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豪華酒店三日游10
新的發現令人振奮,但時間有限,容不得宋襲多去思索相片中的小女孩到底是不是電梯小姐。
他放下相框,去尋找更多的線索,很快就在辦公桌內找到一串鑰匙。
鑰匙全新,泛着冰冷的金屬光澤,應該是備用鑰匙。他仔細數了數,正好五把,數目與暗室房間的數量相同。
宋襲把鑰匙揣起來,看向其他人,徐子平蹲在地上,手指在坐墊裏掏來掏去,掏出幾張被壓得褶皺的邀請卡。
邀請卡是報廢品,上面被經理弄出許多塗寫的墨團,依稀可辨出,他在寫邀請語時十分糾結,而且斟酌了很久。
徐子平把邀請函塞回去,扭頭去找那對情侶,那兩人站在書架前,一人手裏拿着一本書。
這時候,宋襲走了過去,擡手取下一本略厚的書籍,皺眉翻開着。
書籍內容與手工diy有關,教怎麽用毛線和最普通的廢棄布料做洋娃娃,在最後一頁上,粘着一張書簽。
書簽上畫着一個只眼睛,眼睛的瞳孔是雜亂的黑色線條,眼眶是鮮豔的紅色。頂部是一根根黑色的,很細很細的繩子。
宋襲撚了撚那束繩子,內心一跳,黑着臉用力合上書,避如蛇蠍一般将其迅速塞回書櫃。
何菲不屑的輕笑“不就是幾根頭發嗎,至于吓成這樣。”
她把那本書重新取下來,漂亮的手指挑着那幾根黑絲瞧了瞧,判斷道“這又柔又細的,是小女孩的頭發,不是成年人的。”
宋襲順手拿起相框,手指點了點歪着頭的小女孩“她的?”
“誰知道呢。”何菲聳了聳肩,始終與青年保持着一定距離。這刻意的動作太明顯了,特別像某種強烈刺激過後産生的應激反應。
宋襲懷疑,何菲在之前可能受到過來自外界的傷害。
而這份傷害,大概率來自于她很親近的人,不過也只是猜測。所以她才會至今對人保持警惕,對待觸碰她的人産生強烈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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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辦公室陳設簡單,所有東西都被翻一輪後,一行人離開了辦公室,并把門輕輕帶上。
宋襲拿出兜裏的鑰匙,打開了右手邊的第一扇門。地面很髒,正中間擺放着一張小床,第二扇門內的情景同樣如此。
就在他們以為第三扇門依舊會毫無發現的時候,一間裝飾十分少女的房間出現在眼前。
房間裏滿是蕾絲和粉色家具,無一不透露着房間主人的甜蜜活潑,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感覺到輕松,或是發現新線索的驚喜感。
因為他們在屋子裏聞到一股十分奇怪,令人反胃的氣味。
不但如此,那罩着粉色床單的床位,相對立位置,懸挂着一整面牆壁的洋娃娃。
跟之前常浩在咖啡館裏碰到的洋娃娃一模一樣。
宋襲走近,發現那些洋娃娃全部是用透明細線纏着脖子挂到鐵釘上的,一雙雙活靈活現的眼睛,整齊一致的望向粉色蕾絲床,場景詭異得讓人渾身發麻。
唐少珂在梳妝臺上發現了一個很大的針線盒子,裏面的線團色彩豐富齊全,旁邊放着一個針盒。
盒子裏并排着大大小小,粗細不一的各種縫紉針,其中一根很粗的針上還帶着血。
宋襲走上前,鬼使神差的拿起那根針在自己胳膊上比劃。
徐子平“不會吧,你就是被這根針給紮了的?”
宋襲也不敢确定“有可能。”看着那粗粗的一根,他心頭發顫,還好只是戳進去一個針尖,要是一整根刺進去,那還不得活活疼死。
何菲站在唐少珂的身後,問“有發現和門禁卡相關的東西嗎?沒有就撤,我總感覺有人會來。”
好的不靈壞的靈,話剛落,就聽見一聲很輕的,帶着疑惑的說話聲。
“衣櫃怎麽被挪開了?”
四個人傻了眼,誰能想到事情會這麽巧。他們相互推搡着躲到床底下,發現下面居然躺着一個人!
