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俞期和崔如許倆人是被岳溪燕的致命敲門給吵醒的。

“醒醒!吃了飯再睡!”

兩個人,兩雙睜不開的眼睛,四個黑眼圈。

崔如許打着呵欠,沒骨頭似的癱倒在欄杆兒上,頭發都睡成了雞窩,求饒似的說:“仙兒姐姐,您他媽跟叫魂兒一樣……”

岳溪燕左耳進右耳出,拉着倆人下樓,說:“來吧倆睡魂兒,你倆都連着三頓沒吃東西了,姐姐我怕你倆睡死過去,特給你們買的超級填肚子KFC大禮包,我和遙遙吃的不多,剩下的絕對夠你倆。”

說到鄭西遙,俞期眯着眼睛,喝着可樂問:“鄭西遙呢?”

岳溪燕指着門口:“怕你倆不夠吃,又讓他去買披薩了。”

俞期拿漢堡的動作頓住了,崔如許啃雞腿的動作也愣了。倆人對視一眼,由崔如許代勞說:“姐姐——你當養豬啊!”

“吃呗。”岳溪燕難得在白天這麽有精神,吃完飯也沒回屋裏玩手機,手當梳子抓着頭發,說,“剩下了放冰箱啊,晚上微波爐熱熱,晚飯不就出來了嗎?”

俞期又餓又困,沒勁兒說話,只回了她一個白眼。

岳溪燕熟練的忽視掉這個白眼,沒控制住又拿了根雞翅吃,說:“當老師這事考慮的咋樣了?我可在遙遙面前誇下了海口的,你要不去我多尴尬啊。”

俞期一愣,問她:“你跟鄭西遙說了?”

“說了啊。”岳溪燕說,“你不是說他有天賦又有興趣的嗎,我也就那麽一說,最後決定權不還是在他自己手上嗎。”

俞期沒再說話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餓得說不出來還是故意沉默。

直到喝完這杯可樂,俞期肚子裏有了東西,才恢複了說笑的力氣,慢悠悠的說:“他不想選文,我估計不太會學。”

“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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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如許在旁邊出這怪聲,出的俞期那一口蛋撻都沒吃下去。

“咽了再說。”

崔如許那一大口肉進了肚,還喝了半杯可樂,心滿意足的“哈”一聲,這才解釋自己那怪聲:“那可沒準,想當初,我進籃球隊就是因為喜歡的那女孩是籃球拉拉隊,我不是說西遙喜歡你,就是說這意思,他本來就感興趣,又是你去教,有可能就真棄理從文了。”

俞期咬着吸管沉思,直到岳溪燕這個馬後炮突然想起來什麽說這杯好像是鄭西遙那杯可樂才終于又拯救了一根俞期嘴裏的吸管。

……也就離開了一會,俞期想事的時候手裏的杯子要正好有根兒吸管的話,他絕對會咬。

“嗯……”俞期咬着吸管又喝了口可樂,被崔如許勸了半個月的事終于有了着落,“行……吧。”

岳溪燕偷偷給崔如許比了個大拇指。

最後結果就是,鄭西遙買回來的披薩,一個人都沒多餘的胃口吃了。

還熱乎的披薩就這樣進了冰箱。

吃的都有點肚脹,俞期和崔如許倆睡魂兒都癱在沙發上懶得動,打算就保持着這姿勢繼續入睡。

下午大課間的時候,學校貼出了作文比賽的海報,公衆號裏也發了。

作為一個從來都不看學校公衆號的學生,鄭西遙看到還是蔡霁發給他的,直接發的圖片,一點內容都沒有,非常懂他遙哥。

兩張海報,一男一女,都穿着白襯衣,手裏拿着一朵白玫瑰,背景也是簇擁成團的白玫瑰,跟花仙子有的一拼。

男生的眼睛上蒙了條白布,像是被風刮上去似的,手裏的白玫瑰像根正在被轉的筆,女生嘴巴的位置有塊白布,睜一只閉一只眼,玫瑰在嘴巴上的位置。

然後鄭西遙才知道這次的作文比賽的主題是“青春的悸動”。

海報的意思鄭西遙懂,無非就是青春期那點屁事,喜歡一個人就想一直看着他,卻又不好意思當別人的面看,又不敢說喜歡他。要不然就是什麽說不出口的秘密。

鄭西遙反複放大自己的那張海報,帥是真的帥,他自己看的都快悸動了。

突然間,他在反複放大後的白布條上發現了點小彩蛋。

有口紅印,很輕很輕的。

還有個女生。

“卧槽……”鄭西遙喃喃出聲,又放大了白玫瑰,果不其然也看到了口紅印。

這是一個只要你主動我們就會有故事的故事啊!

