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牌
“親愛的～你怎麽知道他在這裏？”
“一股臭味。”
“∑(?Д?)？！”Joshua趕緊聞一聞自己身上：“沒有啊honey，雖然說這衣服确實有點髒……”
“不是說你。”唐尼止步于一扇門前：“就在這裏了。”
“哦(￣▽￣)……”
兩人面前的門很高，漆着代表聖潔的白色，門縫裏傳出隐隐綽綽的贊美詩的歌聲。
這是個教堂。
原本作為鴿心城堡附屬建築的聖地教堂，完全損毀于戰火。設計師在重修時卻在室內為它留下了空間，用三層樓的高度容納了它，這棟哥特式教堂雖然體量微型，卻完美地再現了幾乎所有細節——刺上蒼穹的尖頂、華美而立體的雕塑、輕靈的垂直感。可惜的是彩繪玻璃沒有能得到充分的運用。即便如此，在教堂的穹頂，仍有一圈大膽的環繞式設計，只是深夜之中難有陽光将它照亮。
與上帝對話之所。人們這麽稱呼哥特教堂。
唐尼推開門。
長長的坐席在一排排燭火的光照下格外寧靜。盡頭是講臺，那後面矗立着三座雕像。
雕像前跪立着一個人影，正對着中間的一座Pieta。
面容恬靜的聖母懷抱着犧牲的聖子，眼神卻落在聖子之外的彼方。
有些奇怪。唐尼不急不緩地沿着坐席之間的走道，穿過靜谧的殿堂。
八十碼，六十碼，四十五碼。
唐尼停了下來。跪坐的“人”穿着Marcus的外套，但身形太瘦了，根本撐不起那件對他來說過大的衣服。
唐尼的直覺讓他閃身躲避。
下一秒，空氣中傳來幾不可聞的尖嘯，Marcus從藏身之處射出一槍。
電光石火間，唐尼一個矮身避開險要，扭身連開兩槍，同時後撤拉開距離，他可不想和Marcus較勁。
Marcus的子彈之前消耗不少，很快告罄，于是幹脆扔掉空了的槍，赤拳上陣，帶起道道勁風。他迎着唐尼的躲避方向襲擊唐尼的側腰。
唐尼右手繼續開槍，左手迅速以坐席扶手為支點，翻上椅子躲開Marcus的猛拳。Marcus沉肘暴擊椅子，木質的座椅被擊碎，唐尼不得不随之落地。
“啐——”Marcus打着赤膊，右手上臂蜿蜒下一道血跡——唐尼的子彈留在了他的上臂裏。他的兩只手上也全是鮮血，肯定被木渣子紮到了，但面上一點疼痛的表情也沒有，反而極其興奮，兩眼布滿血絲，喘着粗氣。
唐尼皺了皺眉，了解任務對象的時候他才知道Marcus嗑藥已經有四五年，但Marcus現在這副模樣，嗑high了都不足以形容。
今晚的運氣說不上好，剛才仍有一枚子彈經過反射擊中了他的右腿——見鬼！現在不深不淺地卡在他的小腿裏面。
眼前的Marcus固然形容可怖，但是一個無可置疑的極強的對手。唐尼卻并未把全副心神放在他身上。他感到不安，但并非來自于Marcus。
這是一種長久以來積累的直覺。
這個教堂裏，還有什麽威脅。
唐尼眼角的餘光落在了長椅盡頭的講臺上。
講臺上的那個“人”恐怕才有大問題。盡管那也很可能只是Marcus随便找了一些東西搭起來的，但更有可能真的是一個人。不，不僅如此，還有什麽東西不妥當。
他繼續後退，Marcus步步緊逼。
四五十碼的距離說長不長，很快，唐尼一個後縱躍上了講臺，避無可避。
槍管裏最後一顆子彈也被射出，Marcus獰笑着閃避，卻忘了腳邊的“人”，一下子撞翻了它。
距離這麽近，只是一眼，唐尼便看得一清二楚：那竟然真的是一個“人”！
不過，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還活着的肉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無損的表皮，鮮紅間夾着粉紅的肌肉競相蠕動。那肉塊懷裏還抱了一個表盤狀的儀器，紅色的數字在表面上歡快地跳動。
