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震驚

☆、第24章 23 震驚

高考前夕,兔偶爾會去葉梓的公寓休息片刻。那天傍晚,兩人吃完飯,并肩站在陽臺上欣賞城市的風景。門鈴突然響了,葉梓過去看門,一看,是媽媽。

韓瑤站在門口,盯着從陽臺上走過來的高挑男孩,雙目緩緩瞪大。

葉梓連忙介紹:“媽,他是……”

還沒說完,就被韓瑤的驚嘆打斷:“你……你是城汐嗎?”

兔點了點頭:“我是城汐,瑤姨。”

韓瑤明顯相當驚訝,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都長這麽高了,時間過得還真快。讀大學了嗎?”

“高三,快畢業了。”

“那不就要高考了嗎?有信心嗎?”

“阿梓幫了我很多,有信心。”兔笑着說。

趁媽媽去廚房的時間裏,葉梓将沙發上的內褲提到衛生間藏起來。兔看着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逮住他的手,在他的後頸上偷吻了一個。葉梓一把推開他,用眼神威脅對方不要得寸進尺,之後還專門将襯衫的紐扣扣上,生怕被媽媽發現他胸口和鎖骨上的紅印。

晚上,葉梓一個人将媽媽送到車站。

一路上,韓瑤的表情有些凝重。葉梓問了很多關于妹妹嫣兒的事,還說在網上給她買了個超大的洋娃娃,她都不太回話。

過了好久,她才突然冒出一句話:“你們果然又見面了呢。”

“嗯?”

“城汐現在還好嗎?他媽媽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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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住,媽媽情況不太好,據說身體不好。媽,我小時候,跟他的關系好嗎?”

韓瑤望着遠方暈黃的街燈,道:“你們的關系我說不上來,你大概不太喜歡他吧。但是那孩子很黏你,從小就喜歡你。把你帶走的那天,才6歲的他哭得很大聲呢,他從二樓跑下來,一直一直都在敲緊鎖的房門和窗戶,一直都在喊你的名字,看得我都不好受了。”

“……你這麽說,我好像想起來一點了。”

“吶,阿梓……”

韓瑤望着葉梓欲言又止。

葉梓疑惑地問她:“什麽?”

這個時候公交車來了,韓瑤搖了搖頭,跟葉梓告了個別,就離開了。

※ ※ ※

兩個人是從畢業起,開始同居的,住在兔的別墅裏。

同居以後,兔做飯、打掃,葉梓偶爾會幫忙。

畢業後的暑假,由于兩個人都有假期,天天呆在一起,可謂相當幸(?)福。

某次,葉梓看見兔在床上鋪了一層塑料薄膜,問:“鋪這個做什麽?”

當然他剛問就後悔了。因為他已經秒懂。

兔看了他一眼,臉頰微紅:“每次都有很多……有時候還……嗯,不好清洗,所以……”

葉梓的臉頰都快紅透了,別扭道:“是我的錯嗎……”

兔笑着過來吻了吻他的臉頰:“我的錯。”

葉梓哼了一聲:“知道就好。”

(已和諧)

……于是,有多幸福,可想而知。

當然,兩個人也不可能整天整夜呆在床上,實際上,他們也就放縱了半個月,後來生活逐漸規律了起來。早晨一起去買菜、吃早餐,兔做飯、做家務,葉梓偶爾幫忙。看起來活似一對新婚夫夫,生活幸福、平靜。到這個時候,葉梓已經沒再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幻覺,也不怎麽耳鳴了。

如果就這樣繼續下去,該多好。平淡地度過每一天,享受着專屬于兩個人的浪漫,該多好。

然而,發生了一件事,像是一顆石頭砸向平靜的水面,打破了兩個人的平靜,成為了難以消除的隐患。

那天,葉梓心情不錯,一個人在別墅裏打掃衛生。他打算清理每個角落,包括床底下,一定要将每一只蟑螂都斬盡殺絕。

他在床底下,發現了一個大箱子,設了密碼。

這箱子完全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猜了幾個密碼失敗後,嘗試性地輸入了自己的生日,箱子竟然一下就打開了!

