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氣 (14)
拿去火化,連個墓碑都不會有了。
這些街頭混混的死活與咱們平頭老百姓毫不相關的,似乎就像死了阿貓阿狗那樣簡單,辦公室裏的人至多随意掃一下就看把目光移開了。
從來不看社會新聞的李陽黃莉莉則多看了幾眼,時不時用敬畏的目光望我。
我裝着不知道,也不解釋,因為相信她們是聰明人。
不過對于昨天之事,大家一個字都沒提,仍是比較要好的同事關系。只不過不可能再瘋到一起,以前的高聲笑語換成現在的輕聲細語及不動聲色的讨好。
其實她們沒必要那麽對我的,但是昨天那種陣仗,我想我們也回不到過去了。這樣也好,大家客客氣氣保持一定的距離也是好的,尤其她們眼裏的敬畏是那麽的明顯。
中午的時候,李陽遲疑地望了我,“漫濃,仍是去風華用餐嗎?”
我望了她一眼,微笑,“不了,我今天有約。”見辦公室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後,我這才道:“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她們臉上閃過一抹驚恐,僵硬地道:“昨天發生了什麽事呀?我都不記得了。”
黃莉莉也拼命地點頭,我微笑着說:“是呀,不過是順路送你們一程而已。”
……
因為已婚又育有孩子的緣故,與公司的年輕MM走的并不近,但與一群當了媽媽的中年婦女又怎麽也處不到一塊,這群女人圍在一起不是孩子就是家裏的鎖碎事,聽得我頭痛。但總得說來,大家表面上還是滿好相處的,至少不會有那種暗地裏處處使壞拉絆子的人。
晨風公司是間不算大的公司,但規模也并不小,專做辦公用品的設計,研發,生産,開發與銷售,目前營作方面還算是不錯的,因為與幾家大公司簽訂了供應合同,而風華企業便是其中之一。
從經理口中套了話,風華每隔半把月就會向晨風下筆訂單,金額都是幾萬數十萬或上百萬不等,對于晨風的規模,目前也算是他們最大的客戶了。
當然,因為是大客戶,所以價格也就相對低,我看了對風華輸過去的數目報表,價格确實已接近低價了,把成本算下來,晨風從風華那賺的錢,也就剛剛1成的利潤。
比起其他客戶來說,這樣的利潤确實偏低了,但聽經理說,沒法子,風華的采購部經理砍價着實厲害,他們實在招架不住,但又舍不得放棄這個超級大戶,所以不得不簽訂了不平等條約。不過因為量大,以長遠目光看來,還是比較劃算的。畢竟風華已與晨風合作了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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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與風華簽約後,有了風華這個金字招牌,再巧妙地張揚出去,這近幾年來,晨風的訂單量倒也上升了不少。
我問:“不需要負責人出面商淡麽?”每年上千萬的訂單,居然就讓區區采購部經理就搞定了,是雷瀛浩太信得過底下人的辦事能力,還是我目光短淺,小題大作?
經理笑了笑說,“對于風華那樣的大企業,這種訂單哪需要BOSS親自出面?我聽我們總經理講,在風華,但凡億元以下的訂單,都只讓相關部門負責。也只有數億數十億的訂單,才會出動終級BOSS。”
我乍舌。
經理又奇怪地看我一眼,“你老公也是風華的吧?能買得起卡宴,請得起保姆,應該是風華的主管級的人物吧,難道他沒有對你說他們公司裏的事?”
我汗,不好意思地道:“我沒有問。”
經理搖頭,笑呵呵地說:“小李呀,你不說別人的長短,也從來不拉幫結派,與大家都相處融洽,工作上也還盡心盡責,又堅持原則。這确是好事。可我總覺得你性子有些冷,這可不大好哦,雖然我知道已婚婦女是該減少沒必要的社交活動,但咱們同事間組織的聚會你從來都沒參加過,這樣不大好吧?”
我些無耐,“經理,既然你也說我是已婚婦女,那你應該知道,我的上班時間是公司的,但下班時間就是老公和孩子的了。如何還能把寶貴的時間分給外人呢?同事之間是該有情誼,可再怎麽說也是外人呀,哪能與家人相比呢?”
