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山山喜當爹
時瑾前腳剛從原地蹦開,後腳那塊地方就被一片光刃劃過。
水泥地被光刃掀翻,破碎的石塊迸濺着飛了起來,幾乎打到了時瑾的後腦勺上。
時瑾剛開始還是自己跑,跑了沒幾步就被沈随風提起了胳膊拖着跑,巨鷹鷹唳而上,盤旋在半空引路,封咎在身後斷後,落後他們大概五六米左右,短暫擊退對方之後又匆匆跟上他們。
時瑾從沒跑這麽快過。
胸腔裏像是撲進了幹燥的砂石,火燒火燎的刮着他的喉嚨,兩條腿都跑麻了,酸熱脹痛,他們跑了足足有四十分鐘,身後的遺跡獵人還窮追不舍,但已經不是最開始的十個人了,而是四個人。
封咎已經不見了,他是最強戰力,在這種時候需要隐匿起來,去偷襲、拆散對方的隊伍,沈随風負責保護時瑾。
雖然沒經過任何探讨,但這是所有人的下意識選擇——沈随風有巨鷹探路,往天上一盤,就知道該往那邊跑。
這是一場消耗戰,比的就是誰更耐得住,當對方的人數被封咎拆到了四人以下的時候,獵人和獵物的地位就翻轉了。
封咎和沈随風堵到了對方的三個單兵,在一場小巷裏開始了惡戰,時瑾站在後方,小鹿攀在沈随風的肩膀上,啾啾啾的揮舞着蹄子沖進了戰場。
對方三人重傷,最後放出□□逃了,□□散開的時候,小巷裏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時瑾被嗆的直流眼淚。
遺跡獵人的保命東西太多了,一樣接着一樣,看起來不顯眼,但一不留神就會被絆住手腳,然後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逃走。
時瑾靠着牆低咳着說:“得快點回去,轉移地方,通知劉隊他們。”
“嗯。”沈随風的巨鷹正盤旋落下,站到了沈随風的肩頭,沈随風順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小鹿的頭。
精神體與人的感官相連,親昵別人的精神體是一種很親熱的示好行為,只有關系很近的人才會去這樣觸摸,小鹿被摸得啾啾了兩聲,不知道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沈随風若有若無的掃了封咎一眼。
封咎沒看他,而是帶着他那頭狼緩步的走向時瑾,在沈随風略有些驚詫的目光中,露出了胳膊上的一道傷。
Advertisement
“疼。”肌肉強健曲線流暢、充滿爆發力的手臂被遞了過來,上面泛着淡淡的血腥味兒,封咎的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竟然有幾分虛弱的味道,時瑾的注意力瞬間被封咎扯了過去,急匆匆的拉過封咎的胳膊。
“你還有哪裏受傷了?別怕,我給你治療。”
時瑾這邊一召喚,小鹿立馬蹦跶着從沈随風的身上蹦下來,一路蹦到了封咎的身上,淡綠色的熒光從手臂的傷口上亮起,封咎沒看沈随風,但是封咎那頭巨狼人立起來,大腦袋趴在時瑾的肩膀上,歪着頭看過來,沖沈随風吐了吐舌頭,咧嘴一笑。
莫名其妙的,那只巨狼笑起來的模樣居然透着一股子老奸巨猾的味道。
沈随風從沒見過這樣的争寵模式,一時間竟然怔愣在原地完全招架不住,滿腦袋裏都是不敢置信。
就、就那麽巴掌長的一點小傷口,過幾分鐘自己就愈合了,你疼個屁啊疼!
你一個SSS單兵你說你怕疼?
對着一個醫療兵撒嬌你不覺得丢人嗎?
這種手法也太下作了點吧!
沈随風在憤怒了短短三秒鐘後,就開始尋找自己身上的傷口。
既然打不過,那我就加入!
他好不容易在腳腕上找到了一塊青紫,但因為找到的時間太晚,還沒來得及湊上去展示就已經自己愈合了!
