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結束 今日二更
決定要離開, 沈詩意想趁自己還在的幾天裏,好好陪陪小湯圓。
奈何,小湯圓不賣面子, 她不陪他玩土,他就要一個人玩。
看到他身上沾的泥巴, 她只好叫陳阿姨過來。
玩土,是小湯圓最愛做的事情之一,陳阿姨代替沈詩意, 蹲在小湯圓旁邊。
有陳阿姨盯住小湯圓,沈詩意邁進屋子裏。
住了兩年多的房子, 她曾經将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來打扮,如今與從前對比,留下了不少她的痕跡。
比如說,挂在二樓主卧的婚紗照,以及次卧和書房裏也放着的照片。
照片中的她, 笑靥如花,眼中滿是幸福和對未來的憧憬。
拍婚紗照時,她心裏有些忐忑,害怕謊言被慕寒拆穿, 但還是覺得很幸福。
和慕寒分手幾個月, 因為孩子而複合, 她那時懷孕月份大, 不适宜獨居,搬進這裏來。那會, 她滿心地想着他會在孩子出生前跟她結婚,就将原本應該丢棄的婚紗照,拿來當裝飾, 保留起來。
現在想想,可笑又可悲。
她憑什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的身上。
慕寒固然是她世界裏的一束光,但他不是救世主,她想要什麽,他都能無條件答應她。
越看婚紗照,越像對自己的諷刺,沈詩意想叫人将照片全部扔掉。
這裏終究會迎來真正的女主人,她只是一個過客,走的時候,把自己的東西帶走,或是叫人清理,省得給真正的女主人添堵。
身在一樓的管家,聽到沈詩意的電話,急忙上去二樓,問:“沈小姐,您有什麽吩咐?”
沈詩意指了指牆上挂着的照片,“這些照片……”
未等她說完,管家又問:“沈小姐是認為灰塵沒擦幹淨,要擦擦嗎?”
管家問得滿臉認真,沈詩意收回要說的話。
算了,她走之後,慕寒必定會叫人清理的。
假裝管家說中她的心思,她笑了笑:“對,找人擦擦吧。”
“好的,沈小姐。”
管家不僅找人,還親自上陣。
小湯圓有人看着,家裏也沒事要讓她做的,沈詩意無所事事,半躺在沙發上看林影飾演的電視劇。
林影的外表,屬于明豔亮麗的類型,一颦一笑都光彩照人,十分吸引人的眼球,最不适合演小白花之類的角色,沒紅起來前,選擇太少,演過因愛生恨的反派女二。
屏幕裏,播放的劇情,就是林影在想弄死女主和男主,根據規律,反派一定死于話多,林影馬上就要贏了,現在要對兩人叨叨。
鏡頭一轉,林影果然發出得意的冷笑,然後叨叨:“我對你這麽好,你竟然如此不識相,去選擇一個哪哪都不如我的女人,我今天要把你們都送到地獄裏,讓你們做一對苦命鴛鴦,你們……”
話沒說完,林影就被男女主的幫手給弄死了。
這部劇首次上映時,沈詩意看過完整的劇情,知道電視劇在講述什麽。不過又是一部使人做夢的民國偶像劇,男主放棄門當戶對的白富美,愛上一個不門當戶對的女孩。
如果放在現實裏,與男主門當戶對的白富美一定笑到最後,不門當戶對的那個女孩,會早早被踢出局。即便男主有心想和那個女孩在一起,他四周也會充滿阻力,那個女孩沒有多少贏的幾率。
就像她和慕寒,暫時的在一起,算得了什麽,她始終要出局的,能當慕寒妻子的人,一定是跟他門當戶對、又是他愛的人吧。
她羨慕過小湯圓得到慕寒的溫柔耐心,卻一點都不羨慕以後會跟慕寒結婚的人,只希望慕寒結婚後,又有了孩子,不要忽略小湯圓。
她和慕寒是個錯誤的開始,假如,慕寒沒有代替慕可去F大,增設對F大優秀學生的獎學金,她不會認識他,也不會對他一見鐘情,淪陷于此。
她想回到他們認識的那一天,避開見到他,換一種人生。
不僅讀研,也要讀博,畢業後,找一家高校,進去當老師,穩穩定定地教書育人,閑暇時間理財賺錢,再找一個條件差不多的伴侶,相伴一生。
幸好,她的人生沒有太糟糕,還年輕,可以尋找新的生活。
***
小湯圓兩歲生日的這天,不是休息日,而是工作日。
慕寒上午去公司工作,中午回來家裏,吃過午飯後,與沈詩意和小湯圓一起去游樂園。
年齡限制的原因,小湯圓能玩的游戲不多。
坐了碰碰車、旋轉木馬,沈詩意想不出還有什麽游戲可玩的。
沒想好,三人站在陰涼的大樹下。
有位面相憨厚的阿姨拿着棉花糖走過來,笑容熱情地道:“小夥子,給你老婆孩子買根棉花糖吃吧。”
他們帶小湯圓出門,不可避免遇到認為他們是夫妻的人,沈詩意以前會心裏甜滋滋,偶爾會有點傷心,難過他們不是真的夫妻。
現在嘛,無所謂了。
認清慕寒不愛她和永遠不會跟她結婚的現實,再遇到同樣的人,聽到同樣的話,影響不了她的情緒。
看到棉花糖,在父親懷中的小湯圓,小手不斷往前伸,“爸爸,我要吃棉花糖。”
慕寒掃向沈詩意:“吃嗎?”
