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幹屍該算什麽品種?
比起喪屍來講,哪個更兇殘?
即使我自己是喪屍了,我還是很心驚膽顫。
小綠身後的那個幹巴巴的幹屍一動不動,但是一眼就能看出和我們不是同道中人。
我深深地吸氣,我在空氣中似乎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
沒等我亂如麻團的大腦想出什麽對敵的策略,那幹屍忽然間就動了。
他動作奇快,我甚至連虛影都沒看到,就發現眼前的小綠不見了。
然後耳裏是轟隆轟隆的滾樓梯的聲音。
小綠倒是好了,他非常圓潤的順着樓梯滾下七八層,留下我和那未知的幹屍相對。
幹屍還是直仃仃的站着,我琢磨着它是不是也想把我像小綠一樣弄下樓去。
但顯然是我太天真,幹屍接下來的動作直接把我幹蒙圈了。
只見他行動如閃電,眨眼間撲到我身上。
我擡起手想把他從我身上扒拉下去,他卻張開嘴露出利牙,毫不拖泥帶水的在我肩膀上咬掉一塊兒肉下去。
我一面內心哀嚎我的肉,一面順着他沖撞上來的沖力踉跄着跌倒。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更可怕的是,當我仰殼之後,我赫然發現我身後的樓梯口不知何時密密麻麻的擠滿了黑色的幹屍。
他們身形幹癟,不動的時候就像一截即将腐爛的枯枝,但是一旦當他們開始動,被圍攻的家夥只能說是倒黴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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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就倒黴的被他們團團圍住,眼睜睜看着自己像食物一樣被他們東一口西一口撕咬。
雖說不疼吧,但是幻肢疼啊。
慌亂間,我不知所措,心生絕望,忽然心口鑽心一樣的疼了一下。
我一下子疼成了蝦米,胡亂的伸手遮掩,但是手上也立馬中招,疼痛感直達神經——如果我有那玩意的話。
我在痛疼中漸漸絕望,在絕對的戰鬥值碾壓情況下,反抗都是奢望。
我真是沒想到我會以這種方式死去,特麽簡直疼死了!
那時我內心完全空白,除了疼什麽也沒有。
直到我身周不那麽黑暗,我才漸漸察覺出異樣來。
我顫抖着睜開眼,發現小綠不知什麽時候爬了上來,并且在和那些幹屍厮殺。
說厮殺其實不太确切,确切點說,應該是小綠在進食。
我簡直要目瞪口呆了,剛剛還是我淪為別人的食物,沒想到這麽快就風水輪流轉了。
那些黑色的幹屍狀怪物似乎察覺到和小綠之間實力懸殊,漸漸出現逃竄的現象。
同時我感覺到我被四個幹屍拉扯着往樓上拖。
真是日了,逃跑還不忘帶着食物,這幫吃.屎的東西。
我試圖引起小綠的注意,不停地踢踩一切我能碰到的東西。
總算小綠從咀嚼中回過神來,他轉頭瞭了我一眼,然後就手裏拖着一個殘肢,氣勢洶洶的殺了上來。
這一瞬間小綠簡直是男神,如果他腳底踩着七彩祥雲,我肯定二話不說,立馬就嫁。
在這生死攸關之際,節操算什麽,上下算什麽,只要救我脫離苦海,我特麽豁出去了。
沒等我為即将被營救感到欣慰呢,很快我就發現了小綠的坑爹之處。
他追是追上來了,但是他抓住我的腳和那些幹屍抗衡。
真是傻叉啊,不知道他們人多勢衆嗎?
你這麽扯是打算把我分屍還是怎麽的。
我沒辦法,受不了上下兩方拔河一樣拽我,權衡之後只能出此下策——一腳蹬開了小綠抓我的手。
蹬的時候是過瘾了,但是清醒過來之後我只想抽自己。
這萬一把小綠蹬出火氣來,不管我了可怎麽辦?
但好歹小綠的脾氣就是個包子,他沒生氣,反而開竅一樣不再在我身上下手,轉而越過我去啃拖我的那幫幹屍們。
幹屍們尖聲嘶叫,聲波幾乎可以刺穿人的耳膜。
然後他們倉皇逃竄,分分鐘跑得一個不剩。
我終于能安心的籲出口氣,擡頭感激的仰視正眺望樓梯拐角處的小綠。
小綠正好收回視線,就在我打算變換一個深情眼神和他對視的時候,小綠忽然身形一晃,“嘭”的就栽了下來。
我一下子吓壞了,小綠這一倒,那些幹屍再撲上來怎麽辦?
我耳裏已經聽到了樓上樓下蠢蠢欲動的唰唰接近聲。
來不及多做思考,我一咬牙,抓緊了小綠抱成團,順着樓梯就滾了下去。
一路頭暈耳鳴,這簡直是過山車碰碰車和(被)大卡車(碾壓)的合體。
刺激的不要不要的。
我唯一安慰的大概只能是玩兒這種不要命的游戲時我不是一個人。
可惜的是同伴小綠是暈着的,感受這刺激的依然是我一個。
我們一路以翻江倒海之勢親身體驗将勢能轉換成動能,期間撞翻幹屍無數。
當我們一直滾到一樓撞到樓門的時候,我難以想象我是怎麽忽然變得那麽機智,動作迅捷的起身開門動作一氣呵成的沖出門外的。
可惜沒等我大難不死死裏逃生的喜悅感湧上頭,我忽然就被什麽兜頭來了一榔頭。
然後我竟然就這麽暈了。
這麽輕易就暈來暈去的喪屍肯定不是優質的喪屍。
比如我,比如小綠。
不過話說回來,果然背信棄義的抛棄隊友自己沖出門的行為是要遭報應的。
沒想到我連個忏悔愧疚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未知的黑暗勢力給削了。
我還能說啥,我這種點背的人,好不容易昧着良心做點事還這麽快遭報應,真是不讓人活了。
我只能祈禱,願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願被什麽東西聽到了,它決定幫我達成心願。
于是我再次清醒的時候果然見到了頭頂火辣辣的太陽。
見是見到了,就是吧,這太陽的光芒有點烈……
這就好比看見身材火辣的妞。
看一眼兩眼挺好的,但是要是持續不斷的去消受,我恐怕我承受不住。
畢竟我小時候在街邊遇到的算命先生就說過,我是個福緣薄的人,一生坎坷,享不到什麽福。
哪怕遇上極富貴的人,我也能把對方克一克,煞一把對方的福氣。
我覺得這算命先生應該是有點真本事,因為他說的對啊,我的父母肯定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就普通的老百姓,所以他們受不住我的克,都離開我了。
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生活,連個女朋友都交不到。
不說我有沒有對誰動過心,關鍵是我身周壓根就是女性絕緣。
也許她們天生敏銳,自帶規避災星功能吧。
我被曬得暈暈乎乎的,想了點這些有的沒的,竟然有點想我的爸媽了。
耳裏清淨,沒有蟬鳴,恍惚間似乎聽到細微的噼啪聲,我不禁想,說不準那是從我身上曬出的屍油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