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蠍子粑粑獨一份
莊秦看着順着褲腿兒往下流的穢物差點沒跟着吐出來,他捂着嘴剛要發火,結果在看見沙發上那位灰白的小臉兒,硬是把火氣壓了下去。
“去叫保潔進來收拾!”他沉聲說,然後狼狽的竄到衛生間,脫了衣服就開始狂沖,順便把褲子和鞋子卷吧卷吧丢進垃圾桶。
醫生叫了保潔,順便喂溫曉寧喝了水,喝完水之後又吐了一次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下,不再那麽難看了。
他睜開眼睛,看見陌生的面孔愣了一下:“你,是誰?”
“家庭醫生。”醫生笑了笑扶了一下他紮了針的手,“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嗯,我好多了……”溫曉寧坐起身來,看着手上的針頭有些糾結,“那個,我能不能回家再紮針?我工作還沒完呢。”
“這我可做不了主,你得等莊總沖洗完出來再說。”醫生也看出來這位跟莊總之間的關系貌似不一般,他可得把人穩住,萬一人跑了等莊總洗完澡出來,那被炮轟的絕對是自己。
保潔阿姨進來,快手快腳的收拾地板上的穢物。溫曉寧特別不好意思,他漲紅了臉連連道歉:“對不住啊,我不小心。”
保潔阿姨笑着說沒關系,然後又迅速的把穢物帶了出去,五分鐘不到就把地板和沙發收拾的幹幹淨淨。
莊秦陰沉着臉穿着備用的衣服出來,頭發濕漉漉的滴着水。他問了問醫生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把人送走了,回來看着坐在沙發上一臉無辜的溫曉寧冷笑:“你真行,我剛跟你告白完了你就吐了我一身。”
“我又不是故意的……”溫曉寧窘迫的嘟囔,他看着挂在衣帽架上的吊水瓶發了會兒呆,突然又想起來正事兒了,“那個,我快遞還沒送完呢。這玩意兒能不能等我回家再弄啊?”
“不想死你就出去。”莊秦溜達到辦工作旁邊,抓起煙盒磕了根煙出來叼在嘴上點燃,噴出一口煙霧,“回頭死半道上我可不給你報喪。”
“你怎麽說話呢?”溫曉寧不高興了,倔脾氣上來,伸手就要扒掉枕頭。
莊秦卧槽一聲竄過來按住他亂動的爪子:“我發現你這人真是要錢不要命啊,你就不能消停消停?”他也是服了,這主兒太不好相處,小脾氣說上來就上來,“還不能說你幾句了?”
溫曉寧一仰腦袋,甩出一個特別不屑的眼神:“我就這樣你還跟我告白呢,可見眼光不怎麽樣。”
莊秦給氣笑了,恨不得跟眼前這位喊聲祖宗:“快消停消停吧,我眼光好不好跟你有什麽關系?說我眼光不好也不能擡高你的社會地位價值改正你這種要錢不要命的操行!”他拽過那只紮着針的黑爪子看了看,針頭沒歪沒回血,“我給你老板打個電話,一會兒讓人來接應一下就成了。”
“你認識我老板?”溫曉寧詫異的看他。
“有錢想認識誰就認識誰。”莊大老板一副老子有錢就是辣麽牛逼的勁頭。
溫曉寧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幾圈:“那麽說我突然被調到這邊兒是你說的?”
莊秦挑了挑眉,哼笑:“是,我說的,怎麽?你要指責我多管閑事?”說完,捏了捏掌心的黑爪子,捏到指腹和掌心厚厚的繭子,突然有些心疼。
“當然不會!雖然我很鄙視走後門這種事,但是如果自己有關系能走後門自然是很好的!”溫曉寧正氣凜然的說完,又有些頭暈,他靠在沙發上微微的喘息,“那麽牛逼的莊總同志,你打算啥時候給我老板打電話?快遞不送完天就黑了!”
“你可真理直氣壯!”莊秦有些哭笑不得,他把溫曉寧的爪子放回到他膝蓋上,然後站起身打電話去了。
溫曉寧垂下頭,看着自己被占了便宜的那只手。大概因為莊秦剛沖完澡,手指濕潤冰涼,摸在燥熱的掌心上居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能察覺出對方的手指皮膚細膩,幾乎一點兒繭子都沒有,而且手指纖長,潤潤的仿佛玉雕似的。再看自己的呢?曬的黢黑,跟炭一樣,掌心遍布老繭,這都是搬東西收包裹時間長了磨出來的。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就這樣還能對自己告白,這口味得多重啊……
想到這裏,他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
“什麽事這麽開心?”莊秦挂了電話,詫異的看着某人的笑臉,“怎麽着?被我摸完的手這輩子你都不打算洗了吧?”