沈詩意望了望慕寒。
陌生人面前,慕寒不會解釋他們不是夫妻,大概是懶得說。
只有在熟人面前,他才會解釋。
她蠻想知道,慕寒能因為孩子,允許她留在他身邊多少年,是否一遇到愛的人,就毫不猶豫地踹掉她。
也不用想了,在這種事情發生前,她識相離開,和平結束兩人的關系,不把場面鬧得難堪,算是小湯圓長大後,不必為父母之間的事情,留有疙瘩。
沈詩意面上露出慣性的淺笑:“買一根給小湯圓吃吧,我不想吃。”
聞言,阿姨當即從棍子上拿下一根棉花糖,遞給小湯圓。
慕寒抱着小湯圓,不方便掃碼付款,這件事落在沈詩意的頭上。
她掃完碼付款,阿姨沒有立即離去。
阿姨頗有興趣地将他們三個人打量,目光定格在沈詩意臉上,笑道:“看你們夫妻倆年紀不大,這麽早就結婚生子。特別是小姑娘你看起來像大學剛畢業,不像孩子的媽媽。”
沈詩意挺想像慕寒之前那樣,跟別人說,他們沒有結婚。
她最終沒有說,又何必跟陌生人說自己的私事。
朝阿姨禮貌地笑笑,她拉着慕寒的衣角,示意他往前走。
小湯圓沉迷于高糖分的美好中,慕寒無需去關注他,視線全集中在沈詩意的身上,她面上仍是淺淺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柔和燦爛,喜歡聽到別人說他們是夫妻。
想起他姐和楚南風說的話,他眸中掠過一絲譏諷。
找不到合适小湯圓玩的游戲,三人改為在游樂園裏走走逛逛,到了傍晚,再回家。
剛進家門,管家對他們說:“楚少爺來了。”
随即,楚南風出現,從慕寒手中接過小湯圓,揉他的小臉蛋,“生日快樂!”
高溫天氣出門,免不了出汗,沈詩意不知道楚南風來這幹嘛的,跟他打了聲招呼,就上樓洗澡。
抱了會小湯圓,楚南風放他在沙發上坐着,扭頭注視他舅舅,“今天是小湯圓兩歲的生日,我媽特地叫我過來送禮物。”
“禮物放下,人可以走了。”
“……”楚南風微挑雙眉,“舅舅,待客之道呢?”
“不走?你媽叫你帶了話?”
“她沒讓我帶話!是她不止給小湯圓準備了禮物,也給沈詩意準備了禮物。”楚南風還沒把禮物交到沈詩意手中,沈詩意就急着上樓了,要等她下樓。
“放下,我待會跟她說。”慕寒目光掃向門口,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我媽叫我親手給她。”楚南風坐着不動。
沈詩意洗好澡後,已過去半個小時。
剛下樓,楚南風就把一份禮物放到她眼前,她不禁一笑:“謝謝你送小湯圓生日禮物!”
“小湯圓的是另外一份,這份是送給你的,我媽說,小湯圓的生日,也是你的受難日,不僅要給小湯圓慶祝,也要讓你開心。”
慕可的做法,無疑是溫暖到沈詩意的心,她笑容濃了幾分,“有心了!幫我謝謝你媽!”
“禮物送到,我功成身退。”
見楚南風要離開,沈詩意急忙說:“別,晚飯馬上可以吃了,吃完再走吧。多一個人慶祝小湯圓的生日,也多一分熱鬧。”
楚南風側目注視他舅舅,意有所指地道:“舅媽,你們家有人不歡迎我。”
話語和視線都毫不掩飾,沈詩意豈能get不到楚南風在說誰。
她上樓洗澡的時間,慕寒和楚南風發生了什麽?
慕寒不歡迎楚南風,她開口叫楚南風留下來吃飯,這就尴尬了。
這是慕寒的家,不是她的家。
霎時,場面稍微僵硬。
慕寒冷眼瞥向楚南風,“幼稚,你是三歲小孩嗎,還學人告狀!”
