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魚都有好嗓子

牧冬悠是帶傷參加發布會的。景導宣布将與水森森解約,女主角的戲份将會交由編劇修改削減,《匪音》将徹底淪為兩個男人的戲,不會再添加重量級的女性角色。整個過程,賈琴意一直坐在他的身旁,等到景導宣布完劇組的決定,牧冬悠這才站起身來,走到司儀的話筒前。

他包裹着層層紗布的雙手無疑成為了媒體矚目的焦點,因為更衣不方便,只穿了簡單的黑色毛衣,人顯得憔悴了不少,憂郁的氣質卻更把廣大牧絲們帥的合不攏腿。

“發生在我身上的這件事,包括我自己也沒能預料得到。而無論是那位工作人員,還是水森森前輩,他們的說辭都是我太嚣張,太高調。”

記者中開始有了些小聲的讨論,牧冬悠在這次事件中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誰也沒想到他竟然能先反省自己的錯誤。

你們想的不錯,因為牧冬悠根本沒覺得自己犯錯,更沒打算反省。

“我演戲就要認真演,唱歌就認真唱,這是我的職業操守,也是我的第一原則。我從未覺得自己有資格嚣張,向來都是踏踏實實做事,盡自己努力的去工作,就要被叫做嚣張高調,豈不是太可笑了嗎!”

“倘若因為演戲演的太好,唱歌唱得太棒而被針對,到如今甚至有可能引起殺身之禍,豈不是太可笑了?我不知道水前輩為什麽一直針對我,從我剛剛和悅軒娛樂簽約,甚至是在六音上唱歌的時候,就一度攻擊我。事情發展到現在,我敢說我問心無愧!就不知道水森森敢不敢!”

牧冬悠頓了頓,眼神平靜的環視着在場所有人:“我不會寬宏大量的說饒恕,也沒有被莫名其妙的打壓還要原諒對方的癖好。我牧冬悠,永遠不會和這樣一個心胸狹隘的人合作!”

他并沒有揪着水森森被懷疑是幕後黑手一事上做文章,而是直截了當的回擊這些天來網上各種謠言。他做人就做的坦坦蕩蕩,無論是牧明澤還是牧冬悠,他們就是深陷泥潭,那一顆心至少是幹淨的。

臺下一衆記者幾乎要瘋了,他們幾乎能夠想到接下來的報紙版面會是什麽了!演藝圈老人欺負沒背景的新人的事件的确不少,這年頭要紅,除了有能力還要有後臺,這已經是娛樂圈的潛規則,每個新人首先都要學會怎麽在這裏混。牧冬悠敢在這裏當衆說出來,就不怕被媒體黑到滾出娛樂圈?

他當真不怕,劇組一衆人員依然在臺上紋絲不動,只賈琴意一人站起身,搶過主持人的話筒,慢悠悠的點了幾個記者提問。沒人敢惹賈琴意,就算他敢,記者們背後的老板也不敢,當賈琴意站起身,走到牧冬悠身旁,笑眯眯接下主持的任務時,所有的記者都被潑了一頭冷水。

不過,牧冬悠動不了,水森森總是能動的吧,詩慧娛樂又沒有第二個賈琴意。

記者會以後不過就好,《匪音》繼續開拍。牧冬悠的手的确受傷嚴重,可人魚不愧為大海的寵兒,不過短短一周的時間,他便能拆掉石膏,重返劇組。對此衆人除了驚嘆一聲奇跡,就要埋頭于工作之中了。畢竟女主都沒了,這部劇裏第二重要角色缺席一周嚴重拖累了整個拍攝進程。

即使累的要死要活,生活中總少不了一些讓人心情舒暢的事。

賈琴意聽聞水森森被确認犯罪,試圖逃逸,卻在機場被捕的消息,正是《匪音》重新開拍之際,他正演完青魚的戲份往下走,就見自己的經紀人一臉凝重的走上來,将手機遞給他看。

他随意翻了翻,頓時有了精神,想了拍完戲的時間,見時間不久,就走到牧冬悠身旁,道:“冬悠,想不想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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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冬悠正要上場,聞言便道:“我正被媒體盯得緊呢,你要是不怕明天的緋聞頭條,那就去好了。”

賈琴意道:“不去酒吧什麽的地方,就買幾瓶酒,找個清靜地方自己喝。”

牧冬悠打量他一下,這貨穿着青魚的警服,看上去可信又可靠,大約是搞不出什麽幺蛾子,便說:“那就去吧。”

兩人拍完戲天已經完全黑了,賈琴意載着牧冬悠跑去超市買了不少啤酒,又繞着城市兜起了大圈。

“不是說找個清靜的地方喝酒?你連司機都不帶,要怎麽回去?”

