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哥雖是個病秧子,但生得……

話落,她便後悔了。

委屈什麽?寄人籬下的孤女有什麽可委屈的。

跪了半日衣裙髒污難聞,腳似踩進濡濕泥濘,身上難受得緊。

晨曦彼時稀薄,祠堂肅穆陰涼,光透不進來,哭過幾滴淚灑落,施煙止住聲,惶恐不安觑眼身旁男子,心中想尋求安慰的話推至唇邊又咽了去。

面前人生得高大,施煙站在他跟前小片地方擡頭看着他。

蕭祁遠面容溫和,自幼身子孱弱,氣死比尋常人蒼白,身邊萦着清濃藥味兒,卻是不苦。施煙悄深呼吸,昏暗的地方讓她有種由然心生的熨帖舒适。

大夫人說,女子應當溫順寧靜,頂嘴實為不該。

女子三從四德五言六語早被她忘到九霄雲外,不若飛檐走壁來得暢快。

施煙閑不住,趁着蕭祁遠去宿州一趟,自己管束,時常偷摸出府。

大夫人知與施煙不是真帶血緣親戚,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翻.牆倒到底關乎女子名聲,更別提這事兒是外男口中說出。

沈戈臺那厮嘴欠,大張旗鼓說他家要娶的是名門閨秀,蕭家的施煙算個什麽?不過是一商人的外姓親戚,性格野蠻,舉止粗粝。別人靜待閨閣女工,她卻翻.牆酒樓喝酒。

沈戈臺句裏話外指這門親事‘門不當戶不對’。

兩家這婚事是大夫人費了些力氣同沈家夫人定下的,男婚女嫁,施煙無甚興致,但也未反駁。按理說,施煙無父無母投奔蕭府,能與沈侍郎家公子成婚,當是這輩子修來的好福氣,可偏偏,叫她生生葬送。

同在酒肆,施煙那未成的未婚夫婿醉倒胡姬懷中,酒勁上來同他那些狐朋狗友道,“蕭家也算個什麽,仗着當年救了平陽王,依靠着得了些好處才從破落小戶發家一步登天。說到底,不過一介臭錢商人。”

這蠢貨埋汰自己就算了竟非扯上蕭祁遠。

她便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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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府祖輩從商,子孫支脈衆多,盤踞雍州百年也算富貴。當年戰火波及,蕭祁遠的祖父傾家散財供陳王招兵買馬,助他安定四方。

後陳王登基,蕭家祖父有從龍之功,聖上便給他們這一脈脫了商籍。蕭祖父在世時,恐後世子孫散財家敗。費盡家中銀錢疏通多方關系,為蕭父娶了當世五姓女之一的隴西崔氏,亦是蕭祁遠之母。

士農工商,商為最下一層,長安這一脈因着娶了世家小姐,一時地位水漲船高,後蕭氏漸而以長安一脈為尊。

蕭祁遠身穿深藍錦緞襯得他修身挺拔,面容雖俊美,不過眉宇挺括總散不去終年纏繞的病态蒼白。他身系兩族,身上擔子自然不輕。也是因此吧,目光尤為深邃,恰似一汪古潭,常叫人琢磨不透,瞧不清他城府。

錯過他的視線,當時酒促惱意,自己沖動動了手。如今她心中懊悔,早知便尋個無人的地方揍那蠢貨。

可……施煙緊緊攥了攥拳,“蕭祁遠,為何長安不能殺人?”

蕭祁遠薄唇微抿,目光坦然落在她臉上,跟前這雙眸子太過澄澈,不知世故卻滿含仇恨。

“為何趙禹實逼死了垆賣酒的民婦,迫害她丈夫入獄,隔日照樣在朱雀街前呼後擁;為何姜榮有陷害忠良,貪污腐敗,皇上照樣給他加官進爵?為何長安西郊昌縣瘟疫四起,朝廷不派醫官救治,反而屠殺整個村子,連三歲孩童也不放過!”

這一樁一件事兒,血腥霧濃重壓在心頭,使她喘不過氣……

一只大掌輕輕遮住眼睛,面前一片漆黑。施煙下意識羽睫眨閃,腦子一片沉寂。

忽感發髻有東西插入,她好奇伸手去摸,是一只珠釵,大致是蝴蝶輪廓。

伸手取下,玉釵纖細冰涼,她只稍稍一折,它便能一為二斷裂。

蔥白似手指撚着蝴蝶玉釵,向着光亮,素雅精致,又叫人不得忽視它的不菲價格。

對上蕭祁遠溫和深邃眼眸,施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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