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顧嫣看着她倆親密的樣子， 輕笑一聲，“原來是娘和妹妹， 妹妹臉帶喜色，又打扮得這麽花枝招展，莫不是已經尋得如意郎君？”
宋敏芝臉色有些不自然， 反而是顧婉一臉嬌羞，“姐姐總是喜歡拿我開玩笑，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情。要是哪天真的定下了，我定會通知姐姐。不過今兒怎麽只看見姐姐一人？小侄兒呢？”
“剛才出來閑逛， 他睡着了， 我便讓兩個丫鬟帶他回去。不知妹妹看中的是哪一家的公子？”顧嫣又問道。
她将全京城上下的适齡公子都想了一遍，除了慕容軒，她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能讓顧婉滿意的人來。
但是慕容軒這一世會娶顧婉嗎？
“你們倆就別再閑扯這些了， 大街上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阿嫣可要随我們回府？”宋敏芝直接岔開話題問道。
“多謝娘親的好意， 我還有別的事情，就不去打擾你們了。”
顧嫣現在心事重重，也沒什麽心情理會宋敏芝和顧婉這兩母女，寒暄幾句之後就走了。
看顧嫣走遠，顧婉才說道：“娘， 姐姐現在越發疏離我們了， 莫不是還在計較着過去的事？我就只有她一個姐姐，也是誠心向她悔過，她為什麽就不能原諒我呢？”
宋敏芝心中也疙疙瘩瘩的， 顧嫣這個親女兒對她來說，還真的只像個陌生人一般，連打招呼都帶着一股子不耐煩。
“她就是那樣的個性，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多寬容她一些，別與她一般見識。如今你也是快要出嫁的姑娘了，可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做些糊塗事。”宋敏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勸說道。
“娘放心吧，她是我姐姐，我怎麽會真與她一般見識？只是覺得她這樣對娘親，顯得太沒有孝道了，就算娘你沒有養她，但她也是娘你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她如今也為人母了，怎生還體諒不到娘的苦心？”顧婉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得無可奈何。
宋敏芝臉上也是一片失落，雖說她心中怨着顧嫣這個女兒，甚至隐隐有些怕她，可她又何嘗希望是這樣的局面？試問天下間又有哪個當娘的看着女兒對自己這般疏離而不傷心？
“還好娘有你在身邊，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難違吧！”
宋敏芝搖了搖頭，顧婉牽着她的手，垂下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快感。
顧嫣回到府上，紫桐已經給她備好了晚膳，不過現在的顧嫣沒什麽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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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還是多少吃一點吧！你要是瘦了，世子回來肯定會拿我們是問。”飛鳶故意打趣道，她本是想拿世子來逗顧嫣開心，沒想到顧嫣現在都懶得回應她了。
紫桐見狀也勸道：“是呀！身體要緊，有什麽事可以和我們說，雖然紫桐不夠聰明，也沒有什麽見識，但古人都說三個臭皮匠可以頂一個諸葛亮，總比一個人憋在心中好。”
顧嫣這才輕輕地笑了，“你們要是誠心想替我分憂，就多注意一下将軍府的動向，看看将軍府最近和哪一家有來往。”
顧嫣之前就派了逸雲等人去接應慕容麟，就算謝府的信被人攔截了，或許也還有轉機。她現在不能自亂陣腳，和慕容麟一同回來的，還有她父親，就算真的遇上埋伏，對方未必會那麽容易得逞。
顧嫣自我寬慰了一番之後，心中的慌亂感才終于平靜下來。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姑娘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保證将軍府出入的每一只蒼蠅都調查得清清楚楚。”飛鳶拍着胸脯保證道。
紫桐掩唇而笑，“世子妃是讓你調查人，并不是讓你調查蒼蠅。”
“府上有惡臭，進去的當然是蒼蠅。”
顧嫣忍不住看了飛鳶一眼，沒想到這丫頭的嘴巴現在變得這麽毒，嘲諷起人來還絲毫不帶一個髒字。
