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怎麽會有如此小氣之人?

顧嫣不敢置信地看着繃着臉的慕容麟, 她其實倒不是稀罕這麽一塊玉,将軍府還沒窮到連塊上等玉都買不起的地步。不過, 看着這張冰冷傲慢的臉,她就是想逗逗他。

“世子翻臉可真比翻書還快,你堂堂東平王府的世子, 送出去的東西怎麽好意思再收回去?”

顧嫣每說一句,慕容麟的臉色就冷一分,那雙冷幽幽的黑眸就像深不見底的深淵,藏着未知的暗湧。不過這裏是将軍府, 顧嫣倒也不怕他, 輕輕推開眼前伸着的手道:“世子既然不想娶我,大可以去給皇上說清楚,皇上最疼愛世子, 只要你開口, 想必皇上一定會收回聖旨。”

慕容麟眉頭皺得更深, “你當聖旨是兒戲?”

“我哪有那熊心豹子膽?我要有這種不怕死的精神,我肯定先去聖上面前哭求皇上收回成命,免得嫁到東平王府惹得世子爺天天不開心。”顧嫣道。

哪想慕容麟聽了臉色更難看,挑着眉梢睨着顧嫣,“你這意思, 就是逼不得已才嫁給本世子?”

這可不是麽?你真以為誰願意守活寡?她現在還是如花似玉的年紀, 再過一年半載就要死相公,下半輩子也只能養點面首作伴了。

“世子息怒,你又何嘗不是逼不得已才娶我?我知世子你心中另有他人, 阿嫣也不是善妒之輩,只要世子面上和我能相敬如賓,阿嫣也絕不會幹涉世子私下與何人交好。”顧嫣以理相勸。

倒不是說她真的心大能與別的女子共侍一夫,不然她前世也不會因為慕容軒的三宮六院而對慕容軒寒心。大抵是因為她已經失去愛一個人的能力了,因為不愛,所以也不會在乎。

另一個重要原因則是慕容麟活不了多久,只要慕容麟一死,整個富可敵國的東平王府都是她的。每每想到這裏,顧嫣便覺得自己能容忍慕容麟所有的壞毛病。

“我心中另有他人?”慕容麟被她這番不要臉不要皮的言論氣得笑了,他心中若真有他人,豈會應下這門婚事?這個顧嫣到底把他當成什麽人了?

顧嫣不知怎麽又把慕容麟給惹炸毛了,确實,玉泉寺那位道姑的身世成謎,想必也是有各種不得已的苦衷才會出家。看來慕容麟真的很忌諱自己提及那道姑,第一次撞破差點要了她的命,現在自己随口隐晦地提了句,他這狂躁症又要犯了。

“沒有沒有,你說沒有就沒有。”你最大你說了算,顧嫣往後退了步,至于擺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嗎?我都還沒嫌棄你心中藏着舊情人,你兇什麽兇!

顧婉和顧千霄送慕容軒到大門口,顧千霄客套地說了兩句不痛不癢的話,顧婉只覺得顧千霄太偏心了,将顧嫣縱容成那副模樣,連燕王殿下都不放在眼裏。可這種想法她又不敢真的對顧千霄表露出來,只好在心中為慕容軒打抱不平,越發覺得慕容軒可憐。

顧千霄送到門口,家中小厮出來說夫人有事找他,慕容軒的馬車也來了,顧千霄便和他作禮進了府。顧婉趁着顧千霄離開,便小跑幾步追上慕容軒的馬車,“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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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蘭聽到聲音将馬車停在一旁,有點詫異地看着氣喘籲籲追來的少女。

慕容軒拉開車簾,看向車外的人,站在車旁的少女稚氣未脫,臉色有些蒼白,但若仔細看能看到臉上敷了薄粉,帶着些脂粉香。她身上穿着一件素色打底的裙子,裙擺和袖口上都繡着蘭花。

慕容軒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原來是顧二姑娘,不知姑娘找本王何事?”