沈随風側過頭,面無表情的示意他的鷹在自己胳膊上抓一道。
鷹:?
雖然聽不懂,但還是大受震撼。
巨鷹收回翅膀,然後伸出爪子,默默地在他的胳膊上抓了一道。
沈随風就頂着這一條抓傷,硬生生蹭到了封咎旁邊,把胳膊遞過去:“我也疼。”
時瑾正在檢查封咎的胸口,封咎剛才說自己被踢了一腳胸口很悶,他還沒檢查完呢,就看見沈随風胳膊上的鷹爪痕。
“這不是你自己的鷹抓出來的傷痕嗎?”時瑾一臉詫異:“它還會抓你?它不受控了嗎?”
沈随風話頭一滞,伸出去的手下意識就縮回來了,然後頂着封咎一雙眼,冷着臉轉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只鷹。
鷹:?
瞪我幹嘛,關鷹何事?
從小巷撤出來,三個人仔細掩蓋了蹤跡,确定沒人跟蹤,才回到了雙頭人那裏去。
而那些遺跡獵人的身影也消失了,他們真的想藏匿起來的話,時瑾也是找不到的,但他們都知道,在這一片區域裏面,有這麽一群人。
他們回到雙頭人那裏的時候,雙頭人那正熱鬧着,陳山趙柯和雙頭人在一起打一種紙質牌,據說叫鬥地主,大概因為長了兩個腦袋的緣故,所以雙頭人鬥這個格外厲害,陳山輸的臉紅脖子粗,拍着桌子說“再來”。
時瑾風塵仆仆的進門來,第一件事就是先用三隊徽章聯系劉隊,把今天遇見遺跡獵人的事情報告了一下。
如果這個星球都是本地人,那他們還可以繼續隐藏身份,但是既然已經有了外來的遺跡獵人,他們就很難繼續隐藏下去。
“我知道了。”光腦那邊,劉隊的語氣也不算好:“我們這邊也遇到了不少麻煩,遺跡獵人開始組隊清掃這裏,綠星本地的人都快被殺的差不多了。”
“而且我們還發現了一部分資源,經過檢測,綠星的星球等級目前為C,未來甚至可以到達B,并且綠星人的進化方向和我們完全不同,我打算申請軍部支援了,這段時間你別亂走,以保護自己為先,等部隊來了再集合。”
“軍部支援?”時瑾懂,如果申請軍部,那就是大軍壓境,封鎖綠星,不允許任何遺跡獵人離開和進入,并且大範圍侵占綠星,在綠星沒發展起來之前,将綠星牢牢控制在手裏。
在沒有戰争的時候,軍部的作用就是鎮壓其他星球,如果說850是一支探路先鋒,檢查星球是否值得開采,那軍隊就是後續的采礦辦,碰上值得開采的,會把所有都啃得幹幹淨淨。
“綠星人的等級這麽高嗎。”時瑾喃喃的問。
他們帝國聯星的B等級星球也就兩個而已。
他在歷史書上學過,他們帝國聯星在一百年前,也就是星歷25年時覺醒的精神力和精神體,對于當時的人來說,這也是一場災難,因為很多精神體在剛覺醒的時候沒有被馴服,都會攻擊主人,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人們在覺醒精神體之後都會立刻想辦法殺掉精神體。
直到他們在殺掉精神體後自己也身受重傷,才明白這東西是自身的一部分,開始想辦法馴化。
而綠星現在的狀況和當初的他們沒什麽不同,只不過是進化方向不同,他們進化出了強大的精神體,而綠星人進化出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能力。
如果給綠星人一個發展的機會,他們不見得會比帝國聯星的人差。
但如果帝國聯星的人來了,會直接搶占這裏,用鐵血手腕掌控,本土勢力再也沒有起頭的可能,在未來,綠星的所有資源都會變成帝國的,所有變異人也會由帝國所安排,但是這裏的危險也會大大降低。
時瑾的念頭轉過了幾次,最終只是“嗯”的點了點頭。
反正他也左右不了那麽多決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實彙報了就好。
等他彙報完了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客廳裏的氣氛詭異。
封咎跟沈随風一起坐在沙發上,看見他過來後立刻轉頭看過來,另外一邊是氣壓越來越低,動靜越來越小的打牌三人組,時瑾一來,那三個人起身就溜了。
雙頭人還沒忘記從沙發上抱起他的牌。
他們仨一走,沈随風就開了口:“時瑾,你對那些遺跡獵人怎麽看?”