經理無耐一笑,“算了,我說不過你。”
在晨風上班有半個月了,大至上來說,大家相處的還是滿好的,這兒相較來說,沒什麽升遷的希望,就是個混吃等死領薪水的地方,也沒什麽技術含量,唯一的技術含量就是忙起來的時候,別的部門人手不夠使後,會讓總務部去支撐一二。
這個總務可不是專門負責打雜那麽簡單,可是集采購、管理倉庫、後勤于一體的。當然,說穿了就是打雜的吧。只不過比大公司裏的采購部要雜一些,簡單些,也瑣碎些。
用通俗的話就是,晨風設立的總務部門,其實就是相當于後勤,是專門替前線沖鋒的将士們供氣加油補血的地方。
晨風公司員工約有百十來人,分為八個部門,每個部門也設了經理,及底下幾個十來個喽籮,總務處有七名員工,五女兩男,兩個男人未婚,理所當然挑起了所有髒亂累的工作,比如換燈泡,扛東西,整理搬動倉庫裏大宗的物件,偶爾讓其他女同事當成牛馬一樣使喚。
五個女人,邱娜,我,李陽,曾說我壞話的車會玲。及看愛小說的黃莉莉,和楊燕。
邱娜未婚,不過偶爾聽其他女人私底下對她字字片詞的滴咕拼湊出,邱娜與總經理關系匪淺,是介于二奶和小三之間的角色。不過因為沒有證據,所以大家只是在暗地裏說兩句罷了。
李陽也是未婚,做事有些懶散,不過還沒到人神共忿的地步。車會玲是個牆頭草,但性子還算可以。黃莉莉是個人來瘋,與李陽一樣,也是個八封精。其八卦的程度,還在控制的範圍內,她們雖年輕,但都能拿捏辦公室裏的相處之道。所以與她們相處也還算融洽。
而楊燕,是整個部門年紀最大的,聽說孩子十多歲了,人比較老氣,很節省,并且有些愛占便宜。因為她的小氣使得在辦公室裏格外受白眼,但她似乎沒有察覺出來。
吃了中午飯回到公司,還沒有到上班時間,大家三三兩兩聚到起說些雜七雜八的事。我與邱娜讨論昨晚的新紅樓夢,雖然與此人性格不合,今日總算找到共同語言,把新版紅樓夢貶得一文不值。正說得帶勁時,一個高亢的聲音由遠而近響來,“李漫濃?唉呀,你總算來了。”
望着不該出現在這兒的孫麗绮,我皺眉,平淡地問:“你不上班跑到我公司來做什麽?”
她搖着她婀娜多姿的腰身,氣勢昂然地來到我面前,笑得很是矜持含蓄,“這回我們恒遠集團對外招标辦公用品供應商,好多家公司都來投标,我從數十張标書上看到晨風的名字,又想起你也在這兒上班,于是便游說我們采購部經理與晨風合作哦。采購部經理還算給我面子,已有初步合作意願。我這次來,就是來向貴公司總經理傳達這個好消息的。”
恒遠集團在A城也算是排名前十的大型企業,光總部員工就有上千名,如果晨風能把生意打進恒遠,又将有一筆多出來的收益了。想當然,今年的年終獎肯定會也豐富不少。
同事們一改前些日子對此人的不屑,說了一堆奉承感激話,邱娜也陰陽怪氣地對我說:“李漫濃,這就是人脈廣的好處。這回還多虧了你,否則咱們公司哪能與恒遠合作。”
其他人也連忙點頭,把我不高不低地捧了下,對孫麗绮更是一陣力捧。
☆、74 人脈力量
對于別人的感激與祟拜,孫麗绮卻笑得很是謙虛,“我與漫濃可是同學呢,當然要幫自己的熟人呀。肥水哪能流入外人田呢,漫濃,你說是不是?”
我微扯唇角,“多謝。”
“謝什麽呀,不過是順水人情而已。我們恒遠的采購部經理也不過是看在我老公的份上才給我這麽個面子罷了。真要感謝的話,應該感謝我們采購部的張經理。若是他不同意的話,這筆生意也是做不成的。”
邱娜連忙笑問孫麗绮,“孫小姐的老公也在恒遠上班?”