牛逼,鄭西遙心想,太牛逼了,專業的不愧是專業的,就算高中畢業這麽多年還是能一把抓住這年紀學生們心裏的那點小心思。

這兩張海報還出乎意料的上的微博熱搜。

#別人家的比賽海報#

最開始是三十多位,後來被和鄭西遙一樣細心的網友發現了隐藏彩蛋,迅速飙到了榜一,賊猛。

【風與飛鳥】:這是什麽神仙海報!我酸了!

【奧奧奧利利奧】:我想起我高中的初戀了嗚嗚嗚嗚

【酸酸甜甜檸檬氣泡水】:這是哪個學校的學生啊!怎麽我高中就沒這麽好看的同學呢!我要重上高中!

舉辦方非常會抓時機,當下又在微博上宣傳了一波。

明明是12月份才舉辦的比賽,這剛10月就引起了軒然大波,這下可好了,這次比賽含金量一定很多。

鄭西遙挂在沙發上翻微博評論,沒看到出來認領的一班同學,放了個大心,沖着剛睡醒下來喝水的俞期說:“期哥,我可以當朋友圈背景嗎?”

“嗯?”俞期還不知道鄭西遙在說什麽,等鄭西遙給他看了海報後才漫不經心的說,“你随便啊,待會我把原圖發給你。”

鄭西遙說:“那你把兩張都給我吧,正好這女生也在要。”

俞期含着水過來,看到鄭西遙給他看的他和那個女生的對話,把水咽了肚子笑着說:“人家想要的估計是不是自己的。”

鄭西遙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一下,不太樂意的嘟囔一聲:“她又沒說,我就以為她是要她自己的。”

俞期坐下去的時候還長舒了口氣,懶洋洋的問他:“你好像不太喜歡別人喜歡你?”

“嗯……”鄭西遙想了想措辭,撇撇嘴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跟我表過白的女生我都……啧……會有那麽點排斥心理,強的時候都不想看見她。”

俞期笑他:“所以你活該單身17年。”

鄭西遙飛速轉移話題:“馬上就18了!我很快就是一條英雄好漢!”

俞期倒了杯熱水,問:“幾號生日?”

鄭西遙說:“23,你要送我什麽禮物?”

俞期哭笑不得:“說出來的禮物還算什麽禮物?等着吧。”

……

第二天鄭西遙同學又出乎意料的不到7點就進入了教室的大門,給粱淺都看懵了,以為早上那夢還沒醒。

還是被劉雨竹擰了一把才确認他沒在做夢。

“早啊遙哥。”粱淺說着,拉開凳子準備開始補作業,“今天沒暈車吧?”

正補着作業的鄭西遙沒擡頭,就動了動嘴皮子:“今天司機還行,你看我朋友圈都沒吐槽他。”

動完嘴皮子就伸懶腰,這是寫完作業了。

這操作太不可思議,粱淺都驚了:“卧槽?”

鄭西遙扭頭:“嗯?”

粱淺扒拉來鄭西遙的練習冊,看着上面仿佛抄了答案一樣的作業,目瞪口呆,說:“你……這就寫完了?這後面也沒答案啊,你咋連個塗塗抹抹的地方都沒有呢?”

反正作業都是粱淺把他們倆的一塊上交,鄭西遙也就沒把自己的拿回來,說:“為什麽要有塗塗抹抹?我又不是不知道答案。”

肯定!這是王者的肯定!