賈琴意道:“去江邊吧,喝醉了也有人把咱們帶走,不怕丢。”

“你這是哪家的邏輯。”牧冬悠笑了聲,卻沒有繼續接話。賈琴意身邊跟着的人太多了,就算他們真的醉倒街頭,也完全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兩人遂跑去了江邊,把自家豪車扔到路邊,興沖沖的占據了一排座椅,啤酒擺了一地,倒是人都很樂呵。

一個是因為把仇人送進監獄,另一個是心裏有鬼。

兩人開始還是拿着啤酒矜持的聊天矜持的喝,等酒意上頭了,賈琴意那副霸道總裁範就有點繃不住了。他雙頰通紅,一雙琥珀色的眼裏似有滿天星辰閃爍。

“冬悠啊…”

牧冬悠只覺得一股火氣直沖下腹,忙喝了口酒掩飾一二,口中含糊答道:“什麽?”

賈琴意笑起來:“你記得我,對嗎?”

牧冬悠愣住了,他捏着啤酒罐不知道說什麽。

賈琴意從未提起過在海裏的那段日子,但他不是忘記,甚至對于個中緣由也是心知肚明。他是在等着牧冬悠,因為尊重所以可以等他某一天親口告訴他。可賈琴意畢竟不是神,如今喝醉了,理智有些混亂。頓時便脫口而出。

說完他就酒醒了,猛地站起身把空罐扔進垃圾桶,借以走到江邊,回避牧冬悠的目光。

一時間只有江水的流淌聲不斷在耳旁響起,場面頓時沉默起來。

牧冬悠想了又想,人類向來奉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若是不把人魚這個身份捂緊了,說不定哪天醒來他就在什麽秘密實驗室了。但賈琴意不同,他是一個驕傲而善良的人,從不屑于各種歪門邪道。更何況,對方已經認出自己,再來掩飾未免對不起賈琴意。

牧冬悠便也站起身走到賈琴意身旁,道:“我記得你,多謝你當時的照顧救助……”

他話還沒說完,瞳孔猛然一縮,注視着江上動靜。

賈琴意才發現自己的小夥伴不對勁,下一秒牧冬悠已然從護欄翻下,跳入河中。

發生了什麽?賈琴意沒有人魚的各項能力加成,他看不到江中有什麽東西。然而不久後,就見牧冬悠拽着個疑似人類的東西出現在水面上。

有人落水!?

賈琴意身上殘留的最後一絲酒意也消失了,他忙翻過護欄,去接應牧冬悠。

可牧冬悠卻仿佛愣住了一樣,在江面上竟是一絲不動,只是楞楞的看着撈上來的人。而在他手中的人也很奇怪,安靜的異常。

“牧冬悠!”賈琴意大聲叫起來,他脫掉外套,一個跳躍也進入了江水,三下五除二的來到牧冬悠身旁,“你給我清醒點,這裏是江水,不是游泳池!快點回去!”

可等到這時,卻見牧冬悠一雙瞳孔早早的化為藍色,江水下一條長長的藍色魚尾清晰可見,而在他懷中抱着的,竟是一具腐爛的男屍!

那男屍被數道繩子綁的結結實實,身上散發着一股強烈的惡臭,盡管已經浮腫腐爛的不成樣子,賈琴意卻清楚的知道這人是誰。

他沉下聲音:“這是……”

“我要殺了他們!”牧冬悠的聲音詭異的平靜。

賈琴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殺了誰?”

牧冬悠拽着男屍的衣服,幽藍的顏色令他仿佛奪魂的鬼魅:“殺了那兩個殺了我的人。”

牧明澤的恩怨總要了結,賈琴意深深的看着牧冬悠,他前幾日找到牧明澤屍身所在,便早早布下這個局,命人今晚将這屍體與石頭的繩索隔斷,然後等在江水的下流。一要解開牧冬悠的心結,二要将水森森和班景林一網打盡,畢竟誰也不願在跳梁小醜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就是牧冬悠沒有發現屍體,也會有路人“偶然”發現江面的浮屍。

岸上賈家的保镖已經要下江過來接應他們了,牧冬悠收起魚尾,帶着牧明澤的屍身和賈琴意游到岸邊,将牧明澤一把甩了上去。

“報警吧,這人是被謀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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