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痛苦 今日二更
好玩的地方多到數不清, 沈詩意輾轉多個國家,趁此機會,全部玩一遍。
她在國外輕輕松松地玩, 而在國內的慕寒,被她告知不回來後的二十多天裏, 不計其數地投入人力和物力,去尋找她的蹤跡。
可查來查去,只查到她從S市飛去加拿大, 然後沒幾天就飛到歐洲。
國外不同于國內,國外找人, 無疑是大海撈針。
始終聯系不上她,不知要多久能查到她的具體地址,加上,大概是母子心靈感應,小湯圓似乎感覺到母親不要他, 多天沒見到母親,哭鬧一場後,開始生病,慕寒心情一天比一天沉悶, 也愈發煩躁。
對于女朋友一夜消失這種事, 楚南風比他舅舅有經驗, 來探望生病的小湯圓, 不忘給他舅舅傳授找人的經驗,由哪個方面入手, 容易查到他人的蹤跡。
而後,楚南風忍不住想幸災樂禍一番。
見到他舅舅的臉龐被陰影籠罩,可能是近來沒休息好, 既要工作,又要找沈詩意在哪,還要照顧孩子,顯得有些疲憊,透着幾分憔悴,他略感于心不忍,便暫時口下留情。
掃了眼剛吃完藥就睡着的小湯圓,楚南風目光不經意掠過旁邊桌子上擺放的相框。
照片中,沈詩意身穿白色婚紗,一臉幸福璀璨的笑容,眉眼彎彎地注視他舅舅。
頓時,楚南風有些憋不住,問:“舅舅,你們的婚紗照都往家裏擺了,我實在是好奇,你當初為什麽要取消婚禮?”
慕寒正在用紙巾幫小湯圓擦去額頭冒出的細汗,聽見楚南風的話語,不由望向他與沈詩意的婚紗照,眼眸瞬間被黑暗占滿。
婚紗照是在婚禮前拍好的,婚禮取消後,婚紗照原本也應該處理掉,她真懷孕後,搬進來時,叫人把照片挂在他們的房間裏,又做了幾個擺放的相框,放到兒童房。
她這麽做,表達的意思很好懂,無非是想跟他結婚。
那時的她,渴望結婚,如今,無論他發多少條消息,告訴她,只要她一回來,他們馬上結婚,她也不理會他。
就像,她想要的東西已經過期,他卻把過期的東西呈上。
将紙巾扔到垃圾桶裏,慕寒擡眸正視楚南風,“因為什麽,不再重要了。”
他曾介懷過她欺騙他,将孩子當成逼婚工具。
這一切,相比她的離去,絲毫不重要。
楚南風不知道他舅舅為什麽取消婚禮,不願和沈詩意結婚,只知道,茫茫人海中,想到一個人,絕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幸災樂禍,楚南風還是想說:“結婚,意味着建立長期穩定的契約關系。你不跟人家結婚,沒有契約關系,人家想甩掉你就甩掉你。”
退一萬步說,他舅舅和沈詩意結婚後,哪怕兩人想離婚,沈詩意不能像現在這樣,說幾句話,拿點行李,直接消失,他舅舅想找人,也找不到。
他吃過這方面的虧,勸過他舅舅。
結果,他舅舅非不聽。
心底湧起一股苦澀的味道,慕寒自嘲笑道:“你媽說得确實對,過度自信是自負。”
他一直篤定,沒有婚姻關系,他們有孩子作為紐帶,沈詩意也會留在他的身邊。想不到有一天,她什麽都不要,不聲不響地走了。
“舅舅,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小湯圓。”楚南風不同情他舅舅,同情小湯圓,年僅兩歲,就失去母親。
沒有母親,他舅舅不僅要承擔父親的職責,也要充當母親的職責。
這不能怪別人,是他舅舅自找的。
***
初秋溫差較大,白天仍有點熱,晚上涼意陣陣。
小湯圓連續病了半個月,消瘦不少,經過一個多月的調理,身體完全恢複。
看着蹲在地上玩拼圖的小湯圓,慕寒眼前浮現的場景是,每當小湯圓玩這種東西,沈詩意會躺在旁邊的椅子或是沙發。
可,物是人非。
三個月了,她的蹤跡,仍停留在飛去歐洲。
歐洲小國林立,出入境一個國家,相當簡單,不容易留下痕跡。
那麽多的國家,想要快速找到她,等于癡人說夢。
慕寒做夢也想,希望她的離開,像三年前,她欺騙他懷孕那樣,想讓他主動和她結婚,他答應結婚,她就會回來,留在他的身邊,哪也不去。
每晚一個人躺在只有他自己的床上,再也沒有她躺在身邊,睡前或醒後,都能看得到她的笑臉,空蕩蕩的屋子,總會提醒他,她走得徹徹底底,不會回來,心中絕望油然而生。
父親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小湯圓不禁擡起頭,開心地叫道:“爸爸!”
