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顧今笙渾渾噩噩的上了車,她的眼睛一動不動,整個人就像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一般。虞季東靜靜的坐在一旁,“有沒有哪裏受傷?”
顧今笙僵硬的搖了搖頭。今日的震撼太多了,多的超過了她的承受能力。
虞季東皺了皺眉,語氣不由得有幾分無奈,“這時候你不好好呆在辦公室,跑出來做什麽?”要不是他一直讓人留意她,今天的情況真的不敢想象。
車裏打着暖氣,顧今笙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大腦也開始好使了。“那個謝謝你啊。”
虞季東轉頭看着前方,發動車子,“顧今笙你說你有多傻!”
顧今笙一愣。是啊!她是太傻了,明知道會受傷,還是如飛蛾撲火一般的愛上了程以暮。
車子平穩的行駛着,窗外變化的景物讓顧今笙慢慢的收回了心緒,“這是去哪?”
“我家!”虞季東挑眉說道。
顧今笙蹙了蹙眉,小聲的說道,“我回我自己家就可以了。”
虞季東笑了一聲,“你還想經歷剛剛那陣勢?”
顧今笙抽了抽嘴角,“那随便去附近一家酒店吧。”
虞季東臉色沉了沉,“你當記者是幹什麽的?”
顧今笙沉默了。是啊,記者怕是現在正四處找她呢。她現在也紅了。
虞季東見她微垂了下臉,一張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的。”
顧今笙握緊了手,“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疼過了,痛過了,傷過了,可如今回頭再看看,真的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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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季東沒有再說什麽,目光深遠的望着前方。
很快便到了一個高檔的小區。
“你先洗洗,東西都是幹淨的。”虞季東沉聲說道,然後進了卧室,出來時手上拿着一套他自己的睡衣,“将就一下。”
顧今笙手有千斤般沉。
虞季東直接把睡衣往她肩頭一搭,“把你那的鑰匙給我,我讓人把你的衣服拿過來。”
顧今笙只得交出自己的鑰匙,她吶吶的加了一句,“順便幫我把床上的娃娃也帶過來吧。”離了它她怕自己又要徹夜失眠了。
虞季東看了她一眼,嘴角輕輕浮動了一下。
“那個——”顧今笙剛想說什麽。手機突然響起來。她從口袋裏拿出來一看,動作怔了怔。竟然有人恍如隔世的感覺。
以暮,你知道嗎?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虞季東見她怔神,從她手中抽回電話,接通電話。
顧今笙欲伸手,卻被他攔住了。
“今笙——”
“是我。”
“是你——”程以暮聲音瞬間沉了幾分,“今笙在你那裏?”
“是的。她很好。”虞季東冷聲回複道。
程以暮默了一瞬,“讓她聽電話。”
“她不想聽。”
顧今笙睜着眼望着虞季東。
虞季東勾了勾嘴角,“以暮,你不覺得這件事應該給今笙一個交代嗎?”
程以暮一愣,“是我連累她了。”他澀澀的說道。他又一次傷害了她。
“如果我晚到一會兒,你想過會是什麽樣的結果沒有?你既然決心放手了,為什麽要回頭。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這個決定傷了多少人?”
顧今笙咬着唇角,垂下眼角。
程以暮挂了電話,虞季東把電話還給她。顧今笙拿過電話,劃過通話記錄。好幾個未接電話,範染的,蘇南的,周紅的。她呼了一口氣,他們都很關心她。
顧今笙去洗澡時,虞季東給助理打了電話。助理一一彙報了現在的情況。
“虞總,您現在和顧小姐已經是頭版頭條了。”
虞季東默了默,“讓人壓下之前的新聞,我不想再看到。”
顧今笙看着偌大的浴室,那個足以躺下兩人的浴缸,她抽了抽嘴角。一旁擺放着是他的洗浴用品。顧今笙看着,虞季東用的竟然是某牌子的洗發水,還是柔順型的。
那麽短的頭發需要柔順嗎?
顧今笙洗到一半的時候,門上傳來幾聲聲響。
“今笙——”
顧今笙拿着毛巾捂着胸口,一臉的警惕,先是沉默。
虞季東又喊了一聲,“今笙——”
顧今笙別扭的應了一聲,“有什麽事?”
虞季東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顧今笙沒有聽清楚。顧今笙豎起耳朵,确定他走了之後。她快速沖了沖,趕緊出來了。
她穿着虞季東寬大的睡衣,大的太多了,脖頸露出一大片,只得把浴巾當圍巾裹着。
虞季東見她洗好了,一頭頭發濕漉漉的披着,微微皺了皺眉,“有吹風機的,在格子下面。”
顧今笙用幹毛巾擦着頭發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虞季東,你說你剛剛說的話記者會不會發布到網上和雜志上?”她瞪大了眼睛,那雙眼睛明亮又耀眼。
虞季東有些好笑,“你說呢?”
