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壞消息
亂石坡一役,不過半個時辰左右便已結束,白畫斳的手下分工有序,該打掃戰場的打掃戰場,該給傷員治理的治理,井井有序絲毫不亂。
赫瀾淵惦記兄長安危,可是找了一圈都沒有在人群裏找到兄長,心裏發沉,愈發覺得不安起來。
李煜手臂受了一刀,屠羅正在給他包紮,擡頭看得人群中的赫瀾淵時,眸色一閃,便驚呼出聲:“啊……是你!”
赫瀾淵狐疑,扭頭朝李煜看去,一旁的白畫斳也轉眸朝這邊看來。
李煜一臉激動,顧不得手上有傷,忙上前道:“你是不是大将軍赫瀾傾得弟弟,我見過赫将軍,你們長得好像!”
赫瀾淵明顯一喜,急忙上前;“你見過我大哥!他在哪裏!?”
李煜皺眉,一臉擔憂:“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城破之後就再沒有見過赫将軍了”
“是小将軍!”
李煜話音才落,人群中又有幾名身着盔甲的壯漢,滿臉詫異站起身來,赫瀾淵才剛看向幾人,這幾人随即抱拳單膝跪地。
“末将大将軍麾下西路先鋒沈達參見小将軍!”
“末将大将軍麾下北路先鋒潘瑜參見小将軍!”
随着兩人身後跪下得,則是此次大軍殘留下來得幾名士兵,衆人動作一致,幹脆利落,便是話音也透着一股子軍人的鐵骨之氣。
看得兩人的模樣,赫瀾淵明顯大驚,急忙上前将兩人扶起:“兩位将軍快快請起!兩位将軍,你們怎麽也在押送蒙古的隊伍裏?”
“一言難盡”沈達重嘆間,忽而想起其他,複一臉凝重:“小将軍!此次官洲一戰,軍中出了內賊,将軍遭人所害,已經被人送出了官洲,小将軍務必盡快将将軍救出才是啊!”
赫瀾淵明顯一驚:“已經送出去了?”
沈達點頭,潘瑜也是一臉肅然:“官洲城破的第二天早上,将軍就被他們送出去了,至于是不是送去蒙古,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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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瀾淵一臉凝重,似在思量些什麽。
白畫斳盯着赫瀾淵看了半響,錯步上前:“今日忙碌一番,不如都先回去,至于你哥哥,若信得過我,我可以讓人幫你查找他的下落”
赫瀾淵擡眸看他,臉上的神色明顯是對他這個商人的不信任:“你行麽?”
白畫斳輕笑,低頭貼近他的耳邊,輕聲道:“行不行,不如晚上我到你房裏試試?”
赫瀾淵一愣,反應過來白畫斳所指何事,當即鬧了個大紅臉,兩手将人狠狠一推:“別鬧!說正事!”
白畫斳一臉坦然,轉眸看向幾人:“諸位若信得過白某,五日之內,白某,定當給諸位一個答複”
白畫斳,雖以商人身份四處行走,但其真正身份卻是京城第一大莊七賢莊的少莊主,七賢莊于大周國內皆有分堂商號,且與江湖不少俠義之士都有來往,消息靈通堪比丐幫還甚,想要找得一個人的消息不是難事,除非……此人已經不再大周境內。
五日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赫瀾淵連這多日時間都等過來了,自然不急于這五日時限,只是一想到兄長落在蒙古人手裏,心裏就不免一番擔憂。趴在窗口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赫瀾淵擰了眉,腦子裏想着的卻是以前。
赫瀾淵為赫家第三子,四歲的時候便随着師傅上了無量山,這些年,除了每年的除夕能回家之外,平日裏都是呆在山上,而往日會到山上看望自己的,除了爹親,便只有大哥赫瀾傾,除了大哥,赫瀾淵的上頭還有個二哥名喚赫瀾天。
大哥赫瀾傾雖是長子,卻是個哥兒,在家中的地位也有些微妙。
依照大周律法,作為哥兒,一般是不得出任軍帥職務,除非是得當今皇帝的允許,否有違者,輕則抄家,重可殺頭。
原因無他,只因為哥兒,是身份本就比女人來的底下,因為他們雖是男人,卻也如同女人一般能夠生育,只是生育的幾率遠遠不如女人,不能與女人同房,與夫者亦不能作為主導房事的一方,只能被動承受一切。
哥兒未生育時,身體的一切都與正常男人沒有異樣,可是生育之後,身體的各個狀态都會下降,嚴重者哪怕曾經功夫高強,也會不敵一名普通婦人,想要恢複沒有個五六年的調整,是養不回來的。
赫瀾傾為赫家長子,在弟弟赫瀾天出世之前,被赫成義隐瞞了其哥兒的身份來管教拘束,為了達到父親的要求,赫瀾傾付出了很多,成熟也快,因此對着底下的弟弟都是疼愛得緊,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作為赫家孩子,所成長的辛苦。
赫瀾淵還不懂事時便早早離家,在無量山的這些年,赫成義一次也沒有去看過他,只有赫瀾傾與赫瀾天會随着赫瀾淵的爹爹上山看望,除夕時,即便赫瀾淵回了家,也幾乎見不得父親面容。
對這些赫瀾淵早已習以為常不覺如何,只是,如果一直敬愛的大哥,此番當真遇險丢了性命的話……赫瀾淵無法想象之後的一切會怎麽樣。
叩叩叩。
“瀾淵,你睡了嗎?”