是□□。
唐尼心中一跳，Marcus相中時機，扒住桌沿發力一推，原本就是道具的桌子立即傾倒。桌上的器皿随之滑動，狠狠擊向唐尼受傷的右腿。
“喂喂，怎麽了？Joker，這麽慢可不像你。”Marcus趁機翻身而起，邊欺近邊嘲笑。
唐尼冷笑，也扔掉了手中的空槍。
不想，不代表不擅長。
一場近戰不可避免。
同一時刻，門外。
“Joshua！”Burnell一見到站在門前的人，忍不住驚呼：“謝天謝地，你還好嗎？”
“很不錯，謝謝問候～你們看起來也不錯？還多了幾位……俘虜？”
Burnell剛要回答，Joshua身後的門裏傳出一陣撞擊聲。
“讓開，讓我們進去。”
“那可不行，”Joshua搖了搖頭：“裏面有我家那位在辦正事呢。”
Burnell想再開口，被Valentine攔在了身後：“你，到底是誰？”
Joshua微微一笑，摘下了頭上的針織帽，一襲金發如同金礫的瀑布滑落，垂至腰間。
這是……“北美之帝——Joshua！”Valentine忍不住脫口而出。
Joshua挑了挑眉，眼神裏有驚訝，也有真正屬于帝王的傲慢。他說：“這裏居然有人都認得我，該說很欣慰麽。”
Burnell面帶疑懼，他并不知道這是誰，但無論是Ronald等人一副震驚的樣子，還是Valentine的忌憚，都告訴他：這男人絕非僅僅一個維修工那樣簡單。
針織帽在Joshua指尖一上一下地飛轉，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Burnell忍不住道：“……可、可是這裏被人埋下了炸藥……”
Joshua抛給他們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我會拆彈。”
Valentine忽然對衆人道：“我們走。”
他攔下還想再說什麽的Burnell，一行人原路返回。
教堂裏。
Marcus欺到近前的瞬間，唐尼以肘部迎上去，側身斜插化解了Marcus驚人的力量，整個人借勢裹進Marcus的胸膛。
他的右手抓住Marcus左拳，借助Marcus沖擊的力道，引導力的方向，拉低Marcus的重心；同時左膝立起，Marcus由于沖勁對着唐尼的膝蓋沖了過去，後者于是砸進了Marcus的胸腹。
在Marcus右手向內收攏之前，唐尼再次借力躍起，右腳全力踢向Marcus的膈膜。
“轟——”Marcus被徹底踹翻，仰面砸進坐席裏，連斷兩條木椅才停下來。
唐尼一秒鐘的停歇也無，左手飛快地在後腰抹出一物，照着Marcus的面門飛掠過去，無聲而筆直地□□了Marcus的腦門。
竟是一張紙牌，黑白小醜。
直至此時，空氣中方響起極細微的尖嘯。
Jushua進入教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唐尼坐在講臺上，一言不發；Marcus的屍體斜倚在被砸爛的長椅上，額頭中央插了一張鬼牌。
“這是氣功嗎？”Joshua誇張地問。
唐尼面無表情：“……過來看下這個。”
Joshua剛才就注意到了，講臺上橫躺着一具人型的肉塊——已經沒有生息了。
“啧啧……”Joshua吹了個口哨：“這死狀比Marcus可慘多了。親愛的，你怎麽忍心讓我看這個？過會兒還要一起吃宵夜嘛～”
“不是這個，是這個。”唐尼用腳尖撥開屍體的前襟。
05：49：23，紅色的數字正在飛快減小。
作者有話要說： 寫“有些奇怪”這四個字的時候，總覺得進入了奇怪的探險游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