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神
連續七天七夜，暗無天日的的培訓接近尾聲。
結業慶典上，柏歐集團偌大的多功能媒體禮堂座無虛席。
白幕跟着同宿舍的李英混在二百多號新人裏，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望着禮堂正中央的集團企劃部副總監步喬曼手持話筒，語笑嫣然。
“恭喜你們進入柏歐，也恭喜你們能夠通過層層選拔，最終留了下來。”
步喬曼三十多歲的年紀，妝容精致，氣質上佳。
畢業于清華大學的才女，以深厚的職場經驗傳達着柏歐集團的時尚理念。
“柏歐集團，專注于全球女性用品的研發和制造。絢爛、美麗、精細、卓爾不群；我們要把極致的美感傳遞給每一個信賴柏歐品牌的客戶。拿蘋果公司創始人喬布斯的話說，活着就是為了改變世界。極簡，即是大道。也是柏歐永恒不變的追求。柏歐集團的業務涵蓋了化妝品、服飾、首飾、生活用品、床上用品等，任何女性用到的産品，都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土壤。你們是股新生的力量，也是柏歐未來一支不可忽視的新生軍。祝賀你們加入柏歐，也期待你們的高光時刻。謝謝。”
步喬曼話鋒一轉，在新人們宛如小白般認真聆聽的眼神中，結束了她的發言。
掌聲雷動。
“現在有請柏歐集團首席人力資源官，美國哈佛大學工商管理學MBA.Doctor，國家一級心理咨詢師，高級人力資源總監——姜若姜總，為大家送上結語。讓我們掌聲有請。”
随着主持人铿锵有力地介紹，全場的歡呼、雀躍聲達到鼎沸。
雷鳴般的掌聲中，姜若含笑出場。
水晶高跟鞋，大紅色修身西裝。
簡簡單單，動人心魄。
飛揚的黑發，超高的顏值，搭配她筆直修長的雙腿，耀眼奪目，女王降臨。
“女神女神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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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歐的新人們自發地喊了起來。
各個神色激動，滿臉通紅。
白幕簡直看傻了，室友李英，好像沒有吹牛……
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姜大女魔頭的小迷弟小迷妹啊。
“謝謝你們。”姜若掌心朝下壓了壓，禮堂瞬間鴉雀無聲。
“你們好，各位新同事。第一句話想送給你們——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姜若談笑風生，微微側過頭魅惑一笑，“有人羨慕我，有人崇拜我；有人讨厭我，也有人仇恨我。我管不了別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無法輕視我。”
清冽柔和的聲音似帶着一種無可阻擋的魔力，剎那間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可容納上千人的禮堂靜悄悄的，仿佛一枚繡花針掉落在地上都能清晰可聞。
坐在觀衆席上的步喬曼笑容苦澀，姜若一出場，其他人果然都不過如此。
巨大的掌聲差點掀翻了禮堂。
李英激動地把小手拍爛，紅着臉瘋狂大叫“女神”，白幕愕然地環視了一圈，好多人都是這樣一副……一副“鬼德性”。
“我不會告訴你們職場有多美妙，因為每個加班的夜晚都是一場為了完成KPI殊死戰鬥的艱苦戰役；我也不會告訴你們公司領導有多親和，因為他們背負的，除了地獄就是傾家蕩産的如履薄冰；我更不會告訴你們同事有多可愛，因為每條向上攀爬的道路上，總會留下一地戰敗的冰冷屍體。”
姜若的聲線平靜而迷人，所有人都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聆聽着集團首席人力資源官價值千金的職場寶典。
“很多時候你只看到別人光鮮亮麗的時刻，卻沒有體會過他豬狗不如的過去。收起你廉價的自尊心吧，想要成為人上人，就得付出超越別人的努力，職場永遠不相信眼淚，別人尊敬你，敬畏你，不是因為他自身的素養有多高，而是你的實力有多強。讓自己成為整個集團公司最有價值的人，才是你們奮鬥的目标。”
姜若臺風穩健，自帶光芒。
她的一颦一笑，都美的讓人嘆為觀止，目不暇接。
