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波雲詭谲

說完之後,沈香意決絕的轉身離開。

司孤雁緊緊的看着沈香意。

他不是故意不救她的,只是因為她離他比較遠,所以才會選擇先把蓮心護在懷裏。

也就是說如果最近的是她沈香意,他一樣這樣做。

大概如她說講的那般,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護住最心愛的東西吧,可是蓮心是他心愛的麽?

以前或許是,但是現在,總覺得有那麽一個人影從模糊到清晰,他自己也看不清。

看着沈香意遠去的背影,剛剛他說的那些話,就好像一塊大石頭一般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沈香意……

到底如何一個女人,世人都傳她嚣張跋扈,草包一個,她又在金銮殿上欽點他為夫君,如今嫁過來之後,她竟是如此七竅玲珑心的一位女人,是世人傳不準,還是她太變化多端?

沈香意留下來的借口只不過是對蒼振說,太子殿下仗義替她受傷,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來,畢竟太子是龍體,

所以她要留下來幫忙,等到太子沒有大礙之後她才離開。

對于皇上蒼振來說,沈香意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倒也沒有多想。

倒是尋南煙對着她悄悄的眨了下眼睛,然後對着蒼振說道:“皇上,皇兒現在估計也是需要休息的,所以皇上我們先不要打擾皇兒了,這裏有沈香意照顧,自然可以放心的。”

蒼振點了點頭,對着沈香意說道:“香兒,你也別太累了,否則朕可沒有辦法給司王爺交代。”

沈香意乖巧的點了點頭。

蒼龍昏迷不醒,沈香意坐在一旁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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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自己是因為順手還是因為其他?

這個問題很重要,要是耽誤了別人的一輩子那怎麽可好?

她沈香意最讨厭欠別人的人情了,因為這樣會讓她寝食難安。

“太子殿下,雖然你聽不見,但是我還是想說一句,謝謝你。”

沈香意喃喃道。

看着蒼龍緊閉的雙眸,剛剛太醫說是流血過多,雖然已經止血好了,也敷了藥膏,但是仍然昏迷不醒,需要一個人徹夜照顧着,因為他可能會口渴或者會發燒什麽的,到時候便要及時通知太醫。

蒼龍長得還真是像尋南煙呢,沈香意盯着他。

“水…”蒼龍閉着眸子突然喊了一句。

沈香意趕緊起身去找來了水,然後對着蒼龍的嘴慢慢的喂了進去。

不過……

就好像專門和沈香意做對一般,那水蒼龍居然沒有職業咽下去,不知道怎麽的就從嘴邊給流了出來。

沈香意有些犯了難,蒼龍要喝水,但是自己又喂不進,這可怎麽辦?

難不成還要嘴對嘴喂他喝水?

不,不這不行,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做的話若是被別人看見了,或者知道了,到時候就在她本就不好的名聲上再添一筆,她還要不要活下去了?

蒼龍的嘴唇都幹裂了,不時的發出:我要喝水…”的聲音。

沈香意于心不忍,再說,這蒼龍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無論如何,區區名聲算什麽?

想到這裏,沈香意一咬牙一跺腳,授受不親就授受不親,有何懼怕?

沈香意喝了一口水,含在嘴裏,然後閉着眼睛吻上了蒼龍。

口對口喂水很順利,蒼龍盡數喝下。

沈香意覺得這也太順利了,以至于有些懷疑這個蒼龍是假裝昏迷的吧?

不過堂堂太子殿下應該沒有那般下作才是。

正欲起身,蒼龍突然伸出手把她給使勁兒一壓,直接壓入了蒼龍的懷抱之中。

沈香意就好像觸到刺一般,想起身,但是無奈蒼龍的手實在是太有力把她按的動彈不得。

沈香意苦笑不得的說道:“哎呀,太子殿下,我不是刺客……”

蒼龍未有睜開眼睛,卻道:“真甜。”

沈香意頓時明白蒼龍這厮果然是在裝蒜,剛剛分明有已經醒了,趁機調戲她來的。

“你這樣公然調戲王妃,該當何罪?”

