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陳唐唐下意識睜開眼,朦胧間只看到一縷模糊的晨光。
她揉了揉眼睛,慢慢支起身子,按着地面的手微濕。
“這是……”她的聲音還帶着剛睡醒時的沙啞。
陳唐唐一扭頭,發現自己正躺在樹林裏,晨光透過林間葉片散落下來,樹林裏攏着紗帳似的薄霧,空氣裏彌漫着露水青草的氣息。
陳唐唐扶着樹幹站起身。
這是什麽?難道是夢?
陳唐唐輕輕扯了一下自己的臉皮。
“嘶——”
好痛啊,看起來不是夢了?
她勉勉強強走了兩步,只覺得下半身發麻。
我的媽呀!
陳唐唐心生不妙,再一檢查自己衣物,發現衣物完好,她睡前是什麽樣子,現在就還是什麽樣子。
哦,還好,還好,原來只是不小心壓麻了,吓死貧僧了,貧僧還以為……
“還以為什麽?”嬌俏的聲音從樹上飄落下來。
陳唐唐一驚,立刻仰頭望去,刺目的陽光晃得她睜不開眼。
她一手放在眼前,從指縫的間隙勉強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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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的樹枝上正站着一個嬌小的娘子。
只見那位小娘子手裏抱着一只白貓,低頭朝她笑了笑。
枝葉搖動,光斑微晃。
陳唐唐終于看清了她的臉,那張臉的主人正是昨晚為她開門的惜惜姑娘。
“這位女施主……”
“女施主什麽呀,”她嬌俏地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我可是有名字的。”
惜惜……惜個鬼啊!站的這麽高,怕不是個妖怪?
陳唐唐心思百轉,面上卻依舊嚴肅:“女施主不要玩笑。”
惜惜的一只手抵在臉頰邊,将碎發朝耳後撩了撩,笑盈盈問:“玩笑?長老你是把我放在心上,還沒有放下來嗎?”
惜惜如玉筍的手指劃過臉頰,一歪頭:“你若是不在意我,自然也不會在意我說的是不是玩笑。”
陳唐唐:“施主你……”簡直強詞奪理。
“嗯?怎麽樣?”惜惜嬌俏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陳唐唐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垂下了眼。
可是,眼前卻陡然出現了她的繡花鞋。
她果然不是人!
“大師不要不看我嘛,我這麽好看,你再擡頭看一眼好不好?”
陳唐唐摸了摸胳膊,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她不肯擡頭,語氣格外嚴肅道:“阿彌陀佛,請施主告之,貧僧的徒弟都去了哪裏?”
惜惜沒有回答。
陳唐唐低着頭,望着眼前的一畝三分地,突然,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張臉。
惜惜雙手負後,折腰屈膝,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陳唐唐猛地往後蹿了一步,口中道:“施主……”
“你躲什麽呀,難道你不喜歡我現在這樣?那這副樣子如何?”
說着,惜惜的容貌驟然變化,變成了晚上敲門的白衣冷漠男人的容顏,她的身形也随之抽長,衣衫也改變了。
他抖了抖袖子,雙手攏在一處,朝陳唐唐行了一禮,冷淡道:“打擾了。”
陳唐唐後退一步。
“咦?這個也不喜歡?”他容貌又開始改變,變化成優雅的小哥哥,小哥哥的手朝她伸來,在她的下巴處輕輕勾了一下。
“小長老……”
妖孽啊!
哎,等等,這手上的感覺有些熟悉。
陳唐唐正思考着,卻被他步步逼近。
她步步倒退,直至靠上樹幹。
小哥哥的手也伸了過來,輕輕壓在樹幹上,将她圈禁在自己懷中。
陳唐唐手指撥弄着佛珠,口中不住念着佛經,心中卻狂呼——
佛祖!救我!
“唉——”他嘆息一聲,“長老你可真是不解風情。”
貧僧就算解風情也不想給你解啊,誰知道是是男是女!
