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氣 (9)
面把雷瀛浩罵得一文不值來着?
師娘說:“剛才吃飯的時候,我看到菜桌上全是你愛吃的菜。還有我抽空去了趟廚房,與廚房裏的人混得熟了,他們告訴我,高壓鍋裏煮的是大頭骨,說你喜歡吃面,而面條哪能缺少骨頭高湯。電飯鍋裏的飯都加有阿膠紅棗,說是特意給你準備的,說這樣吃了能美容養顏。還有冰箱裏有各類水果,說是給你準備的,因為你愛喝果汁。炖鍋裏還炖着銀耳湯,說是晚上給你當消夜,因為你晚飯總是吃不了幾口。”
我直接呆住。
師娘繼續說,“剛才汐允爸爸掏錢包的時候,我看到他錢包裏留着你的照片。還有,我去他書房裏轉了一圈,他書房的辦公桌上也放了一張你們結婚時的合影。這男人雖然表面上不說什麽,但他用實際行動愛着你。所以濃濃,你也該知足了。至于以前的那些事,忘掉吧,這樣對你對他都有好處。”
我不吱聲,因為我無話可說,也不知該說什麽。
……
師娘是呆不住的人,在雷宅住了幾天就嚷嚷着要出去玩,說不願打擾我們的恩愛,我屢勸無果,只得無耐地陪着她去買機票。
雖然開通了網銀,可以在家裏就把機票搞定,不過我仍是帶着師娘去機票點購票,開着我的白色卡宴招搖過市。
當然,我這款卡宴其實也算不得什麽的,總價也才不到60萬,在名車雲集的A城,也着實算不得什麽的。不過因為我是女人,按師娘的話就是,我還是個漂亮的女人,想當然,回頭率就高了些。
我一向是比較自我的人,不相幹人的打量與注視從來不會影響到我,所以也不會知道這些注視我的人究竟報着什麽心思。只知道一路上,師娘又灌輸了我不少讓男人甘願為我做牛做馬的絕招。
“濃濃,不管雷瀛浩以前對你做了什麽,不過現在瞧着他對你還滿不錯。以前的事就暫且放下吧,及時行樂才對得住自己。”
及時行樂?呵呵,及時行樂,對于我和雷瀛浩來說,确實是一個不錯的相處方式。
“你所說的這男人因為對你愧疚,所以才會對你這麽好。其實不然。你從小就比別人看得透,看得遠,怎麽在這事上就鑽牛角尖呢?你應該知道,次不過三的道理。還有,這凡事都要有個度吧,他對你的愧疚你當然可以正大光明的利用,但次數多了可就适得其反了。就像夾恩圖報也是一個理。所以濃濃,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我點頭,站在站旁者的立場,師娘比我看得透,看得更長遠。
由師娘嘴裏得知原來雷瀛浩對我确實夠好,而我卻從來感激過他為我的付出。一直沉浸在他對我的愧疚中,而心安理得地利用他的愧疚。
師娘說得對,不管雷瀛浩對我有多少愧疚,但我也不能回回都利用他的愧疚,畢竟,這世上還有次不過三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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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娘臨行前又對我提起我的生父和繼母一家子,“對了,濃濃,上回在飛機上我遇上你的繼母,因為特別讨厭她,又一直沉浸在你的糟糕事裏,所以一直沒有與你說。那女人現在也不好過了。”
我一聽就樂了,連忙問:“怎麽個不好過?”我那不負責的老爸又把她抛棄了,還是她得了絕症?還是被騙光了所有的錢?
“你那同父異母的弟弟,好像得了白血病,所有親人都做了骨髓配型,都不符合,唯一的辦法便是再生個孩子。”
我說:“骨髓移植手術費也就30到50萬左右,我老爸有的是錢,再來他也還不算老,再生個孩子應該沒什麽大問題的。更何況如今醫學那麽發達,他們會有辦法的。”
“呵呵,希望如此吧。他們當初那樣對你,你一點都不傷心嗎?”
