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哀求着:“主人,主人……不不,先生,先生,您聽我解釋……”他擡起頭,像極了老鼠的臉以及那雙水潤的小眼睛裏,全都盛滿了讨好,“我是為了您!先生,我是為了您!我跑出來是為了把哈利?雷文斯的能力告訴您!您不知道,他——”
“很厲害?”伏地魔漫不經心地接口。
“是的,是的,他在我們五個人的圍攻下也不落下風,十分——”
“強大?”伏地魔說。
蟲尾巴謙卑地說:“當然沒有您這樣強大。”
伏地魔笑起來:“噢,得了,蟲尾巴,黑魔王不會小看任何一個敵人的……就算曾經有過。”他喃喃着,似乎沉思了一會,随後擡起手來。
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嘶嘶聲響起,黑暗的角落裏,一條色彩斑斓的毒蛇慢慢爬了出來。它經過了蟲尾巴的身旁。蟲尾巴盡力壓低了身子,但還是和蛇類的冰冷目光的對視上了。
這讓他嫌惡地往旁邊躲了一下。
那條手腕粗細的毒蛇爬上伏地魔的手掌。
伏地魔撫摸着毒蛇的下颚,片刻後,他說:“好了,蟲尾巴,你可以下去了,繼續跟你在魔法部的小朋友保持聯絡。”
“是,先生。但樹林裏的芬裏爾他們——”蟲尾巴還沒有說完,一個冰冷的東西黑影就突然擦過他的臉頰,繼而重重落在他的肩膀上!
剛剛直起身子的蟲尾巴整個都僵硬住了。
慢慢的,那重重壓在蟲尾巴肩頭的力道開始蠕動,就像是什麽爬行動物……蟲尾巴看見自己肩膀上的東西了:一條粗長的、顏色鮮豔的毒蛇正叼着一只老鼠一點兒一點兒從他肩頭滑下。
被尖牙貫穿身體的老鼠還沒有死透。它微弱的掙紮着,一滴滴鮮血順着那幾枚猙獰森白的牙齒流下,随着毒蛇的滑動,一路落在蟲尾巴的長袍上。
蟲尾巴禁不住朝毒蛇嘴裏咬着的老鼠方向動了動身子,他似乎想做些什麽。
但只老鼠被吞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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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刻。
蟲尾巴重重縮了一下身子。
“蟲尾巴,”這時候伏地魔冰冷的警告傳來,“不要把黑魔王的寬容當做放肆的資本。你以為我什麽事都需要向你解釋嗎?——你以為,我的什麽事,都需要你來完成嗎?”
“不不,先生,我從沒有——”蟲尾巴大聲辯解到,“我只是想為您分憂!我一直忠心——忠心耿耿——”
“這是我容忍你的原因。”伏地魔說,“至少有用,還算忠心。”他輕輕揮舞一下魔杖,一行銀色的字母跳躍着舞蹈似地在空中挨挨擠擠地排列成行,照亮了樹林,也照亮了一張滿含貪婪的面孔。
“主人,主人……”蟲尾巴緊緊盯着半空中的魔咒,發出喜悅地如同哭泣的呻吟,一邊伸出手抓住對方袍角親吻。
伏地魔靜靜坐在座位上。他看着腳下的蟲尾巴,想着的卻是相隔不遠的另一個人。
他宿命的敵人。
哈利?雷文斯,曾經的救世主,被魔法界寄予厚望的哈利?波特根本沒有想到,他此刻跟他的老對頭相距其實還不到3英裏。
當然,就算他知道,此時此刻還有沒有精神再去在意,也是兩說了。
他正面對着斯內普。
而斯內普,他的教授,他剛剛沖動地吻了的成年男人看着他,一手按着唇角摩擦着,神情高深莫測:“你沒有吻過她?”他重複哈利的話。
哈利盡量使自己精神集中,但他的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在對方那只按着嘴唇的手指上移動,他發現,那只手指該死地根本是在誘惑他!那片嘴唇的滋味——梅林啊!
