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陷害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總是讓人無法釋懷，鳳蓮在房內踱步，今夜注定的無眠。

一個黑影在夜色的掩蓋下快速掠過直奔鳳蓮的房內，用迷藥迷暈小菊好方便自己做事。

“你還是不肯交出信箋？”煙雪冷着臉，恨恨地說。

“不是不肯，而是我已經決定親自來完成這件事。”要我交出信箋，不可能的。

“你別逼我動手。”握着拳，仿佛在瘋狂的邊緣徘徊，只要一點火就會爆炸。

“我真的不能給你。”依舊倔強堅持不肯交出來。

“哼。”冷哼一聲，身影一晃，右手就掐住了鳳蓮的脖子，“今天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由不得你。”

“不……”艱難地吐出一個字，脖子瞬間被收緊，甚至還可以聽到骨頭發出的聲音，“在…梳妝。盒…”

“哼。”右手用力一甩，鳳蓮摔在櫃子上，落下來時早已噴出一口鮮血，“若是聰明點說出來就不用受苦了。”打開梳妝盒的暗格，數清信箋确認好揣在懷裏，“暫時留你一條小命，等到完成了主人交代的任務，你的命可就…我都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的悲慘下場了呢。”

鳳蓮蜷縮着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能死。

“你放心，這三個月的時間，你可要好好享受。”狂笑着出了門。這幾個月你就好好享受被自己心愛的人傷害的痛苦吧，哦，多麽讓人期待啊。

自己最後的保命符也沒了，三個月，呵，只剩下三個月了麽？我還不滿足，我不甘心。

“小菊，去泡杯茶來給煙雪小姐。”還未來得及休息煙雪就來了，明明已經将信箋交給她了，為什麽還來打擾我，為什麽連這三個月的時間都不肯給我？

“姐姐，這麽客氣幹嘛。”淺淺的笑着，眸中滿是算計，呵，秦翼正向這裏走來，普通人不知道可瞞不過我的耳朵。

“小姐，茶。”

“給我吧。”煙雪接過茶杯，餘光掃到了秦翼剛踏入院子，“姐姐喝茶。”故意将茶遞給鳳蓮卻又不讓她拿穩，滾燙的茶水潑到了煙雪的手上讓她發出疼痛的喊聲“好痛。”

說着眸中迅速升起一汪水，“姐姐，為什麽？”

秦翼趕緊走進來，煙雪纖纖的手指上紅紅一片，上邊還突兀的長着幾個水泡，“痛嗎？”說着放到嘴邊吹氣。

“沒事，不怪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拿穩杯子。”看似在怪自己實際上卻是将一切過錯推到鳳蓮的身上。

“我沒有。”連辯白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希冀的看着秦翼，希望他會相信自己。

秦翼別開臉，抱起煙雪，出門前的一句話讓鳳蓮猶如五雷轟頂“這一次的事情就算了，若有下一次，軍法處置。”沒人看到煙雪眸中一閃而過的得意于秦翼眸中滿含的歉疚。他在心裏不停地向鳳蓮道歉，原諒我無法保護你，原諒我只能用這樣的方法讓她相信，原諒我縱容她對你的傷害。

“他不信我。”鳳蓮如丢了魂魄一般坐在地上，口中只喃喃着一句話，“他不信我，為什麽他不信我？”

“小姐，快起來。”小菊扶起失神的鳳蓮，不停地勸着，“小姐，将軍肯定是相信你的，也許，也許将軍有什麽難言的苦衷，所以小姐一定要相信将軍。”看着小菊信誓旦旦的樣子，她點了點頭，他一定有什麽難言的苦衷，他一定不會這麽對我的。

“你好好休息，我去教訓她。”秦翼讓煙雪躺在床上休息，纖纖手指被包的像一個粽子。

“不要了，姐姐又不是故意的，表哥，姐姐可是弱女子，所以表哥就放過姐姐吧。”用粽子一樣的手夾着秦翼的衣袖撒嬌，如果你懲罰了她，那接下來的惡作劇誰來參與呢？

只顧着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忽略了秦翼眸中一閃而過的戲谑與狠心。

“那好，就原諒她一次，你呀就是太心軟了。你先躺着，我吩咐廚房熬些粥來，米粥對傷口有好處。”