我聳聳肩,“那是肯定的。不過我再傷心也不會得到丁點關助,我幹嘛還要去傷心?”他們日子不好過了,這就是給我最大的安慰了。
師娘恨聲道:“你媽太可憐了,你父親也太狠毒了。你媽前腳在醫院咽了氣,他後腿就夥同外頭的女人把你媽的財産全霸占了去。反倒是你這個親生女兒,卻身無分文地被趕出家門。這家人怎麽不糟報應?”
我說會的,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說起那一家子,我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又被破壞了,師娘也覺得過意不去,又安慰我道:“不提這一家子禽獸了。濃濃,你就打算一輩子當個家庭主婦?”
我說我現在是自由職業,師娘打斷我的話,“還是找份工經的工作來做吧。不需要太高的薪水,但總歸要把你自己養活。你廚藝不精,又人懶,還不會打扮,我行我素慣了,又非常注重自我,你這種性子哪适合做家庭主婦?等時間一久,雷瀛浩遲早會厭惡你的。我覺得你應該重歸職場,拿出你以前的拼勁和個性,這才是你的魅力所在。不管成功與否,只要有份正當的工作,誰還敢小瞧你?”
我點頭,還是師娘最了解我,知道我的所有優缺點。
師娘又拍拍我的手,“你答應過你媽,要好好照顧你。如今你都成了家,孩子也有了,可你和雷瀛浩這樣的婚姻,我心裏也沒個底。所以,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必要把你的身世告訴你好。”
“身世?難不成,李中興不是我的生父?我的生父另有其人,并且是個大富豪?”我半開玩笑地說。
師娘又好氣又好笑地戳了我的額頭,笑罵:“電視劇看多了吧?李中興是你生父。你這輩子也指望不上當個千金小姐了。不過,你媽可不止你一個孩子就是了。”
我心裏一跳,腦海裏下意識地浮現出黑帝斯陰冷的面容,及我母親和前夫的全家福照片,輕聲問,“這個我知道,我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哥哥。”
師娘點頭,“是的,你母親在臨死前與我詳細說過了,你還有一個見母異父的哥哥,比你大四歲,是香港的,全名叫慕容靖宣。”
“香港的慕容世家是個非常有名的大望族。你母親是慕容家族長房嫡媳婦,原本是慕容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可是後來她前夫觸犯了家規,被削奪了繼承權,并被逐出家門。當時你哥哥也才三歲多。你母親被迫與你父親離婚,雖然分得了大筆的贍養費,卻不得不放棄你哥哥的所有監護權。”
怪不得,我總覺得我母親不是一般市井之人,原來,她也曾是豪門大家族裏的夫人。
“師娘,這是我媽親口對你說的?”
“是的。她當時對你父親也已心灰意冷,若是她死了,你父親肯定不會管你。她原想把她的財産都交到你手上,可是當時你太小,我也沒有想到那麽多,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李中興侵吞你母親的所有財産。原本你母親也不願告訴你還有這麽個哥哥的,不過她說你哥哥将來會繼承慕容家的産業,将來也有可能是慕容家的家主。舉目無親的你将來若是有這樣的哥哥,也算是有靠山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麽多年過去了,最近這些年,慕容家族早已沒了你哥哥慕容靖明非的身影了。”
我疑惑,“我哥哥不是叫慕容靖宣麽?”怎麽又變成慕容明非去了。
“你聽我講。你哥哥原名是叫慕容靖宣,後來被改名為慕容明非,過繼到他叔父的膝下。你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确實從媒體上得知,慕容明非是慕容家族對外承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只要不出意外,也将會是慕容家族的下一任族長。當時你母親還替你高興了一把,雖然那時候她無法見到你哥哥,不過只要你哥哥坐上了慕容家的族長之位,以後你們就可以團聚在一起。有這麽個哥哥給你撐腰,那李中興又算得什麽?”
“那後來呢?後來我哥哥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
師娘嘆口氣,“你十三歲那年,我不是帶你去過香港麽?你還記得嗎?”