溫曉寧哈哈哈的笑,笑一會兒暈一會兒,半天才喘勻呼氣兒:“我就在想呢,你平時都是吃些什麽東西啊,怎麽就吃膩了想換口味了嗯?看上我?我哪裏好你跟我說,我改。”他眼神真摯的看着莊大老板,笑出來的淚水顯得眼睛黑亮亮水汪汪,特別的誘人。
莊秦忍住了想親一口那對眼珠子的欲望,正兒八經的回答:“老子就是這麽重口味,你知道的,80%的黑巧吃多也不會胖,更不會膩。”
“你才是巧克力!”溫曉寧被逗的哈哈哈暈着笑,“莊總就是莊總,這情話說的,可惜了,我是個男的,我要是個姑娘,立馬撲你懷裏哭去。”
“你要是個姑娘,我說你黑你得大巴掌抽我。”莊秦耙耙還沒幹的頭發有些苦中作樂,“反正我現在看上你了,想跟你搞對象,想幹。你,行不行你給個話吧。”
溫曉寧菊花一緊,雙手護胸:“你等我想想。”他被想幹。你這三個字給吓的虎軀一震啊!
“想想就證明你對我也有好感,不過我這個人這麽優秀又帥又牛逼還有錢你想個屁啊。”莊秦吐出一口煙,坐在沙發上斜着眼看着身邊的病號,“別人求都求不來。”
“問題你現在又不想幹別人。”溫曉寧對頂嘴這件事毫不示弱,“你先告白,我就有優勢可以選擇行或者不行,我得想一下這件事對我的好處,反正我沒錢,也不想被捅屁。眼兒,你在我這裏拿不到什麽好處的。”
莊秦被他的粗俗逗笑了,然後被煙嗆的咳嗽了半天,才擦了擦眼角嘆息:“行啊,溫曉寧,你真是錢眼兒裏鑽出來的,一點虧都不肯吃。這樣吧,我讓你看看我的誠意……你別瞪我啊,幸虧你眼皮子腫,否則小心大眼珠子掉出來。那個畢業證不算,我剛買了套房……你知道我的意思吧?”他磕掉煙灰,吸煙的樣子硬是裝成流氓似的。
溫曉寧嘴角抽了抽:“莊總打算金屋藏巧克力?”
“美得你。”莊秦笑噴,“你不是學室內設計的嗎?我呢,就大方點,拿我的新房子給你試手,不管設計成什麽樣都按照市面價格付款,比你做快遞賺多了,如何?”他的聲音逐漸壓低,仿佛在用棒棒糖哄騙小紅帽的大灰狼。
“騙鬼呢,就你一單生意,我能賺幾個錢?”溫曉寧才不傻,他又不是無知的少年少女,随便幾句好話扔塊餡餅就感激涕零的把身心奉上,“我只能在送完快遞剩餘時間的時候給你做。”
“一點兒虧都不吃啊你。”莊秦用煙頭點了點黑巧,然後把煙碾熄在煙灰缸裏,“行吧,咱倆得簽個合同,別回頭你弄了一半給我撂挑子,那我找誰哭去。還有時間,別到時候你說忙,就讓我等到老,新房子也沒住上。”
“那不能……”溫曉寧想要表态,就見莊大老板在沙發前面的茶幾下面掏出一疊文件,放在他面前,“……一環扣一環,高,您實在是高。”
“別特麽貧了,我怎麽以前沒發現你這麽貧?”莊秦又想笑,他呼嚕兩把溫曉寧的短發,“瞅瞅吧,葛朗臺。”
“那是因為您還沒怎麽認識我呢,就非要跟我告白,整的我現在特別不自在,總覺得主動權太多了對不起您。”溫曉寧沒有紮着針的手把合同放在膝蓋上一張張的翻看。
“合着我還錯了,要不這樣,我給你一筆錢,你讓我上一次,交易完畢誰都別搭理誰成嗎?”莊秦又想抽煙,但是看着沙發那頭縮着的小黑葛朗臺那張憔悴的小臉腫了吧唧的小眼兒,又把煙蟲子咽下去了。
“不成,這種交易會給我純潔的心靈造成無法彌補的創傷,我以後還怎麽找媳婦兒。”溫曉寧頭也不擡,沒發現自己說道找媳婦兒的時候身邊兒那位臉色變了變。
“備不住你跟了我之後就不想找媳婦兒了呢。”莊秦沒好氣的說,他覺得自己現在真是有點兒犯賤了,這是幹嘛啊?上趕着對人好,結果人家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兒。
這種被忽略的感覺還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讓他難以下咽,但是又有點兒刺激。
“你給我生孩子我就不找媳婦兒了,莊總您這模樣這身高這氣派這智商,生個孩子絕對聰明。”溫曉寧擡起頭笑眯眯的吹捧。
莊秦歪着頭,舌頭在腮幫子上拱了拱,他從睫毛縫裏看着面前這位笑眯眯的家夥,都快找不到形容詞兒了。
“就怕這孩子長得随我,守財奴的性子随你,那以後可倒了黴了,我這公司就別做,全換成鈔票給兒子數着玩。”他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噴了幾句。
“這不行,坐吃山空,你這個當娘的教育有問題。”溫曉寧噴了回去。
“你大爺的!”莊秦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把人拽到眼麽前兒,張嘴就啃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