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謝成澤發了三張照片過來，陸青仁點開來看的時候并無覺得不妥，三張都是在不同場合女兒與公總面對面交談或是挽手對視笑得明媚的感覺，他還覺得照片裏的女兒說不出哪裏的不同，第一眼看上去覺得漂亮了，從臉上表情看出她近來過得很愉快，而公總似乎沒以前見的那麽瘦，挺好看。
陸青凡心生欣慰，女兒在Ｂ市能與公總成為好朋友也是一件很好的事，至少女兒有公總這位賢淑又有才幹的人顧着的話，他跟荞緩芝也能放心一些。
只不過，三張照片之後，謝成澤好意地暗示給他知道近來Ｂ市商圈流傳着女兒跟公總一些不好的傳聞，說她倆是那個那個，身為陸青仁的好友，謝成澤怕傳言越傳越離譜，壞了陸千金名聲的話，以後不好找對象。
雖然自家犬兒治辰未能得到陸千金的芳心，不過他早把悠油看成半邊女兒，青凡又遠在Ｚ市，他當世叔伯的就想多多保護她了，所以近日他只要出席一些公開場合，或多或少用他的地位去壓止那些多嘴的人說是說非。
但是啊，嘴長在別人身上，謝成澤的确無法管大到這麽寬了。
經謝成澤透露那種不好的傳言，陸青仁再翻上去看那三張照片，頓時生心一股突兀，何況他一下子想到公總來自的地方通過了同/性/婚姻……這正正便是疑心生暗鬼的最佳試範，套現代人說的便是疑心雷達打開，甚麽都能看成姬氣。
陸青仁未敢跟荞緩芝談起此事，自個兒悶了好幾天，直到失眠了幾個晚上，他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吵醒了老婆，他才嘆了口氣點開手機給老婆看那幾張照片以及謝成澤跟他說的那些話。
「妳說……傳言會不會是真的？這女人來的地方同/性/戀/可開放了，不久前還通過了同/姓婚姻，她會不會帶壞我們家女兒了。」陸青仁憂心地看着老婆，他己想到若事情是真的，他們陸家顏面何存？
荞緩芝亦不敢斷言幫璟瞳說話，她跟陸青仁一樣，未看到謝成澤說的那些話時，那三張照片只覺得是一般好閨密好朋友一起聊天的美照，而且拍得她女兒跟璟瞳都很美，但當看見謝成澤後面發來的那些別人所說的傳言後……
照片頓時上了濾鏡一樣，從二人對視微笑間看出了粉紅的泡泡滿天飛，說多姬便有多姬。
把手機還回去，做老婆這個時候不能亂，荞緩芝依偎過去他的懷裏，順撫他的心口
「老公，我們先別多想，不如挑個時間過去Ｂ市找女兒問清楚，搞不好她倆就是關系特別好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璟瞳照顧過小油一段日子，她們關系好也是情理之中。」她說這些話，對老婆說之餘，也是對自己說的
父母就是這樣的了，明眼好像看到了事實的真相，偏偏第一時間都不會去相信，非要當時人親口承認或者他們親眼看見，父母總是擔心子女走錯路，總是認為他們安排的才是最好。
二人安撫了自我零亂的心緒才在後半夜入睡，但是他們各自夢到小油與璟瞳出格的境況，導致第二朝醒來，陸青仁焦躁說正好明天是周六，提意今天便訂機票飛過去看女兒時候，荞緩芝并沒反對，默默順老公的意思，回去房間幹脆利落地把二人的行李收拾了。
Ｂ市與Ｚ市都是Ｃ國的大城市，兩地商人貿易來往甚多，出差兩地的人更加不用說了，多到幾乎天天機位都是滿的，所以即日飛去Ｂ市的機票不好買，陸青仁的助理找了各大航空公司，只找到最快有機位的航班在淩晨起飛的，為了快點見到女兒，陸青仁讓助理不要管時間，馬上把機票訂下來。
淩晨飛機準時起飛，陸青仁與荞緩芝各自沉默地看着窗外漆夜的景物，心生了一種莫名的不安，也許他們都在照片上看了出來，裏面的小油比任何一刻都開心，印着璟瞳的眼睛比起她開了一場很滿意的演奏會更加耀眼，知女莫若母，沒有十月懷胎的陸青仁同樣十分了解女兒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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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心喜歡的，她不會有此等的喜悅，甚至他們認為小油喜歡璟瞳己超越了鋼琴。