蒼龍不疾不徐的說道:“說起來可是王妃自己把嘴湊上來的,與孤何幹,要治罪,也是治你沈香意一個勾引太子的罪名,孤說的可對。”

真是,真是過河拆橋,狗咬呂洞兵不識好人心。

沈香意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麽本王妃只好先回府了,免得留下來遭人說閑話,放開我。”

蒼龍淡然一笑,看着沈香意使氣的樣子甚是可愛,便道:“再怎麽說孤也是你的那什麽,救命恩人,你就要這般丢棄你的救命恩人與不顧嗎?這天底下還有這種說法麽?”

沈香意覺得此時此刻被這蒼龍吃的死死的。

“你要怎樣?”

“好好照顧孤,等孤感覺好些了,你再離開。”

沈香意冷哼一聲,蒼龍手松了些,她便順勢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守門的小太監來報,說是司王爺問太子殿下的傷勢如何。

蒼龍狐疑的說道:“王兄一般都不問宮廷之事來着,如今居然如此關心孤的傷勢?”

沈香意自然清楚這司孤雁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他留在宮裏就是怕自己和這蒼龍有個什麽。

但即使是她有個什麽,這司孤雁還能阻止不成?

沈香意對着那小太監道:“對王爺說,就說太子殿下還昏迷不醒,讓他早些回去吧。”

那小太監點了點頭,正欲出去,便聽見外面一聲嘲笑:“本王的王妃還真是懂得關心人啊。”

沈香意知道這司孤雁沒有離開是因為什麽,所以當下也沒有什麽好語氣,嘲諷道:“縱然本王妃懂得關心人,也不及王爺在關鍵時刻沒人摟在懷,王爺這般憐香惜玉,讓沈香意真是不得不贊嘆王爺的恻隐之心。”

司孤雁被戳中痛楚,心裏有火,但是礙于蒼龍在那兒也不好發作。

更不好還口。

依他看,世人都傳錯了,關于沈香意除非了刁蠻跋扈,應該再加一條伶牙俐齒!

懶得和這個女人計較,司孤雁走上前去看了看蒼龍的傷勢,嗯了一聲,道:“還好,不算太深,要是再深一點,你這肩膀可算是要廢了,以後手不能提不能動,看你是否還如此魯莽。”

司孤雁和蒼振是兄弟,按照輩分,雖然蒼龍是太子,但也要對司孤雁尊敬一些,所以蒼龍垂下了眼簾,語氣淡淡道:“知道了,王兄,下次孤一定注意。”

司孤雁意有所指道:“還有下次?你知道自己救的是誰嗎?你和她的身份能一樣嗎?你這樣完全是棄自己的金軀于不顧,而且別人也會傳閑話的,現下沒人本王才如此跟你說來,若是有人在,本王才懶得說。”

蒼龍自然知道司孤雁的這一股怒從何而來,所以也不好接話。

“你好好養着傷,我先帶着本王的王妃離開了。”

沈香意正要反駁,司孤雁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封了沈香意的啞穴,讓這沈香意有口不能言,想留下來卻被司孤雁強制給帶走了。

蒼龍眸子暗了暗,看着沈香意眼神裏的不情願,他也清楚,司孤雁要做的事情,即使是自己的父皇也拿他沒有辦法,何況是他呢?論輩分都輪不到他來說話的。

不過,事無絕對,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會有機會的,只要沈香意對司孤雁不動情,那麽他就有必勝的信心。

沈香意被司孤雁帶出宮之後才解開沈香意的啞穴。

沈香意氣急敗壞的吼道:“司孤雁,你真是夠了,你憑什麽限制我?憑什麽?”