他的語調有點公事公辦的意味,和與顧嫣相談時的親昵截然不同,顧婉心底冒出一股酸澀,不過她很快又将心底的波瀾壓下,柔聲道:“殿下,家姐近日人逢喜事,難免高興得過了頭,若有無禮之處,還請殿下多體諒。她素來無拘束,不太适合這中規中矩的京師之地,或許嫁到東陵倒更灑脫些,婉婉素知殿下和家姐是知交,也請殿下莫要過傷懷。”

慕容軒審視地看着顧婉,這位顧家的二小姐和慕容钰關系親密,不過身體一直不好,慕容軒以前見着她和慕容钰玩耍時,這小姑娘都一副溫吞無害的柔弱模樣。

“你這一路追過來,便是為了和本王說這些?”慕容軒平靜無波地問。

顧婉一愣,随即才意識到自己小跑了半條街,這……确實很失禮和荒唐。顧婉不由得紅了臉,心中以做又羞又悔,手上絞着手絹,支吾道:“婉婉只是……只是不想殿下和家姐生了罅隙,家姐心直口快口無遮攔,有時候說話确實太直接了,不顧旁人感受,婉婉只想代她給殿下陪個不是。”

眼前的少女語速很快,看得出有些激動,慕容軒看着少女窘迫蹙眉的模樣,不禁想起總是笑得狡黠俏皮的顧嫣來。看過了活潑明麗眉目如畫的顧嫣,再看眼前寡淡羞窘的少女,慕容軒便覺得索然無味。

“我并未怪罪阿嫣,你也不需要代她向我道歉。倒是钰兒被寵得無法無天,時常找阿嫣的麻煩,你作為钰兒的好友,又是阿嫣的妹妹,當好生勸解公主,而不是一味地說着阿嫣的不是。你回去吧,本王亦要回府了。”慕容軒說完,也不管車旁站着的顧婉,對墨蘭說了聲走,馬車便緩緩駛過顧婉面前。

顧婉如遭雷擊,愣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她的貼身丫鬟見顧婉和殿下說了話還立在原地,覺得情況不對勁,才趕緊過去攙扶她。顧婉整個人恍恍惚惚,滿腦子都是慕容軒剛才那番話,猶如墜入了冰窖,連這四五月的暖陽照在身上都察覺不出一絲暖意。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每個人都偏心顧嫣,明明她那麽混賬,絲毫不顧慮旁人看法,總是說些傷人的話,還從來不講道理……

“姑娘,你是怎麽了?将軍還在前院呢,我們趕緊回去吧,一會兒被人看見了不好。”清荷趕緊勸道。

顧婉手上緊緊捏着手絹,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是啊,她是個大家閨秀,和外男單獨說兩句話就是過錯。可顧嫣呢,剛到京城就勾引燕王,現在又變心和世子勾搭在一起,卻沒有人指責她不檢點,這個世界怎能如此不公?

當然,顧婉是誤會了。顧嫣送燕王鮮花這事全京城都知道了,還傳出了各種不同的香豔版本,這種風言風語要是落在顧婉身上,只怕早就尋死覓活了。至于慕容麟,他和顧嫣的婚事是皇上親賜的,再加上慕容麟很得皇上喜歡,旁人就算再怎麽大膽,怕是也不敢對慕容麟和顧嫣的交往有什麽異議。

顧嫣和慕容麟正在前院劍拔弩張之際,顧千霄送走燕王進來了,顧嫣遠遠看見他就脆生生叫了聲爹,慕容麟只好收起周身的戾氣,換成一副雲淡風輕的面孔。

他這變臉的功夫可真是夠絕的,顧嫣暗自腹诽。

顧千霄過來和兩人打了聲招呼,又道:“世子真不愧為棋藝無雙,今日若非得世子指點,老朽怕是還要輸上幾輪。”

慕容麟謙虛道:“顧老将軍言重了,下棋不過雕蟲小技,老将軍在戰場上運籌帷幄才是大智慧。”

顧千霄被他誇得面露紅光,顧嫣卻對慕容麟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虛僞行徑嗤之以鼻,當初這人是怎麽稱呼她爹來着——顧千霄那老頭,現在卻一口一個顧老将軍,我呸!