一個死人。
何菲險些尖叫,好在緊要關頭她一口咬住了男友的胳膊。
那屍體皮膚白皙,容貌漂亮,有一頭烏黑的卷發,臉上甚至染着一點薄紅,氣色很好,就如同睡着了一樣。
屍體身上的衣服有些奇怪,是漂亮的公主裙,裙子不長,露出她一雙修長的小腿。可是很奇怪,她的皮膚顏色有深有淺,手部皮膚白皙,胸口的缺失反差極大的小麥色。
宋襲距離屍體很近,近到差點被她身上散發出的味道給熏死,這便是屋子裏怪味的來源了,是一種從內裏腐爛到了極致的惡臭。
幾人如同遇冷的小倉鼠,關掉手裏的一切光線,團抱在一起,誰都不敢多看屍體。
外面那人穿着皮鞋,鞋底碰在地面上的響聲很快就到了房間外面。
房門是關着的,他卻遲遲沒有推開,只是頗為焦躁的門外踱步。大概是要放棄蹲守,踱步聲驟然停止。十來分鐘後,那人離開了,腳步聲從大到小。
就好像在特意告訴藏起來的人,他已經走了。
有了之前的經歷,宋襲拉住想要鑽出去的徐子平,搖了搖頭。
徐子平在床底躺的渾身酸痛,每分每秒都能感覺到一種折磨,可跟這些相比,還是命最為重要。他艱難的調整了下姿勢,繼續僵直的側躺着。
四個人幾乎已經忘了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少珂扶着女友率先鑽出去。
他握住門把将門拉開,小心的擡頭,對上一雙在黑暗中散發着精光的眼睛。
心髒幾乎停了一拍,快速反應過來後,唐少珂撲上去與對方扭打在一起,嘴裏低吼道“快跑!”
與他纏鬥的像是個男人,對方身上肌肉很結實,整個人如同堅硬的岩石塊兒,而且力大無比,不過幾下就把唐少珂摔趴在地。
“阿珂!”何菲尖叫着要去幫忙,被唐少珂吼了一句,“走!別管我!”
唐少珂突然發出一聲悶哼,他的臉竟然被對方張嘴咬了一口!前所未有的鈍痛襲來,幾乎刺激得他當場昏過去。
宋襲沒跑,他返回屋子裏拿出那個針盒,取出那根最粗的,手機光一照,朝着那人的眼睛戳下去。
尖利的嘶吼聲響徹走廊,宋襲一把拉起唐少珂,不要命的往外跑。與外面的人彙合後,他們沒有絲毫耽擱,有序的回到各自房間,把自己反鎖在屋子裏。
宋襲背貼着牆,大口大口的喘氣,心如擂鼓。
他的手一直在抖,捏過針的右手食指與拇指指尖有種令人作嘔的黏膩感。他知道這什麽,是那個人的血,冰涼得不像活人的血。
好久過後,宋襲總算是找回一點理智,他雙手撐着牆壁,想坐到地上休息一下,突然聽見敲門聲。
咚、咚、咚,克制而禮貌。
“客人。”是經理的聲音,“請問是您剛剛與我們的保安發生了沖突嗎?”
宋襲用力捂住自己的嘴,輕手輕腳地朝裏面走。
經理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見沒有人回應,便去了下一個房間,幾聲敲門後,他問了同樣的問題。
宋襲不知道雙胞胎兄弟有沒有回應他,只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喝點水,或者做點其他什麽來轉移自己緊繃到極致的情緒。
摸到床邊,把手伸進那床被子裏,想要從蔣夙身上汲取一點溫暖,卻發現床單和被褥一片冰涼。
他打了個冷顫,顧不上經理是不是站在走廊裏,伸手打開了床頭壁燈。
燈光下,常浩如同他們離開時那樣,從頭到腳都包在被子裏。旁邊,屬于蔣夙的位置上,被褥淩亂,根本沒有小孩的身影。
宋襲強迫自己冷靜,開始在屋子裏找人“蔣夙,你在嗎?”開口才發現,嗓子啞得不像話。
垂落在地上的厚重窗簾動了一下,宋襲靠近,一點點掀開窗簾,看見一雙黑黝黝的眼睛。那雙眼睛一如之前般的平靜,沒有情緒。
宋襲把小孩抱出來,死死箍在懷裏,小孩身上的氣息很好地平複了他的恐慌。
蔣夙難得沒有掙紮,等青年抱夠了,他用手指捏着宋襲的衣角往下拉了拉。
宋襲沙啞着問“怎麽了?”
蔣夙的下巴往上擡高一點,指向房間中央的雙人大床。
離開房間之前,心裏那股莫名的不安卷土重來,宋襲捏着他的手站起來,隔着幾步遠喊道“常浩。”
常浩沒有任何聲響,就好像還陷在漆黑的夢中。
宋襲閉了閉眼睛,沿着牆繞過床鋪,去到玄關處打開了房間裏的所有燈。
從床上隆起曲折的被子輪廓可以看出,裏面的的确确躺着一個人,但這人未免睡得也太死了,他進門時用了很大的力氣關門,居然都沒能将其吵醒。
宋襲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側着身謹慎地走到床邊。大概是潛意識中已經有所預感,在手抓住被子掀開的瞬間,他用力閉上了眼睛。
冰冷的空氣撲打在臉上,房間裏靜得落針可聞。
青年睫毛一動,掀開了眼簾。
看到床上情景的那一刻,宋襲瞳孔劇烈地顫動,臉上的血色退得一幹二淨,卻是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用手死死蒙住了蔣夙的眼睛。
見蔣夙想要撥開自己的手,他頭一次對這個小孩用了嚴厲的語氣“聽話,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