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何為絕望

顧簾皖再次醒過來，左腳已經動不了，渾身都是汗，浸濕了襯衫。四周是一望無際的黑暗，顧簾皖靠近口袋的手摸了摸，手機還在身上。

試着發出了嗯嗯的聲音，并沒有人靠近的動靜，顧簾皖想陳北兩人應該是不在。費力的用兩個指頭伸進褲袋，顧簾皖使勁平靜氣息，憑着記憶給手機解鎖，想播電話求救。

可以移動的兩根手指沒辦法準确的播110，顧簾皖記得，這幾天就打過三個電話，接過一個。那麽通話記錄的第一個應該是今天打的，根據聲音，就是陳北。第二個應該是事務所的，昨天事務所打來的。第三個，是秦慕的，第四個，是劉鍵城。

心裏計算着手指移動，果斷在可能是第三個的位置點了一下。顧簾皖心裏緊繃着，他不知到會不會成功的播了電話。或許手機鎖了，或者播錯了，播給其他人還好，觸屏的手機，要是播了陳北的，那後果不堪設想。

四周靜得可怕，嘟嘟的聲音從口袋裏傳出，顧簾皖都處在緊張狀态。直到響了幾聲，對面傳來聲音，似乎是喂。離得遠顧簾皖沒辦法聽清，但是可以辨認，是秦慕的聲音。

顧簾皖忙用手指敲擊屏幕，努力敲出最大的聲音，好讓秦慕聽到。顧簾皖心裏祈求秦慕不要挂電話，不要因為兩人已經走到頭，就不願意在乎這個深夜打去的電話。

秦慕聽着對面傳來噠噠的聲音，開始奇怪顧簾皖是不是打錯電話。可電話沒有挂，噠噠的聲音卻在繼續。淩晨一點，睡覺的時間，顧簾皖會打錯電話？

秦慕仔細的思考着是怎麽回事，突然想到，顧簾皖前久接的案子，難道顧簾皖出事了？

那麽，噠噠的聲音，是顧簾皖沒辦法說話？秦慕考慮了幾秒，果斷的挂了電話，打開手機的定位系統。

秦慕不确定顧簾皖的手機有沒有開GPS,只能先試試這個辦法。打開定位，手機掃描了半天，也沒顯示顧簾皖的位置。

秦慕重新退出，再進入，把範圍擴大，好一會的搜索後，屏幕終于閃爍起紅點。

城東工業區，秦慕很清楚，這裏有很多廢舊的工廠，顧簾皖果然是出事了。秦慕随便套了件衣服，穿上鞋子，就飛奔出了門。

顧簾皖感到手機挂斷的震動，然後似乎是嘟嘟的忙音。顧簾皖心裏的絕望油然而生，果然，秦慕做事一向果斷，走到如今，他怎麽還會有耐心理會自己。

黑暗中，顧簾皖閉了閉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準備按電源鍵，然後重新解鎖，播劉鍵城的電話。

然而，機會難再有第二次，顧簾皖等了好一會兒，模糊的聽到播音員的聲音，劉鍵城的電話沒有撥通。

顧簾皖突然意識到，這就是絕望的感覺，孤立無援，生死有命。

踢踏踢踏的腳步聲讓顧簾皖連忙關了手機，把手指拿出褲袋。接着電筒的光就射了進來，陳北兩人回來了。

兩人把一袋東西放在破桌子上，走到顧簾皖旁邊，用電筒照着顧簾皖的臉。長時間的黑暗讓顧簾皖在強光下睜不開眼睛。

陳北拍拍顧簾皖的臉，“怎麽樣，顧律師，想好了嗎？”

顧簾皖張口就想說“我不會幫你們的”，轉念一想，天亮了他們總不能呆在這裏，萬一被發現了他們的計劃就失敗了，現在能拖一分鐘，就是一分鐘。

“我可以考慮，不過，我要看你們準備好的證據，确定我像法院上交後，不會影響到我。”

陳北想了想，開口說“可以，量你也沒什麽花樣。”，然後轉頭對全子說“你去把我放在你那裏的文件拿過來。”