“小長老若是嫌人少的話,我還可以分~身化形……”
住手啊!貧僧可是個正經和尚。
也許是陳唐唐這副被吓到的模樣實在有趣,他竟低聲笑了起來,那笑聲讓她耳廓一陣酥麻。
“好了,長老不必念經,也不必呼喚佛祖了。”
他收回了手,一陣金光閃過,竟然又變成了觀音模樣。
“你這妖怪好大的膽子,竟敢連觀音也敢假扮。”陳唐唐厲聲道。
觀音手持淨瓶,笑着道:“三藏,你好好看看我。”
陳唐唐定睛一看,只覺得他身上的佛光普盛,讓人輕易直視不得。
莫非真的是觀音?
觀音颔首點頭:“吓到你了嗎?”
陳唐唐撫着胸口,連忙點頭。
糟糕,觀音突如其來是不是要把那個寶瓶要回去啊!
觀音溫柔地凝視着她輕聲道:“取經路上誘惑衆多,取經人難免心猿意馬,或起了貪念,或犯了色戒,或有了殺心,或起了嗔意,這次只是一試,好讓你時時提起警戒之心。”
陳唐唐雙手合十,朝觀音跪下:“是,我……”
觀音上前幾步,收起玉淨瓶,親自将她扶了起來。
陳唐唐仰面望去,只見他一張玉面天生喜,一雙清眸滿慈悲。
“三藏,無需如此,當你回歸正位想起一切時,便知道我只是在償還對你的因果,你也無需多謝我。”
陳唐唐神色迷茫。
觀音見她如此,突然換了一個話題道:“你覺得我的分~身好看嗎?”
陳唐唐:“……”
要不……拍個馬屁?
觀音沒有等她回答就接着道:“好看的皮囊下不知道包裹着什麽,有可能是人,有可能是神,有可能是佛,有可能是白骨骷髅,也有可能只是一場春秋大夢,三藏你不要執着于皮相。”
求求別說了。
陳唐唐又想起了四個小哥哥要陪着自己一起睡的場面,簡直要對男人起心理陰影了。
觀音心領神會,不再提起此事,轉而問:“想要看看你徒弟們遇到誘惑時會如何嗎?”
觀音幻化出一面水鏡,邀她同看。
陳唐唐好奇地湊近了些,觀音懷裏的貓突然“喵”了一聲,就要往她的懷裏蹿。
然而,觀音驟然擡手,朝貓咪的頭頂一點,嘴上道:“定!”
貓咪保持着撲向陳唐唐的動作僵住了。
它睜着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祈求地望着原來的主人。
陳唐唐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只貓:“這貓……看上去有些熟悉。”
“是嗎?這不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嗎?”
咦?
陳唐唐指了指自己:“我送的?”
她怎麽不記得自己做過這樣的事情?
觀音笑容慈悲,目光溫和:“我送給你葫蘆回去時,發現自己的雲上多了這只小貓,它不是你讓徒弟偷偷放上去的嗎?”
觀音微笑:“我很喜歡你送的東西。”
陳唐唐:“……”
怎麽辦?完全說不出“觀音,你誤會了”這句話。
觀音突然“咦”了一聲,指着水鏡道:“你看。”
陳唐唐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等她的視線落在鏡面上,只看到孫行者一棒子打倒了觀音的一個分~身。
陳唐唐立刻轉頭去看觀音的臉色。
觀音依舊笑着。
水鏡轉到八戒的畫面,八戒微笑地操起釘钯砸向名叫“愛愛”的那個分~身,那顆美麗的頭顱上頓時多了九個孔,頓時血流如注。
陳唐唐:“嘶——”
觀音笑道:“你果然一片慈悲心腸,傷在我的分~身上,卻痛在你心裏。”
陳唐唐雙手合十道:“他們不知這些是您的分~身,能否請您寬恕他們的罪過?”
“不知者無罪,不過,你的弟子野性未除,如此殘暴,三藏,你當如何處之?”
