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48

蕭子銘正在虛心的學習保衛科的紀律跟規則, 面粉廠內部工作的同志在下班之後是不允許帶走單位的一針一線的。

之前保衛科的同志就抓到過打包車間的同志偷偷的把面粉裝到口袋裏,想帶回家。

還有偷麥子的。

反正,面粉廠大, 什麽樣的人都有。

蕭子銘問:“那偷面粉的人後來怎麽樣了?”

“還在廠裏幹着呗, 又不能開除。”保衛科的同志搖搖頭, 反正那人在保衛科已經挂了號, 每次下班都會多注意兩眼。

蕭子銘正說着,看到蕭天佑過來了,趕緊過去:“大哥,你來得正好, 等會下班我去秀麗那看看, 可能晚點回家。”

正準備下班後去找大哥說的。

蕭天佑本來臉色就不好,聽到這話, 臉色更差了,“你等會。”他去找了保衛科的傅隊長,想給蕭子銘請兩個小時的假。

這會離下班就剩兩小時了。

傅隊長同意了,也沒問什麽事。

倒是提了一句,“林若秋同志剛才來過, 說是找你的, 你不在她就走了。”

蕭天佑愣了一下。

林若秋找他?

出差的時間是确定了嗎。

蕭天佑這會沒去找林若秋, 他得先把蕭子銘的事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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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現在回家啊?”蕭子銘一路上嘴就沒停,提前下班他挺開心的, 但是又擔心, “不會扣我錢吧, 大哥, 有兩小時, 有什麽急事就不能等下班嗎?”

“閉嘴。”蕭天佑現在看他的聲音就煩,“回家再說。”

家裏沒人。

燕巧又去大姑那邊了,似乎是詢問大姑結婚的注意事項,看城裏這邊結婚有什麽要求。之前餘可欣倒是辦過喜宴,可燕巧跟餘可欣不一樣,錢海良跟燕巧都是一般家庭,出不起那麽多錢。

蕭天佑先關了門不說,還把蕭子銘帶到了最裏面的卧室,關門關窗。

蕭子銘心裏打鼓。

大哥這是有話要對他說?到底是什麽事啊,搞得這麽嚴重。

蕭天佑确定關好門窗好,走過來,盯着蕭子銘的眼睛:“我問你,火車站鐵軌被偷的事,你參和了嗎?”

蕭子銘瞳孔震動。

大哥怎麽知道這事的?

“你給我老實回答,這事你參和了嗎?”

“沒有。”蕭子銘否定,“那天咱們不是在家嗎,我沒去!”要是那天去了,不就被抓了嗎。

“那嫌疑人名單上怎麽會有你的名字?”蕭天佑想了很多,“之前你是不是跟那群人接觸過?”他都不敢想,要是那天他沒把蕭子銘留下來,會是什麽後果。

蕭子銘聲音有點緊張:“大哥,我見是見過他們,但是我真沒有偷過鐵軌,一次都沒有!”要不是為了湊彩禮,他壓根就不會聯系那些人。好在最後那次,大哥用’工作’把他拉回來了。

幸好有這工作。

蕭天佑反複詢問這事的前後經過,蕭子銘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将所有的細節說滿。

蕭天佑确定了。蕭子銘只是誤信他人,到底沒做什麽犯罪的事,可現在有一點不妙,那就是蕭子銘的名字出現在嫌疑人的名單人。

肯定是被抓的那些人有人把蕭子銘當作合謀給供出來了。

蕭天佑跟蕭子銘商量了一下,之後一塊去了大姑家。

大姑父看到兩人一塊來的時候,挺驚訝,蕭天佑常來,他并不驚訝。倒是蕭子銘,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且,上回因為蕭子銘鬧所出派的事,大姑爺對蕭子銘的印像并不好。

等蕭天佑從大姑父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這會再去林若秋那就不合适了。明天再去找她,問問是什麽事吧。