救世主在心底哀鳴一聲,他感覺自己的臉頰升起了驚人的熱度,他稍稍側頭避開面前的視線,目光游移地說:“是……是這樣的。”
“唔,”魔藥教授不置可否說,“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麽?我疑心,”他輕輕停頓一下,“——這和我——你的教授——并沒有什麽特別的關系。”
……這個陰沉沉油膩膩的老混蛋!如果不是眼下氣氛正好,哈利幾乎破口罵了出來。他轉頭瞪視斯內普,完全不敢相信對方會在和他接吻了之後還說這一句話——天啊,他以為剛才發生在兩人間的親吻算是什麽?兩個人臉對臉碰撞了一下嗎?
但斯內普複雜的表情平息了哈利的怒氣。
他對上那雙深黑色的眼睛,好一會才從其中看見了淡淡的警惕與畏懼。
哈利最初怔了一下,但他随即就反應過來,明白這些情緒并不是真的針對他。
守護神是不會騙人的。
斯內普僅僅只是在警惕那個對他無比重要的——對許許多多人無比重要的——事物本身。
愛的本身。
兩人間短暫地安靜了一會,哈利決定換個說法。
他提到了剛才的戰鬥:“教授,如果你剛才遲一點的話,我多半要被狼人咬了,”他看見斯內普的臉色在一瞬間陰沉有如墨水,頭一次沒有感覺任何擔憂畏懼,而只覺得心頭暖呼呼的,“那麽——你會離開我嗎?鑒于我可能在月圓時候變成狼人。”
“容我提醒,”斯內普幹巴巴說到,“或許雷文斯先生甘于做一個沒有腦袋的格蘭芬多,但是某些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常識——比如只要不在月圓之夜被狼人咬到就不會變成狼人——還是多多了解吧,”他譏諷說,“就當為了你那份虛假的年級第一的成績。”
哈利虛弱地表示:“我已經是斯萊特林了。”
“你的格蘭芬多心不死。”斯內普假笑道。
哈利明智地沒有同對方争執,他說回原來的話題:“……那如果,我在月圓的時候被咬了呢?”
斯內普的臉色黑得能跟鍋底媲美了,他瞪着哈利,咆哮道:“到底是什麽讓你——”
“教授!”哈利提高聲音。
斯內普臉頰狠狠抽動,須臾,他冷冷地說:“我想你大概忘記你教授是因為什麽榮譽才成為魔藥大師的吧。”
改良狼毒藥劑?哈利眨眨眼,笑了:“教授,你直接說不會不就好了?”
說着,哈利也不等斯內普回答,緊跟着就說:“可是沒有一個教授對學生會這樣厚愛的,”他看着斯內普皺起的眉峰和唇角的冷笑,又想着自己接下去要說的話,覺得臉頰有些發燙,但他并沒有任何遲疑,“而且,我想也不會有什麽學生會試圖跟他的教授來一場交換唾液的熱吻——如果他真的把對方當成他的教授的話。”
短暫的寂靜。
“……你想說什麽?”斯內普問。
黑暗中,天邊火光慢慢變小,遠處隐約的人聲則逐漸接近。但這些已經不能阻止哈利了。他悄悄握了一把拳頭給自己增加勇氣,就再一次湊近斯內普,吻上那個味道确實很好的地方。
氣息交換間,緊緊貼合的身體讓哈利輕而易舉地感覺到胸口微微的顫動和溫熱——是屬于另一個人的心跳與體溫。誠然缺乏足夠的柔軟,但沉穩有力,足以讓人安心——哈利想,自己恐怕碰不到第二個能給他這樣感覺的人了。
鄧布利多?雖然這位老人讓人依賴,但他顯然無法賴在對方懷中。
詹姆?天知道有些時候對方甚至比他更活躍……
哈利有點兒走神,緊跟着他就感覺嘴唇一疼,是被人咬了。
他有些驚訝,還有好笑與氣惱,當場就磨磨牙,回咬一口。
但被咬的人似乎不生氣,他慢條斯理進入更深的位置,然後輕輕刷過……
哈利承認自己有一瞬身體軟了,而某個地方硬了。不過很快,這些旖旎暧昧就都消散了。
他發現自己的脖子快抽筋了。
混蛋梅林!混蛋身高!!混蛋十二歲!!!
