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擅長玩弄人的感情

大腦的反應比想象中要來得快,只是想到當年裴季言冷聲說分手的樣子,其他的細枝末節也一下子出現在了腦子裏。

竟然全部都還那麽清晰。

八年前,十八歲的蘇安肆意妄為。

她剛剛甩了一個不是那麽喜歡的路人甲,拆了新買的耳環準備試試,一邊跟舍友閑聊。

“我們小公主又分手了啊?”有人出聲問,“下個攻略目标是誰?”

“換個口味吧,之前的膩了。”蘇安笑。

蘇安口味還是挺多變的,沒有人知道蘇安到底喜歡哪種類型,她前段時間那幾個男朋友都是痞壞痞壞的類型,現在又說要換口味了。

宿舍裏另外一個正在寫作業的女生突然擡起頭來,冷不丁地說了一句:“那…裴季言?”

蘇安眯了眯眼,從自己的腦子裏搜尋了一些關于這個人的信息。

裴季言。

那張臉确實是帥得驚為天人。

蘇安對裴季言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那張臉,別的就沒有了解了,她以前也不喜歡裴季言那款,就沒對他動過心思。

不能泡的男人就不值得自己回一次眸,所以以前就算是碰到,蘇安也沒有多看裴季言兩眼。

說起裴季言,女生們的話就多了起來。

“裴季言這人很難搞定的,隔壁學校那個校花你們知道吧?清純大美女,成績又好,溫溫柔柔一名門閨秀,據說追裴季言追了一年多,沒追上。”

“據說啊,校花給裴季言遞情書的時候,裴季言就看了一眼,沒接,說了一句——”舍友說着,學着裴季言的語氣,“需要練字的話可以買字帖,不用在這兒寫這麽多沒用的東西。”

“哦對,還有一次!校花專門來我們學校門口等裴季言放學,裴季言跟她說,如果真的那麽閑,可以去慈善機構多做點善事。”

蘇安聽完這段八卦,對着鏡子戴上了自己新買的耳環,自信地揚了揚下巴:“自古禁欲都敗在妖精手上,難搞定?那不是因為我沒出手麽。”

蘇安追人從來都不講道理,她直接略過了對裴季言噓寒問暖和表白的環節。

追裴季言的第一天,蘇安直接走進他們班的教室,那會兒裴季言坐在窗邊的位置,低着頭寫試卷,聽到班上有人起哄的動靜眼皮都沒擡一下。

蘇安走過去,伸手把裴季言手上的筆抽走了,随後彎腰撐在他的桌子上,看着他,命令式的語氣。

“裴季言,跟我談戀愛。”

驕傲的小公主一向這樣無法無天,不過裴季言不是那麽好搞定的對象。

蘇安給自己定了個期限,在一周內追到裴季言,追不到就算了,她還沒有這個浪費時間的心思。

前六天裴季言都沒什麽動靜,完全不為所動,蘇安也有點懷疑自己這次是不是會失敗,可能會迎來她追人的滑鐵盧。

于是在第七天的時候,蘇安忍無可忍,決定直接上,不跟他周旋了。

晚自習結束以後蘇安等着裴季言下課,她知道他平時都是最後才走,等到教學樓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蘇安才進去,她把教室的燈關了,順手還把門上了鎖。

裴季言知道是她,問了一句:“還沒放棄?”

蘇安輕聲笑了笑,“我怎麽可能放棄呢?”

其實不是。

要是今晚追不到就放棄了。

她趁着夜色湊近,伸出手跟他十指緊扣,在裴季言的耳邊吹氣,語氣帶着幾分小委屈,暧昧地開口。

“裴季言,今天是最後一天,你不要我,明天我就跟別人談戀愛了哦。”

她在夜色中看着他的眼睛,裴季言的眼窩比其他人深一些,眉骨也是更為突出,深邃的眉眼在這樣的光線下更甚。

蘇安連他眼裏的情緒都看不見,她安靜地等待着回答,都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但是下一秒卻感覺到自己握着的那雙手收緊了一些。

她本以為自己會被推開,沒想到裴季言只是使了一下力,翻身把她抵在教室的桌子上,毫無征兆地吻了下來,齒間還帶着薄荷味的清香。

少年青澀的吻,笨拙又沖動,舌尖抵着她的齒關,在蘇安毫無防備的狀況下直接頂進去,用舌尖勾着她的,最後直接抵到她的舌根,蘇安差點沒辦法呼吸。

腦子裏一片混沌,唯一清醒的意識只是在叫嚣着。

我竟然跟裴季言在漆黑的教室裏接吻???而且還伸舌頭了!!