司孤雁也不說話,直接把沈香意塞進馬車裏面,然後自己也坐了上去。

狹小的馬車內,面對沈香意怒氣沖沖的質問,司孤雁只是回了淡淡的四個字:“本王喜歡。”

就用這四個字随随便便就把沈香意給搪塞了。

沈香意冷冷的一笑,“既然你喜歡,那也不要怪我無情了。”

司孤雁徹底怒了,他青筋暴起,惡狠狠道:“沈香意,請你不要忘記,本王是你的男人,你要時刻謹記這一點,知道嗎?”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沈香意也被逼的怒了,反問:“什麽丈夫,什麽男人,你口口聲聲聲稱是我的丈夫,那剛剛在那種危及性命的時候,你在做什麽?你不過抱着你的小妾在旁邊卿卿我我,你們倒是巴不得我死對不對,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司孤雁,你讨厭我的心思已經完完全全的寫在了臉上,你憑什麽要求我這個要求我那個?”

司孤雁沒有話說了,因為剛剛是事實,他第一反應不是去保護沈香意,而是摟緊了身旁的蓮心。

他搞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內心是特別想要去救沈香意,明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腳下的步伐。

他無話可說,半晌,才道:“反正你是我的女人。”

沈香意聽着他這話的語氣似乎少了一些霸道和專制,多了一些,似乎像是小孩子的那般懇求和護住自己的東西一般,沈香意還稍微愣了一下。

“那只是名義上的,你不要忘了,我們有一紙協議……”

司孤雁突然從懷裏摸出那張當初沈香意給他的白紙,當着沈香意的面,居然撕了那張白紙!

沈香意驚愕的瞪着他,道:“你?”

司孤雁劍眉一揚,“沈香意你不是一直把這個協議拿來說嗎?現如今,這個一紙協議已經被我當着你的面撕毀,以後再也沒有這張協議了,以後你也不要拿來說事,本王希望!希望你以後能恪守本分,千萬不要逾越了,到時候全天下說你不守婦道,本王也不能幫你了。”

沈香意根本沒有想到司孤雁居然會耍無賴。

愣了半天,她才咬牙切齒的說道:“司孤雁,你怎麽能這麽無恥?堂堂王爺說話應該是一言九鼎,你居然在小女子面前耍無賴,你這樣做,豈不是丢了皇家的臉面,你把皇室放于何地?”

司孤雁早就料到了沈香意會拿皇家來說事,微微一笑,“本王這樣做可有人看到,不過就你一個沈香意看見罷了,對了你要是無緣無故栽贓陷害本王,本王可不可以治你一個誣告之罪呢?”

沈香意知道,如今這司孤雁已經不要臉了。

和一個不要臉的人說這麽多,完全沒有任何用。

無臉無皮,天下無敵。

“王爺你撕了協議不過只是欺騙自己罷了,你答應過我的,我仍然記得,什麽婦道,你讓那什麽蓮心去遵守吧。”說罷沈香意打算下馬車。

看着這該死的司孤雁煩!

“你去哪兒?”

沈香意沒好意的回答:“關你屁事!”

司孤雁一只手擒住了沈香意,“本王已經說過了,本王是你的男人,你去哪兒自然關本王的事。”

沈香意氣極想甩開他的手,無奈被他越抓越緊,甚至把她一扯,直接扯入了司孤雁的懷抱。

沈香意從牙齒縫裏蹦出來幾個字:“你要做什麽?!”

司孤雁提高了聲音:“本王說的話沒有聽明白嗎?本王是你男人。”

沈香意冷哼:“我不要你做我男人,誰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上輩子的事情這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次發生,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和上輩子那般再把自己的心交給這個惡魔,一定不會,她不會想再一次嘗試失去之痛了!

