第69章 風見裕也的戀愛淺談
降谷零不悅地皺起眉, 他沒有再說什麽，起身讓風見裕也接手小泉二郎。
風見裕也把槍收回腰後，上前給小泉二郎戴上手铐, 他看了一眼手表嚴肅地彙報：“6月1日0點13分, 犯人小泉二郎确定逮捕。”
降谷零掃了一眼周圍，很快就在其中一個集裝箱下面的陰影處找到剛才小泉二郎被踢倒時脫手扔出的黑色的公文包，他打開一看看到裏面滿滿的全是美鈔和金塊。他冷笑一聲：“看來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想逃往美國過上美好的生活啊，用踐踏孩子們和日本法律賺來的黑心錢。”他單手拿着露出美鈔的公文包俯視小泉二郎的眼神, 如同在看不可回收的垃圾。
小泉二郎雙手被手铐扣在背後，被風見裕也從地上拉起來，他臉上滿是不甘。明明就差一點！明明只要熬過明天他就可以過上新的生活！這些該死的多管閑事的警察, 搗亂了他的發財路, 還要讓他下半輩子帶在監獄裏！他心裏滿是怨恨，他擡頭看着站在離他幾步遠, 一臉不悅地拿着他為未來在美國生活準備的資金的公文包的金發青年, 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喂！站起來快走！別磨磨蹭蹭的！”風見裕也推了推小泉二郎的背催促道, 他要帶這家夥回去警視廳錄口供。
小泉二郎在拉扯中站起來，在風見裕也反應過來前他猛地用肩膀撞到風見裕也的胸口中, 因為疼痛風見裕也松開了手, 小泉二郎抓住機會從他後腰抽出手槍，轉身氣勢洶洶地沖向降谷零。
降谷零表情不變，在對方沖上來的一瞬間，側過身一腳踢在他的膝蓋窩上向下用力一踩, 小泉二郎整個人直接跪在他面前, 膝蓋因為降谷零的動作直接撞在地上, 發出‘擦咔’的巨響。
“啊啊啊啊啊——”小泉二郎發出一聲慘叫, 滾在地上縮成一團，手上的手槍也松開，被降谷零一腳踢到碰不到的地方。
“回去之後，針對犯人的控制訓練增加10倍。”降谷零冷冷地看着捂着胸口跑前來默默撿起自己的槍的風見裕也，“被犯人搶走槍的公安，你是在搞笑的嗎？怎麽不直接把頭送到犯人的槍口上一了百了算了。正是因為你們對自己的要求越來越低，國民對公安警察的信任度才會不斷較低，甚至到了遇到了危險也不想找警察幫忙的地步……”說到這裏他不悅地抿了抿嘴唇，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麽，但當視線落到瑟瑟發抖的風見裕也身上時，他嘆了口氣結束了說教，“……回去後就這件事給我寫一份詳細的檢讨上來，現在把他押送會警視廳。”
“是降谷先生！”重新把槍收好的風見裕也不敢看降谷零的臉色，他低頭重新控制住小泉二郎，這次不管對方怎麽慘叫，他直接提着人就往外拉。
走在前面的風見裕也仿佛還能感受到背後來自上司朽木不可雕也的目光，他默默在心裏留下寬面條淚。雖然被犯人搶走配槍是他不對，但是降谷先生你今天的火力也太猛了吧！
風見裕也回憶起這幾天的經歷，充分感到了職場的艱難。
降谷零最近好像吃了炸藥一樣，看什麽都不順眼，這種不順眼主要體現在對手下的要求上。原本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以前對方都會無視掉的，但是這幾天只要他們做的有一絲不對，他就會點出來。比如逮捕行動後對犯人的分析，不夠清晰要重做，還重做了5、6遍；比如對某嫌疑犯的走訪調查，不夠親切會造成群衆的負擔，要去專研一下笑容等等。誰敢反駁，他就會讓對方和他進行較量……可惡，要是能打得過降谷先生，他們就不是他的屬下了啊！
降谷先生到底是遇到了什麽居然完全壓抑不住脾氣，難道是卧底工作遇到問題了嗎？風見裕也心中升起一絲擔憂。
風見裕也把小泉二郎交到了其他同事手上，安排剩餘的同事對現場進行拍照記錄，便開了自己的豐田過來接降谷零。等他開車過來的時候，便看到自家上司插着口袋站在路邊看着遠處發呆，夜風吹起他西裝的一角，充分顯示出腰細腿長的優勢，即使在昏暗的夜色下，光是身影都能讓人覺得那是個大帥哥。
嗚哇！他也想要這麽帥的臉啊！風見裕也，降谷零的心腹屬下，其實心中一直很羨慕降谷零長得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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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先生，請上車吧，我送你回去。”風見裕也降下車窗對降谷零說道。
