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下
是夜，劉姝雲枕着香薷送來的玉枕，上面有股淡淡的香氣，劉姝雲沉沉的睡去，滿園春色入夢來。
蕭巋來看望劉姝雲的時候，劉姝雲才剛剛起身，劉姝雲施了一個禮，“皇上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蕭巋看着那與雲妃有幾分相似的眉眼，心中湧起無限的憐愛，“愛妃今天的氣色倒是不錯。”
“香薷妹妹昨日剛剛送來一個玉枕，安神的效果确實不錯，臣妾昨晚睡得很好。”
“林美人總是個有心的。”
陪着劉姝雲說了會話，蕭巋起身，“朕去批閱些奏折，這幾天天氣也好，有時間多出去走走。”
蕭钰在慢慢的做着手裏的針線活，這都快到了正午了，張嫣怎麽還沒起床？蕭钰放下手裏的衣物，起身去看，卻見張嫣的臉色透露出一抹不健康的紅，蕭钰伸手在張嫣的額頭上一試，急忙跑出門，“舅母，嫣兒發燒了。”
張夫人手中的木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嫣兒——”急忙跑到內屋，“嫣兒，嫣兒，你醒醒。”張夫人着急的晃着張嫣小小的身子。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舅母，你冷靜一點，趕緊去找大夫。”
“钰兒，你收拾一下，我這就抱着嫣兒去看大夫。”
張夫人抱起張嫣，急急地像醫館跑去，蕭钰那好錢物鎖上家門，緊跟了出去。
大夫細細的給張嫣把了把脈，沉吟半晌，方才說道，“張夫人，你家小姐的病恐怕是—”
張夫人強忍住淚水，“大夫，求求你了，救救嫣兒，她才這麽小，你想想辦法。只要能救嫣兒，就算讓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辦法倒是也有，只不過—”
張夫人眼神中猛然露出一絲希望的光，“是什麽辦法？”
“太醫院有位醫術精湛的時大夫，據說先皇的曹貴嫔也就是當今的皇太妃年輕時候曾患上過這痨病，就是時大夫治療好的。但是時大夫隸屬太醫院，張小姐不是宮中的貴人，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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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夫人看向蕭钰，眼神中帶了一抹哀求的神色，卻終究是沒有說話，只是抱起張嫣，“大夫，嫣兒還能支撐多久？”
“我先開點藥，把這燒退下去，頂多半個月了。”
“钰兒，我們回去。”
蕭钰一路只是沉默，就是是自己不想，也終究擺脫不了既定的命運，張家對自己恩重如山，自己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張嫣就這樣離開，那個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喊着自己钰兒姐姐的嫣兒，那麽懂事乖巧的嫣兒，她的人生還沒有開始，怎麽能結束？
回到張家，蕭钰熬好藥，張夫人喂張嫣喝下，守在張嫣的床前，“舅母，我去找袁叔叔吧。”
“钰兒，這都是天意，你不必為嫣兒做到這一步。”
“如果這真的是天意，那麽我能救嫣兒也是天意，既然都是天意那我願意一試。”蕭钰的聲音很輕很輕，黑白并不分明的眼中滿是堅定，“舅母，我明天就去。”
張夫人無助的哭泣，“钰兒，我知道你是不想入宮的，我們張家對不住你。”
“舅母，張家對我很好，真的很好，這都是我自願的。”
張嫣的燒已經退下，張夫人昨晚已經将整件事告訴了張軻，張軻只是沉重的嘆息了一聲，“這是我們張家欠钰兒的。”當初抱着蕭钰回來的時候自己是不情願的，可是這十年過來，蕭钰給這個家帶來了無盡的歡笑，自己早已經拿她當親生女兒看待，袁天罡每過半年來一次的意思自己是知道的，表面上是接濟張家，其實還是為了蕭钰，自己一家真是虧欠了蕭钰太多。
第二天一早，張夫人留在家中照看，張嫣前往袁天罡的住處，袁天罡将蕭钰帶到書房，屏退了左右，蕭钰端起一杯清茶，輕輕啜了一口，“我要入宮。”
袁天罡略有些驚訝，但還是選擇什麽都不問，“好，一個月之後我會安排你進宮。”
“我等不了一個月，越快越好。”
袁天罡思索片刻，“七天之內，我一定讓你入宮。”
蕭钰從袁天罡家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那天在觀音廟看見的劉青雲的私生子——劉慧天。
劉慧天的身上沾滿了灰塵，臉上身上到處是傷，孩子終究是無辜的，蕭钰嘆了一口氣。走到劉慧天身邊，“走，去上藥。”
劉慧天倔強的眼神盯着蕭钰看了一眼，抿進薄唇，繼續往前一瘸一拐的走。
“被無視了。”蕭钰的腦門滑下幾根黑線，強行拉住劉慧天，“我去給你上藥。”
劉慧天腳步不停，繼續往前。
蕭钰徹底怒了，還以為我非要管你不成，也不在搭理劉慧天，徑直從劉慧天身邊走過，“我沒錢。”劉慧天輕輕說了一句。
“我不要錢，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河邊，因為張嫣自小生病，蕭钰從很小開始就開始研究醫書，但因為身邊一直沒有人指點，再加上得來的醫術都是集市上最常見的，所以蕭钰的醫術并不高明，但是治療這點跌打損傷卻是足夠了。
蕭钰挽起劉慧天的褲腳，劉慧天的腳腕處已經明顯腫脹了一塊，劉慧天有些別扭的扭過頭去，蕭钰也沒多說話，“在這裏別動，我去找點草藥。”蕭钰找到絡石藤，嚼碎，放在一邊，擡起劉慧天受傷的腳腕，上次張風回家的時候，自己已經跟張風學了一點正骨的方法，只是簡單的脫臼，應該沒問題。
劉慧天看着蕭钰遲疑的神色，“你到底行不行？”
咔嚓一聲脆響，劉慧天啊的一聲慘呼，腦門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滾滾而下，“你——你——下次動手的時候能不能說一聲？”
蕭钰啪的一下，将早已經嚼碎的絡石藤敷在劉慧天的腳腕處，劉慧天又是一聲慘呼，“你還是祈禱沒有下次吧。”
在河邊休息半晌，清冷的秋風迎面襲來，蕭钰坐在河邊，看着清淩淩的河水一直沒有說話，劉慧天別扭道，“哎，謝謝你啊。”
蕭钰扭頭輕輕瞥了劉慧天一天，繼續沉默。
“唉，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劉慧天氣惱的說道。
“好了，回家吧，該吃飯了。”蕭钰起身，轉頭去拉劉慧天，劉慧天卻打開蕭钰的手，一瘸一拐的徑直往前走去，蕭钰報了之前的仇，心情大好的跟在劉慧天後面。
到了劉家門口，劉慧天遲疑半晌，“你叫什麽名字？”
“蕭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