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pisode 37

頓時冷了臉,梶浦站起身,硬邦邦甩下一句話:“詩織小姐人品貴重,內外兼修,不是爾等可妄議之人。我将始終如一地履行家主的責任與使命,但選擇主母,是我身為家主的權利,爾等無權幹涉。若再讓我聽到有對詩織小姐不敬的言論,我不會再姑息。”語畢,甩袖而去。

快步離開壓抑得令人窒息的正堂,梶浦放緩了腳步,嘴角終是帶了一絲苦笑。

說得再堅定,再動聽,他也依舊不能保證不會給詩織帶來困擾和傷害。說到底,還是他太弱了。

從山本總隊長處領命之後,白哉并沒有再出現過,特別行動隊的成員們也都敏感的察覺到詩織的情緒并不算好,都很明智的沒有觸黴頭,只是規規矩矩認真巡邏加強警戒,沒人不識眼色地提到關于白哉的話題。

私心裏,他們并不認為那個一貫行為嚴謹的朽木隊長會叛變,但他與斬魄刀一起行動是事實,無論出于什麽原因,也不能改變,總隊長有充分的理由認定這種行為有害于屍魂界。

下達拘捕的命令不是不能理解,但讓筱原隊長負責就有點強人所難了吧?

沒幾個人不知道筱原詩織與朽木白哉之間的過往,雖不知如今兩人是什麽關系,但看筱原隊長的樣子,并不像是樂于見到朽木隊長陷入如此境地的,總隊長不是壞人姻緣麽?

經歷了連續的混亂與襲擊之後,瀞靈庭終是顯得蕭瑟了起來,淅淅瀝瀝的雨絲更增添了幾分凄清的意味,因着總隊長下達的命令,這幾日,特別行動隊的成員分成了好幾組,交叉在廷內巡邏警戒,越是像這種惡劣的天氣,越是不能放松。

跟在詩織身後,組內的隊員們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樣緊張,畢竟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發生什麽,漫無目的的防範,确實讓人很難提起精神。

不遠處驟然爆發的斬魄刀的靈壓讓所有人都一震,這些斬魄刀雖然不是隊長級所有,但實體化後的實力也不可小觑,又是集體出現同時出手的,其破壞力可想而知,待詩織帶隊趕到事發地時,鬧事的五把斬魄刀已将先期應戰的死神隊伍沖擊得零零散散,不少死神都受了傷。

在詩織看來,這些斬魄刀也只是力氣大而已,但目下身邊的隊員甚至自己的斬魄刀能力都還沒有恢複,這些實體化後的斬魄刀又體型龐大,力量驚人,一時間竟不能完全壓制住,尤其是跟來巡邏的普通隊員,幾人合力對付一柄斬魄刀都有些力不從心。

借由優秀的瞬步繞到斬魄刀背面,詩織放出縛道将力量最大的那柄刀制住,也不過是一瞬間,前後便攻上來兩人,迅速一側身讓開背部,雙手握刀架住揮來的攻擊,巨大的沖力讓詩織被迫向後退了好長一段距離,幾乎完全離開了隊員們的視線範圍。

詩織是女子,力量上不占優勢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但她畢竟是隊長,就算暫時沒有斬魄刀的能力,對付這樣幾把無甚特別、只是力氣大的斬魄刀還是綽綽有餘,只用了片刻便制住了兩把刀,因為之前涅螢利說過,被非主人的對手打敗,斬魄刀可能會消失,故而詩織便沒有下死手,只用縛道将實體化的對手捆結實便罷了。

依着這邊的動靜,很快便會有人來清理現場,詩織并不用特意使用地獄蝶傳喚。

更何況,她看見了朽木白哉。

黑發青年站在街角處,離着詩織算不上遠,沒有穿隊長羽織,銀白風花紗被細雨沾得微濕,在黑色的死霸裝上留了些輕微的水漬,還有幾點雨滴從發梢和牽星箝的邊緣滴下,沒入淅淅瀝瀝的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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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似乎瘦了一些,墨玉色的眸子在凄清的雨中顯得尤為深沉,隔着不算遠的距離,詩織竟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

這是那次燈會之後,她第一次見他。

那個糖鳳凰,她最終并沒有送給十六夜,而是包好收了起來,她甚至能想象出他一遍遍耐心地搖出一個又一個圖案,直到拿到那個精致的鳳凰。

他可以細致,可以溫柔,可以耐心,但是惟獨不會解釋。

即便他正在做的事任何人都無法理解。

“總隊長下達了對你的拘捕令,如果你沒有什麽要說的,我将奉命拿你歸案。”細雨中,詩織感覺到衣衫濡濕的潮濕冷膩,她的聲音穿透雨簾,在沙沙的雨聲中有些模糊不清。

銀紫色的眸隔着陰沉的天色,閃動着晶亮的光芒。

白哉沉吟了片刻,似乎并沒有将詩織的話聽進去,清冷的聲音毫無波瀾起伏:“你不要再管這件事。”