“好”，全自拿着一只電筒走出關着顧簾皖的廠房，陳北也不和顧簾皖說話，自己走到桌子旁邊，打開袋子，拿出裏邊的東西開始吃，原來兩人是去買吃的了。

秦慕把車開到東城工業區，看着手機的定位。定位只能定在一片區域，根本沒辦法細致到地點。

手機屏幕上顯示附近有一個小區，秦慕想，顧簾皖不會無緣無故來這麽偏遠的地方，或許那裏可以找到什麽線索。

小區門口，秦慕把車聽到路邊，走到小區門口的保衛處，保安是一個不足二十的小夥子，看到秦慕，開口就問“哪棟樓的”

“你好，我想問一下，你今天有沒有看到一輛黑色的淩志，車牌是9271.”

“沒看到，沒看到。”

秦慕捏緊拳頭又松開，從口袋拿出錢包，掏出兩百塊錢，放到窗子邊“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看到一輛黑色的淩志，沒別的意思。”

小夥看到錢，心裏想，兩百塊呢，眼睛馬上就亮了。“有，有，傍晚來的，開臨時停車場，就沒出來。”

問了臨時停車場的方向，秦慕想先去看看是不是顧簾皖的車。走了一段，聽到後邊有動靜，回頭看到一個吊兒郎當的人拿着一個文件袋往小區門口的小路走下去。

秦慕擡頭看看，再往那邊走，就是工廠了，這麽晚，去那裏做什麽。

秦慕放輕腳步，遠遠的跟在後邊。走了沒幾分鐘，就到了一座廢工廠的大門。大門的左邊停着一輛大衆，車尾對着還有一條大路，應該是和小區門口的路想通的。

看到這些，秦慕想，顧簾皖很可能就是在這裏。秦慕在工廠的大門口左右走了幾步，果然看到右邊二樓的窗子透出很微弱的光。

秦慕拿出手機，先小聲報了警，才偷偷進了工廠。挪動腳步往二樓去，秦慕連喘氣聲都不敢放大。

到了有光的那間廠房門口，秦慕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顧律師，這就是我們準備好的證據，不夠給我哥脫罪，不過，黃爺會有辦法讓法官判無罪的，你只要交到法院，說是你找到的就可以。”

“你把我的手解開，我要自己看。”

“笑話，你跑了怎麽辦”

“你覺得我現在的傷，還跑的掉。”

陳北哈哈的笑了兩聲說“也是”

顧簾皖受傷了，秦慕的第一想法是傷得怎麽樣，可一想剛剛的對話，應該傷得不輕。

秦慕分析了裏面的情況，應該有兩個人，憑自己一個人，不知道能不能撐到警察來的時候，便趁着黑沿着牆壁悄悄的移動。

陳北把綁着顧簾皖的繩子松開，眼睛一撇，就看到了顧簾皖鼓鼓的褲袋。馬上按住顧簾皖的手，一把把顧簾皖褲袋裏的手機掏了出來。

劃開鎖，手機就停留在通話記錄的頁面。“全子，不是讓你把手機拿了嗎？”

“陳哥，我，去買燒烤的時候一倉促就忘記了。”

“你個飯桶！”接着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聲。

“媽的，你居然敢打電話求救。”

“我沒成功”。顧簾皖試着再次拖延時間，可陳北的刀子對準顧簾皖先前受傷的腿狠狠的紮了下去。

“啊……”

刀子直接穿透了顧簾皖腿上的肉，抹黑進來的秦慕還沒來得及沖過去，顧簾皖的慘叫就讓他慌了神。

一個箭步從黑暗中上前，先一腳踢中了拿刀的陳北，陳北被提到在地，手中的刀子也被帶出甩到地上，顧簾皖又是一聲慘叫。

陳北手上的電筒也掉到了地上，照出了黑暗中的秦慕，全子也跟着後退了一步，秦慕看着地上的敵人，想蹲下看看顧簾皖也沒有機會。

陳北從地上起來，踢了一腳旁邊的全子。“白癡，他媽的有人跟着都不知道。”