觀音瞥了一眼她手臂,想起那三個箍兒,無奈道:“那人從我這裏将這三個箍兒搶走,說要送與你,結果卻送成了這副樣子。”
陳唐唐莞爾一笑,目光清澈,一片赤誠:“我倒覺得這樣還好。”
觀音目光柔和且無奈:“你一向如此,也罷,這大概就是你與旁人不同之處。”
風從他背後吹來,帶來袅娜的竹間香氣。
“你将手伸來。”
陳唐唐伸出手。
觀音手掌倒扣,似乎将什麽東西扣在她的掌心,陳唐唐只覺掌心一涼。
觀音将手移開,她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她摸了摸自己的掌心,疑惑地看向觀音。
“佛祖贈與你的金光也許可以運用到危及你性命的地方,但難以運用到危及你……若是有人對你不軌,我贈你之物自會幫助你。”
陳唐唐恍然大悟:“多謝觀音,可……這不會鬧出人命吧?”
觀音微笑:“三藏所說的人命是什麽人命?”
陳唐唐:“……”
不是貧僧故意想歪的吧?
觀音笑容寬厚慈悲:“不會危及性命,倒是會讓那人終身難忘。”
陳唐唐的心像是被貓爪子撓似的,實在好奇的很。
觀音卻不再回答。
“好了,上路吧,這次本不應該我出現,只是你一路坎坷,我實在放心不下。”
“坎坷?”陳唐唐無辜道:“一路行來并未遭遇坎坷,雖然有所誤會,不過都逢兇化吉,我這一路看花看樹,看山看水,看星看月,并沒有覺的苦。”
觀音感慨:“大善,你果然不愧是……對了,你前路還有故友等着你,去吧。”
他留下一個個謎團,卻就這麽不負責任的離開了。
陳唐唐盯着觀音漸漸消失在天際的背影,撓了撓頭。
故友?
貧僧的朋友不都在金山寺?哪裏來的故友?
陳唐唐想不通,就放到一旁不再想了,可謂将“随緣”二字發揮到了極致。
陳唐唐找了個方向就随便亂走,還真這樣讓她誤打誤撞地出了這片林子。
她走在大路上,卻越走越慢。
她好像……似乎……忘了什麽?
啊,她的徒弟。
陳唐唐猛地停住了腳,立刻轉身,一打眼就望見了正跟在自己身後的四個人。
陳唐唐驚呼一聲。
跟在她身後的正是她那四個發色各異的徒弟。
敖烈揉了揉臉,苦哈哈道:“師父嗷,你總算回頭看我們一眼了。”
孫行者仔細端詳了一下陳唐唐面無表情的臉,斷言道:“你在生氣。”
哎?貧僧在生氣嗎?
居然連貧僧自己也不知道。
八戒走向陳唐唐,他的目光格外謹慎,似乎只有她露出一點不适,他就會退到安全距離去。
“師父怎麽會生氣?師父自然是六大皆空。”
陳唐唐看着八戒黝黑的眼眸,隐隐覺得他的溫柔下似乎有着什麽。
“師父……”悟淨低沉的聲音響起,“不要生氣,我沒……沒吃人,也不算殺人。”
陳唐唐不知他們為何用這樣一副既驚且怕的眼神望着她,在與衆人分開的時間裏他們身上都發生了什麽?
陳唐唐笑了一眼:“你們也不要怪為師,為師年紀大了,記性越來越不好了,明明相處最久的人卻最容易忘記。”
為了印證這個這點,她袒露了自己一直隐瞞的一件事:“我自小在金山寺長大,與方丈朝夕相對,可我現在幾乎忘了他長的是什麽樣……”
“什麽?朝夕相對?”孫行者一驚。
“朝夕相對?”八戒笑容愣冷了幾分。
“朝……”悟淨眉眼陰沉下來。
喂,你們的關注點不對啊!
敖烈撓了撓後腦勺:“怎麽了?朝夕相對有什麽不對嗎?”
