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能守的住本心嗎

韓璋才不滾,他笑的捶了半天的沙發才緩過氣兒來,用胳膊肘捅了捅捂着眼生悶氣的程老板:“快告訴我是誰啊,我得去膜拜一下,沾沾仙氣兒。”

“你見過,就是那天跟一個傻逼打起來的姐弟倆,還是咱莊大少出面解得圍!”程嘉闵眨眨眼,覺得眼睛開始酸疼,忍不住又罵了幾句,“大莊你心太狠了,報應啊報應!”

“是姐姐還是弟弟?”韓璋問。

“弟弟!”程嘉闵看見小弟拎了酒進來,招呼着打開,自己拿了一瓶塞到韓璋手裏,“怎麽?沒印象?”

韓璋扼腕:“我以為是姐姐呢,哭的梨花帶雨兒的,而且大莊不是見天往這邊跑麽,難道不是為了姐姐?虧我每次看見她都差點忍不住喊嫂子,幸虧沒喊。”否則丢大人了,“居然是弟弟?那個黑了吧唧的小子?”他當時都沒注意弟弟的長相,如今不管怎麽想也就是個穿的破爛的小孩兒形象。

倆人又合夥陰陽怪氣的把莊秦埋汰了一頓,差點把人氣的再次動手才住了嘴。

楊潤從來不插嘴他們的話題,只是捧着一盤水果慢慢的吃,只不過眼底遍布陰郁,恨不得沖過去讓他們都閉嘴,然後把那個送快遞的小崽子狠狠抽一頓。

憑什麽啊!

這邊鬧的歡實,另一邊兒溫曉寧回家陪老媽吃完飯,就鑽回了自己房間,捧着畢業證翻來覆去的看。

這是他期盼已久的東西,當年的打擊在得知那個人已經背叛了刑并且自己得到畢業證之後煙消雲散,仿佛心裏堵着的那塊巨石瞬間化成了粉塵。

有錢真好。

想起今天莊秦那副霸道唯我獨尊的樣子,溫曉寧不禁有些向往。他承認自己今天差點動了心思,覺得不就是被睡幾次麽,但是換來的那都是錢啊!有了錢,姐姐就能盤個小店開,媽媽也不愁看病,家裏也該裝修一下了,按幾個空調,換個新冰箱,買個大彩電……可是理智上卻不允許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他簡直無法想象自己要和不愛的人每天睡在一張床上,做那種愛人之間才會做的事。

他并不傻,莊秦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在他今天說喜歡的時候就瞬間明了了,這不過就是一個拙劣的,想要讨好人的做法,就好像在學校裏給人占座,幫人打飯打熱水或者搶一場很贊的音樂會的票似的。滿滿的都是小心思,就差捅開窗戶紙。

現如今,窗戶紙捅開了,溫曉寧卻不知道面對這樣一個強勢的人該如何去辦。對方沒有用強,而且還幫了自己好幾次,他恨不得對方特別牛逼的說老子有錢你就得給老子躺下,這樣他就有無數個理由反抗并且冷笑說有錢尼瑪了不起啊。

可惜,沒有!

他想起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人從車裏出來的那一刻,陽光散落在他身上,自已一身泥土一臉血,狼狽的躺在地上,仰視他,就好像在看一個天神。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你說,他怎麽就看上自己了呢?

溫曉寧想着想着,不知不覺的睡着了,連自己姐姐進來都沒察覺。

六樓發生的事溫曉芸不可能不知道,韓璋醫生從那間包房出來看向自己的眼神,讓她立馬就讀懂裏面表達的意思了。這讓她難受的渾身發燙,覺得自己的弟弟就好像被一只兇殘的貓盯上的小老鼠,無處可逃,無處可躲,那只貓還在炫耀:我看上的,瞅瞅,毫無反抗的能力。

下班回到家,她第一時間來到弟弟的房間,想要确定這只小老鼠是否安然無恙。她實在是怕了,生怕弟弟變成第二個自己,被有錢人戲弄,血本無歸,感情也會受到創傷。

她甚至想起莊秦那天的話,讓她不得不正面面對弟弟的愛情問題,弟弟都二十六了,別人家的男孩兒二十六不知道談了多少個女朋友了,可是他呢?別說女朋友,能帶回家的男性朋友都只有康哲一個!

如果可以選,她寧願弟弟喜歡康哲,最起碼兩個人同窗四年,知根知底,而且康哲也不過就是比普通要稍微好一點兒的家境,不至于……

溫曉芸覺得自己神經都快錯亂了,她甚至想到弟弟如果過去不至于被欺負這件事!

明明弟弟是男生!

溫曉寧在床上呼呼大睡,兩只小黃貓聽見動靜也不過擡頭看了一眼,随即又把頭埋了下去。

電風扇發出輕微的嗡嗡聲,搖頭晃腦的吹着。

她走到弟弟床邊,看着他用洗的變形的T恤做睡衣,T恤都軟塌塌的了,領子卷了邊兒。

溫曉寧發出幾聲呓語,撓了撓肚皮。T恤早就掀到胸口,露出肌肉肌理漂亮的腹部。

她這個帥哥弟弟,如果能有個好的工作,估計能迷死一大群大姑娘!