這陣子的周末，公璟瞳即管周五還有應酬，可應酬過後己不回去小房東的別墅了，而是尋過去小女友那邊留宿，久而久之，別墅裏頭多多少少也會見着她住下來的痕跡，例如主卧裏的浴室多了一套洗漱用品和一大一小的毛巾，衣帽間裏的衣櫃亦留有幾套情侶睡衣，還有與小女友同款不同顏色的情侶拖鞋。
公璟瞳默默為這些變化而感到愉悅，每個周末過來見到玄關擺放了那雙跟悠油一樣的拖鞋，心裏便踏實得很，很多變化證明小女友己完全接納她進入她的生命裏面，甚至有着一輩子，下輩子都要一起的想法。
偶爾成熟的小女友會跟她談未來，她所談到的未來全都有她的存在，公璟瞳有一刻有些沖動想向悠油開口求婚，讓她們正式組成一個二人的家庭，家庭裏有妳有我，互相扶持。
美妙的幸福感遮蓋了除了二人甜蜜之外的事情，她們過得像神仙眷侶，卻沒想過在某個大好的周末，晚上因為有點激情的交流而熬到半夜所以睡晚了的二人，在起床走到客廳的時候見到了陸青仁與荞緩芝。
她倆當時的姿勢，是悠油在後面像樹賴一樣抱住璟瞳的腰從二樓慢慢下來，期間小女友往她耳邊細說昨晚一些健康快樂的話語，還故意作弄她往她的耳朵吹氣，弄得公璟瞳一臉羞紅。
這下子，不用陸青仁荞緩芝質問她們是甚麽關系了，起初他們心裏頭想只要她們不承認，他便向外硬要說她們只是閨蜜，現在他想騙自己也騙不到！
自從公總周末自動出現在別墅後，絮藤放飛自我，不想留下來當電燈泡，基本上每逢周末會跟朋友出外去一趟小旅游，前天她己出發去了Ｇ市吃喝玩樂，家裏沒了這顆電燈泡，悠油有恃無恐，圈在璟瞳腰上的手流氓起來，回味那份手感。
只要家裏絮藤不在，公璟瞳對她施展的流氓行為是不會拒絕的，但這一回公總突然十分突兀地一把将她的手扯下來，然後跟她保持了距離……
「悠油……」璟瞳看着在客廳一臉不可置停信地盯緊她倆的人臉色比炭還要黑，再加上剛剛悠油的行為……想洗白己洗白不了，她認為跟悠油的關系還沒到時候要跟陸青仁荞緩芝說清楚的。
她知道近段日子商圈流傳她與悠油的是是非非，亦知道早晚會流到去陸青仁耳裏，這也是小女友的計劃，她全都知道，只是不知道流言己傳到了，而且陸青仁還在沒預警下殺了上來。
「甚麽啦？」悠油瞧了眼她帶點慌張的神色，再沿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爸媽頓時心虛了一虛，把圈住人不放的手松開，與璟瞳分開一點的距離，只是不到幾秒，她想到自己不就是想要這個結果麽？她為甚麽要逃避！
她不能讓璟瞳屈就躲着的，至少在爸媽面前，她要璟瞳是堂堂正正示人。
「爸、媽，怎麽過來不跟我說一聲，你倆的房間沒有收拾呢，絮藤也放假了。」悠油假裝自然應付，不過爸媽難看的臉色使她說完這些話也相對無言，靜靜地看着他們，等候他們發話。
她沒想過的是，陸青仁倏地走過來在她還沒反應到的時候直接扇了公璟瞳一巴掌。
清脆得很的手掌與臉頰碰撞的聲浪響徹了整個客廳，陸青仁這一巴掌下得非常重，重到公璟瞳的臉頰歪向一邊之餘也脹紅起來，火辣的五指印清晰可見，就連在後面想拉住人的荞緩芝也驚呆了。
「爸！你幹嘛打人！」悠油急得雙眼發紅，心疼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輕輕扶過璟瞳的臉，紅腫的臉看着就痛了，淚水一時忍不住便掉了下來「妳有沒有怎樣？我去拿冰袋給妳敷一下，星期一妳不是說要去見甚麽節目導演嗎，這樣怎麽見！」
确實……痛得入肺。
這是公璟瞳被打之後第一個想法。
「沒事的，悠油。」公璟瞳拉住她回來，把悠油的手牽緊在五指裏，目光堅定地看向陸青仁。「叔叔……」
「打住！別亂叫，公總。」陸青仁氣得眼與臉都紅着，一副看着是氣到高血壓了。