“不,沒什麽,”八戒打開折扇,笑容溫柔,猶如春風,“師父若是記性不好,那我們就幫師父,好好地,深深地,記住。”
陳唐唐:“……”
不,不用,不用了。
你這副樣子,為師有些怕……
孫行者瞪着八戒:“你這話說的可真污!”
八戒溫聲道:“誰心裏污,誰覺得污。”
孫行者:“你這呆子……”他一扭頭就見敖烈正低着頭捂着自己的心髒。
“敖烈,你怎麽了?”
敖烈茫然地擡起頭:“我、我想洗洗心。”
八戒低聲一笑:“少年人自然多些绮思。”
孫行者抱着手臂冷冰冰道:“都是和尚了,還是少想一些吧。”
敖烈摸了摸後腦勺,睜着純潔無辜的大眼睛道:“大師兄怎麽會知道我在想什麽?”
八戒呵呵一聲:“因為你大師兄也跟你想的一樣龌蹉。”
孫行者直接從耳朵中掏出如意金箍棒朝兩人掃了過去。
兩人驚呼一聲,努力躲閃。
悟淨繞開他們的戰鬥,悄咪咪地走到陳唐唐身邊,他高大的個子瞬間就把陳唐唐遮了個嚴實。
“嗯?徒兒有何事?”
悟淨抿了抿唇,深藍淺藍的眼眸散發着光,他低聲道:“山路難走,我抱着師父吧。”
你師父我不是三歲的娃娃!
陳唐唐果斷拒絕:“不用。”
“那……我背着師父吧?”
“也不用。”
“那扛着師父呢?”
你到底明不明白啊,這不是你用什麽體~位帶為師的問題!
陳唐唐淡淡道:“為師想要自己走走。”
“哦,”悟淨的聲音低沉,“那我扶着師父吧。”
陳唐唐:“……”
悟淨盯着師父的頭頂,突然悶悶道:“師父是不是不喜歡我?”
“貧僧對待萬物一視同仁。”
悟淨猛地捏緊手中的寶杖,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低着頭,瞧着陳唐唐的芒鞋,難過道:“我想要師父多喜歡我一些。”
陳唐唐低聲道:“放下執念。”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放不下。
悟淨突然擡起頭,将結實有力的胳膊展示給師父看。
陳唐唐有些懵。
“師父,你看我。”
“哦,為師看着。”陳唐唐不為所動。
他小麥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散發着蜜糖般的色澤,又像是抹了一層油,肌肉間散發着迷人的光。
“我有力氣,一定會伺候好師父的,師父,讓我幹吧!”
陳唐唐手一哆嗦,差點把佛珠扔了出去。
“為師沒聽清,你方才要說什麽?”
悟淨因為棱角分明,不笑的時候格外可怕,可他現在努力彎起嘴角展示出友好笑容的時候,陳唐唐更覺得可怕了。
他“啪”的一聲拍上了胸膛,她看到他的胸肌在這一擊之下跳了跳。
“師父,都交給我吧。”
你的發言很糟糕啊。
“師父,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我要師父……”
幹啥!幹啥!
為師要喊佛祖了啊!
“……要師父永遠記得我。”
陳唐唐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快被三徒弟吓死了。
“哦。”
陳唐唐又瞟了一眼悟淨的胸肌,難過地別開了眼。
為什麽明明是男人卻一個個都比為師的胸大,為師好氣啊。
“喂,你在跟師父做什麽呢!”孫行者突然蹿來,将悟淨驅趕到一旁。
悟淨站到了陳唐唐的另一側,換了一個角度欣賞師父的側臉。
孫行者将包袱行李通通甩給他:“好好拿着,你也總要為師父做些事情,剛剛不還說自己力氣大嗎?”
原來剛才兩人的對話,他全聽到了。
悟淨垂眸盯着孫行者,不說話,氣氛仿佛一下子凝固起來。
孫行者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是時候要确立一下自己這個大濕胸,啊呸,大師兄的威嚴了。
兩人對視片刻,就在氣氛緊張到一觸即發之時,悟淨突然問:“這裏面……全都是師父的東西?”