我點頭,“當然記得,你帶着我坐着出租車去找一個親戚,可誰知人家門都不讓我們進。”
師娘說:“是的,我問他們,慕容明非在家麽?他們卻說沒有慕容明非這個人。我又繼續追問,那人不耐煩了,說慕容明非早在一年前就自動脫離慕容家,此後一直下落不明。”
我心裏一緊,腦海裏閃過某條線索,但太快了,沒有及時抓住。
師娘繼續說:“後來我又多方打聽,可惜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也沒能打聽出什麽有用的價值來。原想着讓你們兄妹相見,卻無功而返,只得作罷。”
☆、59 看戲的姿态
我握着師娘的手,“謝謝你師娘,為我做了那麽多事。”
師娘拍拍我的手,“說什麽傻話呢?你媽媽把你托付給我,我卻沒能好好照顧你,讓你受到那麽多的傷害。真要說起來,你幫我的時候還要多些。”
“師娘,你千萬別這麽說,這些年來若不是你照顧我,哪有我的今日。”雖然我從小就懂事,可如果沒有師娘給我提供吃穿和住行,哪會有今天的我。
師娘拭了眼角的淚水,笑罵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這些年來,你也回報了我不少。否則,我哪能順順利利熬到退休?唉呀,不說這些有的沒有的,總之,濃濃,去年我去香港旅游,仍是沒有打聽出你哥哥的下落,估計你們兄妹無緣吧。你也別太傷心了。”
我很想說,從來沒有見過面的親人,哪談得上傷心,慕容明非一直沒有消息,估計早已見閻羅王了,豪門大家族争權奪利的血腥雖然我沒有切身體驗過,相信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我那無緣的哥哥沒有父母蔽護,再來父親還有着不光彩的過去,年紀又小,生活在那種大家庭裏,不被生吞活剝才怪。
送走了師娘後,心情一直無比澎湃着,搶別人的老公,又搶別人財産的張少秋的兒子得了絕症,心裏隐隐有個惡毒的念頭,真希望她兒子就這樣死掉,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也算是老天對她的懲罰。
不過想着母至死都還惦記的哥哥就這樣下落不明,我是無所謂啦,但卻為母親而心痛着。
在倒車時,後邊不知從哪殺來一輛小轎車,碰地撞到我正在倒車的後尾。
那輛轎車的司機從駕駛室裏伸出頭來沖我罵道:“卡宴了不起呀?撞了我的車子,給我賠。必須給我賠。”
我皺着眉頭下了車,望着那個擎事車主,車主是個女的,濃妝豔抹的臉上盡是對我濃濃的不滿,她下了車來,穿着高高的高跟鞋足足比我高上大半顆頭,氣勢立馬上來了,指着我的鼻子口飛橫沫地吼着,“我的車子開地好好的你偏要撞上來,瞎了你的狗眼呀,有錢了不起呀?”
緊接着又是一連串的痛罵,我皺眉,這女人估計是男人被富婆搶了,或是有着仇富情節,這樣的女人我還真的敬謝不敏,我說,“讓交警來處置吧。”讓交警來處置是最公允的,我也不喜歡大庭廣多之下與人吵架。
那女人又從鼻吼裏噴出氣來,“就知道你們有錢人最愛玩花樣。你們那麽有錢,肯定早就事先與交警串通好了,我才不會笨到讓交警做你們的狗腿子。”
他媽的,這死婆娘,乍就這麽惡心呢?
這女人又沖我吼道:“裝什麽愣呀,還不快陪錢。”
“我的車子也被撞爛了。”
“那是你活該。誰叫早不倒車晚不倒車偏要在這個時候倒車。反正你都能開這麽好的車子,也不差這幾個錢。陪我錢啦。”
我翻翻白眼,“你要我陪我就陪?憑什麽?”就憑我開的車子比她的好?神經病一個。
我不甩她,拿出手機撥打了112,她也無可耐何,但卻一直鄙夷着,嘴裏罵罵咧咧地說着些難聽的話,不外乎是開這麽好的車子連點小錢都舍不得賠,吝啬鬼,鐵公雞之類的一股腦罵了出來。
周圍三三兩兩圍了幾個看熱鬧的人,這女人嗓門又大,白的都被她說成黑的,不一會兒圍觀的人看我的眼光也不善了,紛紛指責我為富不仁。更有甚者,我還聽到人群裏有人說開這種車的大多是二奶。然後一群人更是用鄙夷的目光看我。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上前兩步揪着那女人的衣領惡狠狠地道:“你他媽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誰是誰非交警那自有定論。你再他媽的嘴裏不幹淨,小心我揍你。”
那女人仗着身高的優勢,完全不把我放眼裏,笑得尖銳至極,“被我說中了吧,果然是賣的。惱羞成怒了。”
我氣得要命,但這時候卻又冷靜下來,陡地放開了她,輕蔑地笑了起來,“老娘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屑與你這種人一般見識。再敢污言穢語,信不信我把你的假奶子捏暴。”
她立馬驚恐地捂着胸前,怒斥:“你敢!”