粱淺百分百相信王者,照着抄了一半,還故意改錯了幾道,多了點勾勾畫畫讓老師相信是自己做的。

後果就是站了一節課。

原因是這裏面有一道超綱題,昨天留的時候老師忘記說了,判作業的時候看五花八門的答案都沒給判,全班唯獨三份是正确答案。

一份冉棠的,一份鄭西遙的,還有一份粱淺的。

冉棠這道題是昨天過來問過的,鄭西遙是上課被叫起來的時候準确說出過程和答案的,唯獨粱淺,試圖一句一句跟着鄭西遙複述第二種解答過程直接被老師抓包。

還被無情嘲諷了一波。

“淺淺啊,快讓西遙同學別帶你進坑了,他那個第二種方法比題目還超綱,絕不是咱着腦子能理解的啊,聽話,就站一節課吧。”

數學老師是個婆婆,說話不疾不徐、和聲細語,從不生氣,愛叫學生昵稱,三個字的就叫後兩個,兩個字的就叫疊字,第一節 課上就無意中拉進了與學生們的距離。

粱淺哭都沒地方哭去,可憐道:“知道了老師,下次不敢了。”

數學老師安慰他:“沒事,啊,下次咱不抄這麽超綱的題。也怪西遙啊,都不告訴你一聲。”

全班哄笑。

下課時劉雨竹借着收作業的理由到最後一桌來,悄悄對鄭西遙說:“遙哥,那傻逼眼神又恨不得徒手捏死你了。”

開始有了困意的鄭西遙打了個呵欠,一臉茫然:“哪個?”

劉雨竹說:“畢風泉啊。哦!你還不記得人名是吧,就那個,迷離!”

鄭西遙:“……哦。”

說來也搞笑,那畢風泉自摔過他一次作業本後再也沒作過妖,每次從後門走的時候鄭西遙也能感覺出他眼神的意思,可他就是沒什麽動作。

有點悶聲做大事的感覺。

粱淺也提醒過,說好像見到過畢風泉跟一些小混混走在一起,不過沒得到證實,當時匆匆一瞥過去了,就覺得像是。

這個好像是是了半個多月,終于被鄭西遙本人和柯珂證實了。

10月20號七中學子才知道原來高一的第一次期中考試是在11月1號,轉眼就剩了11天的複習時間,差點沒逼的幾個心理素質差的抱頭痛哭。

臨近高一以來最重要的分班考試,一班的學習氣氛日益濃重,就連粱淺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生都開始忙着突飛猛進,聽不懂老師講的答案就拜托鄭西遙和冉棠,做卷子的時候也讓鄭西遙幫忙盯着。

因為粱淺同學一中午的時間就和校霸火箭式上升的友好關系,又處在在臨近考試的這個關鍵時候,一班其他一些沉迷學習、擠不到老師跟前問問題、又不好意思跟女生擠冉棠的男同學就找到了鄭西遙。

講題之恩,在考試前的講題之恩最為感人,沒出一個禮拜,校霸這稱呼就和過去一塊拜了個拜,只剩下了“遙哥”倆字天天飄蕩在課間。

一周前俞期他們三人出差去外地拍雜志,一走就要走半個月左右,回來的時候新班級都要分好了,這段時間鄭西遙上下學就靠了公交。

這天是柯珂的生日,她請了宿假回家過生日,校門口有直達的公交,柯珂就沒讓媽媽來接。

結果他就看到要往公交站這裏走的鄭西遙被一群吊兒郎當的傻逼們帶走了。

柯珂能當這個體委絕不是因為她個性像男生,能和男生一塊打籃球,更多的還是因為這姐姐學過跆拳道,就算是開玩笑的一拳頭也能把人打的倒吸冷氣。

被柯女俠看到了欺淩弱小還能繼續欺淩下去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當帶着風的書包“嗖”一下從正在揍人的鄭西遙耳邊飛過去的時候,身經百戰如鄭西遙都下意識摸了摸臉蛋,看看他英俊的臉蛋有沒有破相。

天神下凡。

鄭西遙滿腦子都是這四個字。

像極了孫悟空棒打妖怪。

後半段的單方面毆打鄭西遙基本上就是抱着胳膊吃着棒棒糖看過去的,還給蔡霁弟弟和俞期哥哥錄了段視頻。

小破路燈也照不見臉,只能馬馬虎虎看清是個不知道男女的學生在揍不良少年。

如果不是不良少年那一聲氣吞山河一般的髒話,也看不出來是不良少年,還以為正打着人的才是欺淩的人。

最後還是鄭西遙看不過去了,實在是擔心被人報警後把他們倆這弱小可憐的乖乖學生當成先動手的人,伸手拉了把柯珂的胳膊。

“行了女俠,差不多就……”

話都沒說完,被女俠一拳打在了鎖骨上。

自上一次鐵管之後,這是鄭西遙打架史上第二次挨揍,疼得鄭西遙差點沒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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