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泫然欲泣 “我不要那樣……”……

第二日沈嬌醒來時, 才發現陸凝還沒走。

當今聖上為了昭顯自己的勤勉,原本是每日都要上早朝,如今卻又改回了每三日一次。

陸凝今日無需上早朝, 這兩天他都沒怎麽休息, 難得睡了個懶覺,沈嬌醒來後,下意識往他懷裏蹭了蹭,小臉貼到他胸膛上後,才不敢動了,怕打擾他休息。

其實陸凝已經醒了,察覺到小姑娘的動作,他眼底帶了絲笑,拍了一下她如絲綢般光滑的後背, “還睡嗎?”

沈嬌還以為是自己吵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我吵醒了你?”

“不是,難得有點時間, 陪你一下。”

他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落入耳中格外好聽, 沈嬌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歡喜來, 也不知在高興什麽,她将小臉靠在了他胸膛上, 安靜聽着他心髒跳動的聲音,只覺得安心極了。

只是這樣靠着他, 都似乎有點不滿足。她的手也悄悄上移,不經意似的搭在了他腰上,伸手摟住了他。

随後, 她在他胸前蹭了蹭,軟聲道:“我都不知道你在我身邊派了那麽多人。”

陸凝自然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只覺得小丫頭可愛極了,以往晚上被欺負後,她根本不想理人。今日卻像極了被馴服的小寵物,一點點試探着露出小腦袋,鑽到他懷裏後,就不出來了。

他摸了摸她的後背,心中軟成了一團,低聲道:“怕你萬一遇到危險,就派了點人手,真沒吓到?”

沈嬌搖頭,她也不知怎麽了,就想離他近一些,再近一些,擁着他的腰還不算,小腿也架在了他腿上。

陸凝眼眸都深了些,小姑娘難得想親近他,怕将人吓跑,陸凝沒有亂動,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她膚如凝脂,肌膚比最上等的綢緞還要軟滑,陸凝愛不釋手地多順了幾下,沈嬌有些怕癢,笑着往他身上又靠了靠,貼得更近後,才察覺到不妥。

小姑娘的身體瞬間僵硬了,這下也不敢再動了,還悄悄拉開了一些距離。

陸凝有些遺憾,又将人往懷裏攏了攏,含笑注視着她,“躲什麽?不是已經不怕了?”

沈嬌臉頰有些熱,只覺得他笑起來有些勾人,讓她又想起了昨晚的種種,她沒敢多瞧,小臉依然貼在他胸前,悶悶道:“你別鬧,我想跟你說說話。”

小姑娘聲音軟軟的甜甜的,像是被厚厚的一層蜂蜜包裹着,見她不再一味懼怕他,躲避他,陸凝自然是滿足的,這種滿足,遠比房事更令他沉醉。

他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也沒再欺負人。

說起來,自打成親後,兩人确實沒能好好說過話,他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就不再動了,等着她開口。

他好聽話,根本沒有胡來,沈嬌心中又生出一絲歡喜,她其實也沒有太多話要跟他說,她不敢詢問他的事,也不好拿日常瑣事去煩他。她只是有些喜歡這樣依偎着他,便想多靠會兒。

見他等着她開口,沈嬌才道:“你以後如果回來的晚,可不可以給我報一下平安?”

她說完,還小聲為自己解釋了一句,“我不是要打聽你的下落,你不用告訴我你去了哪裏,我只是……想知道,你會不會有事。”

她說完,大抵是有些羞,連忙又給自己解釋一句,“我也不是多惦記你,你我既已成親,夫妻一體……”

不等她說完,陸凝就伸出修長的食指,抵在了她唇上,不許她往下說了,只覺得她後面的話,有些不順耳。

他這才看向她,一雙眼眸漆黑深邃,比夜空還要浩瀚,“怎麽惦記都沒關系,我會讓人告訴你我幾時歸來,不過你要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沈嬌心髒漏跳了一拍,乖乖點頭。