沒臉沒皮!

“怎生不見二姑娘回來?”慕容麟随口問了句,“莫不要在外出了什麽事才好。”

顧千霄這才意識到顧婉确實沒有跟着進門,剛才他聽下人說來說宋敏芝找他,他匆匆就走了,想着反正是在自家門口,就沒管顧婉,現在聽慕容麟一提,他才發現沒見着顧婉。

顧千霄正要着人去門口看看,卻見顧婉被她的貼身丫鬟扶着進來了,顧婉的臉色很蒼白,依然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妹妹身體不好,就不要去門口吹風,涼着了身體,吃虧的可是自己。難不成門外還有比妹妹你的身體更重要的東西?”顧嫣也不知道顧婉和慕容軒在外是不是說了什麽,搞得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有時候顧嫣真是恨不得他們渣男賤女湊一起相互折磨到天荒地老,可不管怎麽說,顧婉終究還是顧府的二小姐,她自己貼上慕容軒自作自受也就算了,但不能拉着整個顧家去陪葬。

顧婉心中怒火正盛,只是眼下世子和顧千霄都是偏心顧嫣的,她只好忍下這口惡氣,委委屈屈道:“婉婉不過慢了幾步,我知姐姐和殿下近日剩了些嫌隙,但這又與我何幹?姐姐何苦這樣挖苦我?”

說罷,顧婉便抹着淚,朝後院跑去。

顧婉真是特別擅長用這種弱小可憐的模樣博人同情,搞得她像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好吧,自己本來也沒安好心,顧嫣承認這一點。

顧千霄搖頭嘆氣,無奈道:“你呀,一會兒你娘又要罵你了。”

顧嫣卻毫不在意,“沒事,反正有爹陪着我挨罵。”

顧千霄郁結,瞪了顧嫣一眼,就不能在未來女婿面前給他留點面子嗎?

“小女身體向來不好,心思較常人敏感些,讓世子見笑了。”顧千霄道,慕容麟聽後并未對這話作任何反應,弄得顧千霄也覺得略有點尴尬。他又見慕容麟絲毫沒有要告辭的意思,就對顧嫣道:“你妹妹臉色有些不太好,不知是不是在門口吹了冷風之故。”

慕容麟颔首道:“顧将軍愛女心切,若不放心,便去看看罷,這裏就由阿嫣陪本世子亦是一樣。”

顧嫣暗道不好,她可沒心情陪這位善變的世子爺,便道:“世子,這恐怕不太好,于理不合!”

“我們東陵人沒有這麽多禮節,正好那日皇宮請教阿嫣之事,本世子還有不明白之處,還請阿嫣不吝賜教。”

“世子見外了,那日我不過信口胡謅,世子切莫放在心上。婉婉也是我的妹妹,剛才我說話或許不知輕重傷了她的自尊,自當前去給她陪個不是,省得她郁結于心,得了心病。”顧嫣忙改口說。

慕容麟冷笑,他可不記得這兩姐妹什麽時候感情這麽好過。這時,有人過來回禀說謝府的人在門口等着世子爺,慕容麟這才松口道:“阿嫣說得是,姐妹之間還是要把誤會解開。既是如此,那子陵也不多加打擾了,阿嫣既是東平王府的世子妃,想來今後子陵還有很多機會向你讨教。”

顧千霄聽着慕容麟和顧嫣打啞謎,捋着胡子站在一旁,末了又和顧嫣一起送慕容麟出府。

慕容麟上馬前,将顧嫣叫到一旁,故意壓低聲音對她道:“本世子給你的東西,可得好好保管好,若是丢了壞了,哼!東平王府的地牢有一百餘種酷刑,到時候本世子有的是方法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故意壓低的嗓音魅惑撩人,卻又像來自海底索魂的海妖,顧嫣訝異地睜大眼,看進那雙藏着暗流的深邃眼底,一股寒意自後脊背襲來。