陳唐唐有些不好意思:“不如還是讓為師自己……”
悟淨幹脆利落地将包袱往身上一搭,大手溫柔地撫摸着包袱皮,輕聲道:“師父放心,我一定像對您一樣對待它。”
不,不用了。
“畢竟,這是您留給我的唯一……我會照顧好它的。”
不要說的就好像那包袱是你跟為師的兒子好嘛!
孫行者也是一臉無語的樣子,他頓了頓才問:“你下凡的時候是腦子先着地的吧?”
悟淨擡頭:“那大師兄下凡呢?”
八戒笑眯眯道:“我可聽說大師兄是被佛祖壓在了五行山下,似乎是俯卧的姿勢被壓的,那最先着地的地方……”
他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孫行者的寶貝。
孫行者惱羞成怒:“吃俺老孫一棒!”
兩人又戰了起來。
敖烈趁機插隊,跑到了陳唐唐的身旁,低聲道:“好端端的一個房子,怎麽醒來就變成了在樹林裏了?”
陳唐唐“嗯?”了一聲,繼續問:“發生了什麽嗎?”
敖烈輕快道:“我在那個寡婦家睡覺,等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在樹林裏,好像還聽到有人在喊我什麽的,不過,我也沒太聽清楚,畢竟變成了龍身在天上飛的時候,是很難能注意到地面上的蝼蟻的。”
“變龍?”
“嗯,”他揚起笑臉,“我想着只要找到師父就能找到其他師兄了,畢竟,只要有師父在,他們遲早都會回到師父身邊的。”
聽了這番話的陳唐唐還沒覺察出什麽不對勁兒,悟淨倒是先掃了敖烈一眼。
悟淨沉聲道:“昨晚臨睡前,我聽到師父在門外敲門,便拉開了門。”
陳唐唐驟然扭頭,直愣愣地盯着他:“為師?”
悟淨點頭,神色有些複雜,仿佛有些高興又有些厭棄。
“您說一個人睡害怕,非要跟我一起睡。”
陳唐唐:“……”
呵呵。
觀音哥哥,請出來解釋一下。
陳唐唐心想這可能也是觀音試心手段的一種,畢竟五人要齊心協力才能取得真經,她又偏偏是個假和尚。
她又想起水鏡中,徒弟對付那幾個分~身的殘暴手段,猛地打了個哆嗦。
悟淨繼續說着:“所以……”
陳唐唐:“所以,你就一法杖砸死了為師?”
悟淨慌張解釋:“我……我不是,我沒有!”
這麽一副能吓哭孩子的兇狠模樣,在局促的時候竟顯出幾分孩子樣來。
陳唐唐溫聲安穩:“你別着急,慢慢說。”
悟淨的胸膛急促起伏,他咬住嘴,眼中翻滾着劇烈的情感,這些情感卻随着他望向她的動作化作細碎的星芒。
“我能分辨出師父,即便師父現在只剩白骨一堆,我也能分辨出來!”
抱歉,沒有變成白骨還真是對不起了。
悟淨:“當時,我只是将她撥開,可是在河裏做野妖精做久了,有些手生,就……就……”
就還是了打死了為師?
悟淨垂下眼,傷感道:“明明知道不是師父,還是覺得痛。”
“我也知道那人定然不是師父,”八戒不知何時回來了,笑着将手中的扇子合攏,輕輕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我記得師父的味道。”
孫行者抱着棒子冷冰冰道:“我在看到那個女人的第一眼便知道她是誰了。”
敖烈失望的“啊”了一聲,哭唧唧道:“都怨我睡得太死了,沒聽到敲門聲,我、我也想要師父說~陪~睡!”
孫行者:“呸!”
八戒:“呸!”
悟淨:“呸!”
陳唐唐:“……”
啊,大家果然都是幹幹淨淨的取經人……才怪!
作者有話要說: 敖烈:“大濕兄、二濕胸、三師胸,師父濕身啦!”
三人:“什麽?兄弟們操家夥!”
敖烈:“師父不小心掉進河裏了。”
三人:“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