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桂山

子曦的生活開始變得無比規律,上班睡覺,麻木到她會恍惚覺得雲生是她做的一場夢,夢醒後,夢中的一切都會消失無蹤。

今天是公司組織旅行的日子,雖然起了個大早,但是路上堵車嚴重還是來遲了,到達集合地點後,旅游大巴已經發動了。

剛跑上車,呃……确定沒有走錯車嗎?怎麽今天大家都穿的這麽隆重,更誇張的是還有一個女同事竟然穿着恨天高。如果不是安瀾在後面朝她揮手,她真以為自己走錯車了。

雖然是短線旅游,大家還是帶了很多東西,零散的堆放在狹窄的過道上,子曦也拎着一大袋零食艱難的前行着。

大巴車毫無防備的發動,一個趔趄身體忽然朝左邊倒去,一雙用力的手順勢拖住了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就聽見周圍倒抽涼氣的聲音,還有投射來的異樣目光。

趕緊站直了身體,為什麽大家的表情都這麽奇怪。剛想說聲謝謝,驀地呆住,怎麽會在這裏又遇見他了呢。

她随即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嗨,好巧。”

雲生頗為冷淡的點了個點頭,點頭幅度很小,可能其他人都會誤以為他根本沒有搭理她吧。

有些尴尬讪笑,幸好安瀾及時跑過來解救了她。

“你傻了,”安瀾小聲的說,“車上這麽多狐貍精都不幹輕舉妄動,還輪得到去打招呼。”

“是,是嗎?”子曦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她總不能告訴安瀾,他是她的前男友吧。

只是為什麽每次見到雲生她總會莫名其妙的失神呢,而雲生的表情至始至終都是淡淡的。如果車上沒那麽多同事在,想必他肯定會站起來冷冷的奚落一遍她吧。

不過話說回來,雲生怎麽會在這裏呢?他應該是醫生啊,記得她離開的時候雲生還在市人民醫院實習。

那時候他的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醫生的白色大褂套在他身上也有着高級定制的時尚感,年輕白淨的臉龐,黑玉般柔軟的頭發……

“想什麽呢?”安瀾忽然推了推她。

子曦回了回神“沒什麽……對了,那個也是我們的同事嗎?那個部門的。”

安瀾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你想都不要想,那是我們的boss大大大老板。”

子曦驚訝的聽着,可是怎麽會呢?雲生?總裁?她們的公司是屬于雲氏旗下的分公司,衆所周知雲氏是家族性企業,但是子曦卻清楚的記得雲生說過他是和媽媽一起生活的,雖然從未在雲生口裏證實過,但是她一直以為雲生父親已經過世了。

所以他怎麽可能是一個家族性企業的繼承人呢?

“你今天有些奇怪,”安瀾狐疑的看了子曦一眼,“魂不守舍的。”

“有嗎?”子曦心虛的笑笑。

兩個小時後,終于到了傳說中的五桂山,大家依次下車,子曦有意站在離雲生遠一點的地方。但是很顯然,此刻幾乎所有的員工都簇擁般的圍在了雲生的身邊,她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顯眼了。

果然,“蘇子曦,你是烏龜嗎?走那麽慢,”安瀾一聲嚎叫,她瞬間成了焦點,只能硬着頭皮跟上了大部隊。

沿途風景旖旎,古色古香的亭臺樓閣鱗次栉比的排列着,尋着山間陡峭的青石臺階上去,便可以看見不遠處一望無垠的大海。

一行人在導游的帶領下繼續向前走着,“依此往東呢,就是傳說中的天之盡頭了,據說古代有一位皇帝東巡就來到了此地,返回的途中不料客死他鄉,就有了天之盡頭這個名字……”導游介紹着。

因為安瀾沒帶包,為了方便就把手機塞進子曦的包裏了。子曦背了一個大大的敞口的單肩包,用完了往裏面一扔也是方便。又想掏出手機的時候,卻不小心拿出了一瓶防狼噴霧。

“防狼噴霧?”安瀾驚呼道,“你包裏竟然有這種東西,不過蘇子曦你這瓶過期很久了,你到底單身了多少年?”

子曦拿過來看着日期,果然去年年底就過期了,這個東西還有保質期嗎?有些不好意思的塞回包裏。

“下個周你陪我一起去相親吧,說實話我特別煩相親,”安瀾說。

如果她說不去的話,以安瀾的個性一定會繼續在她耳邊思想教育的,為了止住這個話題,子曦痛快的答應下來,“好啊。”

不遠處,“雲總你有在聽我說的嗎?雲總……”一個中年男人低聲詢問着。

子曦的眼神不經意的掃過雲生,他的背影有些僵硬,忽然轉過頭看着她,和她眼神碰觸的瞬間又迅速收回。

只是,那一閃而過的東西是什麽,為什麽她總感覺他悲傷莫名。

終于熬到了吃飯的時候,對于蘇子曦來說,旅游的意義不就是在于吃飯嘛。

最重要的是公司的人分了兩桌,大老板肯定不會和她這種小喽喽一桌了,終于可以放開爪子大吃特吃了。

“和大老板出來旅游的福利就是好,”服務員端上木瓜燕窩羹時,安瀾小聲的說。

可是總有人不滿意,“為什麽都是些酸甜味的啊……”

果然,什麽糖醋排骨,菠蘿肉段,柚香雞翅,咕嚕雞肉等等,子曦肚子裏的饞蟲都快勾起來了。忽然,好像想到了點什麽……

大家都在大快朵頤的時候,安瀾卻發現子曦忽然陷入沉思,忍不住推了他一下,“發什麽呆,不是說都是你的最愛嗎?”

愣怔的望着安瀾點了點頭。

看她依舊呆滞的神情,安瀾忍不住問,“再想什麽。”

子曦疑遲的開口,“……他是不是還記得我喜歡吃的菜,”說完才發現怎麽把心裏想的直接說出來了,有點沮喪的搖了搖頭,“錯覺吧,”怎麽可能呢。

“男朋友?”安瀾問。

“前男友,”子曦讪讪的說着,心裏有一絲抽痛。良久後,她笑着搖着頭,連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實在太可笑了。她,大概連自作多情都不配吧。

回程的途中下起了小雨,車輛不知不覺車已經開到了城郊,路的一邊是高聳的山,兀自沉浸在薄薄的煙雲裏,另一邊是種植着農作物的梯田,安瀾累的睡着了,子曦一個人怔怔的望着窗外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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