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氣不喘。”
“寧彥，我不行了，等等我！”
......
爬山的路程剛過三分之一，葉瑾軒就像山裏的鳥雀一般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寧彥與小帆被擾得煩不勝煩，本來想安安靜靜欣賞沿路風景，耳邊卻始終傳來嗡嗡的聲音不得清淨。
寧彥忍無可忍，喘着粗氣腳步一停。身後的葉瑾軒猝不及防，差點撞上。
“怎麽了？是不是要喝水？”寧彥顯然對自己的擾人行為無知無覺，笑嘻嘻地問。
“你能不能閉嘴！”寧彥咬牙寒聲道。
“啊？”葉瑾軒有些發懵。
“再啰嗦一腳将你踢下山！”
“好！好！”葉瑾軒看起來頗為無奈，嘟囔了一句，“真是，給你解悶還不樂意。”
十分鐘後。
“寧彥，你快看那棵樹，歪歪斜斜，一不小心長歪了！”
“寧彥，你看那只綠色的小鳥，是不是很漂亮？叫聲也清脆，是不是跟我的聲音一樣好聽？”
“寧彥寧彥，你餓不餓啊，我帶了好多零食，全都是你愛吃的。”
這句話被路過的一個男生聽到，笑得極其暧昧，揶揄道：“葉哥，又在讨好媳婦了？”
Advertisement
這句玩笑話無疑捅了馬蜂窩。開玩笑的男生邊走邊說，說完已經走到幾步之外，他不知道的是這句無心的戲谑，卻直擊寧彥的死穴。
“你他媽別跟着我行不行！”寧彥爆發了雷霆震怒。
不少同學好奇地打量這邊，議論聲此起彼伏。
“你別生氣。”葉瑾軒一下子慌了神，手足無措地想要上前安慰他。
可他的靠近只會讓寧彥火上澆油，“滾開！”寧彥失了理智，反射般伸手一推。
憤怒之下力氣大得很，他又是從小練習跆拳道，身手不凡。這一推生生将葉瑾軒推出幾米開外，險些跌出登山樓梯。
在好幾位同學的手忙腳亂攙扶下，才不至于滾落樓梯。但到底是堅硬的山石路，巨力之下牛仔褲都被蹭破了，鮮血從破洞中溢了出來。
葉瑾軒是很受同學愛戴的，看他摔得慘不忍睹，很快有人站出來打抱不平。
“寧彥，你也太過分了！不就是句玩笑話，你至于下這麽大狠手嗎？”
“就是，葉哥平時怎麽對你的？你就這樣恩将仇報？”
“就這個性子，誰還願意接近你？”
葉瑾軒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直抽氣。他知道這些同學都是替他出頭，但他心底還是不願意他們這樣譴責寧彥，看着寧彥愈發慘白的臉色，心髒像是被攥住了一般一抽一抽地疼。
“好啦，我沒事的，都少說兩句吧。”葉瑾軒忍不住開口。
“看看，葉哥傷成這樣還在替你說話！”
譴責的聲音還在繼續，寧彥突然身形一躍，閃電般從登山樓梯跳下，直接進入尚未開發，灌木叢生，巨石陡峭的深山裏。
身後是葉瑾軒倉皇的呼喊，寧彥充耳不聞，一心想遠離他們。
“寧彥！”葉瑾軒踉跄爬起來，神情焦灼失措，二話不說不顧幾個同學的阻攔直接從寧彥躍下的地方跳下。他膝蓋有傷，落地後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像轱辘一般翻滾而下。
尖銳的灌木叢不斷從肌膚上劃過，鋒利陡峭的巨石碾壓全身骨頭，葉瑾軒雙臂緊緊抱着頭部，忍受着全身排山倒海似的鈍痛。
寧彥正在排查山形，打算抄一道近路下山。忽然從上方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擡頭查看，神色劇變，讓他頭疼不已的葉瑾軒正像滾雪球一樣滾落下來。
他連忙蹲下，在他靠近時奮力拽住他，巨大的慣性差點将他帶飛下去，好在最後一刻，他抵住一顆樹，這才将他勾住。
“你找死啊？”寧彥氣不打一處來，怒罵道。
葉瑾軒背靠着一顆碗口粗的大樹躺在地上，哎喲哎喲呻吟不止。他的衣服已經被灌木叢山石勾得破破爛爛，全身數不清的傷口，連臉頰都不能幸免，右臉不知什麽時候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一點點滲了出來，看起來慘不忍睹，觸目驚心。
“寧彥......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葉瑾軒痛苦呻吟的間隙斷斷續續地說。
寧彥深深嘆息了一聲，半蹲下一邊檢查他的傷勢，一邊沒好氣地問：“有沒有骨折？有沒有肺穿孔？”
葉瑾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咒我啊！”
寧彥也笑，在他身上一番敲敲打打，最後得出結論——全身只有一些皮肉之傷，其餘沒有大礙。
“你笑起來真好看！”葉瑾軒又開始絮絮叨叨，“你好久沒有對我笑過，仔細想想，該有好幾年了吧！你最近跟小帆走得也忒近了吧，還總是對他笑。你知不知道每次看你對他展露笑顏，我有多吃味......”