最近她的心髒有些怪怪的,總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心悸異常。人也很奇怪,她甚至、甚至忍不住想要主動親親他。

沈嬌自然沒有這個狗膽,目光在他薄唇上打了個轉,像被燙到似的,又縮回了目光。

陸凝還有一堆事要忙,并未陪她太久,他陪她用完早膳,就離開了,昨日被抓到的活口,由燕溪在審問,陸凝過去時,燕溪才剛從地牢裏出來。

他一雙手沾滿了血,瞧見陸凝,才拿帕子擦了擦手,不一會兒,帕子上就染滿了血,道:“是個難啃的骨頭,骨頭被敲碎好幾根,依然硬撐着,我只得讓他漲了點兒見識,他這才總算招了。”

他的話輕飄飄的,完全不像剛剛行過兇。

陸凝的神色也很平靜,讓他繼續說了下去。

犯人隸屬于殺手組織,這個組織,其實并不大,總共也不過三四十個人,專門幹一些斂財的勾當,為了銀子,什麽人都願意殺,連老人和小孩都不放過,一向為人所不齒。

陸凝倒也關注過幾個殺手組織,還在裏面安排過人,唯獨這個小組織,沒太在意,誰料他們竟如此膽大包天,竟敢接下這個任務。

燕溪道:“抓到的這個活口身份低,并不知道買兇的人是誰,屬下正打算派人去端了他們的老巢。”

他一直在陸凝身邊待着,除了暗一外,只怕沒人比他更清楚主子對沈嬌的看重,沈嬌不是個愛惹事生非的,待人接物也極為妥帖,時不時還讓丫鬟往前院,給院中的小厮護衛送吃食,燕溪對她印象也不錯。

清楚陸凝肯定不會放過這個組織,他才沒有請示他的意思。

陸凝颔首,臉色冷得瘆人,“端了吧,問清買兇的是誰,獲得的戰利品不必上交,你和兄弟們直接分了就是。”

他們雖然給官府留了一個活口,卻清楚官府的辦事效率,這會兒也沒那個耐心去等,說不準他們查半天,最後卻成了一樁懸案。

燕溪勾了勾唇,身上多了一絲年輕人的朝氣,“謝主子賞賜,屬下定不辱使命。”

他說完,便帶人下去了,他帶得人并不算多,端掉這個組織卻足夠了,昨日,組織裏的人就已經死了二十幾個,剩下的根本不足為懼。

陸凝手下有一個強大的情報網,他們對京城的人員流動,不說了如指掌,也能了解個七七八八。

昨日行刺失敗後,殺手頭目就被吓到了,怎麽也沒料到,他派出去的精兵竟全折在了街上。

見對方抓到活口後,他就有些不安,怕剩下的人會被發現,他連忙轉移了地點。

他之所以接下這個任務,其實是沒把沈嬌放在眼中,對方出價又很高,他沒道理不接,在他眼中沈嬌雖僥幸嫁給了陸凝,卻不過是個沒人在乎的可憐蟲,也就一張臉漂亮點。

她就算死了,估計也掀不起什麽風浪,她與安國侯府關系那麽僵硬,沈初海怎麽也不可能為她報仇,她如果是個得寵的,這個頭目怎麽也會掂量一下。

可惜,沈嬌卻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就算嫁給了陸凝,也沒有引起頭目的重視,他甚至覺得陸凝根本不在乎她,他讓人盯了沈嬌幾天,她每次出門,都只帶兩個侍女,身邊根本沒什麽護衛,陸凝若在乎她,又豈會不安排幾個護衛?