用着一貫理所當然命令的口吻,沒有解釋,沒有抗辯,也沒有對拘捕的命令表示驚訝和抵觸。

“不可能。”早就料到白哉不會做任何辯解,所以詩織也并沒有太詫異,但仍然免不了有點生氣。

時至今日,她依然認為所謂“叛徒”的說法是無稽之談,但流言蜚語的威力她是領教過的,當年自己家族獲罪也沒有罪證,到頭來還不是照樣被除名流放!以瀞靈庭森嚴的制度和中央四十六室陳腐的思想,決不允許任何可能的威脅出現,總隊長的命令本身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清者自清,在瀞靈庭,是多麽難的事情!

獨自背負了一切,卻不會對任何人講,即使犧牲名譽被同伴誤會也在所不惜要做的,究竟是什麽?

此刻,她有點理解戀次的感受了。

不被信任,不能分擔的遺憾與失落,以及擔憂。

斬魄刀緩緩出鞘,刀刃與刀鞘摩擦的聲響遲鈍而刺耳。

“既然如此。”烏發女子的聲音平穩清亮,只有她自己知道,握着刀柄的雙手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克制住從身體深處泛上的顫抖,“我将在此履行我的使命。”

被強行安上罪名的恥辱,她品嘗過,如若讓中央四十六室插手,那麽一切都晚了,便是有再充分的理由,朽木白哉的選擇也依然會被指責,所以,在四十六室下達最後通牒之前,她必須讓他回來。

不是以戰敗被擒的姿态,不是背負着“叛徒”的罪名。

只有如此,他的解釋才會被接納,他才不會與整個瀞靈庭為敵。

雖然知道以白哉的性格,現在沒有解釋,恐怕也不會接受自己這樣的打算,但她還是想盡最大的努力。

去幫助他。

盡管她并不知他要做的究竟是什麽。

只因為那個人是朽木白哉,那個高矜驕傲将榮耀視為生命的朽木白哉。她如此相信着。

直到與白哉面對面站在戰場,刀刃相向的時候,詩織才明白,作朽木白哉的敵人,和他站在敵對的立場是一件多麽需要勇氣的事情。

數百年中日日夜夜生與死的考驗,歷經無數血與火淬煉凝結的無匹殺氣,讓他整個人就如一柄出鞘之劍,如影随形的冰冷殺意滲入皮膚,沒齒難忘。

盡管是她先對他揮刀相向。

盡管他們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敵人。

朽木白哉的瞬步是幼年在與四楓院夜一的比拼中練就的,整個屍魂界除了碎蜂,恐怕沒有人比得上他,他有堅韌的毅力與追求完美的執着,他穿越無數戰役習得寶貴精髓,他已經趨向完美。在他面前,即便同樣身為隊長,詩織也顯得既稚嫩又渺小。

面對她毫不放水的攻擊,白哉看上去甚至沒有還手的打算,也沒有拔刀,只是不斷閃躲着詩織的刀鋒,實在躲不過時也只是用刀鞘格擋開她的攻擊,并不主動出手,也沒有釋放靈壓。

畢竟同為隊長級,就算詩織領略卍解的時間比白哉晚幾十年,又身為女子,體術力量上有所差異,但在如此不平等的對決基礎上,她還是成功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回答我。”方才白哉在戰鬥中也一直隐藏着靈壓,甚至不拔刀,詩織猜想,也許他是不想暴露曾出現在這裏的事實,這也正是她希望的。

無人知道他們曾經交過手,她就有機會勸他回番隊,而不用真正将他拘捕。

所以即使現在占據上風,她也沒有對他使用縛道。

“我再說一遍,不要再管這件事。”即使暫時處于下風,朽木白哉看上去也八風不動,依舊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墨玉色的眼眸毫不閃避地看着詩織,冷清的面容在雨簾中模糊不明。

無論出于什麽原因,他不願她攪進這件事中。他要面對的是自己選擇的,并不想讓她也牽連進來。

她已經不起這些。

兩雙同樣倔強的眼睛對視片刻,最後還是詩織無奈地移開了視線。

她沒從對方眼中看到一丁點兒動搖的意味。

“所以,你還是不願說,對嗎?被我當成叛徒抓起來也無所謂,被瀞靈庭當成敵人也沒關系,是不是?”一貫知道朽木白哉是個拿定了主意就不會改變的人,但她還是不甘心。

而面對這樣的質問,白哉卻沒有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難得的周末,苦逼了一年才有了今天正常上下班的時候

居然第一個周末就讓我加班!

咬死他們啊!

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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