完完全全将小湯圓的正臉,納入眼底,慕寒耳邊回蕩沈詩意抱怨過的話語。
“為什麽我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孩子像是你一個人生的,沒我什麽事!”
“你們父子出去,身邊随便站一個年輕女人,別人都會以為你們是一家三口吧。”
那些抱怨,慕寒總是聽着,沒有給過她回應。
孩子長得像誰,不是人為能幹預的。
從她話語中,他聽得出,她想孩子至少長得有一點像她。
如果小湯圓有一點像她,在她要走的時候,望着與她相似的那張臉,是不是會有不舍?
但是,沒有如果。
見小湯圓胡亂地抓着東西,想往嘴裏送,慕寒走過去,将東西拿掉。
東西不能吃,小湯圓鬧脾氣,要抱抱。
被父親抱在懷裏,仍是不滿足,小湯圓睜着大眼睛,“爸爸,我媽媽呢?”
從小湯圓哭鬧過要媽媽,生病後,這是第一次又問他要媽媽,慕寒心底微沉,“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
小湯圓似懂非懂,知道媽媽陪不了他去花園玩泥巴。
此刻,沖好奶粉的陳阿姨,站在兒童房的門口,聽到慕寒對小湯圓說的話,猶豫要不要立即走進去。
慕寒哄騙小湯圓,沈詩意去很遠的地方工作,實則,慕家工作的人心知肚明,沈詩意不是去工作,是永遠不回來了。
沈詩意走的那天,陳阿姨至今無比清晰地記得,沈詩意給她一個大紅包,說以後也辛苦她照顧小湯圓。
她當時就覺得怪怪的,沈詩意出去旅游,過一陣子就會回來,不必那樣說。豈料,沈詩意是囑托她,然後,一去不複返。
和另一半有孩子,過不下去,不要孩子和另一半就走了,這種事一點都不新鮮。放在慕寒和沈詩意的身上,陳阿姨也不覺稀奇,只心疼自己帶了兩年多的小湯圓。
慕寒再疼小湯圓,小湯圓再粘慕寒和她,他們始終無法代替沈詩意。
陳阿姨猶豫之際,恰巧,慕寒抱着小湯圓出來。
一時,四目相對。
陳阿姨愣了愣,“先生。”
慕寒将懷中的小湯圓,遞給陳阿姨,“看好他,喂他喝奶。”
交代完畢,慕寒轉身下樓。
陳阿姨呆呆地看了眼慕寒的背影後,望着從她手中搶奪奶瓶的小湯圓,暗地嘆氣一聲。
快到小湯圓睡覺的時間,等他喝完奶,陳阿姨會哄他睡覺,慕寒無需管他,來到一樓的吧臺。
明亮燈光下,臺上放着他昨晚沒喝完的紅酒。
那些與沈詩意一起喝完紅酒再睡覺的夜晚,歷歷在目。
坐在吧臺旁邊,慕寒端起杯子,掃向她固定坐的位置。
位置上空空如也,沒有她的身影。
紅酒是她最喜歡的酒,她也最喜歡在睡前喝紅酒,開始,他抓到她喝酒,她總是笑意盈盈地跟叫他陪她喝一杯,偶爾,會說工作壓力大,後來,不用她說,他會自動陪她喝。
如今,只剩他一個人,她不知所蹤。
喝下滿滿一杯紅酒,微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她喝酒有度,他喝酒自然也有度,但這種時候,怎能控制得住。
一杯又一杯,酒精沒有絲毫麻痹的作用,越喝越清醒,極渴望喝醉的慕寒,煩躁地右手一掃。
頃刻間,杯子和酒瓶摔落在地上,通紅一片,混雜着玻璃碴子。
準備睡覺的管家,聽到東西摔破的聲音,急忙尋找是哪裏的東西摔了。
沒走近吧臺處,看見旁邊的地上,流淌着紅色的液體,再看着臉色陰沉煩躁的慕寒,管家渾身一僵,像沒有出現過,飛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從前,紅酒是為沈詩意備着的。