“誰都可以?你告訴本王,你是不是對那個蒼龍有意思?”司孤雁的聲音突然沉了起來。

沈香意未曾察覺到異樣,繼續道:“無論是誰,跟你都沒有任何關系,司孤雁,我們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逢場作戲”這四個字轟的一下就在司孤雁的腦袋裏面炸開了。

幾乎有些狂躁的還有宣誓自己主權的意味,粗暴的撕開了沈香意的衣裙。

雙手探入了沈香意的衣服。

沈香意驚恐的喊道:“司孤雁,你做什麽……你夠了……”

司孤雁沒有說話,只是猩紅的眸子裏面全是滿滿的欲、望,他不顧沈香意眼底的驚恐,直接覆上了沈香意的身子。

司孤雁粗嘎的聲音在沈香意的耳邊響起:“你說你不是本王的女人,那麽本王就把你變成本王的女人……”

沈香意根本反抗不了一個如此七尺男兒。

任憑司孤雁雙手肆意的在沈香意的身上游走,而且因為司孤雁的力度過大的關系,沈香意身上的衣服被扯爛,香肩外露,頭發也散亂着,這種無力的感覺仿佛回到上一世,他在爹爹的靈堂肆意的輕薄自己,上一世她無力反抗,這一世難道也要如此嗎?

她突然有些絕望的瞪大眼睛,眼淚就這樣不聽話的從眼角流出來。

司孤雁邪火中燒,吻上沈香意的時候,她已經放棄抵抗了,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沈香意,她眼神絕望,似生無可戀,司孤雁心中的那一股邪火突然就這樣似被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

冷靜下來的司孤雁看着自己剛剛的暴行…

沈香意也沒有料到司孤雁會突然停止。

司孤雁薄唇微啓:“你曾經不是希望嫁給本王麽,如今又怕本王碰你,到底是什麽?”

沈香意幾乎是帶着哭腔:“司孤雁,是,我喜歡你,那又怎麽樣?我喜歡你,我付出了無比慘痛的代價,你什麽都不懂,我根本愛不起你,以後的以後,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我跟你都不想再有交集,若時光倒流,我根本不會去皇上那裏自尋死路,算是我錯了,司孤雁,你既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我們便不要再這般互相為難了可好?”

沈香意給司孤雁的感覺是她是一個強勢的女人。

幾乎是沒有見過她會帶着哭腔,除了在之前有刺客的時候她露出求救的眼神,引得他內心狂跳。

還有現在帶着哭腔的他,讓他動容。

司孤雁沉沉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你才有這種轉變,對一個人極愛變成了極恨?”

他司孤雁敢發誓,從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沈香意似乎對他抱有什麽偏見?

沈香意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司孤雁,我只求你能修了我,僅此而已。”

到了府邸,下了馬車,沈香意獨自先行離開。

她不想再去和司孤雁鬥嘴了。

他根本不會懂她內心的感受。

對,怎麽可能會懂?

一回到房間,沈香意便抱着手足無措的綠萍哭了起來。

她剛剛是真的被吓到了,司孤雁不是君子麽,不是在上輩子說碰她一次就讓他惡心十次麽。

如今竟然如此羞辱她?

綠萍第一次見沈香意哭的如此傷心,幾乎是哭的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的聲音還特別大,綠萍吓到了,結結巴巴的質問:“是不是那個蓮心小婊子欺負你了,小姐,你別哭啊,要是那個小婊子欺負你,我馬上就去找她讨回公道!”

沈香意依然哭個不停,綠萍以為自己猜對了,不禁破口大罵起來:“靠,挨千刀的死婊子,仗着王爺喜歡她就各種為非作歹胡作非為,素日裏一副寬宏大量好的不得了的樣子給誰看?連我們小姐都敢惹,怕是活膩味了,待我明日回到将軍府,好好的給将軍彙報此事,讓将軍和皇上來給我們做主,到時候看那個青樓妓女如何嚣張!”

沈香意哭的累了,才緩緩的說道:“是……司孤雁。”

綠萍這下可沒轍了,司孤雁再怎麽說也是個王爺,她一個小小奴婢還敢罵司孤雁不成?