蕭天佑很清楚,林若秋沒事是不會來找他的,尤其是這個節骨眼。

林若秋是早上八點的火車,六點就要起來,把自己收拾幹淨後,吃了李香梅煮的面條,依依不舍的帶着行李跟浩浩告別了。

本來李香梅想帶着浩浩去火車站送林若秋的。

林若秋沒同意:“火車站人來人往的,別去了,浩浩還要去托兒所呢。”就怕她媽年紀大,到時候一個錯眼,孩子被人給抱走了。

想到這,林若秋忽然不放心李香梅帶孩子了。

還是該留封信給蕭天佑的,讓蕭天佑在她出差的期間,多來看看孩子。

林若秋翻出紙筆,匆匆的寫了信,主要是讓蕭天佑注意浩浩的安全,要看緊孩子,隔二天過來看一眼。

除了開頭第一句是說她要出差,後面一堆全是孩子的注意事項。

不知不覺,都寫滿一頁紙了。

“媽,要是蕭天佑過來了,你把這封信交給他。”林若秋把信遞給李香梅。

“寫的什麽啊。”李香梅詫異,“你們都離婚了,你還給他寫信,你是不是不死心啊?”這可不好。

這些天李香梅已經完全接受了閨女跟蕭天佑分開的事實,而且,她估計過的,以她閨女現在的本事,可以找到更好的。

這樣一想,李香梅壓根就不惦記前女婿了。

“不是,我不是出差了嗎,浩浩肯定會想我的,到時候讓蕭天佑多過來幾趟,開導開導孩子。”林若秋又把行李檢查了一遍。

這一檢查就發現多出不少東西,“媽,你怎麽塞了十個雞蛋啊,吃不完的。”現在天熱了,路上會壞的。

“才十個,跟你領導分一分,跟你同事再分一分,這就沒剩幾個了嗎。” 李香梅念叨,“讓你帶榨菜你也不菜,蘿蔔幹也不要,你就兩手空空的去,路上吃什麽啊?”

“火車上有飯。”林若秋背好包,準備出門了。

李香梅嘀咕:“那多貴啊,還得花錢買。”

林若秋:“這次出差都是公費,工作餐跟住宿單位都包了。”服裝廠現在賺了錢,田主任在這些小事上還是很大方的。

“真的?”李香梅知道是公費出差後,趕緊把林若秋身上的行李包扯下來,把雞蛋都給拿出來了,拿了六個,給留了四個,“這雞蛋你不想要,我們留着吃。”

說着,就塞給了浩浩一個。

浩浩捏着雞蛋,望着林若秋,眼睛有淚水在打轉,“媽。”他喊了兩聲,伸手抱住林若秋的腿。

林若秋蹲下來抱起浩浩,“浩浩乖,媽媽很快就會回來了。這幾天讓你爸多來陪陪你,你不是一個人,知道嗎。”

浩浩還是不想讓林若秋走。

可想到爸爸會來陪着,心情好了一些,他還問:“爸爸晚上會陪我睡嗎?”

這……

林若秋跟蕭天佑散夥了,肯定是不願意蕭天佑留宿的。

可看着浩浩巴巴望着她,遲疑了:“你要是害怕一個人睡的話,可以。”

浩浩點點頭。

李香梅眉毛皺在一起,可當着孩子的面不好說蕭天佑什麽。她閨女說過,不要以孩子面前提她離婚的事。

李香梅就忍啊忍,終于忍到林若秋出門了,她私底下問林若秋,“真讓前女婿過來住啊?”