沈詩意離開後,喝紅酒的人則變成慕寒。
近來,慕寒一個人的消耗量,比沈詩意在時高出不少。
作為拿錢辦事的人,只用做好分內工作,雇主的私事,聰明人要躲開,有時候當睜眼瞎,什麽也不知道似的,管家這會就做一個睜眼瞎。
大家都知道沈詩意和慕寒沒結婚,沈詩意算不得上慕家的女主人,她的離開,沒有影響慕家的運轉,但影響了慕寒。
斜掃一眼地上的狼藉,慕寒直視管家剛才離去的方向,吩咐道:“管家,過來打掃幹淨。”
聞言,管家又飛速跑回去,“是,先生。”
家裏哪裏都有留下沈詩意的身影,在家根本就喝不醉,會讓他更清醒,她走了,不要他和孩子,她不會像從前那樣愛着自己,永遠在他身邊,盼着和他結婚,當他的妻子。
慕寒咽下席卷全身的苦澀,拿起桌上放着的手機,邊往外走,邊打電話給楚南風,“有時間嗎,出來喝一杯?”
接到他舅舅的電話時,楚南風也在喝酒,當即應約。
兩人到楚家投資的會所裏。
消費群體走的是高端路線,客人維持的總量少,每天過來的客人也少。
坐在二樓靠着舞臺邊緣的位置,楚南風不像他舅舅,專心致志地喝紅酒。他掃幾眼舞臺上的表演,再喝幾口味道辛辣的洋酒,不時吃一口下酒菜。
沒多久,桌上三瓶紅酒空了,全是他舅舅喝的,大有不醉方休的架勢,楚南風不由問:“舅舅,你光喝紅酒,不喝點其他?”
聽見楚南風說話,慕寒暫停喝酒,放下手中的杯子,盯着裏面的紅酒,“你覺得紅酒好喝在哪?”
楚南風對紅酒感覺一般般,反問:“這話,你應該問沈詩意,她不是喜歡紅酒嗎?”
他和沈詩意喝過酒,看得出,沈詩意喜愛紅酒。
慕寒痛苦地閉了閉眼眸,“三個月,還是只能查到她去歐洲。”
楚南風嗤笑一聲,“三個月,哪跟哪!你沒看見我花一年多的時間,也沒查到我女朋友去哪嗎?”
找人,若是那麽好找,他用得着找這麽久?
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楚南風嘲諷:“僅三個月,你受不了?這不行!沒點耐心,你是找不到人的。”
曾經日日夜夜能見到的人,費盡力氣也查不到最新蹤跡,慕寒心髒如是缺失一塊,臉上的血色緩緩褪去。
似沒注意到他舅舅難看的臉色,楚南風說:“舅舅,你的情況比我嚴重多了。我女朋友是不想跟我戀愛,說分手後,一夜消失,找到她,還能談複合。你女朋友,單看不要孩子這件事,足以說明她甩掉你的決心非常強。”
停頓一會,見他舅舅不開聲,楚南風一口氣喝光紅酒,悠悠道:“萬一在你沒找到沈詩意前,她遇到其他男人,結婚生子了,怎麽辦?你不願意跟她結婚,有的是人想跟她結婚。”
霎時,寒氣圍繞。
慕寒眸色冰冷地注視楚南風,“不要在我面前,做這種無謂的假設。”
楚南風劍眉一挑,“怎麽說是無謂的假設?難道沈詩意和你分開,她有義務為你守身如玉?”
一想到她會愛上別的男人,徹底忘記他,不會回來,再要他和他們的孩子,慕寒如遭受千萬只螞蟻啃咬,密密麻麻的痛感,直讓人痛不欲生。
他咬牙切齒:“閉嘴!”
“掩耳盜鈴不可取!沈詩意那樣的,不會缺追求者,哪個追求者讓她順眼了,她去結婚生子不是不可能。到時,舅舅,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單親爸爸,帶着小湯圓過一輩子吧。”
“楚、南、風,我、叫、你、閉、嘴!”