降谷零看了風見裕也一眼，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戴上安全帶。看到上司坐好，風見裕也啓動車子往居住繁華區的東京警視廳駛去。
車子內陷入一片安靜，風見裕也卻感到了巨大的壓力，随着時間的轉移這種壓力越來越大，有冷汗從他背後滲出。他本來做好準備上車要被繼續說教的，沒想到降谷零居然一聲不哼。可是這種無聲的壓迫讓人壓力更大啊！這難道是什麽新的教訓招數嗎降谷先生？！
風見裕也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突然他說道：“啊，總感覺有些熱啊，不如我開個窗子吧？降谷先生你覺得呢？”
“嗯。”
“……”嗚嗚嗚更令人害怕了。風見裕也內流滿面地按下窗子控制鍵，車窗降下海風吹了進來，吹起降谷零的淡金色發絲，他側過臉看着窗外，昏黃的路燈照在他臉上打下陰影，有種不明的陰郁。
帥哥連憂郁都這麽好看，風見裕也感嘆道。他看了降谷零一眼又看了一眼，終于忍不住問道：“降、降谷先生最近是遇到什麽事了嗎？感覺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如果是工作上的麻煩事，有我能協助的地方，請務必告訴我。”總之趕快調整好心情吧，他已經不想再繼續這種職場地獄了！
降谷零抱着胸側着臉看着窗外，聞言連頭都沒有轉一下：“我沒有心情不好。”
“……”你可不可以誠實一點！風見裕也捏緊了方向盤，他想起休息時候，和其他同事偷偷聚在一起哭訴降谷零最近太魔鬼，再這樣日子沒辦法過下去了的場面，一咬牙決定為了日後的生活要拼一把。他吸了一口氣強撐着笑臉強行把話題說下去，“可是大家都說降谷先生最近偶爾會發呆，吃飯的時候會突然會陷入思考……感覺好像失戀了一樣哈哈哈哈……哈……”
風見裕也還沒哈完，就被降谷零突然轉過來的淩厲目光吓了回去。他用力吞了吞唾沫，握着方向盤的手指都開始抖起來了，媽呀！他為什麽要作死！為什麽要去問啊？！
“對、對不起降谷先生！我……我只是開玩笑，那個……那個我、我也是聽同事們說的……”被降谷零可怕的目光盯着，風見裕也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沒有失戀。”降谷零緩慢地說道。
“？？”那是有在戀的意思？！風見裕也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敏銳過，他瞪大眼睛，天呀，降谷先生居然真的在談戀愛嗎？！對象是誰？！為什麽自己一直在他身邊居然沒有發現過有相關跡象？降谷先生對戀情的保密也是國家安全級別的嗎？！
風見裕也完全興奮起來了，沒想到自己随便說的話居然套到了這麽勁爆的信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他可以犧牲這段時間的職場生活！就算事後被操練到躺下他也可以！
“降谷先生的女朋友可愛嗎？！”風見裕也脫口而出。
降谷零放下抱胸的手，改為托着腮，他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風見裕也好一會兒，直到對方又開始手抖才說道：“當然。”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她是個好女孩，非常好。”
風見裕也激動極了，他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能和崇拜的上司讨論戀情！聽到降谷零的話他連忙接上：“能被降谷先生喜歡上的女孩子肯定很好，畢竟降谷先生這麽優秀！”
“……我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降谷零轉過頭把嘴唇捂在手掌中，他看着窗外飛馳的風景，紫灰色的眼睛浮動着複雜的情緒，“被我喜歡上也許是件不幸的事。”
“怎麽會！降谷先生非常棒！”風見裕也作為一個合格的降谷吹，激動地錘了錘方向盤，車子發出喇叭鳴叫聲，把降谷零吓了一跳。
“喂！”
“啊啊啊……抱歉！”風見裕也連忙收回手，他緊張地看了看路況，幸好，這個時間點東京碼頭大道這邊只有他們幾輛車。他放松下來，向降谷零露出一個尴尬讨好的笑容。
降谷零十分無語：“你也太激動了吧？”