顧今笙立馬苦下了臉,“你能不能讓他們別發了。”
“我只是普通人,哪能控制的了別人。”虞季東淡淡地說道。
顧今笙狐疑的望着他,猶豫了片刻,“可是你剛剛說的話——”什麽叫“我的女朋友難道還要向你們交代不成”,她什麽時候成了他的女朋友了。何況這句在公衆場合說出來,感覺總是怪怪的。
“我說什麽了?”虞季東坐在她對面,擡眼望着她。
顧今笙咽了咽喉嚨,“沒有,我想說有沒有吃的。”
虞季東笑。“等一下,一會兒有人送來。我這邊很少開火,所以沒有準備食材。”
顧今笙點點頭。程以暮以前也是這樣。
不一會兒,虞季東的助理将東西送來。顧今笙這時候正在書房上網,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輿論導向不是一般的快。
大片大片她和虞季東的消息。
顧今笙快速的浏覽了大概,心裏已經有數。不管怎麽樣,她“被小三”這件事算是過去了。顧今笙不得不感嘆,網絡的力量。把她的事都都扒了出來,真是連她在大學打工的照片都貼了上來。
自然她是孤兒的這件事也不可避免。
孤兒是她的标簽,如今被人拿出來公開的說,她的心還是難受了。
虞季東走進來的時候,看到她似乎再擦眼睛。他象征性的敲了敲門,顧今笙擡頭,眼圈微紅。
“你的衣服。”他把行李箱放下。“換好了出來吃飯。”
顧今笙暗吸了一口氣,很快便換好了衣服。出來的時候,才發先虞季東也換了一套很居家的衣服,幹淨舒适。
吃晚飯,虞季東站起來,沒有絲毫的客氣一下,就把婉往桌上一放,轉身坐回到沙發上。他的面前擺着幾張戒指、耳飾的圖樣。
顧今笙暗暗咬了咬筷子,也沒有好意思說出來。等她吃完後,她轉頭問道,“你家有洗滌精嗎?”
虞季東歪過頭,“什麽?”
“洗滌精。”顧今笙強調了一遍。
“沒有。”虞季東利落地說道。
顧今笙在廚房洗碗。虞季東側頭透過磨砂門凝望着她的背影,眸光似乎穿透了一般。
等顧今笙忙好走出來,一切又恢複如常了。
顧今笙的手上還占着水珠,“洗好了。哎,我晚上住哪間?”這套房子雖然挺大的,可是只有一間卧室。
“你睡卧室。”虞季東沉聲說道。
“那你呢?”總不能鸠占鵲巢吧。
虞季東嘴角向上揚了揚,似笑非笑。
“就按你說的吧。”顧今笙快速的說道,說完立馬就回了房間。
虞季東頭微仰在那兒,慢慢閉上眼睛,嘴角溢出一抹笑容。這樣的顧今笙才是他似曾相識的她。
回了房間,她給範染回了一個電話。
“今笙,你現在在哪裏?蘇南說大樓今天很多記者圍堵?你有沒有事?”範染緊張的問道。
顧今笙的心就像被什麽揪了一下,喉嚨微微哽咽,“我沒事。範範,謝謝你。”
範染呼了一口氣,“我看到報道了,今笙都會過去的。”
顧今笙抽了抽鼻子,“恩。”
範染試探的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和虞季東在一起?”
顧今笙輕聲的恩了一聲。
範染沉默了一下,“你在他那兒也好。”頓了頓,“今笙,我看到他對記者說的那句話了。”
顧今笙強迫着自己不去想那會的事。“不是你們看的那樣。他那麽做只是想幫我。”
範染勾了勾嘴角,“今笙,你為什麽一定要把自己封閉起來呢?虞季東不是程以暮。你有沒有注意過虞季東看你的眼神。”如果你注意過,那你一定會明白的。
顧今笙捏着手機,“好了,不和你說了。我給同事再打個電話,免得她和你一樣擔心。”
顧今笙挂了電話,出神的看着房間。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氣息,一切都會不熟悉的。可是她卻能感到一份安寧。
半夜的時候,顧今笙口渴,起來喝水。她沒有開燈,輕手輕腳的摸到客廳。剛倒了一杯水,端在手裏,猛然間聽到客廳裏響起了一抹幽深的聲音。
“怎麽醒了?”
顧今笙猛地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瞬間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客廳的燈全部亮了。
她呆呆的站在那兒,鞋子上沾滿了水和脆片。
他慢慢的走到她的眼前,高大的身影在這朦胧的燈影下,無端的給顧今笙一種壓迫的感覺。
“我去收拾一下。”她剛想要走,卻被她拉住了。
“明天讓人收拾吧。”他的聲音異常的溫和。顧今笙被他拉到沙發邊上。
虞季東轉身又替她倒了一杯水。兩人坐在沙發邊上,顧今笙的腦子嗡嗡的,柔和地光線打在他清隽的臉上,她的鼻息間浮動着他身上散發的氣息,“虞季東,我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這個問題該怎麽回答呢。
顧今笙轉了轉眼瞳,慢慢開口,“我記得好像是在那次的慈善晚會上。”虞季東的公司是最大的贊助商,那晚上他是整個晚宴會耀眼的人,可是他也是最低調的。
那時候的她剛剛和程以暮在一起。後來在飯局上,她才知道,虞季東和程以暮是認識的。
虞季東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第一次見你,在這之前。”
顧今笙吃驚的問道,“在這之前,那是什麽時候?”