***
秋去冬來,一年已到尾聲。
今年事業更上一層樓,林影一天都不敢再休息,抓緊時間穩固自己的地位,不從當紅小花的行列滑落下去。
除夕當天,也要工作,參加B市電視臺的一個晚會,林影待在後臺做造型時,不停地刷着各種社交平臺,愣是刷不出來一條好友的消息。
好友已經離開S市半年,一點音訊也沒。
要不是慕寒說了他和好友的事情,試圖想通過她來找好友,隔段時間就來問她,好友有沒聯系她,他也查到好友去歐洲,她幾乎要懷疑好友在旅游的過程中出現意外。
人到底去哪了?
大爺的,都怪姓慕的!
林影試着打好友的號碼,這次,提示音終于變了。
不是提示號碼已關機,而是提示號碼已過期!
再不交費,號碼要變成空號。
沒聽完提示音,林影急忙給好友的號碼充一千塊話費進去。
有點煩地将手機給經紀人,叫她幫自己拿好手機後,林影道:“後天回S市的機票,改簽到明天,我明天想去看看我朋友的孩子。”
拍到小湯圓最新的照片,打個碼,發在微博上,形容一下他的近況,好友看到後,會來聯系她吧。
小湯圓是好友親生的,去別的地方生活,好友應該會想念小湯圓,為今之計,要用小湯圓吸引好友的關注,不然,等好友願意理睬她,得何年何月何日。
李冰不知道林影要看誰的孩子,出于對林影的信任,也不必問得太仔細,直接點頭道:“好的。”
同一天,S市。
春節是國人最重視的節日,慕寒按照往年的習慣,給家裏的工作人員放了一周假,偌大的房子,剩下他和小湯圓。
沒有陳阿姨在身邊,小湯圓緊跟父親的身後,宛若是一條跟屁蟲,眼巴巴地看父親做什麽,小嘴巴不時地叭叭叭。
“爸爸,我要吃葡萄。”
“這個是什麽?”
“可以吃嗎?”
已兩歲半,小湯圓的語言能力上漲,很愛說話。
稚氣的童言童語響蕩,慕寒仍覺家裏安靜,到處都是空空的。
做好年夜飯,他将飯菜一一擺放在餐桌上。
不需要吃專門做的輔食,小湯圓差不多可以和大人正常吃飯,早早地坐在旁邊,每看到父親端上來一道菜,小手會高興得在桌上拍打,“爸爸好厲害!”
當父親說“吃飯吧”,小湯圓熟練地拿起勺子,吃父親給他夾在碗裏的菜。
吃着,吃着,發現父親沒有動筷,定定地注視眼前的兩個杯子,小湯圓不自覺地放下勺子,“爸爸。”
慕寒側目掃視一眼小湯圓,“不用管我,吃你自己的。”
打開紅酒,分別給兩個杯子倒滿,他将其中一杯酒,放在沈詩意固定的位置上。她有輕微的強迫症,會有固定的習慣,做什麽都會比普通人講究一些,
他們戀愛六年,每年的新年都會一起度過,今年是她不在的第一個新年。
明知她離開,他也改不了習慣,會在她位置上,放她喜歡的紅酒。
假如,她今年還在,肯定像以前那般,在他忙碌時,和小湯圓一起跟在他的身後,他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她眉眼彎彎地對他笑,聽到她對他的稱贊。
可現在一切變成泡影,家裏只有他和小湯圓,冷清得可怕。
不會有人時刻地對他展現笑臉,不會有人将自己的新人生計劃告訴他,不會有人再對着他說“我愛你”,不會有人向他撒嬌“我也是個寶寶,我也要壓歲錢”。
拿到壓歲錢後,眼睛會亮得猶如天上綻放的煙花,踮起腳尖,吻向他的臉龐,高高興興地打開紅包,看裏面有多少錢,仿若是年幼的孩子,期待長輩給的壓歲錢。
憶起舊事,慕寒喝下紅酒,滿滿的苦澀,心裏全是悔意。
他後悔了,後悔當年取消那場婚禮,後悔沒有她在的時候,帶她去民政局領證,後悔沒有及時發現她有離開的想法。
***
行程臨時有變,不能在S市待三天,只能待不到兩天的時間,林影從B市飛回S市,剛下飛機,立刻去慕家。
慕家要比她家裏近,先在慕家待一會,她再回家陪陪母親。
以往,林影是不會來慕家的,她也沒來過。
今天是一次來慕家,她提前跟慕寒打了招呼,車子一到別墅區,物業當即放行。
慕家似乎沒有工作人員,是慕寒親自給她開的大門。
不在鏡頭前,也沒旁人,林影不用顧忌形象,甩了慕寒一個白眼後,問:“小湯圓呢?”