我哈哈大笑起來,指着她笑得更加大聲,“果然是隆的。如果不出來賣,又何必跑去隆胸呢?做賊的喊捉賊。”
周圍的人原本不大相信,不過瞧這女人的動作,又有幾分相信了。
這女人尖叫:“你才胡說八道。我可是堂堂正正上班養活自己,你少侮蔑我。我是五氏企業的采購主管,年薪十二萬,我表弟可是風華董事長的特助,年新數十萬……我……”
我揪着她的衣領,在她耳邊以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你們的總經理是我兒子的幹爸。你表弟的頂頭上司是我老公。”
她火雞叫的聲音立馬啞住,驚疑不定地瞪我,尖叫:“你胡說八道。”
我放開她的衣領,不屑地冷笑一聲,機場外頭的冷風比較猛烈,就算穿着貂皮大衣都無法抵擋冷風吹進脖子裏的冷意,我不理會她,打開車門坐進了車子。等着交警的到來。
外頭仍是有着嗡嗡的聲音,我沒有理會,打開音樂聽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交警來了,說我們雙方都有責任,然後又問了目擊的路人,判對方負六成的責任,而我負四成的責任。那女人盡管不服,卻也無可耐何,又沖交警嚷了兩句,那交警陡地怒了,兇巴巴地吼了她兩句,我坐在車子裏,玻璃窗是關着的,所以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麽,不過料想不會是好話。
……
等把這事處理完後,我并沒有直接往雷宅開,而是轉了個彎,去了本市最大的人才市場。知道這輛車子很招人眼球,所以只停在上外頭的路邊上。
進入人才市場,雖然快中午了,但中介所裏找工作的人仍是比較多的,我一直入中介所,中介所老板便問我專長,以前曾做過什麽,又上下打量我一眼,問我餐廳服務員有興趣沒,我直接搖頭,我這麽一把年紀了,還跑去做服務員,肯定會笑掉一群人的大牙。
中介老板又問我會做些什麽,電腦會不會,會不會offices軟件,會不會記賬,我說會,然後他直接給我一張條子,上邊寫着個地址,要我交300元錢。說是應聘上了這錢就歸他,如果沒有應聘上,繼續來找他,直到給我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為止。
我覺得300元并不多,于是就痛快給了,開着車子來到紙條上的地址,居然是王氏企業時,還真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也就純當體驗吧。打了電話自報家門,那頭很是痛快地讓我去了三樓。
三樓是人事部,我把我在中介所填好的簡歷遞給這位據說是人事主管的女子,她拿了我的簡歷看了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字一句地念道:“畢業于C大97界,雖離校多年仍與昔日同學保持長久聯絡。在A城認識多個企業負責人,認識各公司高級主管。擅長砍價,熟悉offices軟件操作。自備交通工具,英語已過六級,與外國人對話不成問題……呃,李……李女士,你的條件這麽好,為什麽要來應聘我公司采購部普通采購員的職務呢?”