車會玲也發問,“孫小姐是恒遠的業務經理,想必孫小姐的愛人應該職務也不低吧?”
孫麗绮笑得越發矜持,不動聲色望我一眼,輕描淡寫道:“你們太擡舉他了,不過比我高一個職位罷了。”
衆人倒吸口氣,孫麗绮是業務經理,經理級以上的職務,不就是總監或總經理麽?能在恒遠那樣的大公司裏混到總監位置的人,對于小公司裏普通的職員來說,也算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孫小姐真了不起,不但人長得美,能力也好,連老公都這麽厲害。”一群普通女人無比羨幕着,人家有車有房,事業又有成,男人也簡單,也夠讓人這群女人羨慕了。
上班時間到了,總經理來到總務部的區域,雖矮小但在員工面前總是把頭擡得老高的總經理大人,在面對孫麗绮時也是一臉誠意至極的微笑,雖然沒有電視裏或小說上所說的谄笑與讨好的笑,但對于我們這些普通員工來說,這位孫小姐在總經理大人眼裏,也算得上比較了不得的大客戶了。
孫麗绮矜持又含蓄地讓總經理大人領到另一邊貴賓室去了,其他同事目光刷刷地望着我,她們當然知道我與孫麗绮不對盤的事,這回全都面容複雜外加同情。
“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同一所學校出來,差別卻這樣大。”邱娜第一個開口,然後打開她的電腦佯裝忙碌。
車會玲也跟着道:“漫濃也不差呀,雖然在事業上比不上人家,可人家老公厲害呀。”
李陽立馬附和,“就是就是,能開得起那麽貴的車子,職業肯定也不低啦。”
楊燕立馬說,“漫濃的老公也好厲害,可孫麗绮的老公也不差呀,人家可是財務總監,權利可大着呢。我一個同學以前也在恒遠上過班,我聽他說,恒遠的經理級人物都是年薪二十萬以上,總監估計有好幾十萬吧。”
邱娜又插話道:“怪不得敢在咱們公司橫着走。”她又瞟我一眼,似笑非笑,“如果咱們公司能與恒遠合作的話,那今年咱們的年終獎肯定要比往年豐富了。漫濃,還多虧了你有廣闊的人脈。”
聽出了她話裏的諷刺意味,但我不打算與她計較,眼觀鼻,鼻觀心地道:“過獎了。你也很厲害呀。”
“再厲害也厲害不過你呀,聽說你的大學同學如今都混得極好。不知現在還有聯系沒?”
她說這話的目的只是在映襯我的黯然失色吧?我皮笑肉不笑地道:“有,改天給你介紹幾個,畢竟,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成家了。”雖然大學只呆了兩年,但與大部份同學還是相處頗愉快的,至今我都還有留有他們的聯系方式,如果邱娜真要見識的話,可以免費介紹給她。反正她年紀也不小了。
邱娜臉色稍稍扭曲了下,“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才二十八歲,還不想那麽早就做黃臉婆。”
我笑着說,“那還真可惜了。”
談話就到此為此,因為經理走了出來,大家立馬裝着忙自己手頭的事。
……
古代稱社會為江湖,什麽叫江湖,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而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是非。
晨風公司雖然小,但該有的是非還是會有的。
就拿今天的事兒來說吧,同事楊燕說中午的時候出去給兒子買了條褲子,超支了,連坐公交車的錢都沒了,所以想等會兒下班後讓我捎帶她一程。
我問她住在哪,她說了個地址後,我說,“唉呀,不好意思,我家在城北,恐怕無法捎帶你了。”
楊燕說,“沒關系,就只捎帶這一回,小李,你就幫我這一回吧。”
我在心裏咆哮,她家離我家隔了八條街,我吃飽撐着才會為着這道面子送她回家。
楊燕又繼續說:“小李,就當幫我這麽一回呀,反正你有車的嘛,你們有車的人哪能體會到我們這些無車族呢?”
似乎如果我不捎帶她的話,我就是為富不仁了,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種拿自己的可憐去壓別人的同情心的人。
如果按我以往的性子,早就甩冷臉出去,并還冷嘲熱諷一番,但這兒可是辦公室,
于是我說,“楊姐,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家住在城北,這繞來繞回的可麻煩了。不過你頭一回請我幫忙,我卻無法幫到你,我也覺得過意不去,這樣吧,我這兒有10塊錢的零錢,夠你坐公交車回去了。你看行不?”