楚南風嗤一聲,“舅媽,我舅舅不給我告狀,你可得幫我治治他。”
這倆人是一家人,今天鬧點小矛盾,明天就可以和好,沈詩意宛若什麽也沒聽見,牽着小湯圓的手,邁向餐廳。
沈詩意剛轉身,楚南風眼神銳利地掃過他舅舅,二話不說跟着沈詩意去餐廳。
晚飯比平時豐盛,旁邊放着一個大蛋糕,沈詩意做主,先吹蠟燭吃點蛋糕,再吃飯。
在她的教導下,小湯圓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地許願。
而後,她将蠟燭吹滅。
慕寒動手切開蛋糕,往每人面前都放了一小塊蛋糕。
小湯圓正是喜歡吃糖的年紀,不夠利落地使用叉子,一點一點地挖蛋糕來吃,臉蛋上沾着奶油,沈詩意剛想拿紙巾,幫他擦掉,慕寒比她快一步。
不喜歡吃甜的楚南風,勉為其難地吃了幾口,随口說:“蛋糕太甜了,沒我做的好吃。”
沈詩意驚訝地問:“你還會做甜品?廚藝很精湛嗎?”
楚南風放下叉子,“不算精湛,但我女朋友喜歡吃我做的東西。”
上次聽楚南風說起他的前女友,這次聽到他口中的女朋友,沈詩意默認他就是在說他前女友,“你們戀愛的時候,你經常給她做東西吃?”
“嗯!因為在國外,她吃不慣西餐,也吃不慣改良的中餐,又不會做飯,只能我下廚。”楚南風一開始做飯,是西餐吃太多,想換換口味,沒想到,因此,意外吸引到他女朋友對他的關注。
“你這是為愛下廚?”沈詩意調侃。
“不下廚,她不會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你是靠好廚藝,得到她的喜歡?”沈詩意失笑,訝異楚南風要用到這種方法,來獲得女朋友的歡心。
“對!她主動認識我,是想吃我做的飯。”
“所以,你們從認識開始,你一直給她做飯?”說着,沈詩意欣賞楚南風展示對人的喜歡,非常直接,喜歡那個人,就給那個人做飯吃。
“做了兩年多。”
“你們留學生戀愛的方式,挺特別的。”
“不特別,她喜歡我會做飯的優點,我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維持住。”
楚南風語氣平淡又透着點無奈,臉上可不是這個樣子,明明是寵溺和對前女友的念念不忘,沈詩意不由瞟了眼慕寒,他似沒聽到她和楚南風的聊天。
說來,她和慕寒的戀愛談得極其失敗,沒享受過慕寒對她的寵溺,也沒得到過慕寒像楚南風這麽直接的愛。
她跟楚南風有一個相似點,面對自己愛的人,會毫無保留地展現自己的愛,結局都有點慘,他前女友甩了他,而她則沒被慕寒愛過。
頓時,她對着楚南風,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沈詩意将沒吃完的蛋糕放一邊去,給自己和楚南風倒酒,“快找她複合吧。”
楚南風一下子恢複冷淡的神色,“她把我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不知去向,我找人去查她的蹤跡,還沒查到。”
分手一年,前女友已經消失,楚南風不放棄挽回,還找人去查去哪裏了,沈詩意好想體驗被人這麽濃烈愛着是什麽滋味。
估計,她這輩子沒有機會了。
沈詩意笑着安慰楚南風,“慢慢來,雁過留痕,總會找到的。”
楚南風舉起酒杯,“謝謝舅媽!承你吉言!”
“如果你找到她了,跟她複合,走到結婚,記得請我喝喜酒,我想見見你念念不忘的女孩長什麽樣。”自己沒擁有過的東西,沈詩意想看看別人擁有,是不是特別幸福。
“一定!”
聊着聊着,楚南風問起沈詩意要休息多久,再找下份工作。
沈詩意不自覺垂下視線,“不知道呢!我明天要出門旅游,工作的事,不着急。”
明天就要離開,今晚這頓飯,是她在S市最後的晚飯,沈詩意有絲不舍,也有絲解脫。
去一個沒人認識她、不知道她過往的全新城市,她要重新開始生活。
不會再天天失眠,為別人的閑言碎語去煩惱厭惡,糾結慕寒會不會跟她結婚,有沒有愛上她的那天,那顆曾悸動而熱烈的心,平靜得很,她對未來的新生活,充滿期待。
就是對不起小湯圓和慕寒,讓小湯圓在沒有母親的陪伴長大,慕寒一個人要擔起父母二人養育孩子的責任。
可她管不了那麽多,唯有先管好自己,再在S市生活下去,她的身體會受不住,天天失眠要人命,閑言碎語像一把無形的鈍刀,長期身處這種環境,也會要人命。
楚南風睨了眼他舅舅,“舅媽上次旅游回來,沒多久吧,又一個人出去旅游?不和我舅舅去嗎?”
