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心疼他 她順勢趴在了他懷裏,

因着鬧出了這等事, 為靜敏公主擇婿之事,也暫且推遲了,皇上只覺得丢了面子, 哪怕讓皇後告誡了各位夫人不許亂嚼舌根, 他也清楚根本無法堵住衆人的嘴。

當天晚上皇上便病倒了,是急火攻心之症,胸悶、氣短,一時竟下不了床,他後宮佳麗三千,這些年,沒少寵幸後宮的嫔妃,身體本就每況愈下,如今一病, 竟有了老态。

皇後前來看他時,見他呼吸都有些不暢, 心中竟只覺得快意,她掩住了眼中的恨意, 在皇上床頭坐了下來, 接住了奴才手中的湯藥, 喂皇上喝藥。

生下靜敏公主後的第二年, 皇後再次有了身孕,卻因遭到淑妃的算計, 沒能保住孩子,她也自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皇後恨極了淑妃,偏偏當時,皇上最寵的便是淑妃, 根本不信是淑妃害了她,最後處死的也是淑妃推出的替罪羊。

她與淑妃鬥了十幾年,也沒能徹底讓皇上厭棄了她,如今三皇子鬧出這等事,她就不信皇上還會寵幸淑妃。她邊喂皇上喝藥,邊道:“皇上莫要動怒,三皇子還小呢,您和淑妃妹妹好好教教就行。”

果然聽到她這話,皇上喘得更厲害了。那個孽障小什麽小,連他的女人都敢碰。

皇上呼吸甚為急促。

皇後真情切意道:“老大老二都出了事,如今也就老三能為您分憂解難,他最近肯定忙壞了,也沒個休息的時候,今日又是淑妃妹妹的生辰,年輕人一高興,難免多飲點酒,淩美人生得那麽美,連臣妾一個女人瞧了都心動得慌,三皇子做下這等糊塗事,也能理解,您多教教,他總能改好的。您還是以龍體為重,莫要太上火。”

一旁的小太監聽得膽戰心驚的,淑妃剛剛就在外面哭了一通,說三皇子是遭到了陷害,因皇上不願見她,李公公才讓人将她勸走了,怕她吵到皇上休息。

如今到了皇後娘娘這兒卻成了三皇子沒把持住,皇上果然越聽越惱火,一張臉都漲紅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出事後,朝中有不少人都覺得三皇子會被立為儲君,對三皇子的态度都改變了,有些人甚至快把三皇子捧到了天上,自個的兒子是個什麽貨色,皇上能不清楚?因着年長皇子,僅剩他了,皇上才只得認了,也默許了衆人對三皇子的奉承,三皇子最近多少有些忘乎所以。

如今他還沒死呢,他就迫不及待碰他的女人,皇上越想越氣惱,竟是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皇後驚呼一聲,連忙讓人喊了太醫。

淑妃得知皇上吐血後,臉色有些蒼白,清楚皇後肯定沒少火上澆油,她不由罵了一句賤人。

三皇子此刻,才清醒過來,他今日确實多飲了點酒,但也不至于對一個女人用強,他去偏殿休息時,淩美人并不在,她來了後,就開始勾引他。

三皇子本就風流成性,哪裏把持得住,想着這是母妃的宮殿,應該不會有人亂闖,他才逐漸放縱了些。

原本他也只想偷個香,過過嘴瘾,沒想真幹什麽,畢竟若被母妃發現了,肯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準沒好果子吃。

然而淩美人身上好似帶了毒藥,他親完她,就失去了理智,只想要得更多,她嬌笑着一個勁往他身上纏,三皇子才徹底淪陷的。

他怎麽也沒想到,她會反咬一口,竟是裝成了被他強迫的模樣,那個女人究竟是誰的人,為何要這麽害他?

三皇子又氣又惱,拼命拍打着門窗,讓人放他出去,他想見皇上一面,與他解釋清楚。

自然沒人理他。

皇上吐完血,太醫就趕忙過來了,連忙為他把了脈,又喂他服下一顆藥丸,随後,為三皇子檢查身體的太醫,也來了乾清宮,他們一一檢查了三皇子的酒杯、碗筷等物,都不曾發現有被下毒的痕跡。

三皇子出事時的偏殿,也并無異常,其中并沒發現催情的檀香,他們還第一時間為三皇子把了脈,脈象上也一切正常,三皇子确實是酒後失德,并未遭人陷害。

李公公是皇上的心腹,第一時間,去拷問了淩美人。

淩美人哭得可憐極了,說她之所以會去偏殿,是被淑妃身旁的小宮女喊去的,好幾人都瞧見了。

她說,她真以為是淑妃娘娘尋她,她不敢耽誤,才趕忙去了偏殿,誰料去了後,三皇子就摟着她不撒手。

她哭着哭着,就想撞死,事情沒水落石出前,李公公自然不會任她尋死,連忙讓人攔了下來。

他将查到的也都告訴了皇上,那個小宮女也被李公公拿下了,小宮女說是三皇子脅迫她撒的謊,她怕死,才不得不從。

一切證據都指向三皇子是貪圖淩美人的美色,才對其逞兇,不曾想卻被人撞破了。

皇上氣得手都是抖的,心中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他丢了這麽大的人,自然恨不得直接将三皇子拖出去斬了,三皇子終究是他的骨血,他紅着眼睛,讓人寫了聖旨,以三皇子不敬皇權為由,将其貶為庶人。