“不要不要，表哥，你就留下來陪我吧。”可憐兮兮地看着秦翼，秦翼不忍便留了下來。

“表哥，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情呢？”靠在床邊，似乎真的回憶起了小時候。

“我記得初見你時，你紮着兩個羊角辮羞澀的對我笑，再後來才發現你竟然像男孩子一樣。一樣的上樹掏鳥窩，去偷偷挖別人的紅薯來烤，所有能想到的壞事都做過。”回憶起過去單純的生活，那時候很美好。

“我還記得你說過要娶我的。”害羞的低下頭，等待着他的回答。

“記得，那時候我說等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我便來娶你。”可惜，我還是我，而你早已不再是你。

“那你還當真嗎？”

“唉，你先休息吧，我還有事要處理，晚些再來看你。”說完幫她蓋好被子，面前的她與記憶裏的重合，竟有些看不真切。晃神的功夫煙雪就抓住了他的手，“你知道麽，我等了你很久。”

“傻瓜。”物是人非，鏡花水月，誰又能夠理得清呢？

“齊鴻，煙雪不簡單，你別忘了往鳳蓮那裏加派人手，今天的事情你也知道，肯定還沒完，一定會有下一次行動的，你一定要保護好鳳蓮，盡量別讓她們兩個人單獨相處，一有情況立刻向我彙報。”荷兒，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等我揭穿了她的真面目，我就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寄情山水，永遠不再過問朝堂世事。

“是。将軍可是發現了什麽？”

“她确實是我的表妹兼小時候的玩伴，但是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聯合外人想要我身敗名裂。”幽幽嘆了口氣，“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将軍為什麽不告訴小姐事情的真相呢？”明明是為了小姐好，為什麽不告訴她讓她知道呢？

“告訴她有可能讓她陷入危險的境地，我不敢冒這個險。在還沒有摸清煙雪的下一步動作和目的之前，我們都不要輕舉妄動。”揮了揮手，“你去安排吧。”

煙雪，你到底會怎麽做呢？我很期待你精彩的表演。

幽幽的琴聲從亭裏傳出，伴随着散發陣陣幽香的荷花，竟像是飄渺了起來。煙雪踩着碎步直奔而來，你就好好的在享受這最後的兩次吧，下一次就讓你被你心愛的秦翼處死。

“姐姐彈琴，琴音袅袅不絕，繞梁回環，真是一種心靈的享受啊。”走進亭裏坐在石凳上誇贊。

“妹妹謬贊了，姐姐想起來還有點事沒有完成，所以……”

“姐姐是不想跟我獨處麽？”打斷她的話，垂下眸，眸中迅速凝氣了淚珠，“姐姐還是在自責上一回燙傷我的事情麽？你看，已經好了。”舉起十指給鳳蓮看。

“你怎麽可以颠倒黑白，明明是你。”緊握著拳頭，長長的指甲斷在掌心汨汨流出鮮血，她如暴怒的獅子渾然不覺的痛。

“算了算了，過去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走到亭邊，池中的錦鯉聚集在一起游來游去，“姐姐，你看，多麽漂亮的魚兒。”深怕鳳蓮不來看，快速的把她拉過來。

“你知道嗎？秦翼他就在十步開外的地方，你說要是讓他看到你把我推入池中，他會怎麽做呢？”在她耳邊小聲的說。

鳳蓮驚愕的掙紮了一下，她順勢倒向池塘，閃着得逞的眸立刻變換成驚慌失措，“嗵”落入了池塘。煙雪在水中掙紮，“姐姐，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嗵”又一個跳入了水中，是秦翼。秦翼游到她身邊，托着她上了岸。煙雪像章魚一樣緊緊纏着秦翼，受到驚吓一般亂語“為什麽，為什麽想要害我。”

“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你的。”把她抱在懷裏柔聲安慰。

“你為什麽這麽歹毒，她這麽單純，你為什麽非要置她于死地？”大聲地質問，心裏卻在乞求她的原諒，“軍法處置，五十軍棍以示懲戒。再有下一回，杖斃。”說完抱着煙雪離開了。

“小姐，原諒将軍吧，他是為你好。你無論何時都要相信将軍。”齊鴻看着失魂落魄的鳳蓮，我已經給了你提示，你可一定要相信将軍啊。

“來人。拖到刑房行刑。”

