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現實
歐獵位于柏歐集團深藍大廈10樓，是一家服務于海內外的高級人才獵聘咨詢公司。
這家公司是姜若一手創立的，她持股51%，是名副其實的大老板。
臨近下班，趙珊珊掙低着頭在整理資料。
她其實很喜歡現在這份工作。
柏歐集團辦公環境優渥，同事也都是高學歷的精英人士，其中不乏海歸人士，和她以前所在的圈子還是有明顯的提升的。
進來幾天了，趙珊珊當然明白，歐獵對于學歷、個人能力、口語等硬件條件卡得都是比較嚴的，如果沒有老總開後門，以她的資歷自然是進不來，所以趙珊珊格外珍惜這份工作，下了班也在積極學習英語，還報了一個英語輔導班。
現在有姜若這層關系在，她更要努力工作往上爬，她要掙更多的錢，來改善家人和自己的生活。
因此，趙珊珊雖然進公司才幾天，卻以勤勞、熱情、嘴巴甜、任勞任怨、情商高，而獲得不少同事的正面評價。
17點30分的時候，同事琳達嬌笑着走了過來，親昵地挽住趙珊珊的胳膊，眸中帶笑，“珊珊，晚上我們有聚餐，一起參加吧？”
“啊？”趙珊珊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她記得很清楚，她剛來公司的時候，對方可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驕傲表情。
作為典型的海歸人士，琳達平時都是高知精英式打扮，頤指氣使，眼高于頂。
“你剛來嘛，權當歡迎新同事了呀。”琳達讨好地笑着，一張泾渭分明的網紅臉，尖尖的鼻子一看就知道是整過的。不過妝容精致，倒也算有幾分姿色。
趙珊珊沉默地點了點頭。
聚餐地點是位于文一路上的孔雀臺私房菜館，無論是裝潢還是設計，都能看的出檔次不低。
席上，五六個同事笑容滿面，阿谀奉承。
言裏言外都透露着打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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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美和谄媚，就像亂人心智的毒酒，讓趙珊珊迷失其中又不知道是何滋味。
通過同事們的言談，她已經越來越清楚姜若在柏歐集團的地位，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形容都絲毫不帶一點誇張。
她曲意逢迎，和幾個同事談笑風生。
一種從未有過，被重視、被當做話題中心、被高看……衆星捧月的感覺真好啊……
結賬的時候，同事們都沒讓趙珊珊出錢，還體貼地将她一路送到家。
趙珊珊不傻，她明白這些人做的目的。
回到家，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就像灰姑娘在午夜後便被散去了魔法，自知的她心事重重。
她突然很羨慕白幕。
自己就像一個醜小鴨，而白幕就像受盡寵愛的白天鵝。
她羨慕白幕能和如此優秀的姜若在一起；羨慕姜若對白幕的好，對白幕無私的照顧，百般的體貼，這些都是她長久以來缺失的。
人有時候很奇怪，你不會去嫉妒萬裏之外的人成為億萬富翁，卻會因為朝夕相處的鄰居突然飛黃騰達而眼紅眼饞。
因為平時感覺差不多的人，突然一下子被拉開了距離。
落差，帶來不爽。
這種羨慕的情緒，就像烏羽玉一樣，讓她麻痹讓她沉醉又讓她奢望……
內心有渴望，也有嫉妒。
她忽然很想擁有白幕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可是多年的閨蜜情，還有良知道德，又讓她覺得自己的幻想很無恥，很對不起白幕。
她淩亂了。
她甚至都沒有勇氣當衆來澄清，來否定她和姜若的關系。
因為她怕同事們再也不會這麽熱情的對待她，怕失去這短暫卻讓人留戀的光環。
其實，她什麽都不是……
她只是一個被愛屋及烏關照到的閨蜜。
一個無可救藥的小人物。
手機嗡嗡地在震動，珊珊看了下號碼，不想接，想了下，還是接了。