大箱子裏放着好幾個大盒子,旁邊全部都是電子産品。

四方形的黑色物體,正中央有一個攝像頭;灰色的,帶着天線的老式小手機,有點像對講機;一小盒子裏面裝着的東西像是藥片,都是金屬制成的……

什麽東西?

葉梓依次打開那幾個大盒子,血液逐漸涼了下來,心髒怦怦直跳。

打開黑色盒子,裏面裝的是手槍、子彈,以及一系列從大到小的刀片,銀光閃閃。葉梓想起了姜文的欲言又止,想起了幾個哥們兒對犯人的描述,想起了姜文對兔的恐懼,瞳孔收縮;

打開白色盒子,裏面滿滿的,全部都是自己的照片。有的模糊不清,有的清晰無比,走着的,站着的,坐着的,笑着的,哭着的,小時候的,長大後的,穿着衣衫的,脫了衣衫的,清純的,淫亂的…………沒有一張從正面、近處拍照,這就意味着,所有的,都是偷拍的。

葉梓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手指發抖。

他拿出盒子底下的筆記本電腦,打開。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引導着他。總之,他順利地找到了一系列文件夾,依次打開,然後,震驚、惡心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文件夾裏,全部都是有關他的視頻和音頻。

音頻之中,是葉梓和親人、朋友通話的聲音;

而視頻裏……

葉梓赤裸着身子在浴室裏洗澡;葉梓在上廁所;葉梓裸着上身坐在床頭發呆;葉梓坐在電腦面前xx;

只穿着睡衣的聶海霞壓在葉梓身上;

身穿長袖、長褲,戴着浴帽,蒙着臉部的葉梓,捉住江唯的頭發,右手拿着尖刀,瘋狂地穿刺着,鮮血四濺;

(已和諧)

葉梓猛地站起來,沖進衛生間,斷斷續續吐了十多分鐘。

然後他再度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他又開始耳鳴,耳鳴得很厲害。

他想要打電話求助朋友,但他突然想到他的手機被監聽了,他怎麽能害別人。他很想哭,很想哭,但實際上,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他打開了所有燈,開始仔仔細細地尋找攝像頭的位置。他找到了,單單在卧室,就發現了八枚。

他沒有收拾兔的那些東西。

晚上也沒吃飯,只是一個人坐在客廳之中,沒有開燈,在黑暗中思考着,一言不發。

晚上9點過,兔回來了。

他打開燈,看見呆坐在沙發上的葉梓,皺眉:“阿梓,怎麽不開燈?”

葉梓沒擡頭,低聲問:“吶,你到底有什麽企圖呢?”

兔笑:“你怎麽了?在說什麽呢?吃飯了嗎?沒吃的話,我們一起出去吃?”

葉梓就像沒聽到一樣,繼續說,聲音很冷:“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呢?你的游戲産品?籠子裏面的實驗品?看到這樣一步一步毀掉我,是不是感覺很爽?”

“阿梓?”

“偷拍也就算了,你還真是變态吶,連上廁所你都要看啊,跟海霞的那些事,你也不放過呀,我他媽還真是一點隐私都沒有啊。嘛,告訴我吧,你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偷拍我的?你的那些手槍,那些刀子是怎麽回事?切下姜文嘴巴的人,是你麽?手槍是從哪裏得來的?你拍下我殺江唯的畫面,又是幾個意思呢?嗯?”

“阿梓你……”

葉梓卻突然擡頭,額頭上的血管凸出,眼睛發紅,簡直像是一只發怒的獅子,聲音似乎快要震碎玻璃:“還裝什麽?!說啊,說啊!!你他媽到底想怎樣?你到底還想怎樣?喜歡我?你竟然還說喜歡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葉梓突然笑了起來,止都止不住。埋在他喉嚨管裏的笑悶悶的,斷斷續續的。他仰頭笑,那笑容很是難看。他的臉皺緊,眼淚終于還是嘩嘩流下,大滴大滴地落在褲腿上。

兔吓得手足無措,噗通一聲跪在葉梓跟前,抓住他不斷顫抖的雙臂,低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不要哭好不好?你打我吧,怎麽打我都好,不要哭好不好?不要哭……對不起……”

“哭?”葉梓的笑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眼淚依舊在不斷滑下來,而他一點自覺都沒有,冷笑了一聲,“誰哭了?別廢話了,告訴我,為什麽拍那些惡心的東西?”