只得安慰道:“司王爺欺負小姐,我們大可以禀告皇上,讓皇上做主,小姐,您的衣服……”

“被司孤雁給扯爛了。”

綠萍看着沈香意的手臂上還有手指的紅印,應該是被人狠狠的用力捏出來的。

綠萍不由得猜測道:“難道,你和司王爺……”

沈香意嚴厲的回絕:“不可能,我永遠也不可能和司孤雁有任何瓜葛,更不會讓他碰我,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綠萍你不要亂猜。”

“好了,奴婢不敢亂猜了,不過今天據說皇宮裏面出現了刺客,小姐可有傷到哪裏?”

沈香意搖了搖頭,并未把蒼龍救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只道:“那刺客好像是沖着我和尋妃娘娘的,但是我不知道我和尋妃娘娘到底惹到了誰,我在宮中應該沒有仇家才是。”

綠萍疑惑道:“既然是沖着你和尋妃娘娘,而小姐你又沒有仇人,不對……小姐你确定沒有仇人?”

沈香意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嚣張跋扈的作風,仗着自己的爹爹是功臣就各種欺壓別人,喜歡的東西就必須要得到,不擇手段,不看別人臉色,按照說這樣的性格若是沒有仇人還真不好說。

“如果是我的仇人的話,又為何要去行刺尋妃娘娘呢,這說不通啊?”

綠萍皺眉,想了想,“會不會是因為那刺客應該是要刺殺你和尋妃娘娘中的一個呢,但是因為認不出來哪個是小姐哪個是娘娘,所以當機立斷兩個都刺殺,這樣才算無遺策。”

沈香意也陷入了思考。

按照尋妃娘娘的紅疹是因為皇後所為,但是因為她帶着慕山進宮把紅疹給治好了,會不會是因為皇後想急于求成,所以才痛下殺手,由于殺手不能請宮內的,容易暴露身份,所以請了宮外的殺手,但是宮外的殺手不知道哪個是尋妃哪個是她,況且她和尋妃坐的近,都在皇上身邊,所以才……

想到這裏才明白過來。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派殺手欲除掉尋妃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皇後!

那尋妃娘娘的兒子蒼龍早已經被封了太子,皇後的肚子一直也沒有動靜,她希望尋南煙死了之後自己把蒼龍搶過去,在宮中有規矩,只要皇子的母妃死去,那麽就由皇後代為掌管,成為新母妃。

所以想到殺了尋南煙的只有皇後的動機最大。

現下只希望尋妃娘娘能在後宮之中安穩,畢竟對于沈香意來說,這尋妃人也比較好。

沈香意不喜歡和司孤雁一起用膳,總是等她和那蓮心用膳完了之後再去用膳。

綠萍覺得這樣甚好,因為也不必再看那個什麽蓮心的臉色。

那個蓮心就好像是一個笑面虎,表面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不知道在計劃什麽。

反正她就是看蓮心不爽。

“小姐最近看你胃口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綠萍瞧着沈香意今日又沒吃多少東西,不禁問。

沈香意嘆了口氣道:“很久沒有回将軍府了,不知道爹爹可還好,前些日子進宮遇刺,瞧見他了,他也倒沒有和我打個招呼,只是使了個眼色,哎。”

綠萍心領神會道:“難道是想家了?”

“之前在将軍府,爹爹總是給我帶蘇杭的海棠梅花糕,雖然這兩個東西很好獲得,但是就屬蘇杭的師傅做的最好吃,而且京城一般買不到,爹爹是托別人買的,如今這個季節怕也買不到,哎,不知道何時才能吃上海棠梅花糕。”

綠萍接嘴道:“難怪小姐每次吃糕點的時候,開開心心的呢。”

司孤雁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來,語氣平淡道:“從将軍府裏面走出來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樣,吃的糕點都比別人精致。”

聽着這嘲諷的聲音,沈香意用腳趾想都知道。

她回過身去,冷冷的反駁:“吃的是一種情感,并不是這東西是有多麽好吃,倘若親人都不在了,每次吃起這種糕點就會情不自禁的流眼淚的,這就是感情,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冷酷無情,心也不會焐熱。”

“走,綠萍。”

她說他冷酷無情?