說完,他竟是再次咳出一口血,人也暈了過去。

沈嬌并不知道宮內亂成了一團,她總覺得三皇子出事,與陸凝許是有關。

晚上,陸凝回來時,沈嬌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神态自若,瞧着與之前并沒有什麽區別。也不知三皇子之所以出事,有沒有他的手筆。

陸凝自然察覺到了小姑娘的目光,只是捏了捏她的臉蛋。

沈嬌的不安維持了兩三日,她沒忍住,終究還是去了勇毅侯府一趟,她過來時,趙紫璇正在發愁怎麽哄哥哥,今天恰好是趙子璋休沐的日子,早上一起吃飯時,哥哥都沒理她。

以前他跟她冷戰,最多一天就好了,這次時間貌似有些長,趙紫璇将自己的好吃的拿了出來,忍痛往哥哥那兒送了一半。

她這點吃食,趙子璋哪裏瞧得上,直接讓人退了回來,她正望着被退回來的食物,唉聲嘆氣時,就瞧見沈嬌來了。

她直接跳了起來,哭唧唧撲到了沈嬌懷裏。

沈嬌被她吓了一跳,後退了一步,才站穩,她拍了拍趙紫璇的腦袋,有些好笑,“怎麽啦?”

她這副模樣,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趙紫璇哼哼唧唧道:“哥哥又生我氣了,哄了半天都不理我,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還給我甩臉色,等我出嫁了,看他給誰甩去。”

沈嬌仔細問了幾句,才知道趙子璋為何生氣,她不由有些心虛,“這事怪我,榮表哥之所以會來接你,是陸凝讓他來的,怪我沒能攔住,也是我思慮不周,才沒阻攔到底,一會兒我跟表哥解釋去。”

趙紫璇嘟了嘟嘴,“我們都定親了,一起逛個街有什麽要緊的,這事才不怪你,是哥哥太古板了,天天做學問,人也被規矩束縛死了。”

沈嬌點了點她的腦袋,“快少說兩句吧,表哥也是擔心你會出什麽事。”

趙紫璇清楚這一點,悻悻閉了嘴,小腦袋又耷拉了下來,“我都把我的好吃的分他一半了,足夠有誠意了吧,他不要,我也沒法子呀。”

沈嬌有些好笑,對表妹來說,這确實是她最有誠意的讨好,“你喜歡的表哥又未必喜歡,走吧,我帶你去找他,他不會真生你的氣。”

她之所以來勇毅侯府就是想見表哥,這會兒便牽住了趙紫璇的手,帶她去了無涯堂。

趙子璋的氣,确實消得差不多了,早上不過是懶得理她而已,沈嬌帶着趙紫璇過來時,他正在書房待着。

他難得休沐,此刻卻依然在看書,因待在府裏,他穿的是一件月白色常服,頭發只是拿發帶綁了一下,比起平日多了一絲随意。唯有家人瞧見過他這個模樣,在外人面前,他總是背脊挺直,衣冠齊整,再優雅不過。

沈嬌來到後,就解釋了一下那日的事。

見他竟是誤會了榮傅,趙子璋難得有些不自在,他不由摸了摸鼻尖,趙紫璇瞥到他的神情後,不由松口氣,笑嘻嘻道:“哎呀,哥哥不必擔心,榮傅可好了!不會跟你生氣的!”

她一提起榮傅就滿口誇贊,也不知榮傅究竟給她下了什麽迷魂藥,想到他們關系如此融洽,婚後應該也會很和諧,趙子璋也懶得管她了。

沈嬌不清楚,陸凝的人還有沒有在暗處盯着她,她不想讓陸凝知曉此事,便提前寫了個紙條,趁着趙紫璇不注意時,将紙條塞給了趙子璋。

趙子璋愣了一下,握住了手中的紙團,他下意識擡頭往外看了一眼,他并未察覺到有人監視,要麽對方極擅長隐匿,要麽就是對方的武功遠高于他,見表妹如此謹慎,趙子璋也并未聲張,趁趙紫璇和沈嬌說話時,他說了句去房內取個東西,便出了書房。