為了萬無一失,接下任務後,他将組織內的人派出了大半,接連盯了沈嬌好幾天,才下手,誰料他派出的人竟是中了埋伏,頭目都以為內部出了叛賊。

昨天趕忙換了地點後,他還是有些不安,一宿都沒睡好,唯恐遭到陸凝的報複,今天他甚至想暫且離開京城一段時間,底下的人,他也不想管了,只想顧好自己。

他一向謹慎,從不接任務太難的,誰料這一次竟踢到了鐵板,他将買兇之人罵了個狗血噴頭,正欲帶着銀子離開京城躲一段時間時,他的房門卻被人踹開了。

一個相貌英俊的男人,朝他走了過來,他手中的鐵鏈像是活了過來,直接勾住了他的脖頸,他武功也不算太差,誰料在他手中竟是走不了幾招,就被他抓住了。

此刻,丁府。

丁芷蘭正不安地踱來踱去着,她又讓人去街上打聽了一下昨天的刺殺案,依然沒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只知道街上死了不少人,血流了一地,也不知死的是哪方的人。

她是昨天晚上才知道,韓國公府的馬車遇到了刺客,圍觀刺殺的人本就沒幾個,回去後就吓病了,根本沒人知道具體情況,丁芷蘭也不敢去韓國公府打聽沈嬌的事,這會兒還不知道刺殺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見她這般不安,她的大丫鬟,綠汀道:“姑娘且放心吧,殺手組織既然出動了這麽多人,沈嬌一個弱女子,肯定逃不掉。”

自打上巳節後,丁芷蘭就盯上了沈嬌,只覺得她若在一日,陸凝都不會注意到她,她原本雖恨沈嬌,并未動殺心,只想着設個連環計,讓沈嬌失身旁人。

沒哪個男人會碰一個不再幹淨的女人,她覺得只要找個乞丐睡了沈嬌就行,男人都要臉面,沈嬌若與乞丐勾搭在了一起,陸凝定然不會再碰她一下。

綠汀卻告訴她,像沈嬌這樣禍水一般的女人,若是留着,陸凝永遠都忘不掉她,最後還是綠汀給她出的主意,讓她直接除掉沈嬌。

丁芷蘭掙紮了十多日,才下定決心,讓綠汀聯系了殺手組織,她是頭一次殺人,哪怕心中有些嫉恨沈嬌,這會兒也有些害怕,她攥着手帕有些坐立不安,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希望沈嬌死掉,還是不要死。

綠汀道:“姑娘且安心等着吧,這會兒千萬不能慌,奴婢去讓人給姑娘熬點燕窩粥去,姑娘早膳都沒吃什麽,這會兒肯定餓了,您喝完粥,歇息一下,過個一兩日,總會有消息傳出來的。”

丁芷蘭點了點頭,她确實也餓了,便擺了擺手,讓綠汀退了下去。

綠汀其實也有些緊張,她只是沒在丁芷蘭面前表現出來罷了,這會兒也有些後悔了,覺得不該做這種事。

可是她也沒法子呀,她爹爹突然迷上了賭博,不僅輸掉了老宅,還欠下了高額賭債,她爹若不還錢,賭坊的人就會砍死她爹。她不過是為了救她爹而已,這才不得已聽了那人的。

對,她沒錯。

怪就怪沈嬌倒黴,礙了人的眼!

綠汀焦慮地搓了搓手指,拼命勸着自己,她繞過長廊正想往小廚房走去時,卻突然被人捂住了嘴。

綠汀吓得睜大了眼,她想尖叫出聲,卻被人捂着嘴,根本叫不出聲,她拼命掙紮着,卻怎麽都掙紮不開。

丁芷蘭左等右等,卻沒等到綠汀的燕窩粥,她不由蹙了下眉,将另一個一等丫鬟喊了進來,“你去小廚房看看,綠汀怎麽回事?不是要讓人給我做燕窩粥,兩份都該做好了,她磨蹭什麽呢?”

她語氣甚為不滿,綠萍連忙道:“姑娘且息怒,奴婢這就去小廚房一趟,催催她去。”

她連忙去了廚房,走到廚房後,才得知綠汀根本就沒來,她不由罵了一句,“這個小蹄子,辦的什麽差事?”