他說反了吧?

這個女人老是處處和他做對,又怎麽能說他是冷酷無情?到底冷酷無情的是誰?

他沉沉的看着沈香意離去的背影。

從京城到蘇杭,若是快馬加鞭……

第二日,沈香意見到司孤雁的時候,瞧着他眼圈有些發黑,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有些憔悴。

沈香意譏諷道:“王爺昨晚和蓮心姑娘相處的還愉快?今日怎麽沒精打采的。”

司孤雁有些疲憊,沒有心思和沈香意對嘴。

從懷裏拿出一包不曉得是什麽的東西,直接遞給沈香意,道:“這個是昨晚本王爺和皇上下棋,皇上開心便把昨日蘇杭上貢的糕點賞賜給本王,本王想着你們這些家眷素日裏很少吃到貢品,你們拿去分了吧。”

綠萍代替沈香意接過這糕點,頓時有些詫異,司孤雁給完糕點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她喃喃道:“王爺突然這是幹啥呢?”

一邊說着一邊打開包裹,裏面居然是沈香意最喜歡的海棠梅花糕!

綠萍驚呼,“小姐,你最愛吃的……”

沈香意皺眉,她反正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司孤雁了,他到底要做什麽?

是特地給她買來的嗎?可是不像,因為府內從主子到婢女,人人有份!

人人有份定然不可能是他主動因為她喜歡吃或者想吃而,特地給他買的,所以否決了。

廂房內,柳朱拿着糕點歡歡喜喜的遞到了蓮心的手中道:“今兒個王爺從皇上那裏拿到了貢品分給大家吃呢,小姐你快嘗嘗!”

蓮心打開那小盒子,突然怒氣打發的把盒子給摔到地上。

柳朱瞬間跪了下來,道:“小姐,發生何事了?”

蓮心橫眉看着柳朱,一字一頓的問道:“我且來問你,這個糕點就送給了我?還是有其他人?”

柳朱不明所以,顫顫巍巍的回答:“還送給了王妃,以及下人,從主子到奴婢,人人都有份兒的!”

“王爺昨晚去哪兒了?”

“奴婢不知道啊。”

“我何時喜歡吃過甜食?!”

柳朱恍然大悟,道:“對呀,小姐不喜歡吃甜食,但是王爺也是無心之失啊,小姐也沒有必要動這麽大的氣吧,小心氣到了身子。”

蓮心恨恨的說道:“這分明是給那個沈香意買的,這個海棠梅花糕京城根本沒得賣,蘇杭哪裏會向皇上進貢這種民間手藝的糕點,昨晚王爺明明是快馬加鞭跑去蘇杭連夜給她買回來的!”

柳朱瞪大眼睛問:“不會吧,王爺那麽讨厭王妃,怎麽可能會連夜去買糕點這種事情呢,說起來似乎有些不太應該啊,小姐你是不是會錯意了?況且王爺還給每個下人都送了糕點,又怎麽可能是單單給王妃一個人買呢?”

蓮心聽柳朱這麽一說,心裏多了半分安慰。

或許是王爺只是無心之失呢,畢竟府邸裏的人,人人有份,會不會是她考慮的太多了?

現在她有些感覺到了危機,這種危機來源于一個,一個王爺不喜歡的人,沈香意。

她仍然相信,女人的直覺是最準的。

本來她是不必防着這沈香意的,但是司孤雁最近的行為實在是反常。

半夜,沈峰突然造訪王爺府。

沈香意有些驚訝,本以為爹爹是來看她的,沒想到說了兩句客套話之後便喚她下去了,說是和王爺有要事要談,沈香意有些難受,沈峰來府邸居然不是為了看她,而是和司孤雁談事情?