蘇安有一瞬間是想反抗的,但是她整個人被壓在課桌上,完全無法動彈,就像是她追裴季言的時候那樣不講道理,裴季言吻她的時候也一樣,像是要把那些東西窸窣還給她。

兩個人死死緊扣的十指,分不清到底是誰主動的。

到最後,也分不清到底是誰不肯放手。

車停在裴季言家小區大門外。

這裏離她家還是挺近的,一會兒出去随便攔個的士就行,蘇安為了保證自己的家庭住址不洩露,跟着人一起到這邊再自己回去。

總比在外面排半天排不到一個車好。

蘇安下車十分禮貌地問了一句:“需要給車費嗎?”

裴季言瞥了她一眼:“池小姐剛才不講道理的時候可不像是要給車費的樣子呢。”

蘇安:……

“我也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蘇安說。

裴季言淡淡擡眸,語氣難辨:“是嗎。”

“那當然啊!”蘇安懶得跟他争,“不要就算了!”

她說完,伸手拉開車門,外面的風一下子灌進衣服裏,蘇安下意識地抖了一下,站在原地跺了跺腳。

這是什麽破天?

分手後的快樂心情都被裴季言這個傻逼突然出現給破壞了。

蘇安嘁了一聲,但還是往前走了兩步,敲了一下前排駕駛座的窗戶。

蔣德庸把窗戶放下來,關心道:“路上小心啊!”

“沒事兒,我肯定能平安到家的!”

“嗯嗯那就好,下次有緣再見咯。”

蘇安的杏眼彎了彎,“我這邊随時歡迎您哦。”

臨走之前還不忘挖一下裴季言的人,蘇安本來還想再堵裴季言兩句,想了想又覺得沒這個必要,懶得再耗費精力,她打完招呼就直接轉身走了。

深夜街邊的士不多,蘇安站了好幾分鐘都沒等到車,終于記起把自己的手機關閉靜音。

她一直沒回頭,也沒注意到那邊停下來的車根本沒有走。

蔣德庸本來剛打算走,後排的裴季言忽然開口:“等會兒。”

“好的裴總。”蔣德庸應着,“是要等池小姐走了以後再走嗎?”

“嗯。”

隔着十來米遠的距離,站在街邊的女人低着頭,被路燈照着,側臉幾分柔和,長發散落在兩邊,這麽冷的天氣卻也只是穿了一條白色的短裙。

雖然穿了外套,但是脖頸整個都露在外面,她皮膚很白,這兩年似乎又瘦了一些,硬是多了幾分病弱的味道。

成熟了不少,但是身上那股少女感卻一直沒有被她丢掉。

蘇安就那樣站在那裏,真的完全沒有回頭過來看一眼,裴季言往後面靠了一下,也不急。

兩分鐘後,副駕駛的向宗似乎是醒了點,迷迷糊糊之間問了一句:“欸,我們怎麽不走了……?”

裴季言沒回答他,反問了一句:“你還能走嗎?”

“走…”向宗剛才出來之前就被灌了一支解酒的,現在起了作用,“能。”

裴季言嗯了一聲,伸手摁了一下門鎖,淡淡開口:“下車。”

向宗:???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裴季言弄下車了,站在寒風蕭瑟的冬夜之中,旁邊的男人低頭對司機說了一句:“你跟着。”

蔣德庸:“好的,保證安全送達!”

車都已經開走一段路,向宗才反應過來,問:“什麽玩意兒?你什麽時候開始給被人當保镖跟車了嗎??”

他迷迷糊糊之間是感覺到剛才車上有個別的女人的,那個女人說到了裴季言這邊以後自己再打車回去,結果現在裴季言讓自己司機跟着去确認安全??

裴季言沒應,向宗拼命回憶,記憶裏零散的聲音灌入腦子裏,想起那個人自稱姓池,他瞪大了眼睛。

“池小姐??不會是池家那個千金吧??”向宗整個震驚,“那位不是傅忱斯的獵物嗎?你什麽時候連好兄弟的女人都搞了??你瘋了嗎——”

向宗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裴季言忽然打斷,語氣淡淡地糾正:“不姓池。”

向宗:“啊?”

“她是蘇安。”

向宗的腳步直接頓住,聲音提高了兩個分貝:“那你更是瘋了!蘇安是什麽人你都敢碰啊?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勾.引男人,最擅長玩弄人的感情,我好多兄弟都被她甩過,到時候你被傷到了可別怪我現在沒提醒你!”

裴季言掀了掀眼皮,尾音勾着:“哦?”

向宗以為他聽進去,語氣緩和了一點:“蘇安那種女人真的碰不得,我跟你說…”

還沒說完,他竟然聽到裴季言笑了一聲,語氣裏似乎還有幾分認真地緩緩開了口。

裴季言問。

“那怎麽才能讓蘇安來玩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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