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巫山雲雨
面包車已然熄了火, 停在寬曠無人的半山腰上。
“rick!”
姜若厲聲大喝一聲，車裏的人陸續被驚醒了。
閉着眼休息的rick觸電般彈了起來，虎目望向駕駛座, 剛毅的面龐瞬間一抖。
不待姜若發號施令, 他身手敏捷地打開車窗，動作飛快地跳下了車。
變故陡生，一車人驚慌失措地大叫着。
白幕怯然地緊緊抱住眉頭緊皺的姜若。
神色嚴峻的姜若一言不發, 不到片刻, 從遠處響起此起彼伏的打鬥聲。
老嚴、鄭蘭等人早已吓得面無人色, 透過車窗，他們看到rick正赤手空拳地在和三五個精壯男子搏鬥。
那些男子俱都四十來歲的年紀, 清一色的寸頭, 膀大腰圓，皮膚黝黑，穿着肮髒掉色的便衣，手裏拿着尺寸不一的木棍。
“威廉！你守着車大門, 不許任何人進來，我下去看看！”
姜若不由分說地掙脫白幕的懷抱，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話音剛落，便從車窗裏跳了出來。
“好, 你小心！”
威廉神情肅穆地應下，他身邊秦方抱着瑟瑟發抖的白克, 小家夥将腦袋擱着她懷裏，不敢睜眼看。
王潔、趙珊珊等人吓壞了，捂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她們自幼生長在溫暖寧靜的象牙塔裏，哪見過土匪攔路搶劫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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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rick的身手, 解決掉眼前這幾個烏合之衆不是問題。
但是這些歹徒顯然是一夥的，配合十分默契，一個挨着打攔腰抱住rick的腰不讓他動彈，旁邊兩個舉着木棍左右夾擊，還有個人從後迂回作戰，繞後偷襲，老鄭好整以暇地叼着煙，手裏把玩着明晃晃的折疊小刀。
“小心！”
眼見rick腹背受敵，姜若怒吼着沖了過去，淩空一個飛旋踢，踹翻從後偷襲rick的歹徒，緊接着，右腿驀然發力，勢大力沉的一腳狠狠戳在攔腰抱住rick家夥的膝蓋關節處。
那人猝不及防，膝蓋一軟跪在地上，抱住rick的手下意識地松開了。
rick雖然脫了困，但是木棍帶起一陣破空聲向着他筆直地砸了過來。
實戰經驗豐富的rick身子一縮，胳膊肘上揚堪堪護住腦袋，手臂結結實實地挨了兩棍，痛得怒火中燒，呲了呲牙，逮住左右兩名歹徒的喉嚨，使出渾身的力氣，向着中間猛然一拉。
兩顆腦袋砸在一起，立馬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一系列動作，電光火石般，幾個呼吸間便完成。
老鄭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感受到姜若猶如實質的殺氣，嗷嗷大叫着跑走了。
眼看老大都逃命去了，幾個歹徒更不敢戀戰，屁滾尿流地四處蹿逃了。
“rick，窮寇莫追！”
眼見rick一臉兇狠地想沖上去拿人，姜若出聲将他喝止住了。
回到面包車上，衆人一頓長籲短嘆，白幕幽怨地看着身姿站得筆直的姜若，眼眶紅紅的。
“那種情況你也看到了。”
姜若輕笑着抱了抱她，出聲安慰道，“我不能不冒險。”
“我知道……”
白幕用力抱住她，小聲地抽泣起來，“我只是怕……怕你出事……”
“傻瓜。”
姜若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耳垂，一邊掏出電話報警，一邊對鄭蘭柔聲道，“阿姨，麻煩您給白幕的大伯去個電話，眼下這情形，沒有山裏的老人，我們是找不到牛烏村了。”
