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淪陷

☆、第21章 20 淪陷

葉梓的動作純粹就是單純的撞。他笨拙地撞在兔的嘴唇上,疼痛且尴尬。

他的吻,一剎那就結束了。

他倒退一步,就要離開。然而下一刻,兔已經用雙手捧起他的臉頰,歪頭狠狠地親吻他。這一次,兔似乎比第一次親吻更加狂熱——密集得像是夏日的雨水,連綿不絕地侵占着葉梓的口腔。他的舌頭頂開了葉梓的牙齒,吸吮着他的舌頭,刮蹭着他的上颌。他的唇舌像是帶着電流,每經過一寸,那裏就會輕顫,就會變得滾燙;他就像是在給葉梓灌胡椒水,不多時,葉梓已經暈頭轉向,渾身發軟,喘息連連。

然而,沒過幾分鐘,葉梓還是将兔推開了——有人來了!

瞳孔已經因為欲求變得渙散的兔,明顯相當不滿。他狠狠地舔了一口葉梓的嘴唇,輕輕地咬下他的下唇,滿意地看着他下唇上的白色牙印迅速恢複,雙唇又紅又腫,這才終于暫停了這個吻。

葉梓用手背擦拭嘴唇,看向門口,思索着借口,等着那些人進教室,兔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往裏面拉,然後突然躲在一桌子下面,将葉梓也拉了進來。

這間教室是微機房,桌子是銀灰色四面結構的。主機剛剛被兔挪了位置,這桌子較高,下面的空間還真可以容下他們兩個。只要那些人不從後面看,就無法發現他們。

很快,門被打開了。是幾個學弟的聲音。

“咦?我以為有人在呢。”

“這邊也要打掃嗎?”

“唔,我看也不髒啊,把白板擦了就行了吧。”

“嗯,只要把白板講臺弄幹淨,關上窗戶就沒問題了。”

他們說完,就開始打掃起來。發出稀裏嘩啦,滋滋呀呀的聲響。

葉梓一直垂頭,坐在角落。兔坐在他對面的陰暗處。

“阿梓。”兔悄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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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梓不理他,頭越垂越低,後來直接埋在膝蓋裏面了。

“怎麽了?害羞了?”兔打趣道。

葉梓還是不理他,兔艱難地蹲起來,朝他挪過去。他的身材本來就高挑,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裏藏着還真是為難他了。

兔伸手輕輕撫摸葉梓的耳廓,道:“擡頭好嗎,我想看你。”

葉梓躲了躲,還是不動。

“我想看看你。”

兔這麽說着,就側頭,在葉梓的耳廓上留下了一個吻。

果不其然,葉梓就像觸電了一樣,瞬間立起身子,睜大眼睛看向兔。

兔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還真的以為,這樣的表情,只能在夢中見到……

此刻,一束金黃色的陽光斜斜地打在葉梓的臉上,他的雙眼濕漉漉的,眼角還帶着淚水。而他的臉頰是緋紅的,嘴唇像是盛開的花朵,嬌嫩、濕潤、微微紅腫。

兔有些失神地凝視着他,輕聲道:“阿梓,不要讓別人看到你這樣的表情,知道嗎?”

“……”

“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了,我絕對會殺了他。”

“……你在說什麽……明明你自己也跟其他人……”

“我的眼裏只有你。”

幾個學弟還在勤勤懇懇地打掃,他們不知道。就在微機房的倒數第二排右邊的那個桌子下面,有兩個正在熱吻的人。

一個黑發男生坐在角落,抓住淺發男生的制服,張口任他親吻。淺發男生半跪在黑發男生的跟前,手指穿過他漆黑的發絲,貪婪地親吻着他。

打掃結束後,他們将窗戶關上,拉上了窗簾,離開了,這兩個人還在黑暗之中親吻着。

安靜的教室裏,時不時響起吸吮聲,喘息聲,令人血脈泵張。

葉梓以前真的不知道,可以和另外一個人親吻這麽長的時間,僅僅是一個吻而已,竟然可以帶給他這麽多滿足,可以讓他淪陷得這麽深……

……

終于從教學樓出來的時候,已經夜幕降臨了。食堂裏早就沒吃的了,只好去小吃街覓食。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着,這一幕是熟悉的。

曾經,兔就是這樣跟在葉梓身後,說了那句“我想追你”,然後在天橋下面被葉梓潑了一杯綠豆粥。而現在,兩個人雖不說話,心裏面想的,絕對都跟對方相關。

走着走着,突然看見一群熟人。

葉梓驚訝地朝他們走過去,高興地喊:“姜文!你回校了嗎?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

姜文笑:“下個月才回,今天只是過來辦點手續,想着過幾天再告訴你呢。”

“最近怎麽樣?感覺你臉色還不錯?好不容易回來,我請你吃飯吧?”

“你一個人?”

“不,還有個小朋友。”

說着葉梓将兔拉過來,“你要不介意,今天我們三個一起去吃。”

姜文跟葉梓的身高差不多,兔足足比他高了大半個頭。

兔站在姜文跟前,沒有垂頭。眼光從他那雙淡色的眸子滑下,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處在陰影之中的下睫毛纖長濃密。

而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姜文,在望向兔的那個剎那,臉色瞬間變了。只見他的雙眼瞪大,印堂發黑,嘴唇發白。地獄般的疼痛似乎又湧現了出來,冷汗冒出他的背脊。

兔微笑:“學長,好久不見了。”

姜文揉着太陽穴,倒退了好幾步。

“怎麽了?不舒服?”葉梓問。

姜文搖頭,但他之後就不太說話了,動作僵硬。

之後,當兔去其他店給葉梓買點心的時候,姜文猶豫了半天,才終于低聲對葉梓說:“葉子,你相信我嗎?”