不得不提前結束的救世主氣喘籲籲,表面平靜淡定,心頭瘋狂咆哮。
魁地奇世界杯後的夜晚對一部分人來說漫長的可怕。
當黎明來到,波及半個樹林的火勢終于被控制住。忙了整整一夜的詹姆和西裏斯回到營帳,卻發現最早離開的哈利還沒有回來。
莉莉臉色蒼白得吓人。伊爾也顯得十分焦躁。
詹姆揉揉臉,強打精神說:“莉莉,別擔心,我現在就出去找——”
“回來了。”正皺眉往外頭看的西裏斯截斷詹姆的話。
詹姆還沒明白西裏斯在說什麽,伊爾就一下蹿出營帳,大叫道:“哈利!”
“我沒事……”擦着臉走進來的哈利話還沒有說完,詹姆就惱火地問,“你到底去哪裏了?整整一個晚上看不見人!有好些巫師都被樹林裏的大火燒傷了!”
他嚴厲地說道,話裏流露出了擔憂和緊張。
哈利短暫地猶豫了一下:“也沒有什麽……不過大概有一點兒小麻煩。”他突然轉了口風,并看向窗戶外頭——一只褐色的貓頭鷹正撲扇着翅膀從窗戶飛入。
“這是什麽?”伊爾第一個發出疑問。
哈利從貓頭鷹腿上解下了信件,他一邊回答一邊打開來看:“魔法部的警告信。”他輕描淡寫,“大概是警告我再在校外使用魔法就開除……哦。”他一挑眉,目光落在信紙上,看起來有些驚訝。
“怎麽了?”伊爾湊到哈利旁邊看信,就看見羊皮紙上用黑色的龍血墨水寫着:親愛的雷文斯先生:我們接到報告,你于今天晚上在魁地奇世界杯舉辦區多次使用魔咒(包括昏睡咒,障礙咒,繳械咒以及黑魔法)。
這一行為嚴重違反了《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因此你已經被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開除。
看到這裏,伊爾大吃一驚,他連忙繼續往下看,果然看見上面寫道:……以及魔法部将很快派代表前往你的所在地,銷毀你的魔杖。
另外鑒于你多次使用魔咒的嚴重性,我們不得不遺憾地通知你,你必須在8月25日上午九時前往魔法部受審。
希望你多多保重。
“哈利——”伊爾沒再看其他內容,他沖着哈利叫道,卻看見就站在自己身旁的兄弟似乎完全不在意,哂笑着随手折了信件就丢在桌上。
營帳裏的三個成年人也看到了信件,他們無一例外的神情嚴肅。莉莉近乎迫切地抓住了哈利的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什麽事。”哈利安撫對方。他平靜地說,“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你看,已經來了。”
他指着窗外。
窗外,橘色的太陽輕巧躍出山巒。一排筆直的白桦樹稍,自遠方而來的貓頭鷹舒展翅膀,斜斜飛下。
新的一天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各種愧疚,昨天太忙了,實在更新不了……接下去一周不管多少,每天都會更新的!握拳!
下一章寫Snape番外,明天晚上更新。
對了,這邊有沒有《鳳翔九天》的讀者?大概下周,鳳翔會開定制><另外上一章碧眼小貓萌圖,感謝BOWBOW姑娘大力支持=w=
83
83、受審之後 …
“所以你就逃到了我這裏來?”蜘蛛尾巷的住所裏,斯內普一針見血。
“教授……”哈利拖長聲音,捂住胸口表示自己被刺傷了。
斯內普挑起眉。他看了哈利一會後,突然說:“鄧布利多說你用記憶球把當時的戰鬥都記錄下來了?”
“嗯?”雖然不明白斯內普為什麽突然說起這個,但哈利還是很快進入狀态。他随手就從自己的口袋摸出東西丢給斯內普,說,“都記下了,出庭時候用。”
斯內普抽出魔杖點了圓球一下,那個圓球立刻變得有電視屏幕那麽大了:“一開始你就知道會出大亂子?”
“我怎麽可能知道呢。”哈利回答,他看着斯內普的神情,苦笑地說,“嗨,教授,我真的不知道——按照常理來說,這次世界杯不會有事情不是嗎?現在可沒有什麽食死徒的存在。”
“事實上,他們或許已經出來了。”斯內普回答,“另外,按照常理……?”