“還是積點口德吧，若是讓外人聽了去，笑話的也是世子妃。”紫桐勸了一句。
飛鳶頂嘴：“這不是沒有外人麽，我才這般說，況且我說的又沒有錯。是我們姑娘大度不計較，若以前那事發生在別的小姐身上，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子。”
顧嫣聽這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轉頭看向了窗外。
又過了四五天，顧嫣派出去的人依然沒有消息，她在京城有些待不住了。
沒想到這時又來了一個重磅消息，飛進将軍府的那只蒼蠅竟然就是慕容軒。
現在滿京城都在傳顧家二姑娘即将嫁給燕王這事，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簡直跟當初傳她和燕王有私情如出一轍。
她還真是小看了顧婉的本領，沒想到顧婉得罪了淑妃和慕容軒之後，竟然還能得到慕容軒的青睐，現在又要與慕容軒喜結連理。
慕容軒這狗男人還真是渣到了極點。
想起前不久這狗男人深情款款地對她訴說着前塵往事，顧嫣簡直就像生吞了一只蒼蠅那麽惡心。
不過，慕容軒娶顧婉真的是舊情難忘嗎？
關于慕容軒對顧婉的感情，在顧嫣看來也一直像謎一樣，讓人看不明白。
只能說帝王心，海底針，可能慕容軒從頭到尾最愛的就是他自己。女人于他來說，不過是一件玩物、一顆棋子罷了。
“姑娘，其實這件事也沒有個确定的說法，都是大家傳出來的，未必可以當真。”飛鳶見顧嫣正陷入沉思中，以為她還對慕容軒念念不忘，便開解道。
顧嫣嘲諷地笑了笑，“你們不用勸我，這事我自有定見。你們去準備準備吧，明天随我回将軍府一趟。”
飛鳶和紫桐面面相觑，不清楚顧嫣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要回将軍府。不過顧嫣做下的決定，她們也勸不了，只好領命退下。
“紫桐姐姐，小姐為什麽突然要回将軍府？”出了院子之後，飛鳶便皺着眉頭問道。
顧嫣和顧婉之間的恩怨，她們都一清二楚。而自從顧嫣嫁給世子之後，便很少再回将軍府了。這次回去，定然也是因為燕王殿下和二姑娘之間的婚事。
紫桐也有些不理解，“這不是我們能揣測的，我想世子妃肯定有她的理由，我們就照她說的辦吧。按理來說，她回去看看夫人也是應該的。”
紫桐跟在宋敏芝身邊多年，如今看顧嫣和宋敏芝的關系鬧得這麽僵，她這個大丫鬟看在眼裏，也挺替她們惋惜。
雖然顧嫣和宋敏芝嘴上都沒說，但這天下間哪有不喜愛自己女兒的父母，又哪有不希望得到父母喜歡的女兒，只是她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誤會，才成了現在這種僵硬的局面。
紫桐贊同顧嫣多回将軍府，只有多往來才可以化解隔閡。
飛鳶卻不以為然，“其實我倒覺得二姑娘想要嫁給誰就嫁給誰，只要不嫁給我們的世子就可以。紫桐姐姐，你說姑娘會不會和燕王殿下真有什麽吧？”
想起那天在蘆葦叢看到的一幕，飛鳶總覺得顧嫣有事瞞着自己，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世子妃不是那麽糊塗的人，她和世子伉俪情深，不會做對不起世子的事，你不要瞎亂猜。”紫桐說道。
“那為什麽姑娘聽說燕王和二姑娘的婚事就急着要回将軍府？”飛鳶很是不解。
“這個不是我們能揣測的。”
紫桐其實或多或少倒能猜到一些，世子和燕王關系并不好，如果顧婉和燕王聯姻，顧家今後定會在争儲中偏向燕王，這正是世子妃不想看到的。
紫桐眼睛也沒瞎，看得出燕王對顧嫣的多番糾纏，這其中到底有多少真情，也确實難說。燕王一邊對世子妃裝出舊情難忘的姿态，轉眼又和顧婉聯姻，怎麽看都不像值得托付終身的人，顧嫣作為顧婉的姐姐，也确實該勸一勸這一門婚事。
這兩個丫鬟确實想多了，顧婉過得幸福與否，對她來說毫無意義。如果不是因為慕容軒的特殊身份，她倒是希望這兩個人能相互折磨，糾纏到死。
慕容軒娶顧婉，最直接的原因，肯定還是想牽制顧家。他的目的未必是想讓顧家為他賣命，但是肯定不想顧家站在慕容麟這邊。
慕容麟的勢力主要是在東陵，就算他有命回來，沒有顧家支持，慕容麟的勢頭定然也會打上折扣。
慕容軒這只老狐貍，倒是很會算計。
要是他和顧婉的婚事成了，宋敏芝肯定會偏向他們，顧千霄最怕宋敏芝一哭二鬧三上吊，到時候她的父兄處境也會很難辦。
但是要勸顧婉放下這門婚事，只怕也比登天還難……
第二天一大早，顧嫣便回了将軍府。
宋敏芝看她帶着慕容懷瑾回去，面上還是很高興的。小懷瑾現在越長越漂亮，而且聰明伶俐，還不認生，非常逗人喜歡。
宋敏芝抱着慕容懷瑾玩了一會兒，顧嫣才讓飛鳶帶懷瑾出去，正式和宋敏芝談事。
等閑雜人等退下後，顧嫣才開口問：“京城最近盛傳燕王殿下上将軍府求親，不知是否有這麽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