“抱歉抱歉，沒想到降谷先生也會有一般男人的煩惱，把我吓了一跳。 ”難得自家看上去無所不能，完美得各方面都在吊打普通人的上司 ，居然表現出普通人才會有的煩惱，風見裕也的嘴角都快忍不住往上翹了，他在心中含淚地握起拳頭，這是一輩子都不會遇到的機會了！他一定要在這裏給降谷先生最棒的建議！
他腦海裏漸漸冒出日後的美好想象……
【“風見，女朋友又和我吵架了，我不知道要怎麽辦好，我只能依靠你了。”某酒吧裏，因為感情煩惱而喝個半醉的降谷零握住風見裕也的手，滿臉誠懇地說道，“請你像之前一樣給我出謀劃策吧。”
“降谷先生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幫您處理好感情上的事，做您最堅實的後盾和支援，讓您可以無後顧之憂地保護國家！”風見裕也一臉嚴肅地回握降谷零的手，他的背後象征着日本警察的櫻花圖案閃爍着萬丈光芒。
“風見，你真是我無可替代最棒的心腹，幸好有你在我身邊，請務必一直支持我！”降谷零感動地冒出淚花。】
“……嘿嘿……降谷先生我一定會支持你……”陷入美好幻想的風見裕也五官都飄起來了。
“……”降谷零看着風見裕也，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他的心腹怎麽看上去那麽傻帽？太不靠譜了吧？
“喂！”風見裕也在降谷零的叫喚中回過神來，他眨眨眼立刻收起傻笑，擺出最嚴肅的表情：“啊……剛才說到哪裏？對！沒想到降谷先生也會為感情的事煩惱，我覺得降谷先生應該自信一點，被你喜歡上對女孩子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哦！畢竟降谷先生長得帥，又會做飯，武力值又高，聰明又敏銳，對女孩子又特別紳士，感覺沒有任何缺點啊。你女朋友是有什麽不滿的嗎？”
降谷零看了風見裕也好一會兒，雖然剛才對方露出傻子一樣的表情，讓他對對方的腦子産生了質疑，但是考慮到風見裕也作為自己的心腹，是最了解自己身為卧底處境的人，确實沒有比他更适合的讨論對象了。換成別人他會擔心佐久間七濑的存在會被洩露出去，風見裕也的話雖然工作能力優待加強，但是嘴還是非常緊的。
“……我最近和她吵架了。”和手下讨論自己的戀情，多多少少會感到不自在，降谷零移開視線，他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陳訴兩人的問題，“因為我不能一直在她身邊保護她，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這……”啊，這就是所有公安警察會遇到的問題，因為工作太忙導致分手的真的太多了。特別是他們專門處理國家安全的公安，工作內容必須保密，更加不能對戀人或者妻子說，加上時不時就會突然出警。他們部門的就算不是單身狗，離婚率也是最高的。
一般女孩子誰受得了一年都見不到幾次男朋友，因為相處時間太短而吵架什麽的，也并不是女孩子的問題啊。風見裕也苦惱地皺起眉，這個吵架理由太普通了也太理所當然了：“這個……工作的問題真的很難協調呢，本來降谷先生公安的工作就夠忙了，加上卧底的工作……根本抽不出時間來約會……所以降谷先生為什麽要在這段時間交女朋友呢？”
風見裕也，這位相貌和能力都平平無奇的男人，在這一刻，問出了最一針見血的問題！
“……”降谷零。
風見裕也還在推理着：“啊！難道降谷先生是為了給卧底的工作打掩飾，所以找普通女孩子戀愛嗎？”
風見裕也眼神有點變了。為了卧底工作連自己都能犧牲的降谷先生，做出這樣的選擇并不意外，作為屬下的他也能理解。但是那位被用來打掩護的女孩子很可憐啊，本來就是被欺騙的又不能得到‘男朋友’的陪伴，這樣的情況下就算發再大的脾氣，降谷先生也應該忍耐下來吧。
風見裕也遲疑着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降谷先生好好道歉吧，本來就是利用人家，”
“……你想到哪裏去了？并不是最近才交的，她是我從大學時候交的女朋友。”降谷零揉了揉太陽穴頓了頓繼續說道，“因為卧底的工作，所以暫時和她分開了，因為某些信息的脫節，她一直以為我遇到危險的事所以失蹤了，找了我4年。然後最近我們又重逢了，和她聊過後，她說會繼續等我。我原本以為她已經不生氣了，但是前段時間因為她背着我去做危險的事我們大吵了一架，我才發現她和表面展示出來的不一樣，她從心底裏不信任我，覺得我随時會離開，變得很沒有安全感……這都是我的錯，我才知道她受傷得那麽深……我暫時不知道怎麽面對她。”