“嗯……”哈利不自在地動了動肩膀,他說,“好吧,按照我對他的了解的話,我确信他百分百會動手——那樣一個自大的狂傲的家夥。”
“你沒有告訴我們。”斯內普輕聲說。
“我告訴了鄧布利多。”哈利辯解道。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斯內普冷冷地說。
哈利閉上了嘴巴。
斯內普皺着眉,他的目光落回了記憶球上,可是記憶球裏剛好播放的哈利被狼人壓倒在地上的畫面讓他的心再次狠狠一抽。他沉着臉移開眼,揮了揮魔杖将記憶球變回原來大小:“你已經不準備在霍格沃茨繼續學業了?”
哈利不意外斯內普能想到這個——他的教授一向這麽細心敏銳。他斟酌着說:“我總還要考兩個巫師等級測試,過一段會回來吧。看魔法部什麽時候把這個案子結了。”
“我倒覺得這一段時間不取決于魔法部解決問題的速度,而取決于你個人的意志。”斯內普不無嘲諷。
哈利明智地不接話樁。
斯內普獨自生了一回悶氣,又繼續說:“庭審那一天你準備怎麽辦?”
“鄧布利多教授答應為我作證。”哈利回答。
斯內普沒有說話。
哈利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他看了看斯內普,又看了看斯內普,心頭慢慢地浮現出一個念頭來——他的教授是不是在不高興?雖然臉色沒有什麽變化,但……
哈利琢磨一會,小心翼翼地說:“那個,教授,那一天你可以過來嗎?8月25日上午9點,你有空嗎?”
斯內普未置可否:“我看看吧。”
哈利卻在一瞬間明白對方已經答應,再聯想到之前,他忍不住微笑起來。
可是斯內普随後的一句話卻讓哈利的笑容消失了:“你告訴莉莉了嗎?”
“這個,我剛剛才出來……”
“沒有?”
“……”
“在庭審之前先告訴他們。”
哈利終于氣餒了,他咕哝着:“教授,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斯內普看了哈利一眼:“照實說。”
“莉莉會受不了的。”哈利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正要繼續,卻被斯內普打斷了,斯內普不容置疑地說:“他們不是小孩子了,哈利?雷文斯。你一邊拒絕別人把你當成孩子,一邊把別人當成孩子嗎?”
“我——”
“你什麽?”
“我只是——”
“只是不願意他們受到傷害,不願意他們蒙受陰影嗎?”
“對,就是這樣,你應該理解——”
“我不理解。”斯內普不耐煩地打斷哈利的話,他眉間皺出深深的折痕,雙手按在茶幾上,逼近哈利說,“我不理解,因為你做的事情和你的初衷相去甚遠。”
“教授……”
“你試圖讓他們讓他們遠離危險,但并沒有把危險完全消滅的本事;你試圖讓他們擺脫陰霾,但你的所作所為只能讓他們感覺到更多的陰霾。”
“教授!”哈利提高聲音,“我只是——”
“害怕再失去?”斯內普尖銳地問。
哈利的聲音卡在喉嚨裏。
一瞬間的安靜。
哈利轉過臉,他發洩似地朝壁爐揮舞一下魔杖,裏頭的柴禾頓時受驚一樣彈起來重重砸到石牆上,接着又雜亂地掉回原位,燃燒起來:“是的,是的,你對了,我只是在害怕,我軟弱地害怕失去——”
“并不是你一個人。”斯內普淡淡地說。
“什麽?”
“害怕失去的,并不是你一個人。”斯內普重新直起了身子,他低聲說,“莉莉、鄧布利多……波特,他們憂心忡忡,因為他們就像你擔憂他們一樣擔憂着你。”
哈利無疑是感動的。他低垂下頭,橫起胳膊撐了一會頭,悶悶地說:“但是如果真的有人……”
“還記得你說過的那句話嗎?”斯內普說。
“什麽?”
“‘總有些事情值得我們付出生命’,現在看來,這個生命是特指雷文斯先生的喽?”斯內普譏諷道。
“不,不,我的意思是……當然,我明白了。”哈利放棄似呼出一口氣,他喃喃着,“你說服我了,教授。”
“你一直明白該怎麽做。”斯內普說。
“但你幫助我下定了決心。”哈利堅持說,然後他停了一下,看着壁爐,遲疑地說,“不過……教授,你不會讓我今天晚上就跟莉莉和詹姆說清楚吧?”
“庭審前就行。”斯內普漠不關心地說,他正在極力壓抑自己因為聽見詹姆這個名字而升起的惡心感。
哈利沒有注意到這個,但他回味起另一個了:“教授,剛才你在提醒我注意家人們……嗯,”他語氣驚奇,“波特家?”
