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顧嫣被自己得出來的結論驚呆。

這個結論雖然荒唐, 但是能夠解釋通很多事情,比如老皇上對他比對所有的皇子都要好, 還為他懲罰了最疼愛的公主……然而叔侄間再怎麽親,怎麽可能親得過自己的親兒子親女兒,除非這個侄兒本來就是親生的。

“姑娘, 姑娘!”飛鳶的聲音将顧嫣從無邊的遐想中拉回來,“姑娘你在想什麽?我叫了你這麽多聲,你都沒聽見。”

“你剛剛說什麽了?”顧嫣問道。

“姑娘,原來連我剛才說什麽, 你都沒聽。那姑娘你到底在想什麽?”飛鳶詫異道。

顧嫣對着她巧然一笑, “說出來會吓死你,所以為了你們好,我還是不說了。”

“什麽嘛!肯定不是什麽好事!”飛鳶嘟着嘴不滿道。

“剛才你問我什麽?”

飛鳶這才又問:“我們要不要把遇刺的事修書告訴将軍?”

顧嫣想了想說:“暫且不必, 說了也不過是讓他們徒增擔心, 這事早晚都會傳到京城, 到時候皇上會為我們主持公道。”

如果慕容麟是皇子的話,他們在路上遭人暗殺也解釋得過去。她原本還想離那個皇位遠一點,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和皇位的競争者扯上了關系。

那麽問題來了,前世慕容麟的死到底是誰人幹的?

有這種實力組織人暗殺慕容麟的只有太子和燕王,前世是燕王做的嗎?可她跟在慕容軒身邊那麽多年, 這方面的風聲一點都沒有聽到。

不過前世她主要處理後宮和後宅, 對慕容軒的勢力了解的還是不夠,慕容軒也有意不讓自己接觸這些,想來也是在防着自己。

顧嫣用了早膳, 便在院子裏閑逛,這個城鎮雖然小,但住在這裏的居民卻很富庶,像一片世外桃源。

慕容軒這個宅院占地也不小,中庭還有小橋流水,風景十分雅致,顧嫣在各個院子裏逛了一圈,也不得不感慨慕容軒真的好有錢。不光宅院大,裏面種的都是些奇花異草,随便搬幾樣出去,都夠那些文人墨客吹噓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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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中東平王府富可敵國,果然名不虛傳。

不僅如此,這個小鎮還是個藏龍卧虎之地,那名負責小鎮安全的白思遠也是個人物,在慕容軒登基後的幾年時間裏,白思遠便集結了一大批兵力,和朝廷對着幹。

慕容軒也在這個白思遠的身上吃了一些虧,還曾幾番開出不錯的條件招安,不過白思遠卻沒有動心,最後和朝廷耗了四五年,才終于被剿滅。

就連負責這處宅院的劉伯和廚房的廚師也都很有來頭,劉伯主管宅內的事情,但醫術過人,給慕容麟處理的傷口愈合得很快。廚房做出來的菜肴看似平常,但味道絲毫不比宮廷酒宴差。

這還真是有趣了。

顧嫣閑來沒事,就讓人在涼風亭上擺放些茶點,賞荷花打發時間。

“我還道你去哪裏了,原來是到這邊來乘涼。”顧嫣正無聊之際,慕容麟走過來了。

因為有傷在身,他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藥味,顧嫣擡頭瞟了他一眼,“世子忙完了?可有查到昨天到底是誰暗殺我們?”

“很想知道?”慕容麟反問她。

“當然想知道了,畢竟現在我已經上了世子的賊船,你的仇家又那麽多,我總得知道些底細,免得到時候被你牽累,死後還成了個糊塗鬼,連誰殺我的我都不知道,我去找誰報仇?”顧嫣耍嘴皮子說道。

慕容麟将身上的一只木牌翻出來給她看,“這個你認識嗎?”

顧嫣拿在手上看了看,那張木牌做工很精細,但是又不像是宮裏的,她前世在宮中生活了十來年,對宮裏的那些腰牌一看就知。

但是她看到這塊木牌的時候,又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仔細一想,卻又完全想不起來。

“世子知道?”顧嫣問。

“不知道。”慕容麟理所當然的說,“所以才問問你。不過我在京城看到過一模一樣的木牌,就是不知道是哪家主人的,我原以為你是京城人,會知道的比我多一些,沒想到你和我一樣孤陋寡聞。”

顧嫣:……

“我也剛入京不久,世子以為我會比你多知道多少?”顧嫣沒好氣地說,“你接下來怎麽打算?”

“很久沒有到這裏來了,既然走到了這裏,就在這裏住一陣子吧。”慕容麟道。

顧嫣奇怪地打量着他:“你不先回去見見東平王爺?”

“回去了也未必見得着他。”

“嗯?”顧嫣不解,“為什麽?”

慕容麟卻沒有再往下說了,只拿了一塊桂花酥放在嘴裏慢慢品嘗,還不忘評價道:“論這些糕點,還是江北這邊做得最好吃。”

顧嫣看他一副閑适的樣子,心中的好奇終于沒有忍住,就微微湊過去,非常八卦的問:“世子,你和皇上到底是什麽關系?”