“……”風見裕也。
一直得不到回應的降谷零把視線移回風見裕也身上，頭一次從自家屬下臉上看到了對他的無語，那個【朽木不可雕】的表情通常只會出現在他對屬下的時候，降谷零豎起眉：“風見，你這是什麽表情？”
“……不是，降谷先生你是怎麽想的？你可是消失了4年，讓女朋友找了那麽久，你怎麽會覺得只要聊聊就能得到女朋友的原諒？”風見裕也就算沒有任何戀愛經驗，也知道這不可能啊？！
“……因為她性格很溫柔，很善良，脾氣很好，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樣……”降谷零愣愣地說道。
“你下跪道歉了嗎？”風見裕也直接打斷他的話，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
“……呃？”
“求婚呢？”風見裕也繃着臉繼續追問，“你有當場許下承諾讓懇求她嫁給你嗎？”
“風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做的事很危險，如果暴露了會害了她，結婚的事起碼要等到解決黑衣組織之後。”對這個問題降谷零立刻反駁。
“所以降谷先生你莫名其妙消失了4年，和女朋友重逢後，既沒有下跪向辛苦尋找你4年的女朋友道歉，也沒有當場向這麽忠貞的女朋友求婚，反而因為對方不信任你和她吵架……降谷先生，我确信你的女朋友真的非常善良和溫柔了，這已經是到了天使的地步了吧……”風見裕也露出死魚眼：“她怎麽沒有當場捅死你呢？”
“……”降谷零閉上了嘴。
風見裕也忍不住爆發了：“你醒醒吧！4年啊！人家找了你4年！4年裏你都不在還要人家保持對你的信任，你腦子有問題嗎？！啊？！人家辛苦找了你那麽久，你見面不直接下跪道歉加上求婚說得過去嗎？沒有當場捅死你這他媽簡直是真愛啊！你知道現在的現代日本女性有多可怕嗎？重案科之前整理出來的資料日本每年有上百對夫妻因為吵架而殺人啊！
你女朋友因為擔心堅持找了你4年，對你忠貞不二，還原諒你的不告而別。日本現在居然還有你女朋友那樣的好女人？！這不是只有小說和影視裏面才會出現的傳說生物嗎？！就這樣你還要和人家吵架？！給我這輩子都對人家千依百順啊——！！！”
風見裕也完全抛下了對上司的尊敬，激動地直接對着降谷零大吼，直接把人吓出了豆豆眼。
“真是難以置信！我沒想到降谷先生居然能做出那麽過分的事！話說你是不是自大過頭了，以為自己是個帥哥就可以為所欲為？女人就要無條件原諒你？”風見裕也越說越入戲，他看都不看降谷零繼續說道，“這麽好的女人你都不珍惜，你知道日本有多少單身漢嗎？要是我絕對不會舍得惹她生氣的。無論她說什麽都會答應她的啦！要知道我女朋友因為擔心我找了我那麽久，我絕對會當場落淚下跪求婚的！說真的，降谷先生要是被對方甩的了話，可不可以把女朋友介紹給我，我覺得……”
“你覺得什麽？”一只手‘啪’的一聲搭在風見裕也肩膀上，打斷了風見裕也的話。風見裕也終于從激動中清醒過來，他僵硬着脖子慢慢轉過頭，看到降谷零發黑的臉近在咫尺，他猛地想起自己剛才居然說出了讓降谷零被甩後把女朋友介紹給他的話，吓得發出無聲的尖叫。
“不、不是的！降谷先生，我、我胡說的！我沒有觊觎你女朋友！”風見裕也瘋狂搖頭，要死了，這下子絕對要死了！
“我女朋友自然非常好，但那是我女朋友，你知道的吧？我們不會分手，所以不需要另外的男人介入，另外我也不喜歡別人對我的女朋友評頭論足。”降谷零意味深長地捏了捏風見裕也的肩膀，風見裕也只覺得自己的肩膀要碎了，他滿出滿頭冷汗，一部分是吓的一部分是疼的，因為是自己說錯話，只能咬着牙拼命點頭。
嗚嗚嗚沒想到他風見裕也還未戀愛就要死在上司的嫉妒之下！但是就算這樣，他也要大聲喊出來，降谷先生做錯了！
看到風見裕也認錯，降谷零收回手，把臉轉向車外再次陷入低潮，：“不過既然你都這麽說了，看來作為男朋友我做得真的太爛了。”
風見裕也聞言，再次重振精神，他用力點頭：“是啊！降谷先生，關于女朋友的事你做得太不漂亮了！首先我覺得下跪道歉和求婚什麽的可以先……”
“！”看着窗外的降谷零好像注意到什麽，他猛地抓住風見裕也的手臂，眼神變得淩厲，他大喊道，“風見！打有右光燈，調轉方向，轉入第二通道，往浦東町方向開！”
“啊？是發生了什麽嗎？降谷先生？”風見裕也慌忙問道。
“別問那麽多！快點！”降谷零滿臉急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