林若秋低聲道:“一般情況最好不讓他留宿,如果浩浩心情不好,可以放寬條件。”林若秋并不怕什麽流言蜚語。

這次去的四個人,林若秋,田主任,小六,還有邵敏,兩男兩女。邵敏是服裝廠以前的老員工,林若秋當初過來的時候邵敏家裏有事,正好請假了,等邵敏休完假回來的時候,服裝廠已經大變樣了。

邵敏跟林若秋關系一般。

四人在火車站碰的面,他們到時七點半,還有半個小時才上車,四人就坐在候車廳等。小六情緒不高,像是有心事。

田主任在看報紙。

邵敏四處張望,在打量過往的行人,她想看看哪些是跟她一樣去花都的,她還是頭一次去那麽遠的地方。

林若秋在想這次帶來的衣服樣式,該怎麽搭配,到時候模特怎麽擺。

火車晚點了。

直到快九點,火車才到。

四人帶着行李一塊上了火車,林若秋看着手中的票,找到了他們四人的位置,他們是連票的,座位在一塊。

林若秋說:“我有點暈車,想坐窗邊。”綠皮車窗戶可以打開,透透新鮮空氣。

田主任跟小六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邵敏也沒有發表意見。

林若秋坐到窗邊,邵敏坐她旁邊,對面就是小六跟田主任。

得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

林若秋一開始還沒有概念,等坐到四個小時的時候,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屁股坐得疼。她對邵敏說:“小邵,我出趟洗手間。”

邵敏側身讓開。

林若秋田主任他們幫忙看一下她的行李,她去了火車的洗手間。去了竟然還排隊,林若秋在那站着排隊。

洗手間的門開了,一個齊耳短發的女同志走了出來。

“借過一下。”

林若秋往旁邊讓了讓。

齊耳短發的女同志迎面走來,林若秋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這位女同志穿着軍裝,應該是部隊的。

女同志走過去了。

林若秋繼續排隊。

那位短發的女同志忽然又回來了,她路過的時候看了林若秋好幾眼。

林若秋也看了那位女同志一眼,有事嗎?

那位短發女同志來來回回三趟,快輪到林若秋進洗手間的時候,她忽然問林若秋:“你姓楊嗎?”

林若秋奇怪的看着她:“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是。”短發女同志沖林若秋笑了笑。

“我姓林,不姓楊。”

“抱歉,我認錯人了。”短發女同志道歉,然後沖林若秋又笑了笑,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車廂。

林若秋是看着那位短頭發女同志走的,可等她從洗手間出來,又看到那位短發女同志了。

那位女同志手裏拿着一張照片,對着林若秋的臉看了又看,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你真的不是楊和薇嗎?”

明明就跟照片裏的人長得一樣啊。

“我真不是,我叫林若秋。”林若秋還看了一眼那照片,确實有點像,但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兩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照片裏的女人更加溫婉一些,長頭發,一雙笑眼。

林若秋最近皮膚改善了一些,确實有人誇她年輕好看了,但是,她這頭發尾還是有點發黃的,不如照片裏那女人的頭發,烏黑發亮。

短發女同志指着照片的人,跟林若秋的臉對比,“你看,你這眼睛嘴巴,還臉這臉型都跟照片裏的一模一樣。你真不是楊采薇啊?”

怎麽那麽像呢。

“你仔細看,這眉毛還有鼻子都不一樣,還有這頭發,你看看我這頭發,越到後面越少。裏面那姑娘的頭發,發量比我多多了。”林若秋認真的告訴這位短發女同志,“姑娘,你真認錯了。”

短發女同志收起照片,“對不起,打擾你了。”她又回了自己的車廂。

林若秋趕緊走了。

邵敏看林若秋回來,站了起來,林若秋趕緊進去坐下,邵敏也去了洗手間,東西讓小六幫忙看着。

林若秋想到剛才這事,覺得好笑。

竟然真的有人跟她長得那麽像,要是哪天碰着照片上的本尊了,真該好好看一看,是不是真有那麽像。

“你笑什麽?”田主任問林若秋。

林若秋就說了剛才短發女同志認錯的人的事,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田主任跟小六都不相信,又不是雙胞胎,怎麽會有那麽像的人,莫不是林若秋失散的姐妹吧。林若秋否認了,原主親媽李香梅,親爹林福來,兄弟姐妹都是前後出生的,不可能是抱錯,更不可能是別人家的。

田主任聽到林若秋這麽說,倒是對那張照片來了興趣,他想看看到底有多像。要是有一天,他遇到一個跟自己長得八分相似的人,肯定要吓一跳的。

邵敏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田主任三人在那笑,可一看到她走近,就不笑了。邵敏心裏一沉,難不成是在說她?