楊燕接過錢,說了聲謝,“這樣呀,那是再好不過了,謝謝你了小李。”
我嘴裏說着不用不用,但心裏可恨死了,我倒貼錢還賠笑臉卻換來人家的退而求其次。
按社交學來說,我這樣的措施應該是完美且無瑕的,雖拒絕了同事的無理要求,卻也讓她有臺階可下,并且最重要的,花了點小錢拒絕了她的無理要求,還又幫到了她,并且堅持了自己的原則。
但是,這事兒的後遺症就是,之後楊燕又來找我借錢,想着上回的10元她屁都沒放一個,我心裏是不情願的,雖然這回只借50,但誰敢保證她會還?
不過我這人從來不吃虧的,就把錢借給她了,也與她說好,明天還我,因為負是借她,不是送她。
楊燕臉色僵了下,不過嘴裏仍承諾了說明天就還我。
當天晚上我與雷瀛浩打電話就把這事兒提了出來,我問他,如果明天楊燕不還錢,我該怎麽辦?
雷瀛浩不屑地道:“次不過三。如果她仍是不肯還你的錢,就掀她的桌子。看她臉皮厚到何種程度。”
掀桌子,嘿嘿,我以前也是這樣幹過的,不過都是八百年前啦,我現在可是文明人呢,“有沒有文明人的法子?”
電話裏的他呵呵一笑,“我的法子多的很,你要不要試?”
想着他會有的招數,算了,為了區區50塊錢沒必要動刀動槍的,然後我說會搞定這女人,然後又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媽的,都半個月了。
他語氣有些愧疚,“對不起,漫濃,總部私事有些多,我真的沒法子短時間內趕回來。”
我說工作是否遇上麻煩事兒了,他說沒有,只是雜事比較多,一時間還沒能理平。
雷瀛浩又問我黑帝斯後來找過我沒,我說沒有。
他疑惑地問:“真的沒有?”
“嗯,只來過一次,不過後來又走了。”雖然我不願承認,但不得不說,黑帝斯确實當得起冷酷無情四個字。自從那天過後,他隔了兩天後來找過我,看我的目光完全冷漠到只與陌生人好一點點的那種。
他拿了把鑰匙和一個紅色的本本遞給我,然後就準備離開。我叫住了他,讓他無論如何都該去給母親上上墳。
他雙手插在褲子裏,神色譏诮,“我認為,已沒有那個必要。”
我冷冷地瞪着他,“我知道你一歲多的時候媽媽就離開了你。可是天下無不是父母。媽媽她一直是很想你。就連在臨死的時候,仍然念着你的名字。你再怎麽沒心沒肺,也不能辜負媽媽對你的愛。那是母愛,你懂嗎?”
他神色不變,依然淡漠,我心灰意冷了,卻又替媽媽感到不值,她在臨死的時候,明明已經說不出話了,仍是緊緊捉着我的手,斷斷續續地唠叨着,她舍不得離開我,又挂念多年沒有見過面的長子,她希望她的子女能夠相認,她不想死,但卻逃不出死亡的逼迫,她死得好不甘心,她是多麽的依依不舍……我是做了母親的人,當然能夠感受這種錐心的疼痛。于是又恨聲道:“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感受過母愛。對媽媽沒有感情我也不怪你,可是,你就去她墳墓前呆一會兒,就呆一會兒,好嗎?讓媽媽知道你還活着,活得好好的,就像蟑螂一樣。”
他半天沒有反應,我都快絕望之際,他總算開了口,“她的墳墓在哪?”