不過沈香意假意退下,實則趴在後面的假山上偷聽。

沈峰眉頭緊皺道:“王爺想必已經聽說了,皇上會見匈奴人的事情。”

司孤雁道:“聽說了。”

“我乃白宋國堂堂将軍,咱白宋國論實力論國力哪裏不如那個匈奴,皇上竟與匈奴人在朝堂之上簽訂了辱國之盟,割地讓給匈奴,皇上這樣做分明是辱我白宋!我一個将軍怎麽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司孤雁酌了一杯酒遞給沈峰,道:“可是這是皇上的意思,我們再如何反對,也不能違背皇上的意思。”

沈峰憤憤不平,“自從我做将軍這數十年來,經歷過兩朝換代,如今沒有見過哪位皇帝竟然主動割地給匈奴,這匈奴騷擾邊境一直以來都是我白宋國的心腹大患,如今皇上非但不除去,竟還三番兩次邀請匈奴使者在宮中來去自如,如今竟然簽下這等喪權辱國的條約……”

“所以将軍來的意思是……?”

“希望王爺及時出來拯救大局,否則我白宋一點點被蠶食,後果不堪設想!到時我白宋國豈不是到口的肥肉一塊?”

司孤雁抿嘴一笑,道:“拯救什麽大局,本王爺何德何能拯救大局,皇上已經定下的事情,本王也做不了什麽主了,本王可不敢違抗皇上聖命!”

沈峰遲疑道:“王爺可以把當年先皇給王爺留下來的密诏拿出來宣讀……”

司孤雁嘴角一勾,目光深沉,直勾勾的看着沈峰:“本王沒有什麽先皇密诏,所以沈将軍不要再提及這件事情了,本王對朝政沒有什麽興趣,若是沈将軍有什麽別的想法,大可以去朝中找尋同道中人,本王爺不才,恕不和将軍茍同了。”

沈峰無話再講,只得抱拳痛惜道:“希望此生有機會為王爺打拼江山。”

沈香意聽的糊裏糊塗的,但是也知道了,這司孤雁是有一道密诏的,雖然不知道密诏內容是什麽,但是肯定和皇上有關,還有便是皇上和匈奴簽訂了不平等的條約,小時候便聽見爹爹沈峰說起先皇曾在邊境打的那匈奴是屁滾尿流,一時間傳為佳話,如今蒼振竟然私自不和群臣商量便和匈奴簽訂了不平等條約。

沈香意隐隐約約總覺得有什麽大事發生。

“聽夠了沒有?”司孤雁頭也沒有回,淡淡的說道。

沈香意知道這司孤雁一定是發現她了,她便從後面的假山上跳下來。

“我沒有偷聽,我只是恰好路過而已。”沈香意狡辯。

“偷聽與否無所謂,但是剛剛的內容你應當知曉分寸,若是外傳,受牽連的不止你我,還有你們沈家。”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沈香意第一次看見他如此認真的眼神。

“孰輕孰重本王妃自然知道,不需要王爺您來提點,若是沒有什麽事情本王妃先退下了。”沈香意暗暗較勁。

看着她急忙走,就好像他是什麽災星一般避閃不及,他皺眉問道:“那糕點……和你在将軍府吃的味道是一樣的麽?”

沈香意覺得詫異,但也沒帶着好氣,回道:“味道是一模一樣,謝謝王爺給我買的糕點。”

“不是專門給你買的,是恰好貢品,帶回來給你們嘗嘗罷了。”司孤雁舒展眉宇。

他說是什麽那便是什麽咯。

反正到底是怎麽樣她又不知道。

第二日沈香意上街的時候,果然看見了這熱鬧的街上竟然還有匈奴人明目張膽的混跡于鬧市中。

他們體形粗狂,比白宋國的人要約莫高出一個頭,先皇有令,這匈奴人是不能入境的。

如今這匈奴人入境是否算得上是給了先皇一巴掌?