她過去坐下,也沒問,就是一直板着臉。

過了大概三個小時,林若秋跟田主任都歪在椅背上睡了。邵敏這才低聲問小六,“剛才你們在笑什麽?”

她跟小六是最早的職工,兩人關系不錯。

小六就把林若秋遇到的事跟邵敏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麽回事。

邵敏放心了,附和的笑了兩聲。

之後臉色終于好了起來。

他們是半夜到的花都。

去的太晚了,連車都沒有了,只好在附近的小旅館住下,住宿環境差,收費還不少呢。要了兩間房,林若秋跟邵敏一間,田主任跟小六一間。

湊合了半宿。

第二天天不亮,四人就起來了,田主任知道廣交會的位置在流花路,但是他沒來過花都,不知道流花路在哪。還得問路,還要打聽一下坐什麽車能到流花路。

早上起來,直到下午,他們才找到地方。

進了之後登記,安排住宿,林若秋他們來得早,分到了一個住宿的旅館,只這邊的工作人員說,要是來晚了,沒地方了,只能在賓館的走道上加床,那才慘呢。

林若秋以為登記過之後,明後天就能安排參展,沒想到,所有的交易團都要進行為期十天的學習。學習外事紀律,交易事項,一堆的東西。

不光要學,還在做筆記。

林若秋頭都大了,好歹她記性好,學得較快。

最難受的就是小六了,從小成績就不好,學這東西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林若秋覺得,加上這十天的學習時間,這次出差只怕會預計的時間更長。果不其然,他們在這裏整整呆了二十天。

十天學習,十天參展。

他們分到的展會位置很一般。

林若秋特意挑了亮色的衣服,之前賣得很好的黃色連衣群,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顏色是中間亮,旁邊淺。

黑白放在左右,占位置最多的就是老袁的旗袍,一共兩件,也不知道老袁是怎麽趕出來的。

一件素雅的,一件豔麗的。

賣衣服這邊,只要走過來,一眼就能看到永星服裝廠的展會位置。

展會位置有限,林若秋這次帶來的衣服沒能全部擺下,只擺了三分之一。

不光有夏季的薄款,還有一款林若秋設計白小寧制作的風衣,雙排對稱扭扣,利落的領子,看着不顯眼,穿到身上特別帥氣。

好些外商來服裝區第一個來的展位就是林若秋這邊。

田主任嘴皮子好,談好了好幾個大單,聽到外商開的價,田主任使了大勁才忍着沒笑出來。

賺了。

賺翻了。

“旗袍?這個可不賣。”有不少問旗袍的,有的圖個新奇,有的是問問,也有真想要的。

林若秋是這麽回答的:“旗袍得定制,得半年,這上面的繡線很難制作,很費時間。”那位客人是真想要。

林若秋口開了高價:“五千,不還價。”以為能吓退那位客人。

那人沒還價,當場就把旗袍定下了,說要帶走。

林若秋可傻眼了,問田主任,讓給走嗎?

