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西域雪嶺
有了萬俟夜的指點,上官青墨做起事來更加順手,待萬俟夜離開之後,入了夜便親自帶人悄悄繞過官洲,直接翻山而入直奔棗莊,趁着駐守棗莊的蒙古士兵松懈之時,一個個捂嘴割喉,拖到角落,全都來了一個瞞天過海,第二日,站崗的蒙古士兵依舊不少一人。
棗莊地境不大,僅有官洲的四分之一,所以此處裝得一副戒備不嚴的模樣,最好糊弄不知情況的人,因為小地方也确實用不了多少兵力,其實這些士兵全都喬裝扮作大周百姓,一旦有點風吹草動,“百姓”間是最快的傳信方式,但前提是沒人知道的情況下。
分布好了這邊的情況,上官青墨又從中探清楚了蒙古元帥鐵塔的藏身之所,當夜子時一過,便領人沖入棗莊,殺了鐵塔士兵一個措手不及,有人想要朝官洲通風報信,卻都被上官青墨早已安排好的士兵紛紛攔下,一個人也沒有放過去,有人心急之下想要點燃高出的煙火臺以做通信之用,卻不知那煙火臺早已被人處理。
報信無效,棗莊內殺的如火如荼。
二更時分,上官青墨便已然将棗莊占領,但蒙古元帥鐵塔卻乘亂而逃,想着此人的重要性,上官青墨還沒喘上口氣,便調轉馬頭追了出去。
入了夜,棗莊外盡是密林,上官青墨單槍匹馬追着鐵塔直入林中,原本已經不抱希望的鐵塔見得來人只有一人,當下反倒來了膽子,大吼一聲舞着雙錐就朝上官青墨沖了過去,兩人兵器碰撞的聲音在靜谧的林子裏面格外刺耳。
作為軍中主帥,兩人相鬥,兵器的碰撞發出冷硬的聲響格外刺耳,氣勢如虹,誰都不見落了半分,兩人的身影騎在馬背之上,揮舞兵器毫不留情朝着對方身上攻擊過去,樹林間直吓得群鳥高飛。
上官青墨雖不是初出戰場的稚子,但到底是在宮中養尊處優了多年,縱有一身本事又哪能與生長蒙古的鐵塔相比,數十招的對陣下來,上官青墨明顯有些吃力,卻仍舊咬牙撐着,欲想尋出鐵塔的破綻将之生擒。
作為大軍的主帥,這一場戰役,能否早些結束就看這一次上官青墨能不能将人活捉。
兩人相鬥,愈發得紅了雙眼,遠處馬蹄的達達聲響疾馳而來,顯然是上官青墨麾下的将軍追尋過來。
聽着那些動靜,上官青墨心裏已然有些愠怒,可不等他心中咒罵,一條人影卻是乘風而來,兀然落于鐵塔的頭頂,倒立着直沖而下,竟是忽而一把匕首,欲想刺進鐵塔腦中。鐵塔反應極快,閃身躲開,手裏的大錘猛然一甩,就将兩人都逼了開去,可這随後而來之人卻輕功了得,一個眨眼,在上官青墨牽制住鐵塔的時候,竟是串到鐵塔的身後,手裏的匕首銀光閃過,當即生生刺入鐵塔的背心。上官青墨乘勢,一槍紮去,槍頭直接穿透鐵塔的胸口,鮮血四濺。
遠處的幾位将軍緊追而來,見得眼前的景象,衆人都面露喜色。
上官青墨收了□□,扭頭看向那突然出手相助之人:“你是何人?”
“在下鬥湅風,奉禦劍山莊萬俟夜之托前來相助”鬥湅風抱拳開口,清潤的嗓音,身影修長一系黑色幾乎要隐沒在夜色之中:“鐵塔現在已死,趁此消息還未走露之前正是一舉拿下官洲之時,萬俟莊主早已等待多時,如今便只差四皇子的消息了”
上官青墨點頭,扭頭看向身後的一幹将軍喝令:“傳令下去!進攻官洲城!