雷瀛浩問起黑帝斯時,我還真不知該如何與他說,聽他的語氣,似乎還不知道黑帝斯就是我那歲母異父的哥哥,不過既然黑帝斯也沒告訴他,大概是不屑與我這個妹妹相認吧。我也就沒必要去自讨沒趣,反正,有這種兄長,我也會短命的。
盡管他給我的那串鑰匙和那個房産證上寫着我的名字,并且市價可以值上千萬。
雷瀛浩不知道我心底的想法,只是與我解釋:“黑帝斯來A城是辦件私事,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在B市,而我這兒也确實走不開,所以也就沒有盡地主之誼,估計他在怪我不夠朋友吧。不過幸好你出事後我向他求救他仍是爽快答應了。漫濃,我知道你對他沒好感,不過瞧在他救過你的份上,咱們改日可得好生登門拜訪。”
我撇唇,雖然對這人不以為然,但他救了我是事實,不甘不願地道:“我想他應該不願再見到我。”
“呵呵,怎麽會呢。”
☆、75 對付小人
不願再談黑帝斯的事,我又趁機轉移話題,
然後又東西南北地扯了一大堆廢話,不過大多時候都是說我的在公司裏的事,說我對付個別極品同事的豐功健績,他靜靜地聽着,說到最後,我都恨不得拍死自己,我居然也像那些八婆一樣嘴巴零碎成這樣,老天,這是李漫濃麽?以前的黑山老妖李漫濃?
我不知道電話那頭的雷瀛浩是如何看待我的,在我讪讪地問他:“我是不是話唠?”
他笑呵呵地說:“怎麽會呢?每天工作勞累後與你說話,聽你中氣十足的聲音心裏就特別踏實。”
“真的嗎?你別哄我。”
“我說的是實話。”
“我不信。”
“漫濃,你覺得我會違背自己的心說好話的人麽?”
想到他與雷明雪的說話方式,我不得不相信了。這男人說中聽些就是為人冷漠,不中聽就是以自我為中心,從來不顧別人死活。
他又問我一個人在家過的還習慣不,我說還好,有吃有穿有人服侍,這種日子簡直與天堂無疑。我沒有敷衍他的成份,說的全是大實話。
而這人給我如此優越的生活環鏡,我想清高都清高不起來了。人家別人是為五鬥米折腰,我是為享受而折腰。
盡管鄙視自己,但我卻越來越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唯一的遺憾就是沒個暖床的。
忽然想到雷瀛浩離開A城已有一個多月了,我又問他,“喂,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怎麽,想我了?”
“誰想你呀,只是覺得沒人替我暖床。”我說的小聲。
他停頓了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起來,兇巴巴地吼道:“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我沒有笑,只是感到很高興。漫濃,明天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驚喜?
他能給我什麽驚喜?
……
雷瀛浩所說的驚喜裏,從來不包括他會從B市坐飛機回來,并且在我最沒有心理準備的時候。
5點一到,我便擰着包包下了班,在一群又羨又妒的目光下潇灑離去。
熟門熟路地來到老地方,不過老地方停的并不是寶馬,而是一輛熟悉的加長型凱迪拉克。
凱迪拉克雖是世界級名車,但同款式的同顏色的車子在A城應該還不算少,所以我忍下心頭的悸動,又看向車牌號,歐!果然是他。
我興奮地奔了過去,打開後座車門,果然看到了他,欣喜地坐了進去,“你怎麽回來了?”
他伸手攬過我的肩,“想你了。就回來了。”然後傾身吻了我。
我推開他,“別鬧。”司機都還在呢。不過人家司機老兄目不斜視地望着前方,我心下稍稍安了心,雙眼亮晶晶地望着他,“你那邊處理完了?”
“還沒,今晚還得過去。”
“那你回來幹嘛?”
他輕咬我的耳朵,在我耳邊輕聲道:“你說呢?”
他的一只手從我背後來到我的另一邊腰側,開始不安分起來,看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正經模樣,其實思想已開始邪惡了。我悄悄擰了他的手,“還沒吃晚飯吧?”
“嗯,我已經交代管家了。相信他已經做好了飯菜等我們了。”
“你等我多久了?”
“剛到不久。我聽老王說,你每天都是五點就下班?”
我點頭。
“晨風不是五點半才下班嗎?你又走了誰的後門?”