慕容麟卻勾唇笑了,笑得迷人又帶點壞壞的意味,幾近邪佞。

他轉過頭翻身跳上馬背,居高臨下地看着還伫立在原地的顧嫣,換上一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關切口吻道:“不久便是婚期,阿嫣好好保重身體,子陵等着接你回東平王府。”

顧嫣揚起頭,死死盯着他,偏生那慕容麟背對着陽光跨坐在馬背上,她才看一會兒眼睛就被刺眼的陽光晃得生疼。

絢麗的陽光灑落在那張秀麗的臉龐上,使得那白裏透紅的肌膚有了一種玉質感,那雙墨玉般的眸子因不适應太陽的強光,泛起一層水色,看得慕容麟心口莫名一動。

他忽然俯下身,伸手想去拍了拍顧嫣的額頭,卻被對方敏銳地偏過頭避開了。慕容麟伸出的手在半空頓了下,随後才收起來輕笑道:“未來的世子妃,門口風大,你也趕緊回去待着吧!”

顧嫣只覺得莫名其妙,但突然靠近的青年讓她心跳猛地加速,她後退兩步,把玉佩遞還給他,“世子這麽小心眼,這塊玉我還是不要收下為好,我這人怕事,可不想體驗世子的手段。”

慕容麟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本世子現在改變主意了,既然你已成了我的未婚妻,便有資格拿着這塊玉。”

慕容麟說罷,拉着缰繩策馬走了。

“世子,你明明喜歡顧姑娘,又何苦這般捉弄她?”青峰不解地問道。

慕容麟臉上笑容一斂,“你不說本世子倒是忘了,誰給你說過本世子今日要送顧嫣禮物?”

青峰叫苦不疊,“當時是顧姑娘主動問起,燕王殿下的親衛也在,下屬才不得已認下了。”

“呵!好個不得已!”慕容麟冷笑一聲,“你既然這麽喜歡替我做主,那便罰你去當外院做三個月的苦役,并罰半年的俸祿,免得你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

青峰有苦說不出,只好領罰。世子一遇上顧姑娘的事情就喜怒無常,他能怎樣,他也很絕望啊!這次是馬屁沒拍成,反而失了很大一把米。

顧千霄見顧嫣紅着臉回來,便上前笑道:“世子和阿嫣說了些什麽,怎把阿嫣說得面紅耳赤?”

顧嫣正懊惱着,“爹還取笑我?那世子分明沒個好心,爹,要不這門婚事我們退了吧?”

“退什麽退?這是皇上下的聖旨,豈是你說退就能退的?再則我看世子一表人才,謙遜有禮,與你甚配,你就莫要耍這等小脾氣了,爹不取笑你便是。”顧千霄一本正經道,眉眼間卻是掩飾不住歡喜。

顧嫣氣得不行,“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的謙遜有禮全都是裝出來的。”

“這麽說,阿嫣對世子甚是了解咯?”

顧嫣看顧千霄不以為意,反而追問她和慕容麟的關系,更是郁悶,“都是我猜的,你看他一來就讨好你,想必是個很有心計的人。”

“說明世子心中有你,才會趕過來看你,幫爹解圍。你呀,就知足吧,你既不肯嫁給太子和燕王,爹也想過了,嫁給世子反倒是一件好事。縱觀這京中的才俊,還沒幾人能敵得過世子,你這性子若是去到後宅複雜的家庭,想必也是要吃虧。王爺是個癡情仁厚的人,教出來的兒子不會差到哪裏,爹思來想去,皇上為你安排的這門婚事,完全算得上良配。”顧千霄寬慰道。

“爹,他不過就是幫你指點了兩局棋,就把你給收買了,你也太好收買了吧?”

