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笑話
再見長安，趙昱心中的欣喜立即湧了上來，可轉瞬終究是悔恨占滿了心頭，是以他怯怯地問道:“長，長安？你，你還好嗎？”
趙昱問得有些心虛，有些尴尬。
“不好，很不好。”沈長安立即斂了笑容，臉一黑，“你是何人？”
“我是你……”趙昱本想脫口而出的那個字終究是咽了下去，“你怎麽會在這種地方？”
沈長安揚頭看了看身後“夢魂居”的牌子忽然把笑容揚了起來，然後輕輕搖了搖紙扇，朝人輕輕一笑，“您不也在這種地方？”
“你！”趙昱揚起了手，可看向那陌生而無畏的臉時心底終究是歉疚蓋過了憤怒，他緩緩垂下了手，“你也要愛惜自己的聲名……這種地方，下次還是別來了。”
“呵，趙大帥夜宿胭脂巷傳出去……”沈長安輕嘲了一聲，“不知趙大帥的聲名又是否會有所損傷？”
“墨陽！”趙昱一臉心疼地喊了一聲——他知道，墨陽在怨自己……
那個曾經的趙墨陽已經死了，只因為信自己便為趙家軍死了兩次的孩子已經不會回來了……
沈長安如今聽到這夾雜歉意的聲音只覺得太過可笑，他終究是揚了揚衣袖，翩然而去。
看着沈長安從眼前走掉的那一瞬，趙昱心裏是痛苦萬分的——沒想到墨陽終究是恨上了，是自己逼他恨得這樣絕望了嗎？
可心底又有一絲歡喜，墨陽還活着！只這一絲甜便足以蓋過了一切的酸與澀！縱然墨陽不再是墨陽……
“長安，再給我一次機會可好？”趙昱追了上前。
“好啊~”沈長安答得很是輕浮，半點沒有顧念趙昱難堪的面色。
趙昱斂了斂面上的尴尬，又擠出了一絲笑意，道:“長安，我知道你恨我，可這種地方……你不該來。”
“是嗎？”沈長安笑着推開了趙昱搭在自己臂上的手，“我想趙大帥您是誤會了吧？全長安的人都知道，我沈長安出身夢魂居，我從這裏出來有什麽稀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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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怎麽可能？”趙昱有些呆傻地看着那個牌匾，莫名諷刺……
沈長安卻也是走得飛快，一轉眼竟已消失在了街前。
待趙昱反應過來後心裏慌得有如熱鍋之上的蟲蟻，難道自己又把墨陽丢了？縱然只是長安，只是沈長安也再給為父一個機會吶！
“長安！”趙昱又低低喊了一聲，“父親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趙昱終究是落寞地獨自轉身而去，夜風竟是這般清寒！
看着越走越近的爹爹，趙兼淵不禁苦嘆為何偏偏此時出現？而自己又怎麽可以将這一面盡現于爹爹面前？
他以為，爹爹肯定是從管家那裏知道了什麽，這回定然不會放過自己了！怎麽辦吶！怎麽辦……
“淵兒？你怎會在此？”趙昱問出口後忽然明白了什麽，原來……他頓對有些絕望，心裏更是酸痛難耐。
“爹爹~”趙兼淵害羞地低下了頭，“淵兒只是聽人說這兒的曲子不錯，所以……所以淵兒想來聽聽。”
“趙兼淵！”趙昱頓時火起，“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敢來這種地方了？我才多久不曾管教你啊？你竟敢這般胡鬧了？”
“爹爹~”趙兼淵讓人罵得一愣，“可是，可是您老不也是來聽曲子的嗎？怎麽只許州官放火還不許淵兒點燈了呢？”
趙昱一時失語——他這是造了什麽孽吶！好不容易父子團圓了，結果今夜三人居然在這種地方……不肖子孫趙昱愧對列祖列宗吶！
見此場景的沈長安也是頗解氣地笑了笑，他倒想看看趙昱究竟能将人寵到什麽地步！同樣的事放在趙兼淵身上又會如何！
這頭也不知又發生了什麽，趙家父子二人已經潸然淚下，本似再要說些什麽，卻不想夢魂居中一個提着大棒的漢子向他們走來，“你逃什麽逃！快些跟我回去！客人們還等着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