溫曉芸有些心酸,拿起被踹到一旁的涼被要給弟弟蓋上。她的動作驚動了一只小黃貓,貓咪輕巧的跳起來,小跑步跑到枕頭邊兒趴下跟小主人頭對頭,扯着小呼嚕舒服的趴下了。

這時的溫曉芸,卻被小貓剛才壓住的東西吸引了目光,她把那個東西拿起來,被封面上的燙金字刺到雙眼。

她的手指開始哆嗦,小心翼翼的打開看到裏面的照片,眼圈開始泛紅。過了半天才把手裏的東西放下,然後給弟弟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莊少好手段!

溫曉芸握緊雙拳,心中一股郁氣糾結,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方大喊大叫一番。

她知道,莊秦這次,用對了方法。

溫曉寧在姐姐關門的那一刻睜開了雙眼,他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然後坐起身把畢業證再次拽到手裏,翻來覆去的看。

他覺得姐姐似乎知道了什麽,因為剛才溫曉芸翻開畢業證的時候,明顯呼吸粗重了,而且表情變得凝重。

如果明天姐姐問起這個東西的時候,他該怎麽說?難不成說因為莊秦想要追我,所以把那個教授給辦了,還給我把畢業證弄回來了?估計他姐能大巴掌糊死他!

那怎麽辦?溫曉寧又開始糾結了。

溫曉芸在客廳裏坐了一個多小時,等外面天都亮了,溫大媽起床了,才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她默默的把衣服換了,毫無聲息的出了門。

夏天的清晨還是十分涼爽的,小區附近的菜市場現在正是熱鬧的時候,溫曉芸在菜市場磨蹭了半天,估計弟弟已經起身上班去了,才拎着滿手的菜肉回家,誰知道一進門兒,老媽跟弟弟正在桌子前坐着吃早餐呢。

溫曉芸愣了:“你今天怎麽沒去上班?”

“請了假!”溫曉寧一邊兒提心吊膽,一邊兒舉了舉手裏的油條,“剛炸出來的,姐你怎麽沒休息一大早去買菜了啊?媽起床沒看見你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兒,要不是看你換下來的衣服,估計能急哭了。”

“可不是,我大閨女最守時了,怎麽能到點兒還不回來。”溫大媽跟着兒子應和,笑眯眯的。

“晚上在公司睡了一會兒回來不太睏,就去買點菜。”溫曉芸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把手裏的東西放下,“我去洗個手,哎,好久沒有一大早去菜市場了,人真多啊。”

“可不是嗎。”溫大媽接了話茬,“妞妞,我吃飽啦,我出去遛彎啦,你在家好好休息。”

“成了媽,出去的時候小心點兒別走遠了啊。”溫曉芸的聲音從衛生間傳出來,有些悶悶的。

溫大媽把心虛的兒子和心虛的閨女都扔在家裏,自己拎着小包出去了。

溫曉寧低着頭啃油條,酥脆的油條卡在嗓子眼兒上不上下不下的,噎的他難受。

過了半天,溫曉芸才出來,她擦擦臉上的水,面無表情的給自己倒了碗豆漿。

“姐,我給你買的糖油餅。”溫曉寧開始獻殷勤。

溫曉芸看着弟弟的表現,再掃一眼他那不敢直視自己的小眼神,心裏微微嘆了口氣。

“畢業證是莊秦給你弄來的?”她直截了當的打開話題。

溫曉寧手一哆嗦,差點打翻放豆漿的碗。他讪讪的笑了笑:“啊,姐你咋知道的?那個莊秦跟你說的啊?我都不知道,我昨天送快遞的時候,他突然就把那個給我了。”

“曉寧,你知道嗎?你這個人一緊張,就不敢看別人的眼睛。”溫曉芸嘆氣,“你這點兒小心思姐能不知道嗎?莊秦什麽人姐能不知道嗎?有的時候就算阻止也無能為力,我們對他來說,真的連個玩物都算不上。姜大宇有錢嗎?姜大宇都能把人逼走逼瘋,更別說能把姜大宇逼走逼瘋的莊秦了。”她拿起那張糖油餅,咬了一口,“對他來說,沒吃過,覺得新鮮,吃幾口膩了,扔了都不會在意。他的助理楊潤,你見過吧?倆人以前在一起過,就因為楊助理說了句我愛你,然後就被邊緣了好幾年。有錢人的心,都是冷的,硬的,如果不冷不硬,他們也不可能守得住自己的家業,早就都散出去了。”

“姐……我知道,我這不是沒答應嗎?”溫曉寧的臉開始發紅發燙,“我又不是那些做鴨子的,就算他有錢又能怎麽樣?我能被那些小恩小惠就收買了嗎?”

“那個畢業證是小恩小惠?如果他能拿到畢業證,估計那個什麽什麽教授也沒落到好吧?對他來說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你來說卻不是這樣,你這輩子做不到的事,別人也許只是不屑去做。”溫曉芸表情淡定,“你自己心裏想得清楚就行,畢竟你大了,姐也沒法說你。而且那個莊秦段數太高,咱姐倆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溫曉芸擡起頭,看向弟弟的眼睛:“你能守的住本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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