“有客人,他在跟客人玩。”
好友甩掉慕寒,連帶S市也不回來,林影對待慕寒,維持不住表面的客氣,“趕緊帶路,我忙着呢。”
跟着慕寒的腳步,踏進屋子裏,看見一對年輕男女,在和小湯圓玩老鷹捉小雞的游戲,小湯圓躲在年輕女人的背後。
林影認得這個年輕女人,是慕寒的發小,叫周飛揚。
周飛揚那兩個嘴賤朋友,背後說好友的話,林影至今沒忘記。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嘴賤的人,朋友自然也都是嘴賤的。
果不其然,她聽到年輕男人朝小湯圓說:“我們慕小少爺真聰明,不愧是慕家的人!”
慕你大爺!
小湯圓大名叫沈睦。
嚴格來算,名字是她起的。
當時,好友生産,她從頭陪到尾,小湯圓的出生證,也是她陪好友去辦的。
作為法律上的單親媽媽,好友苦惱小湯圓大名叫什麽,她靈光一閃,将好友的姓和慕寒的姓組合在一起。
好友非常愛慕寒,他們孩子的名字,含有他們的姓,浪漫又有意義。
所以,誕生了‘沈睦’這個名字。
好友不經猶豫,覺得名字好聽,又是暫用名,先拿來辦出生證,等和慕寒登記結婚了,兩人再商量小湯圓的大名。
如今,好友不知去哪生活了,慕寒竟然一個人把小湯圓的名字給改了。
林影掃向慕寒,微冷的眼神無聲地在問:你什麽時候給小湯圓改名的?
慕寒明白林影想問什麽。
他皺緊眉頭,注視周飛揚的男朋友方博文,“他不姓慕,姓沈,叫沈睦,他媽媽起的名字。”
方博文是随口一誇小湯圓,誰知忽地被告知小湯圓的大名,滿臉尴尬,忙不疊道歉:“不好意思!”
自己男朋友做出來的蠢事,周飛揚要打圓場,陪着笑臉,“慕寒,博文這個人有點蠢,你不要跟他計較。小湯圓叫沈睦,名字真好聽,是用你的姓和詩意的姓來起的吧。”
慕寒睨了眼門口,示意周飛揚帶她男朋友離開。
周飛揚看懂慕寒的神色,一言不發地拽着她男朋友出去,不敢久留。
沒人陪自己玩,小湯圓走到父親面前,抱着父親的腿,“爸爸!”
林影朝小湯圓一笑,“好久不見,還記得阿姨嗎?”
小孩子記憶有限,小湯圓和林影見得也少,當然不記得林影是誰,疑惑地望向父親,希望父親跟他說,林影是哪一位。
慕寒介紹:“她是你媽媽最好的朋友,你要叫她林阿姨。”
聞言,小湯圓立刻乖巧地對林影問好:“林阿姨好!”
林影不禁揉了揉小湯圓的腦袋,“乖!”
和小湯圓玩了會,林影直入正題,拿出手機,給小湯圓拍照。
事情做完,肯定是要回家,想到剛才離開的方博文和周飛揚,林影瞥向慕寒,問:“你那個圈子裏的人,話是不是特別多?個別的還蠢死了,一句話也不會說。”
“不會說話的人,哪個圈子都有。”
“是,哪個都有。”林影聲音漸變,“但你那個圈子不會說話的人尤其多!我最後一次見詩意,遇到周飛揚的兩個朋友,她們可遺憾了,小湯圓的母親居然不是周飛揚,還嘲笑詩意圖謀一場。”
慕寒臉色一凜,“誰?”
“是誰,我不認識,只知道她們說,跟周飛揚一起吃飯,沒想到會遇見你。”林影語氣瞬變,開始譏諷,“慕總的婚姻大事,旁人比你操心多了,你怎麽能讓旁人失望,不趕緊和周飛揚結婚。”
慕寒蹙眉,“剛剛那個男人是周飛揚的男朋友,我和周飛揚什麽都沒有。”
林影冷笑,“詩意不喜歡周飛揚,還不喜歡周飛揚全家,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