官洲城內,有萬俟夜相助,這一戰比上官青墨原先設想的要簡單多了,天才剛亮,睡夢中的百姓便猶如大夢初醒一般,之前還深陷蒙古鞑子的淫-威之下,可睜眼後,官洲又重回了大周搖籃,起起伏伏極不真實,而此時,離開官洲多時的幾人,在經過四個多月的馬不停蹄,終是到了西域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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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與蒙古緊緊挨在一起,蒙古周圍地境有些荒涼,外圍是一片沙漠地帶,穿過沙漠,才能見得綠洲草地,但再穿過炎炎沙漠進入綠洲之後,便會見得一座連綿不絕的雪山,名喚西嶺雪山,雪山地域極大,海拔極高,此處長年積雪終不見化,狼拉雪車更是常見景觀,時而亦是有人腳踏雪橇滑行而出。
“我竟從不知道,世上竟還有這種地方可以長年積雪而不化得”高腳屋裏,赫瀾淵穿得一身棉絨,幾乎只露了個腦袋出來,坐在火爐邊上的他,只恨不得将手放進炭盆裏面似得。
坐他身邊的男人也是一身裘皮,看赫瀾淵幾乎将手放入炭盆裏面,便抓了他的雙手捂住:“小心些,別燒到手了”
赫瀾淵只是笑笑:“燒着了也不疼”
男人好笑:“等你知道疼得時候,手已經被燒壞了”
兩人正說着,房門咯吱一聲被人推開,扭頭看向門邊,只見得穿着一身黑色毛皮的杜伊正朝外進來。
“少莊主,玉橫公子,我打聽到了,憫晨公子因為得罪了西域王,兩天前被送進了角鬥場”
“角鬥場?”赫瀾淵面色不解:“那是什麽地方?”
杜伊道:“那是專供西域貴族消遣玩樂的地方,相當于是擂臺,只是這擂臺只能有一個活着另外一個……也只有死了才能離開擂臺”
赫瀾淵聽得擰眉。
一旁的男人也道:“這種事在大周其實也不是沒有,只不過都是在黑市才有,莊家負責押送打手上臺,看客們只管下注買誰生誰死,人命不過就只是拿來取樂得罷了”
赫瀾淵扭頭看他:“如果我大哥真在裏面,那他豈不是很危險?”抽回被男人捂住的手,赫瀾淵又看向杜伊:“這角鬥場在什麽地方?有多遠?”
杜伊道:“聽說是在西嶺山頂,若現在動身,最快也是戌時時才道”
赫瀾淵當即便道:“那還等什麽,現在便走!”
“瀾淵……”男人開口喊他:“現在外面在下大雪而且時日已晚,我們明日一早再動身前往”
赫瀾淵眉宇深擰:“可是我大哥……”
男人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大哥既然有此能力為大軍将軍,即便當真是在那角鬥場,也無性命之虞,倒是你,若此時急于出門,夜晚遇了大雪被堵路上,屆時出了意外要如何是好?”
咬了唇,赫瀾淵沒有說話,只是垂了眼睑長長一嘆。
男人又道:“我知道你擔心他,但要救他也不急于一時,今晚上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保證午時必定趕到”
赫瀾淵嘆:“是我焦急了”
男人輕笑揉了揉赫瀾淵的頭:“沒事”
安撫好了赫瀾淵,男人轉身又将杜伊喚了出去。房門外,看着遠處,男人問道:“都準備如何了?”
杜伊道:“正在趕來,預計今晚上就可以到角鬥場”
點頭,男人道:“你也先去吧,注意安排”
杜伊點頭,轉身離開。
夜晚,簡單的用了晚膳之後,赫瀾淵便早早地回了房間。男人來到他的門前,看他眉宇緊擰,順手直接關了房門,錯步上前:“晚膳的時候看你都沒怎麽吃,還沒能習慣這邊的膳食”
兩手捧着水杯,赫瀾淵嘆:“腥味太重,受不了,聞久了想吐”
男人輕笑,上前兩指捏了捏赫瀾淵的鼻翼:“不想吃多少也得吃些,不然明天能撐得住嗎?”
赫瀾淵一巴掌排開男人的手:“自然撐得住,實在不行我可以自己去打獵,然後自己烤來吃,這裏的東西都不知道他們在裏面放了什麽全是一股子的腥味”
“這麽精貴,看來以後你還得多多跟着我出來歷練歷練,若不然以你這嬌養的胃,早晚得吃大虧”
赫瀾淵蹩眉:“為什麽以後得跟着你歷練?我自己也行的”
男人點頭:“你以後是我的人自然得跟着我歷練了”
赫瀾淵眉宇擰成了麻花:“誰是你的人?”
男人一臉的恍然大悟:“錯了,是在下以後是小老爺的人,自然是要跟着小老爺了”
赫瀾淵揉着眉心:“這個時候你就不能不開玩笑了麽?”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男人一臉認真:“這些日子,難道你一直都覺得我只是在開玩笑嗎?”
赫瀾淵沉默不語,心裏卻道:但你真得讓人看了不安。
“瀾淵……”見他沉默,男人柔聲喊道。
赫瀾淵卻疲憊打斷:“白畫斳,我累了”
“嗯……”白畫斳點頭:“那你早點休息,明日一早我再來喚你”而後,轉身,走向門邊。
赫瀾淵坐在桌邊,看着男人的背影,眸裏的狐疑格外濃烈,眉宇幾乎擰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