五千那可是特別高的價了,林若秋買個房子也才三千多呢。

田主任當時就拍板了,成交。

林若秋有些舍不得,老袁年紀大了,也不知道還能做幾套旗袍,以後這旗袍只會越來越值班的。現在賣,在她看來是賤賣了。

田主任說:“總得讓人把這咱們廠的名聲打出去,不然外國怎麽知道咱們的東西好。”以後再坐地起價。

田主任賣東西很有一套的。

服裝廠名聲起來了,牌子有了,以後提高價,那買東西的人面子也有了。

參觀也是十天。

每天早上踏着革命歌曲走進會場,林若秋從一開始的不适應,到後來都聽習慣了。等走的那天,忽然聽不到歌了,都有些不習慣了。

田主任這次滿載而歸。

不僅談好了幾個外商大客戶,他們服裝廠還登上了人民日報,介紹服裝類的産品時,用的就是他們展位的照片。

那旗袍顯眼極了。

還有一系列色系的彩虹裙,幹練的職業套裝,展位上擺出去的幾乎都被外商看中了,全部定下。

田主任唯一擔心的就是貨量太大,他們服裝廠有些吃不下。

不過田主任沒表現出來。

反正他在外國人面前是把自己的服裝廠誇大不少,幾百個工人,幾百個縫紉機,工作的地方是多麽寬敞。

反正,是怎麽好怎麽誇。

外商都信了。

回去的時候,賣的卧鋪,四人都太累了,連坐回去的勁都沒有了,只能躺着,好好休息休息。

因為回去之後,還要加班加點的幹。

二十天。

林若秋二十天沒見着孩子了,也不知道那邊怎麽樣了。反正來這一趟,欠公司的那一千多塊錢是不用愁了。

這次的獎金絕對不止那個數額。

林若秋到想到獎金,臉上露出了笑,剩下的錢把自己房子好好布置一下,家具買一買,沙發、弄一套。

也不知道百貨店有沒有沙發,要是沒有,就去找木匠打一套。

木框架,加海棉,布料。

就這些。

林若秋沒想到,在快到站的時候,她又碰到了那短發的女同志,“同志,又是你啊,真巧。”短發女同志先看到的林若秋,她主動打了招呼。

“是真巧啊。”林若秋笑着跟那位女同志打招呼,“同志,見了兩次,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方瓊。”短發女同志自我介紹,“我是部隊的,這次回這探親。”

兩人說起來,才知道是方瓊同志也是這邊的人,只不過是山區裏頭,家離縣裏特別遠,回去一趟不容易。

這當兵十年了,就請了兩回探親假。

另一邊。

田主任見林若秋去洗手間遲遲不回來,就去找,結果看到林若秋跟一短發姑娘聊得特別起勁。

林若秋正在跟方瓊聊天,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林姐,這位是?”

林姐?

林若秋差點沒反應過來,田主任就開始叫過兩回林姐,後來就沒那麽叫了。

現在怎麽突然改了稱呼?

“這位是方瓊,就是我說的之前認錯人的姑娘,”林若秋又瓊介紹田主任:“這是田……”

“我叫田光榮,是永星服裝廠的主任,你好方同志,很高興認識你。”田主任伸出手,熱情的自我介紹。

“你好。”方瓊驚訝,“你這麽年輕就當了主任啊,厲害啊。”

“我二十五了,你多大了?”田主任熱切的看着方瓊。

“我,我二十八了。”方瓊笑着。

林若秋跟田主任大吃一驚,不可能吧!方瓊是短頭發,一眼看過去就跟大學生似的,特別年輕,怎麽可能二十八了,比林若秋還大兩歲。

田主任驚訝過後,又跟方瓊聊了起來,他看自己聊的話題方瓊不感興趣,就主動聊起了照片的事。

說到照片,方瓊果然熱情多了:“上面那個叫楊和薇,我是山裏人,之前家裏定了一個娃娃親,是我們同村的,後來他跟我一樣去部隊了,我們分不到了不同的地區。這照上的姑娘是他的女朋友,現要可能是他愛人了。”

方瓊是笑着說這些話的。

娃娃親?