聽得門外的聲音,赫瀾淵微微擰眉,才回頭,便見得白畫斳推門而入,當下赫瀾淵微微擰眉:“這麽晚了,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白畫斳順手帶上房門,錯步來到赫瀾淵身旁:“有消息要帶給你,是關于你大哥的”
赫瀾淵詫異:“這麽快?”好像只過了兩天吧?
“我要查的事,自然快了,但若是旁人,三個月未必能查得出來”明明就是透着幾分自負的話,白畫斳卻能說得溫文儒雅:“消息是有,不過有兩個消息,一個是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先聽那個?”
赫瀾淵忍着一巴掌給他拍去的沖動,揉揉眉心:“你想說哪個我便想聽哪個”
白畫斳被他用話堵得輕笑,擡手捏捏赫瀾淵的鼻尖,才道:“那便先說好消息,你大哥的下落有了,只不過人現在在被轉送的路上,初步估計目标是西域”
“西域?”
白畫斳點頭:“據消息傳,你大哥此時恐怕已經到了西域國境,想要救他,除非你親自前去,不然到了那裏,只怕他孤身一人脫困不易”
赫瀾淵擰眉:“大哥自小最是疼我,如今他有難了,此行我必是非去不可得”擡頭看向身邊的人,赫瀾淵眸色又顯狐疑:“那還有一個消息是什麽?”
“赫瀾傾此次戰敗之事,被人舉報,告上朝廷,皇帝下旨,撤去了赫成義的一切職務,全府禁足府中,待捉拿了你大哥之後,便要當朝會審”
赫瀾淵一聽,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開什麽玩笑!我大哥戰敗關我父親何事,怎會弄到這般田地?”當朝會審?如果不是罪犯滔天,哪有皇帝當朝會審臣子的?
白畫斳拍了拍他:“如今皇帝只是禁足了赫家人并沒有動他,想來也是護他們不被奸佞所害,而當務之急,便是要先找到你大哥,若不然讓別人搶先一步,抑或是遲遲沒有你大哥的消息,只怕你赫家滿門都會落得一個午門斬首的結果”
一拳砸在桌子上,赫瀾淵咬牙:“我不會給那些小人這個機會!”
第二日,天才剛亮,赫瀾淵找了之前在大哥麾下的兩位先鋒與幾位士兵,與他們說了緣由之後,便打算一起前往西域去救赫瀾傾,幾人商定,才剛出了房門,還沒來得急去白畫斳的房間跟他告辭,房門外,便見得白畫斳兩手負在身後,眸光看着領頭的赫瀾傾,笑得一臉溫潤:“此去西域,怎能沒有我白某相陪”
赫瀾淵朝他走近:“白大哥,你多番相助,玉橫感激在心,只是此番西域路遠,且有性命之憂,你我萍水相逢,我怎好害你性……”
“若是有愧,不如……”不待赫瀾淵将話說完,白畫斳便朝他彎腰,貼在他的耳邊暧昧低語:“若是小老爺早早收我入房,成為一家,心裏的愧便也沒有了,不是嗎?”
赫瀾淵給他堵得胸悶。
明明就是很嚴肅的在和他說話,為什麽每一次白畫斳都能轉到不正經的地方去?還這麽的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