我用手肘撞了他的肋骨,不滿地道:“你小看了我的本事了。本姑娘自有妙招。”
他取笑道,刮了我的鼻子,“都是一個孩子媽了,還姑娘,不害臊。”
我立馬說:“老娘自有妙招。”
他沉默了下,忽然放聲大笑起來,越發擁緊了我,“告訴我,你的妙招。說不定我也可以學着點。”
我不好意思地道:“其實也沒什麽啦,我主動給經理說,我家離公司好遠,若是五點半下班的話,不堵死才怪,恐怕七點鐘都到不了家。所以我就說提前半小時下班,她當然不肯啦,我就天天在她面前磨呀磨呀,并且承諾五點鐘之前所有工作都做完。她這才勉強同意的。”
“還有這種事?你們經理也太好說話了。”
“她是很好說話,但也要多虧我臉皮厚,敢為自己争取呀。其實這份工作還是滿輕松的,五點之前基本上都能完全的。可大家偏要捱到那時候才願下班。或許他們臉皮沒有我厚吧。”我這人一向堅持原則,不管是學生時代,還是做生意,都是如此。學生時代我每天晚上10點就寝,雷打不動。從不請客吃飯,也從來不讓別人請我。做了生意後,我也堅持每天九點上班,下午六點下班,管他天皇老子都不能攔住我下班的路。雖然剛開始會得到些微辭,不過時間久了,不管是員工還是客戶都漸漸習慣。
所以說,一個人的習慣是很重要的。當然,我這些習慣往好的說就是能堅持原則,往壞的說就是太自我了。
雷瀛浩目光中似有贊賞,“你能堅持原則,那是再好不過了。”他把頭靠在我肩上,喃喃道:“或許,我也該學你,有些原則,是該好好堅持一下了。”
我不解,“WHY?”
他笑了笑,“我是說,我現在老婆孩子都有了,工作雖然重要,但家庭更重要。所以,我決定,從今往後,我也學你一樣,每天朝九晚五,其他時間都是我的家人時間。管他天皇老子。”
心口又浮現熟悉的脹脹的,熱熱的暖流,情不自禁地,我把頭靠在他肩上,“需要我監督嗎?”
“嗯,那是再好不過了。”他一只手放在我肩上,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和同事相處還算好吧?”
“還好。”
“昨晚你說那個姓楊的女人,你讓她還錢沒?”
說起楊燕這個女人,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今天我也沒讓她好過就是了。
大清早向我要錢确實不吉利,于是我在中午的時候讓她還我50塊錢,她說今天沒有帶夠,說下回還我。我冷笑,說沒事,那你就請我吃午飯吧,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一直把這50塊錢抵消為止。
這女人面有震驚,盯着我喃喃說不出話來,我也臉皮厚到家了,親熱地握着她的手:“走吧,一起去吃飯吧,今天你吃什麽?”
她喏喏地說她每天都是帶的盒飯的,拿到公司裏來用公司的微波爐打熱就吃的,只夠她一個人吃。
我二話不說,從抽屜裏拿出個盤子來,笑眯眯地說:“沒事沒事,把你的分給我就好了。”
她一臉憤怒,“我的給你吃了,那我吃什麽?”
我冷笑,“我把錢借給你了,那我用什麽?”對付這種總愛借錢不還的人,也甭講情面了,看誰更無恥。
她一臉氣忿,“小李,你都那麽有錢了,還在乎那區區50塊錢?”
果然她打的就是這個意,我冷笑,“我再有錢那也是我自己的事。難不成我有錢就活該被劫富濟貧?”
她瞪我,不甘不願地從錢包裏拿了50元給我,語氣不平厭惡,“拿去,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是這種人。”
我捏着鈔票,涼涼地道:“不好意思的很,我這人沒什麽同情心,也最反感有些人總是仗着自己可憐而理所當然要求別人幫助她。”
楊燕氣得拂袖而去。一整個下午,正眼都沒再瞧過我,甚至還黑口過去黑面過來。
雷瀛浩摸着下巴道:“你這麽做,豈不得罪她?”
我嘿嘿一笑,“得罪了又怎樣?我還怕得罪她麽?”