沒等時瑾開口,沈随風又說:“封咎剛才提出想要去絞殺那群遺跡獵人。”
噢,時瑾明白了。
是這倆人觀念不同産生矛盾了。
顯然,沈随風不贊同封咎的意思,其餘的三個人又不敢在這時候冒頭,只有時瑾這個當隊長的來處理才行。
“部隊馬上來了,劉隊長已經向軍區申請了。”時瑾随意用腳勾過來一只椅子,坐下,回道:“我剛問出來的消息,大概用不了多久,軍區的人就會将這裏的所有遺跡獵人都給清掃掉。”
沈随風張了張口,一肚子的盤算都被頂回去了,封咎蹙了蹙眉,也沒再說話。
軍區如果來接管,遺跡獵人确實一個都別想跑。
軍區會直接把遺跡獵人單獨關押,然後由專門的部門來處理。
矛盾短暫的被冷處理了一下,然後被擱置到了一邊,沈随風和封咎之間看起來好像隔着一個巨大的鴻溝,他們倆都不需要說話,只要往這裏一坐,別人就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不和。
時瑾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氣場不和吧。
——
當晚,時瑾安排了一下巡邏,陳山封咎巡上半夜,陳山沈随風巡下半夜,第二天淩晨到上午封咎和沈随風去巡邏。
沒辦法,隊伍裏就三位單兵,就算他們倆再氣場不和,也得被湊到一起巡邏。
不過時瑾沒想到,這倆人壓根就沒等到第二天淩晨巡邏的時候鬧別扭,而是在當晚選擇住處的時候就鬧起來了。
因為地方不夠多,所以大家都是擠在一起睡的,時瑾本來想跟封咎一個屋子,但沈随風突然進來說也看上了這個屋子,非要住在這裏,封咎寸步不讓,最後,時瑾身為隊長,主動退出了房屋裏。
“既然都喜歡這裏,那你們倆睡一屋吧。”時瑾抱着被子跟枕頭,随意指了指客廳:“我睡客廳沙發。”
封咎薄唇緊抿,沈随風咬了咬牙。
他們眼睜睜的看着時瑾抱被子離開,在想擡腳跟上去時又同時死死的盯住了對方,滿臉都寫着八個大字:別想趁機去找時瑾。
于是,兩位單兵先生內部消化了,時瑾出去跟陳山睡了客廳。
陳山:并沒有感到高興并且滿腦袋都是今天輸的那幾把。
客廳有個大落地窗,沙發正對着窗外,薄薄的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為一切都鍍上一層靜谧的銀灰色。
客廳擺件也就一個沙發,一個地鋪,時瑾睡沙發,陳山睡地鋪,還沒到巡邏的時候呢,陳山躺在地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時瑾以為他心裏有什麽挂念,問了一句,就聽陳山說:“我當時咋就沒敢炸他呢?那倆腦袋就剩個對三了啊。”
時瑾:
算了。
跟傻兒子沒什麽好說的。
等時瑾閉上眼,終于要睡着的時候,突然察覺一陣毛茸茸的東西壓到了身上,他迷糊着睜開了眼,發現是一顆狼頭。
狡猾的巨狼悄咪咪的接近了時瑾,因為沙發裝不下它,所以它選擇把腦袋壓在時瑾身上,然後把身子趴在地上,反正它有毛,不冷。
時瑾順手撸了一把狼頭。
而此時,躺在卧室裏休息的封咎突然伸手摁住了自己的頭皮。
很癢,像是被幾根手指輕輕地揉過,發茬上似乎還殘留着些許溫熱的氣息。
封咎緊緊地抿着唇,半響,瞥了沈随風一眼後,又緩緩地閉上了眼。
呵,你看得住我又有什麽用?