虞季東笑了笑,“你似乎出了什麽狀況,一個人在樓道裏哭。”
顧今笙怔了住,“你是那個給我遞手帕的人?”說來丢臉,那時候她工作做得不是很順手,很多東西都不懂。職場和學校完全不一樣,不會有人手把手的教你。顧今笙沒少被罵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牽了牽嘴角,喃喃的說道,“原來是那時候。”
只是她不知道他們原來早就見過了。“那麽之前我們有過那麽多次見面,你幾乎都沒有怎麽和我說過話。”
虞季東眸子深遠,他自然聽得說她的試探。“今笙,不要想太多。”
“可是你讓我不得不想太多。”顧今笙眼神閃爍了一下,內心深處的不安與酸楚一直會提醒着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虞季東凝視着她,将她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收進眼底。“今笙,趁着幾天要不要出去玩一趟?”
顧今笙微涼的指尖顫了一下,默了一瞬,“我想去一趟D市。很多年沒有回去了,不知道D市有沒有變化?”她抿了抿嘴角。
“那就去D市。”虞季東沒有問原因,定定說道,“明天上午我要去趟公司,下午我們再出發。”
這樣靜谧的夜晚,兩人沒有太多的交談,卻又這般的默契。
顧今笙難得又睡飽了覺。第二天早上她起床的時候,虞季東已經走了。桌上擺着早餐,還有他留下的紙條。
“有什麽事聯系我。下午見。”他的字很漂亮,剛勁有力。常說字如其人,虞季東就是這樣吧。
陽光從窗外照進了,滿是光點,新的一天,原來是這般的溫暖。
虞季東來到公司後,助理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向他彙報了。“虞總,這件事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
虞季東的眼角抽了抽,“查到沒有?”
“那人做的很隐蔽。”
虞季東眸光轉了轉,“好了,不用去查了。幫我安排一下行程,這兩天我要去一趟D市。”
九點多光景,程以暮來了。他如風一般的沖進他的辦公室。虞季東擡眸清淺的看了他一眼。秘書有些緊張,“對不起,虞總,程總他——”
虞季東擺擺手,“沒事,你去忙吧。”
程以暮一步一步的走到辦公室前,眼睛滿是陰霾,“季東,我該感謝你嗎?你幫了她。”
“不必,要謝我也要今笙親自謝我。”
“你對記者說的那些話是真的?”程以暮到現在都不敢相信。
虞季東揚了揚了眉,“以暮,你這樣可不像你。”
程以暮涼涼的扯了扯嘴角,“那現在的你就是你了嗎?季東,我們認識多少年了。這麽多年了,為什麽到了最後是她?”
“這個問題我不需要回答你。”
“還是你不敢回答我。”程以暮幾乎是咬牙切齒。
虞季東斂起眉眼,那雙眼裏滿是冷意,“你還是好好和葉瀾溝通一下。有些事今笙知道了,只會更加的怨恨。”
怨恨,也比現在的漠視強吧。
程以暮身子微僵,臉上掩不住的失落,他怎麽會把自己弄進這樣可悲又可笑的境地。
這樣大的新聞,鬧得轟轟烈烈,程葉兩家怎麽會不知道呢?葉家本就對于程以暮不滿,加上這件事,對顧今笙也是怨上了。
葉瀾昨天開始就不出門了。她是如此高傲的人,即使分手,她也不會讓外人看到她的悲傷。第二日上午,她出席一個活動。
活動采訪期間,有記者突然問道,“葉瀾,能不能說一說你和你男友的事?作為你的影迷,我們真的很關心你。”在活動前,主辦方已經明确說了不準問及這方面的問題。
葉瀾輕巧的笑了笑,“我只能說我和他沒有緣分吧,他比我幸運,早早的遇到了更合适他的人。”
立刻有記者緊追不舍地問道,“聽說你和那位顧小姐是朋友?”
葉瀾漂亮的長睫微微眨了眨,眸光幽深,“可以這麽說,我們曾經是兒時的小夥伴。”她無所謂的笑了笑。
記者卻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她的經紀人立馬上前,“各位,不好意思,請大家換換問題。”
活動結束後,葉瀾走進休息室,卸下所有的笑容,眉宇間瞬間盈上滿滿的落寞。她望着鏡中的自己,昔日的榮彩一瞬間消失了一般,她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唇角,心中五谷雜味。
虞季東的出現突然讓這則三角關系變了。一時間顧今笙在這份感情裏所扮演的身份突然改變,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她是葉瀾和程以暮之間的插足者。因為虞季東的身份在那兒呢?
虞季東親口承認的事不容置喙的。
作者有話要說:困得要是~~~(>_<)~~~~
我都快成國寶了。
入V第一更,東哥終于揚眉吐氣了~~把人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