荞緩芝看到女兒跟璟瞳那模樣也心生一陣怒意，可很快這股怒意被陸青仁那巴掌吓得沒了，而且老公臉上的紅光也令她十分擔心，實時回去客廳從包包裏拿出血壓藥出來「別氣，把藥吃了。」
她順着老公的心口，轉頭又跑去廚房倒了一杯水給他喝。
璟瞳瞧他吃了藥似乎呼吸也輕慢下來，這才放心跟他聊了。
「陸董…陸夫人…我明白你們一時半刻很難接受，但是我向你們保證我是真心喜歡悠油的，會疼她一輩子。」璟瞳無奈地把稱謂改口，情況不同了，她得把身份降到最卑微，以低姿态跟陸青仁對話。
陸青仁聽了火氣燒得更旺，指住她的鼻子罵說：「妳把我女兒帶壞還敢說甚麽真心一輩子！？呸！我女兒不是同/性/戀，一定是妳用了甚麽方法誤導了她的戀愛觀！妳在我動手前立即離開我女兒，要不然妳不用在Ｂ市立足了，我一句話多少也可以影響卓帆這家小公司的。」
「甚麽誤導？甚麽帶壞？爸，你能不能冷靜一點講道理！你不可以使手段影響璟瞳的工作，要不然你只會沒了我這個女兒！」悠油的性子跟陸青仁是一個模板一樣複制出來的，他生氣上來火爆橫蠻，他的女兒也不是省油燈的，硬碰硬，最多兩敗俱傷。
「別亂說話，妳站到我背後，一切都由我來承擔。」璟瞳拉下往前怼自己爸的人，她怕的是陸青仁火遮眼會扇悠油巴掌，她不希望見到悠油受到傷害。
「不要，公璟瞳，我們的事由我們一起來承擔。」悠油反過來把人護在身後，她雙眼因為得不到父母的體諒與支持而發燙通紅，而讓她最心痛的是陸青仁一來便指責是別人的錯，反映了他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她。
從小到大，陸青仁給她最好的，知道她喜歡彈琴，有彈琴天賦，為她找來Ｚ市最有名氣的老師，但年紀小小的她，也僅只是喜歡一樣東西，并沒想過因為這樣而失去周末的玩樂時間。
她不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樣可以與父母在周未一起去游玩，而且陸青仁工作正在上軌道，十分忙，整天飛來飛去，他留下的就剩下一座價值昂貴的三角琴和每堂學費至少要兩三千的有名鋼琴手。
偶爾難得陸青仁不用出差，以為他可以陪她去玩了，誰知到了周末他覺得自己喜歡鋼琴，便帶她去看演奏會，她才六七歲，能不睡着聽完全場己經算她厲害了。
其實，悠油從來沒想過自己當年一句喜歡學鋼琴，陸青仁便為她鋪好未來的路，要求按他的路來走，她走了，這條路還走得很順，她也很感恩，只是……有些缺失難免還是對父親有些失望。
她知道不能有這種想法，爸己給她最好最多了，但像大多數的小孩想的一樣，給再多也不及一個了解與溫暖的擁抱，像現在這種時候，悠油對陸青仁的反應完全是意料之內。
「爸，媽，你們還記得當年我推遲了去維也納的那件事嗎？」悠油稍微冷靜了一些，平心靜氣擡起眼問道，見他們臉色閃過一絲錯愕她便知道他們還記得。她接下去說：「你們一直問我推遲半年的原因，我一直不肯說，現在我來告訴你們原因吧。」
「璟瞳從來都沒有誤導我，帶壞我，當年推遲了半年才去維也納的原因是我喜歡了一個師妹，但她不喜歡我，我不服，覺得那個人配不上她，所以留下來想争取一個機會，最後我當然是追不到，你們問我為甚麽要哭着上機，現在終于可以跟你們說真相了，因為我傷心，我失戀了。」
悠油自我嘲笑一聲，把璟瞳拉過來深深地看着她，對陸青仁說：「爸，如果你說誤導與帶壞，我可以對你說，我才是勾引了人家女兒的人呢，她原本性向正常，喜歡男人，有過幾個條件十分好的前任，相比之下，若我沒了陸家千金的身份，也只是一名有點名氣的鋼琴手而已。」
她的女朋友賢淑、有才，如此美好的女人給她把到手了，有時候悠油會突然想，她才是配不起對方的那一個。
這番話讓公璟瞳感動得眼角滑下淚水，握住她的手朝她搖了搖頭，她喜歡悠油是因為她的全部，并不是她所說的被誤導和帶壞，甚至說甚麽勾引甚麽的，她喜歡她是非常自然地發生。
仿佛好像命中注定一樣要遇上悠油，然後喜歡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