她連忙讓人煮了燕窩粥,親自将燕窩粥端給了丁芷蘭。

丁芷蘭沒瞧見綠汀的身影,有些不悅,“綠汀呢?”

她舀起一勺燕窩,打算喝下時,卻聽到綠萍道:“奴婢也不曉得她死哪兒去了,說了給您熬粥,連廚房都沒去,這燕窩粥,還是奴婢讓人現做的。”

丁芷蘭手一抖,燕窩灑在了地上,她眼皮莫名跳了起來,“你帶上護衛,快去找找她,務必将人給我找到!”

她甚至以為綠汀是畏罪潛逃了,畢竟殺人的事,是她提議的。丁芷蘭也喝不下粥了,心中越發不安了起來。

燕溪費了不少功夫,才從頭目口中詢問到綠汀的下落,殺手接下任務後,肯定會打聽一下買兇之人,得知綠汀是丁芷蘭的一等丫鬟後,燕溪挑了下眉。

顯然沒料到,買兇/殺/人的事,竟是她做的。

丁芷蘭的父親和祖父都是朝中重臣,燕溪不好直接處置她,便将此事禀告給了陸凝。

陸凝也蹙了下眉,丁芷蘭畢竟是丁家嫡女,丁老爺子又德高望重,在朝中很有威望,這事确實不好私了。

他眼中閃過一抹冷意,道:“你去官府走一趟,将頭目交給他們,讓他們去丁家拿人。”

刑部也有陸凝的人,倒是不擔心他們會徇私枉法。丁芷蘭若真雇了兇手,她逃不掉。

陸凝蹙了蹙眉,“你盯着丁府,查一下綠汀,看看事情有沒有隐情。”

燕溪應了一聲才退下。

沈嬌并不知道,他們已經查到了丁芷蘭身上,晚上時,她就收到了陸凝派人傳回來的口信,說他晚上子時歸來。

沈嬌不由嘆口氣,小臉垮了下來,又回來這麽晚。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她如今竟在盼着他早點歸來。

說了不等他,她躺到床上後,卻沒有睡意,好像有些想他了,明明也不過一日不見,沈嬌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竟對一個人如此牽腸挂肚。

不知不覺,竟是又等到了子時。

他還算守時,差不多便是子時回來的,瞧見她還沒睡,陸凝挑了一下眉,他朝她走近了些,俯身摸了摸小丫頭的小臉,“怎麽還不睡?不是說了,不必等我。”

沈嬌已經坐了起來,被他捏了一下,她才蹙了蹙眉,小聲道:“我睡不着。”

她聲音悶悶的,躺了好久都睡不着,明明以前不是這樣,這會兒瞧見他,才覺得安心了些,沈嬌覺得可能是刺殺的事,還是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等他也躺下後,她就蹭到了他懷裏,小手揪住了他的衣襟。

陸凝心中軟得不可思議。見她這麽乖,他卻依然想欺負人,他咬了咬小姑娘的唇,附在她耳旁低聲道:“既然睡不着,就做點運動,別又像昨晚才剛開始就求饒。”

沈嬌臉有些熱,想起昨晚的事,她心髒漏跳了一拍,耳根也燒了起來,緊緊揪住了他的衣襟,還沒開始,就有些泫然欲泣道:“我不要那樣……”

她的膝蓋到現在還疼着。

怕他又将她拎起來,小姑娘摟住了他的腰,她雖然不困,卻有些怕昨晚的事,她忍不住軟聲道:“我膝蓋疼。”

她聲音嬌嬌的,讓陸凝一顆心都要化了。

他有些不信,才剛開始她就喊停,他根本沒勉強她。怎麽就疼上了?

他伸手去撩她褲腿,“給我看看。”

沈嬌沒阻攔。

她肌膚雪白,任何一個痕跡,都十分明顯,此刻膝蓋上竟有些發青了,陸凝根本沒料到,她肌膚嫩成這樣,神情有些一言難盡,只覺得娶回個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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