“你這孩子是怎麽說話的!爹豈是随随便便能被收買的人,爹看人不會錯的。”顧千霄捋着胡子訓道。

顧嫣心中自是不服氣,但眼下也別無他法,只能認命了。

飛鳶和紫桐跟在後面,相視一笑,姑娘就是死鴨子嘴硬。

顧嫣送顧千霄回雲夢齋,才進院子就聽到裏面的哭聲,顧嫣不禁扶額,看來今天還有一場戲要上演。

“橫豎這院子是過不下去了,我們母女處處不是人……”

顧千霄在門口聽宋敏芝發了半天火,終于忍不住跨進去,“這又是怎麽了?”

“将軍問我怎麽了?我倒是想問你怎麽了?現在顧嫣尚未出府呢,就天天出去抛頭露面,看看外面都傳成什麽樣子了?她既是皇上許配給世子的,就該好好在自己院子裏待着。現在燕王三天兩頭往我們府上跑,你還嫌外面傳得不夠難堪,還給燕王留些不該有的念想。”

宋敏芝氣得面紅耳赤,她主将軍府這麽多年,因着顧千霄常年不在京城,她一個女人跟守了活寡似的,天天都守着女子的貞潔牌坊,就是怕落人口舌。哪裏想到顧嫣和顧千霄這一回京,就把她這些年來積起的口碑給砸了,搞得外面盛傳他們顧家的女兒沒個規矩。

顧千霄哪裏想得她那麽多,北境那邊風俗開放,他也一直覺得女子不該就囿于後宅這方天地,再說他自己教養出來的女兒,他相信顧嫣知道分寸,哪有宋敏芝說得那麽誇張。再說了,燕王來府上從未說是來找顧嫣,每天都是過來品茗對弈,顧千霄也不好把人家趕出府。

“人家世子都沒計較,你想那麽多作甚?燕王來府上又不是為了阿嫣,你就是喜歡胡思亂想。”

“我胡思亂想?顧千霄,你現在是嫌我管得多嗎?也是,現在你這老将軍回來了,将軍府要易主了,早就看不慣我和婉婉。婉婉去勸燕王不要再來府上,省得外面閑言碎語,你們父女非但不知道羞恥,反而倒過來羞辱婉婉一通,這是什麽道理!”

顧婉哭紅了眼,拉着宋敏芝的手道:“娘,別說了。”

宋敏芝正在氣頭上,哪裏容得了顧婉受這麽大的委屈。她是個很看重面子的人,現在滿京城都在傳燕王和顧嫣的事,她在心中早就不滿了,這顧嫣一回來就敗壞了家風,她現在倒是嫁給富甲一方的東平王世子,顧婉再過兩年也要嫁人,顧家的名聲被顧嫣敗完了,今後誰還敢娶顧婉。

“我今天就是偏要說!顧千霄,我知道你眼裏就只有顧嫣,沒有我和顧婉。顧嫣做什麽你都容着她,現在她把顧家女兒的名聲都敗光了,她嫁得風光,你可有想過今後我們婉婉怎麽辦?”

“娘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顧嫣一聽就不樂意了,“什麽叫我把顧家的名聲敗光了?我做了什麽事敗了我們家的名聲?上次太後壽宴上,太後娘娘和聖上還親自誇了我,現在皇上将我許配給他最疼愛的侄兒,想必也是肯定了我顧嫣的品行。難不成你這是在說皇上和太後眼睛瞎,看不清好人壞人嗎?”

宋敏芝被她這話堵得一時無言,便用手指着顧嫣,“你——你看看你看看,顧千霄,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翅膀長硬了,連母親都不放在眼裏。”

“那娘親又何曾當我是女兒?女兒還什麽事都沒做,哪個母親就要信口開河亂給女兒安罪名的?”顧嫣和她撕破了臉,索性連裝都懶得裝了。

宋敏芝一看她冷冷的眼神,頓時沒了下文,只捂着臉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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