“你這不是廢話麽?你是我鐵哥們兒,我會不相信你?”

姜文滿臉焦慮,糾結了半天終于開口了:“不要跟他呆在一起了……太危險了……他的眼睛太特別了,所以一看就認出來了……他……他就是……”

“……什麽?”

姜文卻突然閉嘴了,手中的杯子瑟瑟發抖,飲料抖動得厲害。

因為剛剛還在其他店買點心的人,此刻竟然已經站在了葉梓的背後,微笑地俯視着姜文。

這根本就不是笑——這個人微眯的眼裏,沒有一丁點笑意,沒有絲毫憐憫,唯有傲慢與殘酷。他就像是矗立在葉梓背後的眼鏡蛇,霸占着他的獵物,威脅、毀減着他獵物身邊的一切。

姜文大概一輩子都記得這個變态殘酷的眼睛,當初割下他嘴唇、炙烤他皮肉時,也是用這樣的一雙眼睛望着他的……幾乎是應激反應,他無法控制地失禁了。尿液滑到座椅上,滴落在地板上,滾燙、羞恥。

“在說什麽呢?”兔張嘴,溫和地問。

姜文一下子彈跳起來,腦袋陣陣發暈,随便扯了個借口,他就逃離了現場。只留下了他那把濕掉的板凳。

※ ※ ※

葉梓并不是傻瓜,其實他大概能猜到姜文要說的話。他知道姜文是在警告他,警告他遠離危險的兔。他知道兔是個瘋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罪犯,他知道兔在将他拉入池沼,實際上他的理智已經在他的大腦之中吶喊了成千上百次……可是,沒有用。

戀愛讓人遲鈍,讓人變得盲目。葉梓被感情蒙上了眼睛。

他跟兔的關系在突飛猛進地發展着,逐漸的,他忘記了兔令人恐懼的地方,将兔當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三學生:一個有血有肉、會喜會悲、占有欲強、喜歡吃醋、說話肉麻、偶爾中二、喜歡撒嬌的男孩。

說起撒嬌,這是葉梓最近才發現的。

撒嬌技能一:求撫摸腦袋。

兔特別喜歡葉梓揉他的腦袋,尤其是在葉梓幫他補習的時候。每次他成功解開一道題,就會主動将腦袋送到葉梓跟前,就像只搖着尾巴求撫摸的大狗。

撒嬌技能二:蹭。

兔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葉梓身後,懷抱着他,用臉側輕蹭他的腦袋、後頸和耳廓。每次,當葉梓這只菜鳥坐在兔客廳的那架純黑色三角鋼琴面前,試着敲幾個音符的時候,兔總會在後面抱着他。當葉梓皺着眉頭不知道怎麽彈的時候,兔就會覆蓋着葉梓的手,在琴鍵上敲出他心中的旋律。

當然,這兩種撒嬌方法,效果都不錯,都容易磨槍走火。常常一不小心,又會是漫長的、不知疲倦的吻。一吻結束後,兩個人的雙眼都會變得迷離,喘息連連,身體熾熱。

可是,哪怕兩個人都睡在一起了,兔依然沒有進一步的行為。

最初葉梓還覺得這樣不錯,但畢竟他是個成年男人,肯定是有需求的。老是被挑逗得渾身發熱,結果又總是戛然而止,久而久之,葉梓也會覺得煩躁。天知道,他晚上到底做了多少羞恥的夢,又為了這種事情查閱了多少網站……

又是一個留宿在兔家的夜晚。

晚上十一點過,洗完澡的葉梓窩在空調房裏裝睡。

大概十一點半,兔走進了房間,就像往常一樣,在葉梓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然後鑽進被窩背對着葉梓睡覺。

葉梓在黑暗裏盯着他的背脊看,很是不爽。

幾分鐘後,葉梓逐漸朝兔靠近,然後伸手,從後面抱住了兔。

兔的身體明顯變得僵硬,尤其當葉梓惡意地動了動的時候,兔的呼吸變沉了。

又過了十分鐘,兔小心翼翼地将葉梓的手松開,起床。

葉梓當然知道他要去哪裏。

實際上,自從兩個人開始一起睡以後,每天晚上,兔都會去趟廁所。他大概以為葉梓已經睡着了,其實葉梓是清醒的,一直尖着耳朵聽着呢。所以葉梓聽到了從洗手間飄出來的,隐隐約約的喘息聲。

兔站起來,正準備離開,手腕突然被逮住了。

兔回頭,疑惑地問:“怎麽了,阿梓?”

葉梓垂頭,低聲道:“你又要去廁所自慰麽,膽小鬼。”

兔愣了好半天,半跪在床上,擡起葉梓的臉,試探性地問:“你的意思是,可以和你做嗎?”

“我說過不能做麽?”

兔的聲音瞬間變得相當低沉喑啞:“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一旦做了,就絕對回不了頭了。一旦做了,你這一輩子都是我一個人的了,除了我,所有膽敢染指你的人,所有阻礙我們的人,都得……”

兔還沒說完,就被葉梓打斷了。

欲求是盲目的,像是一條黑布,蒙上了葉梓的眼睛。

葉梓微喘道:“別廢話了……”

黑暗中,兔猛地将葉梓壓在床上,垂頭兇猛地親吻、啃咬他。像是一頭森林之中的猛獸。

葉梓懷抱着兔的肩膀、後背,情不自禁地回應着他。

洶湧的欲求化為房間裏的淡香,侵蝕了一切。枯萎的花瓣滑落在木桌上,發出輕微的響動。渺小的飛蛾被誘惑着飛向絢爛的火光,在擁抱光束的那個剎那,墜落、墜落,落入地獄。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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