“……我太喜歡你了,什麽都想看,所以……”

“所以給我安上了竊聽器?所以每天,無時無刻都偷拍我?”

“……”

“所以殺死江唯的畫面,也一絲不茍地拍下來?只為了欣賞?因為喜歡,所以割下了我哥們兒的嘴唇?”

兔剛點頭,葉梓一巴掌就打了過去,兔的右臉瞬間出現了一條血痕,并瞬間腫脹起來。

葉梓笑道:“你以為我是傻瓜麽?你是在計劃着什麽吧,比如,把我殺害江唯的視頻作為把柄,用來威脅我?所以說吧,你想要什麽呢?或者,你其實想把這東西交給警察吧?啊,或者,其實你就是個間諜?這個世界還真是奇妙啊??”

“阿梓!!!”

兔急得抱住了他的雙腿,任葉梓如何踢他,他都不放開:“不是這樣的,你要相信我!我不可能将那東西交給警察……我當時拍下你,的确想要威脅你,威脅你跟我在一起……但後來的發展比想象的順利太多,我便不想用它了!至于姜文……因為他親了你……他怎麽可以親你……你是我的,你明明是我的!!”

“你這個瘋子!”

葉梓又給了兔一巴掌,兔的鼻血流了下來,順着下颌滴落,觸目驚心。

他跪在地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傷心、害怕又焦慮,他紅着眼睛,沙啞着嗓子道:“阿梓,我把所有視頻,所有你讨厭的東西都删掉,所以原諒我,好不好?”

葉梓沒有說話。

兔便認為他同意了。他馬上跑去卧室,将箱子拖出來,拿出筆記本電腦,當着葉梓的面,删除了所有視頻,取出內存條,和房間裏的所有攝像頭一同扔進了垃圾袋。

然後他來到陽臺,在大鐵盆裏生了一把火,将那些令人羞恥的照片放進去,不一會兒就煙霧滾滾,碎片起舞,碎末順着風飛到很高、很遠的地方。

葉梓坐在房間裏,望着陽臺上的火焰,像是凝望着地獄之火,口中喃喃,雙眼失神:“怎麽會這樣……我是有多對不起姜文啊……多對不起海霞啊……錯了……早就錯了……太離譜了……”

兔做完這些事,已經半夜十二點過了。

葉梓已經半夢半醒了。他斜躺在沙發上,臉上帶着淚痕。

兔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跪在葉梓跟前,将臉頰放在葉梓置于膝蓋的手背上,輕輕磨蹭,聲音低低的,不斷重複:“我把那些東西都删掉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做了……所以,不要讨厭我,好不好?不要讨厭我……請你原諒我……我不能沒有你……”

過了許久許久,久得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葉梓終于動了動,他撐起身子,輕觸兔腫脹濕潤的臉頰,低聲問:“疼嗎?”

兔立馬擡頭看他,鼻血都快凝固了,右臉腫脹,淚水縱橫,好不狼狽。葉梓的這句話好似是天大的驚喜,他趕緊搖頭:“不疼,一點都不疼,只要你能解氣,怎麽揍我都沒關系。”

葉梓看了看自己褲腿、衣擺上的血跡:“都把我的衣服弄髒了。”

“我幫你洗!一定會洗得幹幹淨淨的……”

葉梓坐在沙發上俯視着跪在地上的人,雙眼沉浸在陰影之中,看不出神情。

“阿梓?”兔擔憂地問。

葉梓嘆了一口氣,扯了一張紙,幫兔擦拭鼻血,神情複雜:“吶,你說,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呢?”

“……”

“我們,又該怎麽辦呢?”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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