我抓抓頭皮,“聽說這個工作比較有自由性。你也是知道的,我已婚,育有一子,家庭主婦做久了,也想出來找點事情做。可是畢竟有了家庭,所以需要找個工作時間比較有彈性的。呃,經理,不知我能否被錄取?”其實,我只記住了一點,采購部的油水比較多啦。
對方又推了推眼鏡,“李女士,看你的簡歷和學歷,你是個比較有人脈也有能力的人,可是采購員的職務恐怕有些埋沒你了。”
這位主管雖然把高帽子給我壓了下來,但仍是錄用了我,說了新水和福利後,正準備蓋章簽字時,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來,一個女人兇呼呼地闖了進來,“真是氣死我了,剛才去機場的時候居然與一個死王八的車子撞上了,那死王八有後臺有背景……咦,你怎麽在這?”那女人忽然發現了我,立馬往後退了三大步遠。
主管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過節,笑了笑,指着我對她說,“肖經理,給你介紹,這位是新來的員工……”
“不用介紹了。”我打斷她的話,“我走了。”
“哎,李女士,你已經被錄取了……”
我指着剛才那個女人,笑着對她說:“有她在,我想這份工作已不适合我了。”然後把簡歷重新拿了回來,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走了,浪費了你的時間。”
才剛走到門口,那女人總算回過神來一聲大吼,“你站住。”她一個箭步沖到我門前,瞪大眼瞪着我,“你來應聘?”她露出一口森森的牙齒,笑容帶着濃濃的鄙夷,“你不是說我們總經理夫人你兒子的幹媽麽?幹嘛還來應聘呢?直接與我們經總理打個電話,區區采購員又算得了什麽,讓你當個經理不是問題。”
我一把推開她,“恰巧我正要去找你們總經理,走開,別攔着我。”
她冷笑:“到了這種時候還在吹牛。好呀,我陪你去。”她沖我挑了挑眉,不懷好意的模樣,“恰巧我也要去找總經理。我們一道去吧,嗯?”
我嘆口氣,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女人存在呢?真是傷腦筋呀。
☆、60 不好意思咯
最終的結局,我跟着這女人去找王意磊了。雖然我一向善良,也很少在大庭廣之下給別人難堪,可既然她都不準備放過我了,我又有什麽法子呢?
就是不知道王意磊會不會買我這麽個面子。
忽然有些後悔了,早知會有今日,當初就應該多多巴結下這人了。
現在可好,萬一這家夥不給我面子,我豈不要被笑話死?
一路上,這女人都揪着我的手臂,似乎害怕我逃走似的,從電梯裏出來後,熟門熟路地與沿路的同事打着招呼,并且很大聲地宣布:“你要帶這個女人去見總經理,讓總經理親自拆穿她的西洋鏡。”
王意磊并不在辦公室裏,她也不氣餒,扯着我的手臂在外頭等候着,我好笑地望着她,看她要搞什麽名堂。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左右,仍不見王意磊的身影,我有些不耐煩了,這都是中午了好不好?肚子都餓了。
但是,這女人似乎吃了興奮劑似的,估計也不會放我去吃午飯,不得已,我給雷瀛浩打了電話。
但是,手機拿出來,才撥通了電話後,就被這女人搶了去,她冷笑道:“怎麽?想搬救兵?哼,沒門兒。”
我冷冷地說:“把手機還給我。”
她得意洋洋地冷笑着,“我就是不給你,你又拿我怎麽樣?乖乖的在這等着,等下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翻翻白眼,不知死活的女人。
大約等了二十來分鐘,仍是沒有王意磊的身影,我徹底怒了,沖這女人吼道:“老娘肚子餓了。?”
這女人似乎仍處在興奮當中,聞言諷刺我:“你不是與總經理很熟悉麽?打個電話給他呀,叫他請你吃飯呀?”這時候她才發現我的手機一直在通話狀态,下意識放在耳邊,有些迷惑,便結束了通話。
但我不想陪她玩下去了,搶過手機,這女人仗着身高優勢,沒讓我搶到,我徹底怒了,一腳踹向她的肚子,把她踹倒在地,她痛苦地捂着肚子哎哎喲地叫了起來,這時候,忽然外頭響來一陣緊急的腳步聲,我疑惑地望了過去,只見一群人氣勢洶洶地朝我們這邊沖來,為首的正是王意磊。
王意磊瞧到了我後,忽然停下了腳步,但很快,一個聲音急急地吼了起來,“漫濃。你沒事吧?”
我呆呆地望着不該出現在這兒的男人,呆呆地任他摟抱着,呆呆地望着他焦急的臉,吃吃地問:“你怎麽在這?”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雷瀛浩。他上上下下打量我,“你沒事吧?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夥敢綁架你?”