他笑着搖頭,“漫濃,小看一個人會讓你吃大虧的。”他與我分析,楊燕這人沒什麽大奸大惡,但小奸小惡卻同樣讓人厭煩,可是一旦得罪了,以後背地裏使絆子,說閑話之類的肯定少不了她了。
我聳聳肩:“她除了背後搞些小動作外,也沒別的了。怕啥?”反正辦公室裏的人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德性?楊燕除了沒向邱娜和上司借過錢外,公司裏約有五成的同事都被借過,或被占過便宜。雖然心裏不喜這個人,不過此人最愛拿她家庭困難來說事,似乎若是大家為了小事而為難她,就是為富不仁,沒有同事愛一樣。所以同事們雖然心中不滿,卻也不敢被冠上冷血無情的标簽,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
雷瀛浩這次回來的有些倉促,吃了晚飯後哪兒都沒去,便拉着我上了樓,不敢看管家和保姆的表情,我紅着臉半推半就地被他拖進了卧室。
幹柴遇到烈火,一發不可收拾,熊熊燃燒了足足大半個小時才漸漸熄滅,我卷縮在他懷裏,像個庸懶的貓兒,感受着他結實胸膛裏傳來的些微心跳,胸口也跟着暖暖的,似乎飽滿得像要溢出汁液來。
這時候,什麽都不願去想了,以往的恩怨,矛盾的心思,複雜的感受,統統離我而去。我對自己說,我生命中沒有出現過男配,就與這男人湊和着過吧。
小睡了一會醒來,已經晚上十多點鐘,我翻了個身,發現旁邊空空如矣,不由起了身,屋子裏亮着一盞臺燈,卻不見雷瀛浩的影子。
心頭隐隐有着失望,不過當看到衣架上熟悉的大衣和衣褲時,沉悶的心情又飛揚起來。
找來衣服随便套在身上,我下了床,去了浴室,洗了個澡,穿上睡袍又去了書房,果然,在書房裏找到了他。
輕輕敲了敲門,門是虛掩着的,他正對着電腦屏幕聚精會神看着什麽,聽到聲響望我一眼,“睡醒了?”
我推門而入,“我以為你又去了B市。”
“原來是要去的,可是現在又舍不得離開了。”
“哦?為什麽呢?”我走近他,他笑着攬過我的腰,讓我坐到他腿上,“怎麽穿這麽少?當心着涼。”
冬天的A城夜晚,外頭基本上已是零下十來度的溫度了,我只穿了加了棉的睡袍,當低抵不過寒冷,不過整棟房子裏都設有暖氣,所以并不覺得冷。
捏了他身上的睡袍,“你穿的也好少,當心着涼。”
腰間的力道忽然緊了幾分,“你這是在關心我麽?”
我翻翻白眼,“廢話,你若是生病了還不是要我來照顧你。我才不要照顧病人。”
☆、76 去他的公司
他在我脖子處輕輕地啃着,“放心,我身材壯的很。”
我推他,但徒勞無功,幹脆就偎在他懷裏,吸取屬于他身上獨有的溫暖與力量,“什麽時候走?”
“明天。”他說明天送我去公司,他再去B市。
我說明天是周六,不上班。
他愣了愣,忽然咧着嘴道:“那敢情好,就和我一道去B市吧。”頓了下,又說,“汐允也帶上,算是去旅游吧。”
我說周一要上班,恐怕來不及。
“周日晚上我們一道回來。”我納悶,“A市離B市路程可不近呀。”坐飛機約要兩個多小時,坐汽車約要半天的時間。
“事情已處理得差不多了,反正現在交通也方便。”
我想,反正呆在家也沒什麽事可做,曉曉平時候要工作,星期天又與王意磊打得火熱,真正的有異性沒人性。與其宅在家天天對着電腦掙那點子錢,還不如去B市轉轉,順帶了解一下雷瀛浩公司總部是何模樣。
……
雷瀛浩是個天生享受的命,這回坐飛機想當然購的是頭等艙的機票,我們一家三口加上保姆鐘女士,還有風,一起坐的頭等艙,其餘人空姐服務熱心又妥貼,因為是短徒,所以飛機上并沒有備餐點,只備了點心與飲料。
側頭望着正與汐允玩的雷瀛浩,又望了望時常進出頭等艙的空姐,似乎,空姐的熱情也不是刻意針對雷瀛浩的,好像是針對我身後的客人吧。
“先生,這是您要的柳澄汁,請慢用。”聽着空姐忽然甜得加了蜜的聲音,我想我後邊這男人肯定很帥吧。
不過那人背着我坐,我轉頭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在有了老公和兒子的情況下,還是檢點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