方瓊看林若秋那表情就知道她想什麽,“別誤會,這照片還是我那老鄉過來的,我跟他沒什麽的,就是之前在火車上突然看到你,還以為你是照片上那姑娘,覺得特別有緣份呢。”

就想認認。

原來是這樣。

“你有對象嗎?”田主任問方瓊。

這是私人問題,方瓊不想回答。

田主任下一句就是:“你看我怎麽樣?”他對這位方瓊同志一見鐘情了。

他以前也沒相信過一見鐘情的事,可偏巧就這麽發生了,剛才看到到這短發姑娘的時候,他的心就跟觸了電一樣。

二十五年來,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林若秋看得目瞪口呆。

方瓊也傻眼了。

田主任趁熱打鐵,把自己的家裏幾口人,幹什麽的,自己一個月工資多少,全告訴方瓊了,真是誠意滿滿。

方瓊真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表白的一天。

在部隊,她樣樣頂尖,不輸男人,尤其是出任務的時候,更是拼命三娘,部隊有過很多次聯誼。她去參加過五回,沒有一個男人跟她表白,她也挺失望的。

本來她都想好了,二十四結婚,二十五生孩子,之後她一家人繼續為國家奉獻。

“方瓊同志,我想以結婚為前提跟你處對象,你同意嗎?”田主任很緊張,面紅耳赤,手心冒汗。

他現在特別害怕。

害怕方瓊同志拒絕他。

他又很後悔,這才第一天見面,他不應該這麽冒進的,他該跟方瓊同志多相處幾天才表白的,可是方瓊同志這麽可愛,他怕方瓊同志被人搶走。

沒錯,在部隊厲害敢拼的方瓊同志,生了一個娃娃臉。

林若秋目瞪口呆加目瞪口呆。

真的是……

這愛情在她身邊發生得太快了,她這旁觀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方瓊同志恐怕也是一樣的吧。

就在林若秋這麽想的時候,方晾同志對田主任點了點頭:“好啊。”方瓊同志覺得自己也該結婚了。

這次回老家,因為沒結婚,被父母批得跟個罪人似的。

“太好了。”田主任喜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他真恨不得上前抱住方瓊同志,他這麽想,也這麽做了。

就這樣,下火車的時候,大家跟來的時候都沒什麽不同,就田主任多了一個女朋友。

林若秋帶着三大包東西,一臉感慨的回到家。

這真是神速。

“怎麽帶了這麽多東西回來。”李香梅趕緊接過林若秋手裏的東西,“那邊東西貴吧,這次花了不少錢吧。”

林若秋道:“貴倒是不貴,就是買的東西有點多。”總價花了不少。

她怎麽沒看到孩子啊。

“浩浩呢?”

李香梅拿出冼幹淨的杯子,倒了杯涼開水給林若秋:“前女婿把孩子帶走了。”

“什麽時候回來。”林若秋以為蕭天佑帶孩子去玩了。

她走時留的那封信蕭天佑應該看到了。

李香梅嘆了口氣,“估計得兩三天吧。”

“怎麽那麽久?帶孩子去幹什麽啊?”兩三天,莫不成是蕭家出了什麽事?

李香梅又嘆了一口長氣,“前女婿他大姑父死了。”

林若秋大吃一驚,仔細一想,覺得她媽是不是說錯了:“是大姑父還是大姑啊?”明明卧病在床的一直是大姑啊。

怎麽會是大姑父呢?

“是大姑父!”李香梅直搖頭,“你是不知道,好端端的,突然就死了,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氣了。前女婿他大姑好像也快不行了……”本來之前動手術手病就沒恢複好,現在這丈夫一沒,受了大刺激,人就不更好了。

這些話一半是蕭天佑說的,一半是李香梅從外頭那聽來的。

太突然了。

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大姑父那麽健康的人。

“媽,我去看看他們。”林若秋洗了把臉,換了一身素雅的衣服,從帶回來的三個包裏翻了兩盒補品出來,提着就出門了。

大姑對她不錯,就算是離婚了,她也得去看看。

作者有話說:

求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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