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耳朵裏有電流聲,熟悉的,陌生的,電波過濾殘留的全是“滋滋滋”的嘈雜,弘基伸手捂住,下意識側過頭。

為了今天,特地準備了一首曲子,未命名,未完成,只哼了中間幾句,之後接其他歌曲。但只要了解的,無不眼前一亮。

掌聲如雷貫耳。

這時候會心有靈犀地看一眼專門過來的粉絲們,以及嗅覺聽覺特別敏銳的記者。一抹白色影子伫立在正中央,轉瞬即逝,是他的貓,空氣中還有早上喂食的餅幹味道。

橫生的風波結束了,重新坐下來的崔鐘勳增派了人手到出入口。弘基眯起眼望着莫須有的地方,這讓他好不容易收好的記憶開始了翻騰。

韓國有個首爾,首爾有個D大。

在這個繁華的都市裏,食物鏈間魚龍混雜,蛀蟲們四處摻合,形形□□的人們來到這裏,或是感興趣或是無可奈何,為生計,為生活。

然而D大,可謂是一片淨土。

說它是淨土其實也是差強人意,畢竟大家都知道,有多少位大名鼎鼎的人都是從這裏出來的,有好就有壞,他們之中也有很多犯罪者。

十幾屆學生,人才倍出,但都跟“學習尖子”四個字無關。這裏的人才,是指你可以大搖大擺行走在校園,是指你可以翹起腿當老大,是指你可以變态到任何一個程度,是指你可以随意調戲女生。

自由到讓你感到神奇的一個地方。

靠窗的書桌上,一位戴着黑框眼鏡的少年雙手捧着臉在神游,臺上老師正講得口沫飛濺,但顯然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這位少年,叫做李在真。

——鐘勳哥要住校舍嗎?

他興奮地想着,手裏握着手機,手機屏幕上還閃着明明滅滅的光,看來剛剛碰過不久。

「喂,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了?」

「崔鐘勳好好地怎麽住到校舍裏來了,還跟我一個房間,這太巧合了吧!」

「哈哈,我可不知道!還是說弘基哥不願意?我們不是都說好了要一起組樂隊嗎?」

「我就從來沒願意過!啊啊,這是兩碼事吧!不想和他住,不喜歡他!」

「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要好好相處嘛……」

「你明明知道我……」

人與人要好好相處。

老師一直在告誡着這句話,朋友們也一直在說着這句話,耳朵都聽得生繭了。

李弘基倚在走廊的柱子上,臉部神态一個勁地變換,與其說他在練習肌肉神經,更不如說看到了什麽。可現在什麽都沒有,除了擦着欄杆吹進來的風。

崔鐘勳一到這個地方,就看到某人蹲在牆角自娛自樂。他頓了頓,轉身就想走。

“诶!站住崔油膩!”

“不準叫我崔油膩。”鐘勳抽搐着嘴角,瞪視着這個随時都可以給人起外號的同級同學。

弘基不以為意地拍拍衣服,搖頭笑道:“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可愛嗎?很适合你嘛!”

“不覺得。”默默對視了一秒,鐘勳嘆了口氣。

算是與這人認識兩年了,但完全看不懂此人在想什麽。大一時不小心進錯門,弘基所屬社團正在招成員,為的是要成立FTISLAND樂隊,只缺主音吉他。明明知道他在鋼琴社,還是被連哄帶騙地招了進去,報酬是給介紹女朋友。

結果直到今天,一個異性都沒見到。

偶爾也跟其他成員碰面,一起玩一起吃飯,可以說是表面朋友。但真正的交心什麽的,卻一次也沒有過。也許因為自己比較低調安靜。

“我先走了。” 可又意識到,今天的李弘基是不同的。

該說是單純麽?崔鐘勳太好懂了,與自己的性格差距太多,所以不接受同住,總覺得會有什麽被發現。

“不就是女朋友麽,像你這樣的,雖然沒有我帥氣,可只要招招手,還不是手到擒來?心急什麽啊,跟我生什麽氣。”弘基皺着鼻子控訴。

“我沒有生氣……”

“所以我們要和平相處。”

鐘勳走了幾步又停在原處,回頭默道:好像是你不歡迎我吧?

“啊啊,這是幹嘛,連回答我都不準備了嗎?”

不顧弘基的唠叨,鐘勳埋頭疾走,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盡頭。 而剛好這一時間,弘基的手機響了。

破空的風聲,帶着奇怪的旋律。弘基雖然有自己作曲的夢想,可他還沒做好準備。沒有人在說話,心跳聲加劇,不知是因為消失在眼前的屬于崔鐘勳的那塊衣角,還是突然誕生的勝負欲。

“你們……想讓我說什麽呢?”他喃喃自語。

李在真開始了寫日記。為了練習,五個人自己搭了個練習室。說是練習室,其實就是再劃分所屬社團,再用隔板隔開幾個可利用區域,錯覺是更寬闊了,實感是好熱。

貝斯是小時候開始學習的,因為興趣。能夠和相同興趣的聚在一起,說實在的很幸運。弘基的歌聲,珉煥的架子鼓,承炫的吉他,加在一起就是夢幻般的效果。鐘勳早前還在彈鋼琴,可如今吉他彈得比誰都好。

五個人的單獨演唱會就這樣開始了,沒有自己的曲子,于是翻唱各自喜歡的,對着樂譜,專心致志地彈奏和演唱。

“鐘勳哥,待會去吃拉面吧?”愛撒嬌的崔珉煥總是知道崔鐘勳的軟肋在哪裏,雖然宋承炫年齡更小,但珉煥是忙內的事實更受認可。其中最認可的當屬隊長鐘勳。

“弘基呢?”環顧四周沒有那個蹦蹦跳跳的人,怪不得耳邊沒有吵鬧。

承炫擡起頭,“說是有事,先走了呢。”

“談戀愛了吧!”

“你在幹什麽?”

沒有計較弘基戀不戀愛,反正是遲早會發生的事。鐘勳越過一堆紙箱,中間空出的地方擺放着一張書桌,在真伏在上面拿筆寫着什麽。

“說是寫日記,我覺得更像小說。”承炫伸長脖子怪叫。

“你覺得呢?”在真笑嘻嘻地問,鐘勳已經翻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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