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群魔鬼們都是飙車高手……

暖烘烘的陽光曬着,駱崇宴滿臉寫着惬意,要不是岳銘提醒他,估計還能再躺兩小時。

駱崇宴轉過來的時候時晝已恢複了原本的樣子,那點笑意收拾得幹幹淨淨,小氣吧啦的不給他看一點點。

駱崇宴兩只大眼睛biubiubiu地朝岳銘臉上射/出鋒利刀片,為什麽不早點提醒他?你知不知道這大冰塊兒動一動他的面部神經有多難!!!

沒看見時晝笑模樣兒的駱崇宴悔得抓心撓肝,一路跟在他屁股後面怎麽逗怎麽皮怎麽鬧,那人都沒再大方得露出一點兒。

駱崇宴是來陪時晝吃飯的,公司餐廳有時晝專門的休息吃飯區,在休閑咖啡區樓上,兩人一前一後過來,賺足了全公司的眼珠子。

駱崇宴還後悔着呢,也不管時晝帶他去哪兒,一路上特意嘀咕給大冰塊兒聽,晝哥這哪裏是屬龍的,分明是屬冰山屬貔貅的!

程東過來問菜單,雖然之前訂好了菜單,但沒想到這位小祖宗過來了。

駱崇宴可是無辣不歡的重口兒,嗜甜愛吃肉,還特挑。

香菜、韭菜、生姜蔥蒜全得挑出去,蔬菜裏一半的菜都不吃,羊肉只吃火鍋裏的,嫌清湯沒味兒,幹煸膻味重。魚肉只吃沒刺兒的,還不吃魚頭只吃肚子那塊兒最嫩的!

挑得只有家裏的廚子能伺候得了,跟時晝這種清淡吃素除了不吃帶殼的東西的人永遠隔着一條跨不過去的鴻溝。

程東真沒想明白怎麽今兒這小祖宗跑來吃餐廳了?

時晝坐駱崇宴對面,接過平板上的菜單選了幾道,示意剩下的讓挑剔的小混蛋自己選。

駱崇宴更不樂意了,嚷嚷着來他的地盤上當然要他選,他是東道主不選誰選。

“我愛吃什麽不吃什麽,大冰塊兒你不知道?”就算兩年多怎麽見面,但他的習慣又沒變,他才不信晝哥哥不知道,何況他又不是真來蹭飯的,“你給我點什麽我就吃什麽。”

時晝眉頭微挑了一下,這叛逆的熊孩子又開始鬧了。

駱崇宴見他半天不給自己點,走到他旁邊一臉幽怨,嘴上還不依不饒控訴時晝不給他飯吃,他要打電話給在南極站工作的時爸爸陸媽媽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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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晝有心治一治這叛逆的小祖宗,點開已點的菜單給駱崇宴看,要是他選,那就只能:“每樣兩份。”

駱崇宴想了一下正合他意,點頭:“成交。”

……

半小時後,駱崇宴看着一桌子的清淡素菜,臉比碟子裏的青菜還綠!還真就特麽一桌子素菜,最多有道番茄炒蛋。

時晝也不管半天不拿筷子的駱崇宴,自顧自得吃起來,今天不是休息日,他沒那麽多時間陪這小混蛋胡鬧。

駱崇宴覺得自己臉好疼,話都扔了出來,他總不能菜上桌了再撂挑子不幹。

被自己搬出來石頭砸到腳的駱崇宴撅着小嘴,拿起筷子挑了根小油菜放嘴裏,嚼了兩口,嘴裏淡出鳥了。

瞧着駱崇宴像啃了黃連還不能吐的憋屈模樣兒,時晝低頭掩蓋嘴角抿出來的笑意。

在隔壁跟岳銘一起坐着吃飯的程東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人,眼神示意他看。

今兒這頓飯應該算是先生在總部吃得最開心的一頓。

岳銘也覺得是,連他都能感受到那冰山收斂起來的涼意還有無形中透出的放松。

旁邊這兩人看熱鬧的眼神真的吵到駱崇宴了,他覺得自己就是被迫吃草的餓狼,不但沒填飽肚子反而更餓了,他當時就該搶過來點個鐵鍋炖大鵝才對!

駱崇宴算着時間,跟岳銘交換了一個很不經意的眼神。

随後跟被迫推上戰場的慫包一樣,捏着筷子盯着面前的青綠色切片的涼拌苦瓜,久久不敢沖他的“敵人”動手,香菇油菜都這麽苦,苦瓜豈不是要翻倍?!

時晝放下筷子,視線揶揄地看着他,旁邊的兩位也在看熱鬧。

駱崇宴不服氣,心一橫眼一閉,一口塞進去。

下一秒臉就皺得跟核桃皮一樣蹿出去。

這尼瑪也太太太苦了吧!