沈詩意佯裝哭笑不得,“我沒有工作,出門多久都沒關系,他要管理公司,哪有時間陪我旅游,而且,小湯圓在家,也要有人照顧。”
“明白,祝你旅途愉快!”
“謝謝!”
晚飯過後,沈詩意親自送楚南風踏出大門。
返回屋子裏,她看見楚南風送來的禮物,還放在一樓客廳。
慕可向來出手大方,特地給她準備的禮物,想必昂貴,她将其拿到二樓的主卧,并沒打開,看看裏面是什麽。
進入到衣帽間,她開始收拾行李。
當年,她拎着簡單的行李住進來,要離開了,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帶走的,将所有證件帶齊、幾套換洗的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即可。
慕寒在隔壁的兒童房,給小湯圓洗完澡,就回來主卧,看見她往行李箱裏放東西,面色不禁微沉,“你想好要出去旅游多少天了嗎?”
沈詩意笑盈盈地回答:“想好了,我會早點回來的。”
慕寒面色緩和了些。
僅用二十分鐘,沈詩意弄好行李。
睡覺前,她和慕寒做了深入交流,一切與平常無異,但她沒有失眠。
***
次日,慕寒要上班,醒得比沈詩意早。
他動作雖輕,她還是聽到了動靜,可她裝作沒醒。
算好慕寒出門去公司的時間,沈詩意才起床。
不同以往,今天是在這的最後一天,也不能說一天,是最後的幾個小時,她訂的機票,是在下午的一點。
撇開要預留路上和候機的兩個小時,她還剩兩個多小時。
沒有父親在身邊,小湯圓被陳阿姨帶着,高高興興的,看見她,喊了幾聲“媽媽”,依然留在陳阿姨的懷裏。
沈詩意想抱抱他,看他不願意,只好作罷。
陳阿姨低聲哄他:“媽媽要抱抱你,你得給媽媽抱抱,好不好?”
小湯圓搖搖頭,不肯離開陳阿姨的懷抱。
父母與子女之間的緣分,真的不好說,像她和小湯圓,屬于緣分比較淡的,沈詩意曾郁悶過小湯圓為什麽不粘她,現在看淡了。
即将離開,若是小湯圓最親近的人是她,她可能舍不得走,無法割舍。
慕寒對小湯圓很好,被父親一個人撫養長大,對小湯圓沒什麽壞處,她可以放心地走。
揉揉小湯圓的腦袋,她沖他一笑:“媽媽不在家,你要聽爸爸的話,知道嗎?”
小湯圓似懂非懂地點頭:“知道。”
陳阿姨沒聽出沈詩意說的話另有含義,笑眯眯地插話:“沈小姐,您這次又去哪裏旅游?是在國內嗎?”
沈詩意狀若思考了會,“先在國內玩,再去國外。”
“羨慕沈小姐能随心所欲地去玩。”
面對陳阿姨的羨慕,沈詩意笑而不語。
填飽肚子,再陪小湯圓玩玩,時間嗖地到了中午十一點,沈詩意拿着行李,準備從慕家離開。
陳阿姨抱着小湯圓,陪她走到門口,并教小湯圓,跟她說“拜拜”。
小湯圓以為是陳阿姨要跟他玩,不停地晃着小手,嘴裏重複“拜拜”。
上車前,沈詩意從包裏拿出一早準備好的大紅包,往陳阿姨手中一放,“謝謝你這兩年一直以來辛苦地照顧小湯圓,以後也請你多費心。”
作為專門帶小孩子的保姆,陳阿姨經驗老道,帶得精細,這兩年拿的高薪,外加豐厚的獎金。沈詩意出門旅游前,特意給她一個大紅包,說不上哪裏奇怪,又感覺有點正常。
收下沈詩意給的大紅包,陳阿姨感謝地笑道:“這是我應該做的,謝謝沈小姐。”
沈詩意摸了摸小湯圓的臉蛋,“媽媽走了,拜拜!”
小湯圓揮動雙手,“媽媽,拜拜!”
望着小湯圓,以及居住兩年多的房子,沈詩意情緒複雜。
她和慕寒,始于夏天,終于夏天。
愛他七年,又能怎樣。
她渴望與他攜手度過一生,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愛戀和想法。
勉強他人愛上自己,要跟自己結婚,是不對的。
知道這是一條錯誤的道路,及時止損太重要,對所有人都好。
最後對陳阿姨和小湯圓笑了笑,她頭也不回地坐車離開。
目送沈詩意離開的陳阿姨,遲遲沒有抱小湯圓回去。
從厚度看,至少有兩萬塊的紅包,陳阿姨拿着看了又看,月中剛拿完一筆獎金,月底又有紅包,為什麽她還是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