喋喋不休的聲音戛然而止，寧彥正奇怪話痨也有閉嘴的時候，擡頭見他神情緊繃，瞳孔驟縮，纖薄的嘴唇微微張着，大氣都不敢出。
這是危險的信號！
寧彥正打算扭頭查看，突然一股力量将他往旁邊推，緊接着葉瑾軒飓風般将他撲倒在地，整個身體拼命壓在他身上。
這個親近的姿勢讓寧彥十分不舒服，他掙了掙，想要将他推開，卻在這時，葉瑾軒猛地一抽搐，臉上神情痛苦不堪。
“怎麽了？”寧彥一急，奮力将他推開。視線卻突然瞥見一抹綠色，他震驚地扭頭确認。只見一條通體翠綠三指粗的小蛇在岩石上蜿蜒游向遠方，時不時嘶嘶吐出口中紅得滴血的舌頭。
——是含有劇毒的竹葉青蛇！幾個大字深深印在寧彥的腦海中。
瞬間他渾身發顫，哆哆嗦嗦地望向葉瑾軒，心中瘋狂祈禱平安的聲音在視線觸及到他腳踝上兩個整齊的洞口痕跡後消失。
“你被毒蛇咬了？是為了救我？”全身血液潮水般褪去，寒意自心底升起，寧彥駭然張口，難以置信地問。
葉瑾軒只感覺腳踝處陣陣燒灼般的劇痛快要将他吞噬，觸目所及朦朦胧胧畫面虛化，難道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嗎？他絕望地想，我還沒有追到寧彥！他悲哀地緩緩伸出一只手，想要握握他的手。
“寧彥——”
“我在這裏！你堅持住！我現在就背你下山！咱們去醫院！一定可以安然無恙的！”寧彥眼神微微閃動，連忙拉住他的手掌，他的手掌有些涼，寧彥顫抖地将他的手掌拉倒口邊哈氣，試圖給他傳遞溫暖。
“怎麽了怎麽了？”小帆着急的聲音從山峰上方傳來。
58
“小帆，葉瑾軒被毒蛇咬了！”在巨大的慌亂中看到熟悉的人影如同看到救星，寧彥顫聲大喊。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尚未開發的山路，荊棘叢生，巨石陡峭，小帆彎着身子一步一趔趄地下山，聽到寧彥的呼喊後，腳下再也顧不上尖銳的灌木，幾乎飛奔而下，幾次滑到又幾次迅速爬起來。
“怎麽會這樣？我才離開一會兒，出來就看不見你們的人影，問了同學才知道你們往這邊下山了。”小帆氣喘籲籲地問，手上半秒不敢耽擱，立刻蹲下查看傷口。
方才路過半山腰的休息站，小帆一個人去上廁所，讓他倆先走，等下追他們，出來才爬了十幾米，就看到同學圍觀，一問才得知倆人雙雙從這個缺口下山去了。來不及多問，他立刻順着這條歧路找人，就算倆人吵架下山，那也應該從平坦的石階梯下山，這山路太過危險。
“看清楚什麽蛇咬的嗎？”小帆一邊迅速打開蕭峥給他準備大背包，一邊問。
“竹葉青蛇。”寧彥臉色煞白，無力地說
小帆一震，睜大了眼睛飛快與他對視了下，手下翻包的動作加快了幾分。“打120急救電話了嗎？”
“這裏沒信號，電話撥不出去。”
一番手忙腳亂，小帆視線終于瞥見一抹白色，他連忙拽出來，松了一口氣道：“太好了，找到了，早上出門明明記得塞了繃帶的。”
白色繃帶被纏到葉瑾軒傷口上方兩寸，小帆繞了兩圈後咬牙用盡全身力量拽緊打結。緊接着他抽出瑞士軍刀，銀色刀片在光線下折射冷冽寒光。
“小帆，你要做什麽？”寧彥不解問。
小帆一聲不吭，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他。鋒利的刀尖快準狠地在傷口處劃出一個“十”字，鮮血迅速滿溢出來的同時，葉瑾軒兩腿亂蹬咿呀亂叫。
“寧彥，幫我按住他的雙腳。”小帆急促地說，又厲聲喝止葉瑾軒：“別亂動，運動會加快血液流動，加快中毒症狀，你現在最好保持靜止一動不動。”
葉瑾軒顫了下，連呻吟都止住了，安靜了下來。
小帆趁機擡手覆上腳踝傷口附近的皮膚，不由分說用力擠壓，更多的鮮血源源不斷地滲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