“唉，還是你想的周到。”
鄭蘭急急忙忙地掏出手機，叽裏咕嚕地用生僻的泰順話說了一通。
半小時後，随着幾道塵土漫天飛揚，一個面容端莊秀麗的年輕女人騎着老舊的金城鈴木摩托車，帶着風塵仆仆的大伯趕到了。
穿着老幹部淺藍外套的白勇，一頂破草帽髒得發青發黑。
黑黝黝的臉龐布滿縱橫交錯的皺紋，弓着背，幹瘦幹瘦的。
鄭蘭激動地和他握了握手，白勇面無表情，指甲縫裏嵌滿淤泥的粗糙手指叼着半根煙，操着濃重的方音說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反正王潔，姜若等人是一句也沒聽懂。
因為說的太快，連鄭蘭都搞蒙圈了。
“大哥，我來說吧。”
摩托車上的女人熱情洋溢地走過來，明媚地笑着，說話的聲音清清脆脆的，煞是好聽。
她叫李萍梅，十裏八鄉有名的俊俏寡婦，三十五六的歲數，在村裏開了個小賣鋪，家道還算殷實，反正村裏有摩托車的，過不了五指數，她就是其中一個。
她為人善良熱心，有口皆碑，雖然丈夫死的早，可當年她也是牛烏村難得罕見的女高中生。
她的普通話說的流利又标準，簡簡單單地翻譯了下，衆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原來老鄭是隔壁下灣村的老流氓，稱不上大兇大惡，平時就靠來此地旅行的外地人，趁他們人生地不熟，敲詐勒索點過路費讨生活。一般也不打人，要的也不狠，給個三五八千的就能過。
牛烏村地形實在太偏僻，離縣城最近的派出所都有30多裏地。
一般外地人出門都是讨個吉利，只要不傷害到性命安危，被索點錢銀基本上也沒人報警。
這下老鄭他們常年打獵居然被鷹啄了眼。
不僅賠了夫人還折了兵，面包車被姜若等人叩着，指不定明天還要來村裏讨還。
這老流氓能屈能伸，臉皮厚的很，最能胡攪蠻纏。
“那限高架，能去掉嗎？”
rick眼見當地熟人來了，不禁出聲問道。
“可以的，去鎮上的村委辦找老書記說一聲就成，今天不早了，明天我陪你去吧。”
李萍梅大大方方地笑着，長得幹幹淨淨，一口大白牙顯得親和又近人，和沉默寡言的大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太好了。”
衆人開心地笑着，房車上七七八八地，裝着很多東西，山裏物資短缺，估計很多東西會吃不慣用不慣。
眼看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
白勇上了面包車，李萍梅騎着摩托車在前面開路。
一路黃沙彌漫，濃煙飛揚。
抵達牛烏村時，無聊沒事做的村民們俱都跑出來看熱鬧。
除了老人，就是孩子。
鮮有壯年人和青年人。
孩子們睜着純真無華的大眼睛，興高采烈地打量着面包車上下來的陌生人。
俊男靓女，像是從電視劇裏走出來的明星一樣。
白幕翻着白克的書包，拿出零食巧克力開始發糖。
白克心痛得在滴血，本想抗議，看到牛烏村孩子們面黃肌瘦的小臉蛋上發自靈魂的喜悅，嘴唇哆嗦了下就沒有阻止姐姐的動作了。
姜若輕裝出行，只帶了一包煙。
發給村口的老人，頭發掉光的老人家客客氣氣地擺着手不收，大伯叽裏呱啦地一頓嗷，老人們才笑眯眯地接過眼，稀疏發黃的牙齒流蕩着歲月的塵埃。
“王伯92歲了，劉大爺再過一年就滿100周歲了。”
李萍梅微笑介紹着，一群人在小朋友的簇擁下，走過一排排民房小屋，繞了好大幾個圈，才找到了白奶奶的家。
沿路豬棚甚多，河裏的鴨子嘎嘎叫着，黃色小雞滿村亂跑，牛糞味到處都是。
秦方好奇地東張西望，她還是第一次來到鄉下農村，興奮的臉蛋上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端着單反相機到處采風。
“奶奶~”