斯內普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他唇角扭曲,幹巴巴的說,“只是因為莉莉。”
哈利壞笑:“我媽媽?我會嫉妒的,西弗勒斯。”
斯內普瞪着哈利:“別開玩笑了。”
“我哪裏開玩笑了?”哈利反問。
“那是——”斯內普停頓了一會,“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你最喜歡的女人。”哈利不置可否地說,“從前是,也許現在也是?”
“哈利?雷文斯!”斯內普生氣的連名帶姓叫哈利。
哈利就坐在沙發上看斯內普。
兩人對峙一會,斯內普臉色陰沉地轉身離去。
……玩笑開過頭了?哈利有點心虛,他想叫住對方,但心裏隐隐約約又有點兒不痛快——憑什麽這個話題永遠不能提及?我都還沒有生氣呢……哈利想到。
但出乎他的預料,斯內普在走到樓梯的一半時就停了下來。他重新轉過頭,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很不湊巧,真是太叫人惋惜了,哈利?波特先生,你也姓波特,你也是那個家的成員!”
“哦——西弗勒斯!?”哈利張大嘴巴。
“如果你想再問的話——”斯內普冷笑,他擡起魔杖揮了一下,哈利身下的沙發就變成了小床,一旁的衣服則成了被子,“沒有錯,我還為了你,雷文斯先生。現在你該休息了,我的‘小朋友’!”
“等等,教授!”哈利連忙叫住說完後準備轉身的斯內普。
斯內普臉色難看:“你還想說什麽?還覺得不滿意?”
“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想——我覺得——也許我們可以來一瓶增齡劑?”哈利沖動說。
“增齡劑?”斯內普有一瞬間的迷惑,“你要做什——”他突然醒悟過來了,不可置信的說,“……等等,我想,不是我以為的那樣吧?”
哈利幹咳一聲,他開始覺得臉上有點熱:“我覺得——嗯,你沒有想錯。”
“別開玩笑了!”斯內普近乎咆哮,“你才十二歲!”
“哦,”也許是因為斯內普的不自在,本來有點尴尬的哈利反而自在了,他聳聳肩膀,“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了。哈利把最後幾個字吞回喉嚨,因為斯內普殺人的目光。
“睡、覺!”斯內普幾乎把這兩個字嚼爛了。
哈利摸摸鼻子,沒敢再說話,脫了外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斯內普轉身上樓,但沒等他走出幾步,哈利的聲音又追過來了:“那個,教授,我怎麽覺得這個小床有點兒熟悉,就好像——”
斯內普忍無可忍了,他惡狠狠說:“你能夠安靜一會兒嗎?嗯?看着梅林的份上?”
片刻的安靜。
“當然可以,只要不跟你在一起,教授。”哈利聲音輕快。
又一會兒安靜。
摔門聲震動了整棟房子。
8月25日上午9點,審判在魔法部二層的第五審判室進行。
哈利感謝他們這回沒把他帶到第十審判室,也沒弄什麽臨時提前時間的鬧劇。九點整,哈利坐在審判椅上,這是一個直背木椅,瘸了腿,有點磕人,但總比會用鐵鏈鎖着人的椅子好。
審判開始了。
主審官是一位年邁的巫師,旁邊只坐了一個記錄員,威森加摩的成員也遠沒有上一次他所見的那麽多——但是時至今日,哈利已經不會為這些動容了。
“審判開始,”年邁的巫師說,他從左手邊的文件裏抽出一份,用嗡嗡的聲音低低念道,“被告在8月十五日晚第一次違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施用魔咒,本應得到警告,但鑒于被告并非施展一個魔法,而是多次、重複施展包括粉碎咒、障礙咒、昏睡咒以及黑魔法在內的多達數十個咒語。并且此行為被不止一個的麻瓜看見,後果十分惡劣。”
他擡頭看着哈利:“你就是聖恩孤兒院的哈利?雷文斯?”
“是的。”哈利說。
“那麽你對你的行為有什麽辯解嗎?如果沒有——”
“當然有。”
“什麽?”