“綁架?”我腦袋一直轉不過彎來,這時候,兩個男子揪着一個女人朝我們走來,“雷先生,這女人手上還拿着太太的手機。肯定她就是綁匪。”
……
接下來的事更讓人啼笑皆非,我打電話給雷瀛浩,偏這個叫什麽章欣悅的女人誤以為我要找理由逃脫,便把我的手機沒收了。誰知那頭的雷瀛浩誤以為我被綁架了,便急吼吼地召集了人物往王氏企業趕來。并且在來的路上還打電話給王氏的董事長王子蛟和總經理王意磊,大罵他們不知死活,連他的老婆也敢綁架。
被罵得一頭霧水的王意磊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但聽雷瀛浩語氣嚴重,也跟着急吼吼地趕了回來,因為我的手機裝了定位系統,雷瀛浩花了不到兩分鐘時間就找到我的位置。正是王意磊辦公室所在的那一樓。
王意磊也覺得奇怪,也趕緊跟着一道來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等大家把來龍去脈弄清楚後,随行的警察一個個啼笑皆非,把章欣悅批評了一頓,也批評了雷瀛浩的小題大作。
但雷瀛浩卻反駁道:“我草木皆兵?我在電話裏聽到有人說要收拾我老婆,我哪還能坐得住?姓王的,你的員工這麽欺負我老婆,你就不給個交代?”然後森冷的目光盯着一臉土色的章月欣。
童悅欣早已吓得傻了,呆若木雞地立在那。
王意磊不滿地瞪了章悅欣一眼,用手拭了下雙唇,我這才發現,他唇角有些腫,似乎破了皮,便問:“王,呃,王先生……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王意磊目光冷冷地瞪了雷瀛浩一眼,我當下明白過來,連忙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家瀛浩就是脾氣急了點,臭了點,暴力了點,希望你不要放心上。”
雷瀛浩捉着我的手,不滿地咕哝道:“幹嘛向他道歉?誰叫他不好好管好自己的員工。居然這樣欺負你。”
王意磊身材也高大,體形也較魁梧,臉盤子也較寬,不過五官還是很端正的,就是頂着紅腫的半邊唇角,看着還真有些狼狽。他扯了扯唇,冷冷地道:“只是一場誤會。我這個員工是有不對的地方,可是雷先生,你也不應該這樣草木皆兵。”
雷瀛浩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有錯,指着章悅欣道:“我老婆一向不惹是生非,你的員工卻這樣欺負她,你可得給我個交代。”
王意磊目光冷冷地掃向章悅欣,“章經理,可否解釋一下!”
章悅欣吱吱唔唔地說了半天,都沒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來,我不耐煩了,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包括在機場與她的車子相撞,她對我惡言相向,甚至故意說我是二奶,再來我陰差陽錯來王氏應聘被她撞見,前前後後三言兩語地交代了清楚。
王意磊唇角抽了抽,撫着額頭,一臉哭笑不得。忍不住道:“章悅欣是做的不對,可你就不能積極些麽?我聽曉曉說,你一個人能對付三個大漢。”
雷瀛浩也一臉不滿地瞪我:“你以前學的功夫都送給教練了不成?為什麽不用拳頭解決?”
我被說得滿臉黑線,忍不住道:“我可是文明人呀。”所以,文明人是不能随意動拳頭的。先前就是太過沖動,使得雷瀛浩花掉了幾萬塊錢給童苑。
“老婆,你錯了。對于文明人,咱們用文明人解決。可是,有些人,咱們沒必要與他講文明,講拳頭應該還更有效果。知道嗎?”
我深以為然,“嗯,知道了。”
王意磊嚴肅的聲音響來,“既是一場誤會,大家說開了也就沒事了。對于闖禍的員工公司自會按律處置。李小姐,很抱歉讓你受驚了。”
我說:“我和曉曉可是好朋友,你就叫我的名字好了。”
王意磊也沒堅持,含颌,望向雷瀛浩,臉上閃過一抹遲疑。
我連忙拉過雷瀛浩,對他道:“不好意思,雖然這事兒不是我惹出來的,不過總與我脫不了幹系,很抱歉,讓你虛驚一場了。”然後暗地裏揪了雷瀛浩一把。他朝王意磊伸手,“非常抱歉,一時沖動,請不要放心上。”
王意磊微扯了唇角,伸手與他相握,“雷先生也是關心則亂。大家都是過來人,我理解的。”
然後兩個同樣嚴肅不茍言笑的男人一邊握手一邊微笑着着相互恭維,甚至後來大家又稱兄道弟起來,甚至又相互恭維對方生意場上的卓見。一派其樂融融的畫面,可我總覺得身體有些冷……
從五氏出來,上了雷瀛浩的車後,他忽然臉色沉了下來,“你想上班?”