蒼振這樣做會失去民心的……

沈香意打算買些香料回去把自己的偏房好好裝飾一番,睡着也安穩一些,不知道為何最近總是感覺到非常壓抑,以至于她睡眠都很睡不好,半夜三更會被驚醒。

“這個香料挺好聞的,不過,怎麽灑的到處都是?”沈香意瞧着那小販正在收拾案板上的香料,用手沾上了那香料聞了聞,真是使人神清氣爽。

那小販皺着眉頭嘆了口氣:“不知道那些匈奴人怎麽回事,一夜之間全跑到京城來了,他們做事蠻不講理,因為價格不合适就把我的香料弄的到處都是,真是然令人厭惡!這些野蠻的匈奴人為什麽會跑到京城腳下,難道皇上不管的嗎……”

沈香意讓那小販把香料打好了包。

正在這個時候綠萍急匆匆趕到這集市找到沈香意,沈香意瞧着這綠萍一臉大汗淋漓的樣子,不覺得奇怪,“這麽急匆匆作甚,有什麽事情等我回去處理,不是一樣的嗎?”

綠萍急的眼睛都紅了,她哽咽道:“小姐,不好了…老爺,老爺他被皇上下旨抓起來了!”

那商販本把沈香意的香料用了個精美的小瓶子裝好的,沈香意聽見綠萍這般一說,當下腦子似乎被人用錘子用力的捶了一下,手中那精致的小瓶子滑落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太陽晃的人眼睛疼。

沈香意有些搖搖欲墜,得虧綠萍趕緊上前來攙扶住了沈香意。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先扶我去皇宮,我要見皇上。”

如果說功高震主,先養肥再宰殺,時間不會這麽快的,羊兒還未壯,現在殺為時尚早,一定是有別的什麽原因或者誤會,況且沈峰再怎麽樣也有功勞在身,皇上都不應該對他痛下殺手才是。

沈香意到了宮中卻未曾見到皇上。

素日裏對沈香意一口一個香兒的蒼振如今居然對沈香意閉門不見。

沈香意沒有辦法,只得跪在門外長喊道:“皇上若是不見香兒,香兒便長跪不起。”

綠萍也跪在了沈香意的旁邊。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實在是太突然了,以至于她完全沒有防備下來。

沈香意這一跪,直接跪到了晚上,她膝蓋發麻,頭暈無力,但是也支撐着,等到蒼振出來見她為止。

可是等到的不是蒼振出來,而是蒼龍。

蒼龍手裏拿着奏折,疾步走到沈香意的面前,心疼道:“沈香意,你可別這樣作踐自己了。”

沈香意低下頭,微微道:“不知家父做錯了什麽,竟要承受牢獄之災,我們沈家幾代都是為皇上效命的,其心可鑒,皇上難道還不知麽?”

蒼龍劍眉緊皺,道:“你先起來再說。”

沈香意不起,蒼龍見執拗不過,直接抱起沈香意。

他看見沈香意的膝蓋似乎微微的滲透出血絲了,也是,跪了這麽久,怎能不會受傷呢?

沈香意在蒼龍的肩膀上大喊大叫:“太子殿下放我下來,我一定要見到皇上的。”

蒼龍淡然如斯道:“沈峰在朝堂之上公然反駁父皇,而且還對父皇不敬,這種滅九族的大罪父皇只是懲治了沈峰一個人而已,這還不是皇恩浩蕩?”

沈香意深吸了一口氣,問:“為什麽?為什麽我爹爹會沖撞皇上?他以前從未有過的。”

“因為父皇和匈奴人簽訂的條約,沈峰在朝堂上公然和父皇做對反對,而且還得罪了匈奴人,父皇才下旨先将你沈峰收壓的。”

耀眼的星火丶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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