“當然有。”哈利平靜地說,“就我所知,您援引的法律的第七條上面寫着,假設未成年巫師受到了生命威脅時,可以施用魔法。”
“你是想說你受到了生命威脅?”年邁巫師不悅地問,“什麽樣的生命威脅?大火在隔着你十米遠的地方燃燒嗎?”
“事實上,”哈利用和對方一樣的譏諷、以及漫不經心的口吻說,“是五個施展索命咒的巫師,以及一個上了通緝榜的狼人。”
“你在戲弄我?”年邁巫師憤怒的問,“如果你信口開河——”
“不湊巧。”哈利說,“我恰好有證據。”他将記憶球拿出來。
審判官狐疑地看了哈利一眼,随後對記錄員點了點頭。
記錄員走下來拿過哈利的記憶球,用魔杖一點——
“是芬裏爾?格雷伯克!”驚呼聲在一瞬間響起。
審判室內的所有人,除了哈利之外,全都定定地看着記憶球。
然而這一刻,坐在椅子上的哈利轉頭看向審判室閉合的大門。他不能看見門外的情形,但他能夠确信,這個時候鄧布利多,斯內普,乃至詹姆莉莉他們,一定都在外邊。
這就是我為之奮鬥的。哈利想。
這就是我寧願付出生命也要守護的。他對自己說。
那樣美好——讓人心動。
審判在上午十一點結束了。
盡管結果沒有超出意料,但走出審判室的那一刻,哈利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疲憊。然而立刻的,他看見了等在外頭的衆人。
鄧布利多在沖他贊許地微笑。
斯內普平靜地抱胸站立。
莉莉繃着臉,但并沒有離開。詹姆站在她身旁,隐蔽地沖哈利眨眨眼以資鼓勵,伊爾則幹脆露出羨慕贊嘆的表情來——當然,他立刻被莉莉兇了。
哈利咧開嘴了,他露出大大地笑容朝他們走過去。
一個穿黑袍的巫師與他擦肩而過。
哈利驀然停下。
“……怎麽了?”好一會,斯內普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哈利抓住斯內普的手腕,他一下轉過頭看向身後,五指用力,指甲幾乎陷進對方的肉裏……最後,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伏——地——魔——”
作者有話要說:教授被果斷調戲了=w=
Ps:感謝以下書友投的霸王票,非常感謝:m2o0o0n35、澈|影殿又及鳳翔的定制已開,有興趣可以去作者專欄看看。
84
84、兩年後 …
“鄧布利多和伏地魔的區別是什麽?”
“鳳凰社和食死徒的區別是什麽?”
“前者以信念維系,後者靠恐怖與利益聚集。”
“我不想說什麽愛能夠戰勝一切——盡管這是鄧布利多,我最信賴的老人一直強調的——因為愛盡管崇高偉大,但很多時候,它并不能與直接暴力或恐怖直接對抗。”
“但我想我應該、也必須記住:我之所以堅定不移地站在鄧布利多身旁,是因為鄧布利多屬于光明,屬于正義。由鄧布利多主持的鳳凰社也是如此。”
“而真正的正義,不會因從未發生的事情加罪于人。”
“所以伏地魔一日不表露他的野心與殘暴,我就只能防備,不能動手——我屬于鳳凰社,而非食死徒;驅動我的是對正義的信念,而非對獨裁與殘暴的渴望。”
“然而我有理由相信,殘暴的魔鬼不可能一直披着聖人的外衣,那與他初衷相悖。”
“并且我更有理由相信,魔法界永遠不可能真正屬于某個人。”
——摘自《關于那些英雄們》開篇,Harry?Ravens絕密日記。
當然,那已經是許久許久以後的事情了。而現在,距離哈利受審僅僅只過了兩年,短暫又漫長的兩年。
這兩年的時間裏,由于魔法部無限期延長了審判結果(當然事實上,在審判的三個月後他們就不得不迫于公衆壓力宣布哈利并未獲罪,可以繼續霍格沃茨的學業),哈利除了期末考之外一直沒有回到霍格沃茨,他在世界各地奔波着,一方面繼續學習高深的知識充實自己,一方面密切關注伏地魔的一舉一動。
而要說到伏地魔——或者說湯姆?裏德爾——魔法界近年最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的話,或許可以用以下兩條信息來總結:1、他是魔法界呼聲最高的魔法部長候選人。