我低着頭,小小聲道:“嗯,成天東閑西逛的也沒意思。”
“那為何不來找我?偏跑去王氏?”
我大呼冤枉,“剛開始我也不知道呀。只是去了才知道的。”也幸好那個章悅欣及時出現,如果我真的被錄用了,還真不好意思去王氏上班的。
“你去應聘的是什麽樣職位?”
“采購員。”
雷瀛浩雙唇勾了起來,不屑地道:“我雷某人的老婆,就這麽點追求?”
我不滿地道:“怎麽,你有本事讓我做總經理?”
他瞪我,良久,一邊嘆息一邊用手揉我的頭發,“你呀,還真是笨蛋。就呆在家不好麽?”
好是好,可是師娘說得對,我這種性格的人根本不适合做家庭主婦的?與其成天無所事是虛度光蔭,還不如找個事情做。這樣也可避免與社會脫節。
雷瀛浩扭不過我,黑着半邊臉同意我上班的事,但前提條件必須去他的公司上班。
我大聲抗議,但他卻厲眼一瞪,“沒得商量。呆在家裏還是去我公司上班,自己選一樣。”
我堵氣不理他,他又摟着我道:“不能怪我霸道。只是不放心把你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我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還會走丢不成?
“你躲在那種鳥不生屎的地方我都能找到你,更何況其他?我倒是不怕你走丢,只是擔心你被別的野男人給勾了去。”
這句話讓我莫名高興了下,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你太高估我了,我結了婚又生了孩子,誰還瞧得上我?”
他咕哝了句,“那可難說。”
我訝異,“你說什麽?”我耳朵沒有出錯吧?
他連忙搖頭,“沒,什麽時候上班?我好安排。”
“先別忙這事,我想問一下,當初我躲的那麽徹底,你怎麽找到我的?”
他沉默了下,說:“我讓人到全國各地每個婦産科醫院打過招呼,但凡有一個叫李漫濃的女子前來就診或是檢查。務必通知我,獎金三十萬。”
我乍舌,“每個醫院?你都去打招呼?”
他面無表情地點頭。
我又說:“萬一我用假名字呢?”
他望我一眼,“你不會的。更何況,我還有你的照片。”
“全國有多少家醫院呀,你全都去打招呼?”
“有什麽辦法呢,誰叫你躲得這麽徹底。”
我低頭,不再說話,胸口又冒出了某種熱流,濃濃的,稠稠的,還熱乎乎的。
☆、61 找份工作
“雷瀛浩?”我輕叫。
“嗯?”
“你人什麽時候開始找我的?”
他沉默了下,回答,“你離開後的第四個月。”
在心裏默默地數了月份,我說:“也就是說,你在我離開後的第四個月才知道誤會了我?”
“……算是吧。”
“那你是如何得知我是被冤枉的?”
這回他沉默的更久了,正當我以為這個問題不會有答案時,他卻開口了,“一本日記。”
我不解地擡頭。他側頭沖我倉促一笑,“是向陽的日記。他一向有寫日記的習慣。”
我張大了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雷向陽的日記?可否讓我瞧瞧?”
他又開始沉默了,我又輕聲問:“可以嗎?”
他仍是不說話,卻在猶豫了一會後,問我:“漫濃,你實話與我說,你愛過向陽嗎?”
這回換我沉默了。
雷向陽,這人在死的時候也才二十一歲的年紀,還算不上是男人,我一直稱他為男孩子,一個調皮又穩重又笨拙的男孩子。雖然我恨透了他,但不可否認,我确關是愛過他的。
而愛上他的代價就是深深的痛苦,及一輩子都無法抹滅的傷害。
“你是愛他的吧?”雷瀛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