說着，陳北擺好架勢迎着秦慕過去。秦慕讀書的時候參加過跆拳道社，平時也健身，可和兩個在社會上混的，還是差了一截，沒一會就落了下風。

秦慕險險躲過陳北的攻擊，沒注意另一邊的全子。全子透過電筒微弱的光，看到了地上反光的刀子，撿起地上的刀子，借着黑暗向秦慕的後背紮去。

顧簾皖靠在柱子上，整個人因為疼痛而昏昏沉沉，迷糊間看到不遠處的全子撿起刀子時 ，不顧疼痛想提醒秦慕

可“秦慕……”兩個字剛出口，刀子已經紮到了秦慕的背上，秦慕悶哼了一聲，回身踢上全子的肚子。

秦慕的一腳用了很大的力氣，正中全子腹部的一腳讓全子成功的昏了過去。

顧簾皖從來沒這麽焦急過，腿上的疼痛已經完全被情緒掩蓋。“陳北，停，我同意，我同意，我會按你們說的做”

陳北仿佛沒聽到，顧簾皖不斷的安慰自己“顧簾皖，冷靜，不要慌，不然你和秦慕都完了。”

黑暗中的兩人繼續交手，可秦慕已經受了傷，幾乎每一次攻擊都被陳北化解，而且連挨了好幾下。

顧簾皖拖着受傷的腿，艱難的往前爬，陳北倆個人不斷變換位置，顧簾皖爬到離兩人相對較近的位置，掙紮着站起身，看準陳北撲過去。

陳北一直注意眼前的秦慕，完全沒發現黑暗中的顧簾皖，剛好被撲了個正着。

和身材健碩的陳北相比，顧簾皖明顯不占優勢。陳北手一撐就要爬起來，秦慕知道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咬牙把全子紮到背上的刀子一把拔下，對着陳北紮下。

刀子紮到了陳北的肩背，陳北受疼，撐起的身體又落了下去。顧簾皖眼疾手快，用盡最後的力氣拔出刀子，抵着陳北的後頸。

“別動”冰冷的刀子抵着腦幹，陳北只能乖乖趴着。看陳北老實了，顧簾皖才有機會和秦慕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秦慕，怎麽樣。”

單腳跪着的秦慕搖搖頭說“別擔心，警察應該快到了。”，說着就向前撲到了地上。

“秦慕，秦慕……”，顧簾皖伸出沒拿刀的一只手使勁搖了搖秦慕，卻沒得到回應，只摸到一手濕濕黏黏的東西。

血，顧簾皖的第一反應是離開壓着的陳北，去看秦慕，可是一旦離開，兩人就是兇多吉少。

顧簾皖感覺自己的手顫抖起來，從手心一直冰到心裏，突然間很恨自己，如果不給秦慕打電話，秦慕絕得不會受傷。

使勁咬了一下嘴唇，心裏告訴自己“顧簾皖，別事後諸葛亮。拿好刀子，一定要撐到警察來。”

把刀子又往下紮了一下，刀劍刺破了陳北的皮膚，陳北想要爬起來“顧律師，我們打個商量，不然魚死網破，全子剛剛的一刀可是正中他的後背心。”

顧簾皖很慌，一瞬間想放開陳北，和他談條件。現在必須先救秦慕，再考慮其他的。

轉念，顧簾皖才不免笑自己傻，一掌劈在陳北的脖頸上，把陳北劈暈過去，才從陳北身上挪下來，去看秦慕。

秦慕已經陷入了昏迷，顧簾皖摸到地上一一灘的血，心裏更加的害怕起來。“喂，秦慕，秦慕”

得不到秦慕的回應，顧簾皖無法查看秦慕到底傷得有多重，黑暗中，勉強可以看到秦慕後背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根本不知道傷口在哪裏，而且呼吸很微弱，似乎随時都會停止。

顧簾皖感覺眼眶酸澀得厲害，聲音也哽咽了起來“秦慕，你別這樣。你不是喜歡我嗎，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嗎？”

顧簾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漸漸也因為腿上的傷失血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別問我為什麽傳這麽多字，為了告別我枯燥的假期。。。。所以，明天回學校，木有更新了。。抱歉。。。

另外，小受是惹人讨厭，虐他肯定的，只是還沒到。。大家先讨厭他吧，希望以後你們會愛他。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