2、他出現在公衆視線兩年,也榮登了兩年《巫師周刊》的“最迷人微笑獎”以及“最高貴巫師獎”。
當然,自一年前,公布湯姆?裏德爾以微弱優勢戰勝吉德羅?洛哈特獲得以上兩種獎項的《巫師周刊》就上了哈利?雷文斯案頭讀物的黑名單。他對此只有一句話——既然伏地魔都能攬獲“最迷人微笑獎”,他也相信他的教授——目前情人——斯內普先生是該雜志“最親切笑容獎”的當之無愧的獲獎者,而《巫師周刊》并沒有這樣做(衆所周知這個根本不可能),所以他不會再花一納特購買一本虛僞的雜志——當然這只屬于前救世主的私下憤怒,《巫師周刊》依舊辦得風生水起。而我們的前任救世主也不再有心思考慮這個。
此時的他,正襟危坐在蜘蛛尾巷的沙發上,面對他陰沉着臉的年長教授——或者說親密戀人。
斯內普看起來不太高興——或者說很生氣。證據就是他手中的那本《巫師周刊》。
說起來在一對感情好的戀人當中,假使有一方年長于另一方,年長的那一方(尤其像斯內普這樣用情專一的)往往會頗為頗為寵愛年齡小的那一個(雖然哈利也僅僅只是“年齡”小),這些寵愛是體現在小處的,比如哈利對《巫師周刊》感到憤怒,蜘蛛尾巷的屋子裏就一定不會有一本《巫師周刊》擺在明面處(假使有,不用懷疑,那是哈利買回來丢着的)。再比如男孩子的個子在這兩年間已經拔得足夠高了,但由于之前的習慣,哈利還是喜歡每天睡前喝上一杯牛奶,而只要在蜘蛛尾巷,這被牛奶往往會定時定點出現在他的面前,完全不需要他多費心思。
但這些是建立在斯內普心情不錯的基礎上的(雖然見到哈利的斯內普心情一向不錯),而如果年長男人不高興的話——不不,他當然不會對哈利惡語相向或者握起拳頭——當期的《巫師周刊》就會被放在最顯眼的地方(斯內普的手裏),牛奶也還有,但同樣放在了斯內普手旁,哈利就是再粗神經也不好意思去拿(盡管斯內普壓根不會喝)。
好比現在。
昏黃的燈光下,哈利看着靠在沙發上,慢吞吞翻看雜志的斯內普,又瞅瞅對方手邊還冒着熱氣的牛奶,幹咳一聲。
斯內普低垂眼睑。
哈利苦了苦臉。他又幹咳了一聲。
斯內普合上雜志了,但他還是垂着頭,頭發從他臉頰上遮下來。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如果真的睡着了就好了。哈利在心底嘀咕着,他期期艾艾地開口:“教授……”
“什麽事?”斯內普倒沒有刻意不理哈利。
“那個,之前沒有回信很抱歉,不過我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哈利趕緊解釋。
“阿爾巴尼亞森林?”斯內普說,“我當然知道,還是去給我找禮物吧?”他的唇角扭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
哈利張了張嘴巴:“……不,只是順帶。”
斯內普唔了一聲:“也許我該感謝雷文斯先生還能順帶想起他的教授。”
“教授——”哈利叫道。
斯內普卻不想再繼續談話,他站起身,冷淡的低聲說:“房間一直有收拾,你可以在那裏住兩個晚上——也許三個?你可憐的教授有那個榮幸知道他的天才學生下一步計劃嗎?”
“嘿!”哈利一下子站起身抓住斯內普的手腕,他看見對方的目光轉過來,立刻說道,“西弗勒斯!”
斯內普看了哈利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一會:“我很遺憾。”
哈利看起來想說話,但斯內普先他一步,繼續說下去:“你到現在還沒有明白我想要什麽。”
“不不,教授,你聽我說——”
“說什麽?”斯內普依舊用低沉絲滑,如同耳語一樣的聲音說話。但他的心情糟糕極了。他不可遏制地想到了自己從鄧布利多那裏得到的消息——該死的,就算到了現在,真正有事情他還是寧願去找鄧布利多而不是我!
斯內普陰沉地想着,他繼續說:“如果雷文斯先生這樣熱衷于冒險——也許,我可以推薦一些——”
他沒有說下去,拉着他的手的男孩突然湊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