“我要送給你們的第二句話，就是——如果你玩弄時間，時間就像個睚眦必報的瘾君子，它會反過來玩弄你。珍惜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用盡全力，竭力奔跑。把每一天，當做末日來相愛。時光會回饋你，積少成多，聚沙成塔，量變會産生質變。等待鳳凰涅槃那一天，等待扶搖直上九萬裏那一天，等待最嫩的花，開出最滿意的果實。希望有一天，我們都能和夢想一起坐上大鵬之背，青雲直達雲霄宮闕；和心愛的人看過江山無常，繁華斬落人世間，而我，終不悔。這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請相信自己，相信夢想的力量。我是姜若，真誠的祝福你們。”
姜若微笑退場。
柏歐集團的大禮堂就像炸了鍋。
無數年輕的職場新人站起來歡呼，恭送他們心目中的女神，結束演講。
“她太耀眼了……”
白幕靜靜地坐在位置上，望着人群中衆星拱月般的姜若，默然無聲。
她在舞臺上發着光的樣子，她和自己獨處時霸道奪取的樣子，她在她家謙謙有禮的樣子……
種種重疊。
她太複雜了。
白幕咬着嘴唇陷入沉思，她是真的看不透……
……
培訓結束，拖着行李，白幕先是回家報了聲平安。
然後在武林廣場的王氏大排檔，她帶着兩包紙尿布，和許久未見面的寝室長王潔碰了頭。
“老大，別來無恙。”
白幕穿着潔白無瑕的白色裙子，笑容溫柔，俏生生的，一如大學裏第一次見面。
“唉，吃了防腐劑吧你。”王潔自嘲似的撇了撇嘴，招呼她坐下，“你怎麽都不會老？”
“老大也一樣年輕啊。”白幕笑吟吟地給她倒了杯白開水，“大侄子呢？不是說給我瞅瞅的？”
“長太帥，怕你惦記。”王潔七仰八叉地大笑。
白幕嗔怒地望着她，“讨厭，寝室長還是沒個正經。”
這時候一個手裏抱着胖乎乎粉嫩嫩巨嬰的女人，微笑着從裏面走了出來，“你好，我是張閃。”
“你好~”白幕脆生生地打招呼，詢問式地看向了對面的寝室長。
“我老公，排擋老板。”王潔從她手中接過孩子，擰了擰她仔嘴上挂着的奶嘴，笑道，“阿姨好不好看啊，快叫白阿姨。”
“是姐姐，白姐姐好吧。”
白幕不滿地抗議，朝孩子肉嘟嘟的臉頰上輕輕撫摸了下，大眼睛裏亮晶晶的，“哇，好光滑好可愛啊。你這兒子可真帥，長大了一定了不得捏~你要當多少次婆婆啊？”
“去去去，瞎說什麽大實話。”王潔幸福地笑着，瞅着打過招呼離開的老公，嘿嘿問道，“我老公怎麽樣？”
“好看，老大真有眼光。”
白幕木沒心沒肺地敷衍着，她的注意力都在胖男嬰身上。
“你就忽悠吧，好看是沒的，最多一般般，但是勝在實在。”王潔翻了個白眼，“她是普通家庭出身的beta，只會炒菜，沒啥本事，就是對我好……我這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嫁給了一個平白無奇的廚師，過上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淡日子。倒是你，虧你爸媽給你長得這麽俊，都單身26年了吧？”
“寝室長，能別提這事成不？”白幕嘟了嘟嘴，望着王潔圓潤有光澤的臉蛋，笑道，“知道你過的幸福，為你開心。”
“切，你這是說我胖。”王潔哼哼地抱着胸，“做個月子胖了15斤，我都要瘋了，這不天天運動加節食，還是沒個卵用。我老公說我胖了好看，你說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寝室長最好看了~”白幕吐着小舌頭撒嬌。
王潔氣得連翻白眼，“學姐呢？不一起叫出來吃個飯？”
“她啊……”白幕逗弄孩子的手一僵，紅着臉，小聲道，“我前幾天不是培訓麽，放了她鴿子。她這幾天也沒找我，我不知道她在哪。”
“哎呀你這沒良心的蠢貨，你不會打個電話的啊。”王潔不滿地伸出手，以命令式的口味，扁嘴道，“手機交出來，我給學姐打~都多少年沒見了，吃個飯怎麽了？”
“好……好吧。”
白幕手中一松，王潔一把搶過去，電話那頭傳來學姐蘇影溫柔的聲音。
兩人叽裏咕嚕了半天，王潔才心滿意足地挂了電話。
“半小時，馬上到。”王潔眨了眨眼睛，“學姐還是這麽給力。癡情的種，要命的魂。”
“……”
白幕吶吶地低着頭，也不知道說什麽。
半小時後，學姐蘇影靓麗的身影出現。
王潔站起來熱情地招呼，擁抱了下，笑容滿面，“多年不見，學姐風采依舊啊。”
“你好王潔。”蘇影嘴角噙着笑，晶瑩的美目朝着身旁柔弱白皙的人兒湊了過去。
“小白。”她柔柔地喚了聲。
“學，學姐……”白幕習慣性地輕咬嘴唇，羞羞澀澀的。
“剛從柏歐集團的姜總那回來，讓你們久等了。”蘇影笑着坐在她左側。
“姜……姜總？你去她那幹嘛？”
白幕小臉一白，長長的睫毛晃動，心裏升起一道不安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