“喂，珊珊嘛……”電話那頭傳來媽媽的聲音。
“媽，有什麽事就說吧。”
“你爸昨天給你哥蓋房子的時候摔了，腿骨折了，哎，需要萬把塊錢，你有沒……”
“媽……”趙珊珊眼睛發紅，想說我的錢都給你們了，沉吟了半響，輕聲道，“給我點時間，我想想辦法吧……”
“好，你在外面照顧好自己，挂了吧。”
趙珊珊心如死灰地望着天花板，她覺得自己好無助好可憐。
生活，為什麽那麽難？
“為什麽我永遠要被人看不起，沒有人愛，也沒有人關心，只能做個小透明，坐吃等死的廢物！”
衛生間裏，趙珊珊痛苦地揪住頭發，閉上眼睛，任憑冰冷的噴水澆灌她的全身……
位于柏歐集團二樓的食堂，人聲鼎沸。
白幕剛拿到飯盒，看到人群中的趙珊珊，揮着小手上去打招呼。
白幕笑容滿面的，大眼睛純真又明亮。
夾在同事包圍中的趙珊珊看了她一眼，不自然地笑了笑，點點頭算打過招呼。
白幕茫然地垂下了手，失望和不解不言而喻，随便找了個桌子，孤零零地坐下。
後至的李英在她對面坐下，見她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扁嘴道，“人家現在可是紅人，怎麽會理你這種小人物。”
“這個……”白幕真的是雙耳不聞江湖事，屬于存在感極低的人，迷茫地看着李英。
“歐獵的趙珊珊啊，都傳她是姜總的小情人。你不會是小道消息過敏體質吧，怎麽啥也不知道？”
李英自顧自地吃飯，咬了一口雞腿，放下說道，“勢利眼哪裏都是，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怎麽，你和她認識？”
“她是我大學同學。”不明所以的白幕總算聽明白了，笑呵呵地說道，“原來如此，真是辛苦珊珊了。”
“你說啥？”李英聽得雲裏霧裏的。
“沒什麽。”白幕心情一下子就好了，開心地挑着白米飯。
珊珊真是不容易啊，為了替她和姜若打掩護，心甘情願地做起了背鍋俠，難怪剛才不怎麽理她，真是用心良苦啊……
白幕想通這層，也不去糾結了。
珊珊初來乍到的，能在同事裏受歡迎，不管是什麽原因，她都為她的閨蜜感到由衷開心。
她飛快地吃完飯，就回去工作了。
最近的工作真的很忙，線上活動任務必須完成，不然少不了挨罵，更嚴重點，那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姜若已經去了北京，兩人都屬于工作狂，平時也不怎麽在微信裏膩歪，想對方了，就打個電話，偶爾被姜若調戲下，白幕心裏就跟吃了蜜一樣甜。
晚上七點的時候，白幕還在加班。
她的作品已經完成了接近3/4，連日連夜的趕工，總算勝利在望。
“哇，你畫的圖真棒。”同事佟意菡和顏悅色地走過來，笑盈盈的眼睛停留在白幕的電腦屏幕上。
“你怎麽還沒回去呀？”白幕溫和一笑，她和佟意菡是兩個小組的，平時沒什麽交際，說過的話也不多。但怎麽也是一個部門的同事，場面話不說就太尴尬了。
“我也加班呢。”佟意菡拿着手裏的平板電腦晃了晃，“這次我們領了相同的配圖任務，希望你和我的作品都能成功入選。”
“全力以赴就不會有遺憾吧。”白幕淡淡笑笑。
“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了。”
佟意菡盯着着白幕電腦屏幕的眼神有些奇怪，一絲驚豔之外的貪婪一閃而過。
白幕回去的時候已經将近11點。
夜已深，天空飄起了小雨，黑夜裏，她手提着包，孤單地站在公司大門口。
夜風微涼，定定地注視着從天幕裏倒挂而下的雨線，這一刻，她忽然好想姜若。
剛想拿起電話打給她，就見一道強烈的汽車大頭燈光線撞進了雨簾。
緊接着，從銀色寶馬GT轎車上走下一道高挑靓麗的身影。
“小白。”
蘇影撐着傘，嘴角挂着笑，如綻放的白蘭花，溫暖宜人。
作者有話要說：
姜若：工作加油哦
白幕：昂昂昂
姜若：啥意思？
白幕：喵喵喵
姜若：……
白幕：傻老公，放假了，我們一起喵喵喵叫呀~~
PS：推二首老歌，王菲的《暧昧》，還有譚維維的《将夜》，超有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