暗度陳倉這四個字,巨狼都已經玩出花來了。
——
時瑾接下來的日子過的還算順心,隊伍裏唯一的感染者大概是看他們個個能力超群,所以老實的兩個腦袋都不再罵人,那夥遺跡獵人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再也沒出現過,時瑾時常會帶隊出去四處亂逛。
他們偶爾會撞見一些本地人,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還碰見了一顆變異樹。
之前變異的都是人,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變異的樹。
最開始他們并沒有意識到這是一顆變異樹,這樹大概三米多高,長了一副很平凡的樣子,就是綠色的枝桠,棕色的樹幹,上面結着淡綠色的、人形嬰孩模樣,拇指大小的果實。
陳山見了這果子立刻就激動起來了,手舞足蹈的比劃:“這玩意兒叫人參果,就是孫悟空在那個道士那裏推倒的那顆樹上結的那種果子,吃了能多活好幾百年!”
當時他們正在四處搜尋感染者的痕跡,時瑾看他犯傻,還掃了一眼趙柯。
“啊,這個,就是那個雙頭人給我們講的神話故事,說是他們本土上的一種果子,可能就是根據果子衍生出來的故事吧。”
趙柯也稍微覺得有點尴尬,時瑾一直跟他們倆說不要把感染者當成夥伴,但他們倆跟雙頭人相處久了,總覺得他挺好的,此時只能頂着時瑾責備的目光解釋。
陳山這時候已經開始上手拽了,他拽那些果子的時候,時瑾都沒來得及拿出檢測器,就眼睜睜看着陳山拽了一大把下來。
幸好,那棵樹沒什麽動靜,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樹。
“我們可以帶回去吃。”陳山是這麽說的。
時瑾拿着檢測器查過了污染量,等級和他們以前吃的蔬菜水果差不多,他才讓陳山帶回去。
只是陳山喜滋滋的摘走了一大堆帶走的時候,那棵樹的枝桠輕輕地晃動了一下。
如果有人轉到了這棵樹的另外一邊,就會發現,這棵樹的樹幹竟然是一個惟妙惟肖的女人模樣,粗糙的樹皮下是精致的五官,甚至能看到這個女人隆起的腹部。
但他們誰都沒轉過去,就連時瑾都只是随便瞥了一眼。
接下來他們橫掃了幾個感染者,就回了落腳點,雙頭人眼巴巴的趴在窗戶上看他們,等着他們回來。
不得不說,在過去的這段日子裏,時瑾的隊伍給了他很多安全感,他再也不怕被別人啃掉自己的腦袋了,而且陳山還很會做飯,趙柯時常會給他講一些故事,還會把狗狗拿出來給他撸。
不會嫌棄他笨,也不會覺得他廢物沒用,像是朋友一樣。
雖然明知道這群人都和他不一樣,而且随時會敲爆他的腦袋來挖他的晶核,但他還是很喜歡這些人。
才短短幾天裏,雙頭人就已經全身心的倒戈了。
他們回來的晚上就是美好的晚飯時刻,時瑾在客廳裏忙活聯系劉隊長,陳山去做飯,趙柯和雙頭人去打下手,沈随風和封咎倆人一人占據沙發的一邊,封咎在擦他新找的武器,沈随風在給巨鷹喂食,看起來都是一副很忙活的樣子。
但是對方只要稍稍往時瑾的方向挪一下,另一個的目光就會沉甸甸的望過去。
封咎的武器還好,擦個百八十遍也無所謂,那只武器又不會跳起來問封咎是不是有毛病,但鷹會啊!