院落曠闊的三層樓民房前，白幕嬌滴滴地喚了一聲，張開雙手奔向了坐在門口板凳上翹首等待的老人。
白奶奶滿頭銀絲，蒼老的容顏上，淚眼婆娑。
上下唇顫了顫，抱着親孫女泣不成聲。
鄭蘭也是好久沒看到老人家了，紅着眼睛走過來，三人緊緊抱在一起，場面頗為感人。
免不了一陣寒暄敘舊。
等大夥兒都收拾好行李，大伯已經将滿滿當當收拾好的農村菜，端了上來。
巨大的八仙桌上，擺着大盤豬肉餃子、自家種的玉米棒子、好吃到爆的鹹菜餅、色香味俱全的大鍋焖土雞、家常老豆腐，紅燒田魚、尖椒炒土豆片……
“歡迎你們來到牛烏村，我看這邊也差不多了，你們一家先吃，我就先回去了。”
李萍梅笑着卸下圍裙，她在廚房一陣拾掇，忙得滿頭大汗，臉頰都沾了灰。
“這怎麽行啊，小嬸子，今天實在太辛苦你了，一起吃啊。”
鄭蘭拉着她的手，說啥也不放開。
人家心地好，也不能光沾人家的便宜啊。
“是啊小嬸子，留下來一起吃吧，你心眼好我們都清楚，今天實在太對不住你了，沒你幫忙，我們這一夥人都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家呢。”
老嚴也樂呵呵地過來勸。
白勇皺着眉頭聒噪了半天，李萍梅見大家如此熱情，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來一起吃飯了。
一頓地道的農家燒美味可口，大伯白勇拿出了陳釀十多年的楊梅白酒燒，一夥人開開心心地吃得不亦樂乎。
“很醇，好酒。”
姜若淡笑着啜了一口。
“好酒呀大哥，講究。”
老嚴笑着，贊不絕口。
王潔、秦方和威廉等人心情也是大好，一路上雖有波折，好在總算過去，各個撸起袖子，一邊大快朵頤地吃肉，一邊大口大口地喝酒。
白奶奶一口假牙，吃得慢吞吞的。
她指了指rick，問白幕，這是不是你的對象。
李萍梅不好意思地翻譯，白幕和rick俱都鬧了個大紅臉。
姜若尴尬地咳了幾聲，笑靥如花，“奶奶，您看我怎麽樣？”
白奶奶心領神會地歪着嘴大笑，也不會說，只會比大拇指，還給姜若的碗裏夾了塊油膩膩的大肥肉。
姜若哭笑不得，從上衣兜裏掏出個厚厚的大紅包，遞過去，“奶奶，您買些吃的。”
老人家搖着頭打死不肯收，大伯白勇不善言辭，激動地嚷了半天，李萍梅差點笑噴出來，捂着肚子說道，“大伯說，只有生了孩子老人才能收紅包，這是牛烏村的規矩。要不，晚上你倆努力下？”
衆人哄堂大笑。
“嬸子~”
白幕害臊地臉皮子都快紅透了。
一夥人美滋滋地吃完了晚飯。
山裏的空氣，頂好。
天空也特別幹淨。
月亮爬上牆頭，夜星璀璨，發着迷人的亮光。
大伯顯然是個厚道人，早已安排了行程，隔着白奶奶家不遠處，有一個天然的氡泉浴池。
氡泉浴池乃神水寶地，號稱“天下第一氡”。
常年泡此氡泉，不僅延年益壽，還能促進血液循環，有效改善皮膚膚質，是美容美顏的絕佳去處。
幾人興奮不已地換了幹淨的睡袍，穿着人字拖鞋就在大伯和李萍梅的帶領下，頭頂無盡星光，腳踩松軟泥土，投向神水寶地的懷抱。
“好像我和你，和水特別有緣分。”
牽着手走在鄉間的道上，白幕依偎着姜若，臉上挂着淺淺的梨渦，有感而發。
“是了。”姜若燦燦一笑，“巴厘島我們初識，我感謝那泳池一輩子。”
“噗~”白幕被姜若逗樂了，在她胸口搗了搗，撒嬌道，“你怎麽不感謝我哦。”
“呵……”姜若目光灼灼地斜着看向白幕，湊近耳邊，細聲道，“今晚，就讓你感受下，什麽叫，巫山雲雨，無孔不入。”
“……”
白幕瞪大着漂亮的眼睛，濕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三更，日萬了喲~
呵……我要是說我是180高的大長腿
有幾個信呢？
舉個手，讓我知道~人間還有真情在
我的圍脖，搜：小北鼻貝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