回到自己的室內後,他才打開紙團瞧了瞧,紙團上僅有一個問題,問他先皇和先皇後的忌日是哪一天。

沈嬌并不清楚他們的忌日具體是哪一天,只隐約記得是在冬季,她也沒敢讓白芍去打聽,唯恐陸凝會知曉此事。

想了想她幹脆來問了表哥,表哥學識淵博又博聞強記,許多事都知道,這事肯定也知道,何況表哥行事再穩妥不過,肯定不會聲張出去,沈嬌對他很是放心。

趙子璋雖然不明白她為何想知道此事,考慮到她的謹慎,他還是燒掉了紙條,回到書房時,他手中便多了兩枚小玩意,這是他上元節,從國子監回來時,在街上買的,原本是瞧着有趣,才買給她們的,因着在生氣,還沒送出去,此時便給了她們。

随後他便與沈嬌聊起了旁的,都是雜七雜八的瑣事,話中卻提到了一個日子,他刻意沒說月份,而是趁趙紫璇不注意時,給沈嬌比了個手勢,将月份告訴了她。

沈嬌看完,一顆心便沉了下來,心中的預感竟是成了真。

她午飯是留在勇毅侯府用的,她勉強壓下了心中的驚濤駭浪,下午去陪了陪外祖母,回去的路上,她才有些心神不寧,一想到陸凝,可能是前太子,她就有種心驚膽戰之感。

沈嬌雖然對先皇的事,了解的不多,卻也大致知道一些,聽說他們死在叛賊手中,先皇在世時,後宮佳麗并不多,除了皇後,僅有三個妃嫔,還都是東宮舊人,一個被封為了德妃,另外兩個則被封為了昭儀。

這兩位昭儀還算安分,德妃有了身孕後,卻妄圖謀殺太子,先皇查到她身上後,甚為震怒,等她腹中的胎兒出生後,就直接處死了她,她的兄長也參與了此事,皇上也一并将她處死了,謀害太子,是大罪,皇上完全可以殺她全家,他一向仁慈,并未牽連無辜,這就留下了禍端。

沈嬌記得,正是德妃的父親,勾結蠻夷之人,行刺了先皇,不僅先皇和先皇後死了,年僅四歲的前太子也死在了刺客手中。

先皇的弟弟,也就是當今聖上知曉此事時,甚為悲痛,他不僅親手殺死了德妃的父親,還親自出兵,攻打了北境,為先皇報了仇。

最初,朝堂中其實也有人懷疑過先皇的死,是否與當今聖上有關,他的親自出兵,卻打消了衆人的疑慮。

因着孩子是無辜的,當今聖上也并未牽連無辜,甚至将德妃之女,養在了太後膝下,還将她封為了長公主。

他對長公主十分疼愛,聽說,長公主長得與先皇還有些相似,有一段時間,當今聖上一瞧見長公主,就忍不住眼眶發紅,他與先皇感情之深厚,曾感動了不少大臣。

沈嬌已經猜到了當年的事許是有隐情,她忍不住咬了咬手指,心中十分不安,甚至不敢去猜,陸凝為何要帶她去護國寺,他是有意,将此事透漏給她的嗎?還是說,他當時并未多想,純粹是想帶她見一下長輩?

他的目的是什麽?當真是因為相信她嗎?

沈嬌腦子亂成了一團,根本理不清,想到他小小年齡,便身負血海深仇,沈嬌甚至有些明白,他上一世,為何會那麽不近人情了。

這一世,他又是為何而改變的?當真只是因為貪圖她的美色嗎?沈嬌無意識咬了咬唇,腦海中,竟又浮現出了他帶着她去護國寺的一幕幕。

他擦拭牌位時沉默的樣子,他與她并肩跪在蒲團上的樣子,她只覺得鼻子酸酸的,眼淚也不自覺掉了下來。

直到視線朦胧時,她才意識到竟哭了,今日是半夏随她出來的,見她突然掉起了眼淚,半夏擔心極了,“姑娘?”

沈嬌連忙抹掉了眼淚,勉強扯出個笑,“我沒事,就是想到了外祖母。”

半夏比較好騙,被她哄弄了過去,府裏陸凝也得知了她落淚的事,她近來的不安,他皆看在眼中,早在帶她出去時,他就清楚,她肯定會懷疑什麽,小姑娘雖遲鈍了些,卻并不是真笨。

他不希望她怕他懼他,才刻意将人帶去的,他不怕她知道他的秘密,她那般心軟,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壞他的事。

沈嬌回來時,已經擦幹了臉上的淚珠兒,從外表已經瞧不出什麽了,她進屋後,才發現陸凝竟提前回來了。

他才剛沐浴過,此刻身着一身雪白色裏衣,烏黑的發随意披散在肩頭,許是神情沒那麽冰冷的緣故,一張臉顯得極為俊美。

他斜靠在榻上,手中握着一本兵書,正漫不經心看着。

瞧見他,沈嬌的心髒又密密麻麻疼了起來,怕自己又忍不住掉眼淚,她垂下了眼睫,走到了他跟前。

下一刻陸凝果然将她拉到了腿上,她順勢趴在了他懷裏,小臉埋到了他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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