五十軍棍下來，鳳蓮早已昏迷不醒，蒼白的臉上滿是因為疼痛而滲出的冷汗，下唇被緊咬着，滲出的血跡落在地上，讓人觸目驚心，她竟然一聲也不吭。臀部血肉模糊，衣服破爛粘在肉上。秦翼看到這一幕不禁悲從中來，眼睛漲漲的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奪眶而出。

“五十軍棍全部落實了？”沙啞着的聲音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齊鴻抖了三抖，“是的，五十軍棍，一棍不多，一棍不少。”

“去請大夫來。”似乎心灰意冷一般，漠視着一切。他抱起鳳蓮，“若她亡，滅煙雪。”鳳蓮，我的荷兒，都是因為我你才會變成這個樣子，若你沒有好轉，那我有待如何？你一定，一定要醒來，我還沒來得急告訴你我的心意，我還不能接受沒有你陪伴的日子，你一定不可以離開我，永遠都不可以。

一直守候在床邊，似乎那樣便是永恒。鳳蓮一直地昏迷着，仿佛在逃避什麽。她已經躺在床上整整五天了，她身上的傷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她就是沒有沒有醒來的跡象。如果不是能感受到呼吸，當真是與那死人無異。

在夢裏，鳳蓮一直在追一個背影，一直在哭喊着乞求那人的信任。可是那人卻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為什麽不肯相信我？”在夢中乞求，說了出來，眼中滑過一滴淚。

“沒有不相信你，你快醒來好不好。”抓着鳳蓮的手喃喃自語。

在夢裏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着相信自己，掙紮着讓自己從夢中醒來，他說他信我。

“你相信我？”虛弱地睜開雙眼，沙啞着嗓子問。

“是的，我信你，一直都相信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相信我。”驚喜交加的抱住鳳蓮，“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信我。”

“我睡了多久。”好長好長的一個夢，那麽真實，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

“整整五天。”緊緊抱着她，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整整五天，你知道嗎？如果你再不醒過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我想要休息了，可以請你出去嗎？”現在的自己真的很混亂，一邊是要杖斃我的你，一邊是說着要我相信的你，我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太真的夢境，我真的不知道，那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好好好，你先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放開了她，服侍她躺好休息，秦翼不舍的看了一眼出了房門。

“沒想到你這麽命大。”秦翼剛走不多時，煙雪就悄悄從窗口跳了進來，看着躺在床上的鳳蓮，嘲諷的笑着。

“你為什麽要那麽做？”鳳蓮撐起虛弱的身子，分毫不讓。

“你說再有下一回，你會不會被杖斃呢？”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開了話題。

“到底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要陷害我，我真的不知道，告訴我原因。

“你不覺得這很好玩嗎？”煙雪挑眉，“這麽有意思的一件事你竟然不知道？你應該開心你可以死在自己心愛的人的手上。”

“你怎麽可以。”鳳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這是主人的命令？”

“當然不是。”煙雪嘲諷地笑了，“你猜猜下一回會是用哪種方法來害你。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呢。”眼中閃着嗜血的光芒，冷哼一聲翻出了窗戶，在這裏呆的時間越久就越有被發現的可能，反正示威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接下來的戲，該怎麽出場才好呢？

還有下一回，自己真的會像她說得一樣嗎？不，我不相信他會那樣對我，決不相信。

還有下一回，自己真的會像她說得一樣嗎？不，我不相信他會那樣對我，決不相信。煙雪，就算你會完成任務，我也一定要在你對我下手之前除掉你。這樣，就不會再讓你傷害到他，只要他好，身死又何妨。煙雪，你終究還是小看了我，眸中閃過的是決絕，就算是背叛，亦不悔真情付出。

“齊鴻，你說戲是看到最後好還是現在就掐斷，留下那麽一絲懸念呢？”秦翼倚在榻上，閉着眼睛，慵懶地問。

“要看戲自然是要從頭到尾，不然這看起來就少了些許樂趣。想着原本是一個戲中人，曲終才發現戲中人竟是局外人。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跳梁小醜又能翻出大天嗎？”不知是近朱者赤還是近墨者黑，齊鴻的陰險程度卻是更上一層樓。

“也好，跳梁小醜罷了。”秦翼打了一個呵欠“你下去吧，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這裏。”

秋漸暮，所有的一切都失了生機，那真相也将随之而浮出水面，這一場戲也該收尾了，戲中人還是局外人，誰能夠看得清呢？秋風刮過，帶有一片落葉，一切都該塵埃落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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