岳銘也跟着站起來,拿了瓶水跟過去。

蹿出來的駱崇宴滿嘴的苦味兒真跑去洗手間,接過岳銘遞來的水,漱了三遍才勉強壓下去。

“銘哥,給我個糖。”駱崇宴輪椅裏的巧克力在那會兒等的時候都吃完了。

岳銘搖頭,他帶的也都被消滅完了。

“算了。”駱崇宴抽紙擦了擦嘴邊的水漬,“存在刷滿了,按照計劃去送東西吧,我在外面等你。”

岳銘會意,拿着兜兒裏揣得東西走了。

駱崇宴戴上與岳銘連着的耳機,從洗手間走出去。

這層都是時晝的,走廊也沒什麽人,他大大方方走到可以看見樓下的地方,別人也只會以為他來散飯透氣而已。

岳銘對路線很熟,找到目标人物後沒多說話,只把他準備的東西悄無聲息地帶給他。

那人發現後快步找了處隐蔽的地方才打開東西,只看了一眼,兩腿已開始發顫。

疑惑又有些害怕的環顧四周,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暴露的。

駱崇宴沖他所在的方向無辜地笑了一下,可惜他看不見。

他上一世費了很大力氣才挖出這條爛水溝裏臭蛆,他是哥哥悲劇的開始,是該千刀萬剮的叛徒。

這次,他要從源頭斷掉這充滿惡臭的暗渠,曝光這群光鮮亮麗的錦衣之下的虱子。

“需要守點嗎?”岳銘小聲問。

“不用,回來吧。”

岳銘回到駱崇宴身後,見他還不走,提示道:“小少爺,已經出來很久了。”再不回去,那兩位該起疑心了。

“嗯。”駱崇宴往回走,走地很慢很慢,“盯着他,沒證據前別給晝哥說。”

并非他不信任時晝,只是他帶有上一世記憶重來,每步棋他都走在前頭還沒辦法解釋,貿然攤牌只會讓晝哥哥陷入兩難。

“是。”岳銘跟在駱崇宴也放緩了步子,仿佛兩人真的是來散步的,“但若是程東知道了……”

駱崇宴一聽笑得像只狐貍:“那就說你吃醋了。”

岳銘:“?”

駱崇宴湊到岳銘耳邊小聲說,銘哥你跟東哥關系大家都看在眼裏,特熟,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人,暗戀東哥也是很有可能的嘛,畢竟日久生情。

而你因為暗戀東哥而嫉妒他身邊除晝哥哥之外的所有人。

立了這樣的人設,你盯着東哥身邊的任何人,都不算過分。

岳銘:“……”

這是什麽歪理,之前那個乖巧的小少爺去哪了?!!!

駱崇宴回想起上一世,他後來掌握事情所有的原委後才知道,時晝出事的同時,在另一個地方程東也被當場解決了。

岳銘一個人陪着幾乎喪失理智的駱崇宴,把他從悲傷的泥沼中扯出來,陪他一步一步解決完那群渣滓。

報完仇後岳銘給駱崇宴說他知道小少爺要追随先生去,而他從被駱家接回來的那天起就決心要守着駱家,後來駱爸爸媽媽離開,他在駱家夫婦的墓碑前曾承諾過,要護他駱崇宴一生。

駱崇宴把自己的所有財産都留給他,他對于駱家的恩情已經還完,他不欠駱家不欠他駱崇宴。

他只想給岳銘自由,讓他去找屬于他自己的人生與幸福。

可駱崇宴卻不知道,自己岳銘拿着酒瓶跑程東的墓地上喝酒。

沒在人前哭過的岳銘哭得鼻涕直流,卸掉身上背負的責任,他也不過是一個剛過而立之年的年輕男人。

灌了一夜酒的岳銘在黎明前夜,倒在墓碑旁邊。

很漂亮的一雙男人手到死還撫摸着石碑上頭的楷體字。

東子,小少爺已經做好準備,現在也該輪到我了。

你在下面等我來陪你。

駱崇宴到現在才明白了點兒之前一直忽略掉的東西,這還沒怎麽試探呢,岳銘就炸了。

“反正我不管,主意給你出了,聽不聽由你。”駱崇宴說完推開餐廳的門,岳銘一肚子抗議的話都被堵嘴裏,一個字兒也嘣不出來。

駱崇宴回到位置上,桌上綠油油的一片早被撤下去,換上的一茬都是駱崇宴愛吃的。

駱崇宴開心了,拿起刀叉搞了一大塊牛排塞嘴裏,醬汁都從他嘴角流出一點兒。

岳銘也坐回去,跟程東交換眼神,他今天對于這位冰山先生寵弟弟的程度又有新認知了。

程東也沒否認,就先生這麽教育孩子,難怪小少爺叛逆起來無法無天,要李叔知道,又得換新假發了。

駱崇宴吃飽喝足,還鸠占鵲巢的在時晝休息室睡了個午覺才回去,而那只鵲早飛辦公室開會去了。

開會中檔休息,程東抱着平板以及打印出來的一沓A4紙走過來。

平板界面是公司那些匿名群聊,一個個都在八卦駱崇宴跟時晝的關系,私密群聊裏的圖片漫畫以及開車細節圖。

有些圖片還有段子,程東看了一眼耳朵都紅了,這群魔鬼們都是飙車高手。

程東交代完後放下東西站時晝身後,等他決定怎麽處理。

時晝随手翻了兩頁,上面關鍵部位都已打碼。

程東看了都有點血湧上頭,偏偏時晝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都懷疑先生到底是X冷淡不行,還是因為對方是男性才這麽冷靜的。

殊不知,時晝藏在手套裏的掌心有多燙。

時晝皮膚下的喉結微顫着,過了十分鐘才開口:“出去。”

程東冒死多嘴:“那會議……?”

時晝偏頭用微紅的雙眼瞪着他,壓不住的寒意混着一絲躁動。

程東會意,忙不疊出去,關門落鎖,随後守在門口并通知取消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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