半個小時了,喂食半個小時了!還喂的是在這個綠星裏随便撿的果子,又酸又澀,一點肉都沒有,巨鷹吃的很煩躁,又不得不張開喙去吃。
什麽毛病啊誰家鷹吃果子啊煩死鷹了。
“聯系完了。”時瑾正好收起了徽章,拍了拍手說:“咱們今天晚上吃完晚飯後就向劉隊長的方向集合,軍區的先遣部隊也已經到了,正在收拾地方做營地。”
封咎沒擡頭,只是聽着,沈随風倒是“嗯”了一聲,一臉“我也這麽想”的表情說:“确實該換個地方了,這裏的感染者快被我們清掃完了。”
封咎捏了捏骨節。
每當他插不上話的時候,他就有點想放狼。
雖然狼纏着時瑾也很煩,但最起碼沈随風會比他更煩。
“吃飯啦。”雙頭人趕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沈随風說“感染者清掃完了”,身為感染者中的一員,雙頭人小小的打了個哆嗦。
“來了。”時瑾起身,快步走向了廚房。
廚房裏早都擺滿了菜色,陳山跟趙柯先坐下了,雙頭人跟在時瑾身後進來,一群人把廚房坐的滿滿當當。
因為惦記着晚上去找劉隊長,吃的不算多,吃完就在看路線,然後吩咐所有人準備收拾離開。
他們要走的時候,雙頭人還特別戀戀不舍得一直圍着趙柯和陳山打轉,一副很想跟他們走的樣子。
但實際上,他們隊伍不殺他都是看在這段時間相處的還算融洽的份上,他要去軍區肯定要挨上一梭子。
趙柯心軟,偷偷把人拉開,跟雙頭人細細叮囑:“你別亂跟着,我們是要去找軍隊的,很危險,你自己在家守着,拿着吃的,哪兒都別去,碰見軍區躲得遠遠的,別上去。”
“躲哪兒去啊?”雙頭人懵懵懂懂:“他們會殺了我嗎?”
趙柯張了張嘴,又重複了一遍“躲得遠遠的”,然後拿起包裹跟人走了。
時瑾早就看好了路線,一路帶着人群往既定的方向走,趙柯最開始還回頭和雙頭人擺手,到最後就看不見人了,便一直悶頭跟随時瑾。
他們大概勻速前進了三個多小時,終于趕到了劉隊的定位地點。
劉隊定位在一個荒廢的大樓附近,這裏之前似乎是個辦公樓,劉隊早早的等在門口,在他身後,不少穿着軍裝的人手持光槍在巡邏,也有人在搬運東西。
看來這裏就是軍區未來落腳點。
時瑾快步走過來,跟劉隊講話,劉隊擺了擺手,先帶他們進了大樓,進了一間足足擺十張上下床、很大的宿舍,然後坐在宿舍的桌子前坐下,才讓時瑾開始彙報。
這個宿舍顯然就是給他們住的。
所有人都開始找自己的地方,放下包袱後,坐到座位上聽彙報。
時瑾把這段時間得到的晶核和記錄都遞給劉隊,并且着重講了一下那些遺跡獵人。
劉隊随意翻看了一下數量,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陳山突然捂着肚子趴在了桌上,嗓子眼兒裏冒出了一點兒細碎的動靜。
時瑾的報告聲音頓了頓,給陳山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有問題自己出去找洗手間,結果陳山才一站起來,就噗通的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肚子開始滿地打滾。
時瑾這才意識到嚴重性,他摁住陳山,抓起來衣服撩起來一看,就看到陳山的肚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鼓起來一大塊,皮膚都被撐得鼓起來,時瑾低頭去看的時候,肚子裏的東西正好探出手來,一個小小的手掌印從皮膚下方凸了出來。
時瑾呼吸一滞。
倒是一旁的趙柯大呼小叫起來:“陳山,你懷孕了?你肚子裏有個娃娃!”
陳山大驚失色:“是誰,誰幹的!時瑾,是不是你?只有你晚上跟我睡過!”
時瑾狠狠地拉下了衣服,忍無可忍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閉嘴,你是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