慕容麟拿着桂花酥的手微微頓了下,銳利的視線落在顧嫣的臉上。顧嫣依然唇角帶笑地與他對視,只是那雙漂亮的杏眼裏卻帶着幾分狡黠。

慕容麟的眸色變得幽深而危險,随後他放下手上那半塊桂花酥,身體朝顧嫣這邊微微傾了下,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再湊近一點。

顧嫣猶豫了下,湊了過去,慕容麟的唇貼近她的耳朵,“你很想知道?”

顧嫣:……這不是廢話嗎?不然她幹嘛湊過來?

接着她又聽慕容麟說:“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就叫一聲夫君來聽聽。”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帶着一種魅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朵邊,一下就将她的耳朵燒紅了。

顧嫣趕緊坐直身體,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慕容麟,簡直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她嚴重懷疑慕容麟吃錯了藥。

慕容麟微微挑眉,“怎麽?昨天晚上睡也睡過了,開口叫一聲這麽艱難?”

“誰和你睡過?你別亂說,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顧嫣瞪他一眼,她發現這人怎麽越來越流氓了呢?

“你出嫁之前,将軍夫人沒有教導你出嫁後的禮節?”

“不好意思,還真沒有。全京城都知道我娘和我關系不好,她怎麽有耐心教我這些?”顧嫣沒好氣的說。

其實前世她嫁給慕容軒的時候,宋敏芝教了她很多後宅的事以及出嫁從夫這種話,不過後來事實證明那些話簡直就是狗屁,束縛了她一輩子。到頭來還不是被人嫌棄,還平白背了一身罵名。

所以這一世她不想做什麽賢妻良母,只想做她自己。

被打了岔,顧嫣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只說:“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難得偷個閑,先在這裏住一段日子吧,本世子九死一生,受了這麽重的傷,當然要在這裏多調養一些日子。”

顧嫣白了他一眼,她完全看不出他受了多重的傷,還是這麽令人讨厭。

“江北的江魚很有名,你要是閑得無事,下午我帶你去釣魚。”

顧嫣:“不用了,世子你受了這麽重的傷,我怎麽好意思勞煩你和我一起出去釣魚呢!”

慕容麟沒有要離開這裏的打算,顧嫣也只好在這裏住下來,自從第一個晚上慕容麟以安全為由和顧嫣同床共枕之後,顧嫣每天晚上就多了一個床伴。

偏生她身邊的兩個丫鬟還以為她和慕容麟的感情非常好,都開始幻想她懷孕這種事了。

顧嫣想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要孩子,她和慕容麟還沒有到那一步。而前世的瑾兒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她想再也沒有誰能取代瑾兒在她心中的位置。

他們在這裏住了十多天之後,京城那邊很快來了消息,顧千霄和顧雲也給顧嫣寫了信,信上說皇上大怒,正在徹查此事。京城那邊現在特別不太平,原本燕王因為慕容钰之事被牽連,結果他們剛出京城不久,太子的黨羽也出事了。

京中這些政|變倒是和前世如出一轍,唯一的不同大約就是她和顧家已經不再是那場政|變的局中人。

顧嫣在離京之前已經給顧千霄和顧雲再三叮囑不要插手太子與燕王之間的鬥争,從來信的內容上看,顧家已經避開了這一波風暴,算是好事一樁。

不過顧家也安寧不了多久,她的父兄很快就要離開京城,再回北境,他們與北狄長達多年的惡戰即将開始。

顧嫣将手上的信件放在燈前燒掉,她在這邊躲得一時安寧,而她的父兄很快要迎來殘酷的戰争。

慕容麟進來時,就見顧嫣心事重重,“怎麽?想家了?”

顧嫣擡頭淡淡地看向他,“京城從來就不是我的家,那是我的一個傷心之地,有什麽好想的?”

她今天的語氣雖然一如既往的帶着刺,但是卻多了很多苦澀滋味,慕容麟也點頭道:“看來我們還真是同道中人,那裏對我來說也不是一個值得懷念的地方。”

顧嫣細細一想,還真有幾分道理,慕容麟最失落的時候就是在玉泉寺。關于皇家那些恩怨情仇,顧嫣也不想去深究,能坐上龍椅的人,都不是什麽好角色,就算現在那個被後世稱頌的老皇帝,也有很多諱莫如深的往事。

顧嫣問道:“府上有酒嗎?我今天心情不好,這次該你陪我喝酒。”

“年少在這裏住的時候,埋了兩壇酒在桃花樹下,一起去挖出來吧。”慕容麟道。

“你以前的小日子過得還不錯嘛!不過你為什麽在這裏住?這個地方有什麽奇特嗎?”顧嫣非常不解。

“離這附近不遠的一處山上有一種稀有礦石,當年我和父王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這裏住了一段日子。”慕容麟解釋道。

他們走到桃花院,慕容麟吩咐青峰将樹下的酒取出,和顧嫣在房間裏你一杯我一杯都喝起來。

……

翌日清晨,世子和世子妃居住的碧蕪院傳來世子妃一聲驚叫,青峰和衆侍衛以為有刺客,趕緊跑進去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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