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堅定自己的抉擇
四周不斷有火之妖精的巡邏兵經過，傲世零抱着伊夢洛躲在一棵樹上，不耐地開口：“現在要怎麽辦？”
“靜觀其變。”絕如寂言立在另一棵樹上回答，有些心不在焉，似乎還在考慮伊夏炎的提議——用火咒把薔薇之吻轉移到自己身上？真的行得通麽？
忽然，伊夢洛一把揪住傲世零的衣襟：“零……這樣不行，快去救……去救司空淵！”
“廢話！”傲世零低吼了一句，看着樹下的巡邏兵皺眉道，“問題是要怎麽救？”
單打獨鬥，他未必會敗給伊夏炎，可周圍這麽多人，他一旦發動大規模的魔法……
“啧，暫且相信那個笨蛋能多堅持一會兒吧……”自言自語地說完這句話，傲世零無奈地嘆了口氣。
司空淵任憑伊夏炎的女仆用鎖鏈把自己固定在一面冰冷的牆壁上，可是，當他看到女仆從木桶中拿出一根濕皮鞭時，終于忍不住開口：“伊夏炎呢？”
“陛下的聖名豈是你這低賤小人可以胡亂喊的！”皮鞭劃破空氣，勢如破竹地向司空淵劈來，司空淵危險地眯了下雙眸，眼前出現一道無形的屏障，把皮鞭狠狠地彈了回去，正巧擦過女仆的臉，在她臉上劃出一條血痕。
“你……”女仆驚訝地捂住自己的臉。
司空淵邪笑了一聲：“喂，你是新來的吧？知不知道我是誰？這裏除了伊夏炎，還沒有人能傷我分毫！”
女仆驚恐地後退了幾步，卻撞上一個柔弱的身體：“啊！”
她驚叫着轉身，見是伊夏炎，連忙單膝跪下：“參，參見女王陛下！”
伊夏炎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老身年紀大了，經不起撞。”說罷，雙手背在身後，自顧自地向司空淵走去。此時，他正被鎖鏈赤身裸體地鎖在牆上，薄唇輕抿，全身的肌肉都本能地繃緊。
“呵，剛才不是說得很嚣張麽？老身竟令你如此害怕？”伊夏炎說着，伸手擡起他的下巴，“你這張臉啊……真讓老身恨不能把你揉碎。”
司空淵吞了口唾沫：“就因為……因為我跟父親大人長得很像？”
“你說呢？”伊夏炎放下手，背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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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我的父親大人麽？”看着她明顯變得蒼老的背影，司空淵試探着問。
“愛過與否，與你何幹？”
“或許……是無關，但……我還是想知道……知道你真實的想法。”司空淵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句話說完整。
伊夏炎嘆了口氣：“淵，你真的很怕老身啊……怎麽？我會吃了你麽？”
第一次聽到伊夏炎自稱“我”，司空淵怔了一下。
其實，伊夏炎并不老，她看上去不過三十上下，自稱“老身”反倒令人覺得奇怪。
“我一直愛着他，以前是，現在也是。否則，我不會因此驅逐了自己的親妹妹。”伊夏炎淡淡地說着，轉身看向司空淵，牽了下唇角，“對老身的答案可否滿意？”
司空淵側頭移開視線：“可你不愛我……”
聞言，伊夏炎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答案吧？呵……老身令你如此害怕，你卻還期待老身對你說一聲愛麽？”
司空淵抿了下唇，直覺有些不妙，下意識地轉移了話題：“你剛才說……難道……伊夏晴是你的親妹妹？你知道她殺了我的父親大人？那……你們之間應該沒有聯系了。為什麽……為什麽你知道伊夢洛中了薔薇之吻？”
伊夏炎伸手摸上司空淵光滑白皙的胸膛，輕輕地向下撫去。
“呃……”司空淵掙紮了一下，身體繃得更緊了。
“老身讨厭轉移話題。”伊夏炎說着，收回手，不滿地皺了下眉。那個問題的答案卡在喉嚨裏，或許再也沒機會說了，但是，她不介意給他個暗示，“如果老身真的讨厭你，就不會讓你在空之妖精的領土上逍遙自在那麽些年，也不會讓你不敬地喚了老身這麽些年。”頓了頓，“至于你剛才問的那個問題，老身沒有回答的義務。”
司空淵怔了一下：“那個女人……難道……是你放出去的一個炸彈？”
“呵……淵，老身該誇贊你的聰明呢還是該嘲笑你的愚笨？”伊夏炎不屑地一笑，“有些事情，你心裏知道便好，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司空淵驚恐地瞪大雙眼。
看出了他的驚恐，伊夏炎臉上的不屑更甚：“放心，老身不想要你的命。雖然你殺了老身兩個心愛的兒子，但那是他們自作孽不可活——竟敢在老身下命令前擅自行動。”說到這裏，伊夏炎殷紅色的眼眸間閃過一抹淩厲的光，顯然還對司空流火之死耿耿于懷，“淵，看在流火的面子上，老身給你指兩條路吧？”
司空淵不安地皺了下眉：“什麽路？”
“和那個女人解除契約，做老身的使魔。以老身的靈魂之力，不出三年便可讓你覺醒。或者，老身現在就放了你，然後，陪你演一場貓捉老鼠的好戲。如何？該選哪條路，你那麽聰明，不用老身提點罷？”
呵，怎麽想都是前者比較劃算啊……司空淵低低地一笑。
“怎麽？”伊夏炎疑惑地挑了下眉。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會爽約……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為伊夢洛解毒，是麽？”
伊夏炎沉默了一會兒：“那個女人曾和老身有些瓜葛，老身不喜歡她。”
“可是，明知她必死無疑，我還是想選擇她……”司空淵苦笑了一聲，“抱歉……我無法在你身邊生存下去，我覺得我會因此瘋掉呢……而且，不用報父仇，我也沒有生存下去的意義了……如果說，父親大人曾是我生命中的陽光，那麽……伊夢洛就是現在唯一能替代他，照亮我生命的人，請母皇讓我陪她一起永堕黑暗吧……”
伊夏炎皺了下眉，眼中閃過一絲惋惜：“決定了？”
“嗯……決定了。”司空淵說着，釋然地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另一邊，絕如寂言也在心裏暗暗做出了抉擇。他輕盈地躍到傲世零身邊，向他伸出雙臂：“把伊夢洛給我吧！”
此時，伊夢洛已再次陷入昏迷，正在傲世零懷裏艱難地喘息着。
傲世零看了眼絕如寂言伸出的手，疑惑地挑眉道：“你要做什麽？”
“給她解毒呀！”絕如寂言笑得無辜，“我們總不能白來一趟你說是不？好不容易知道了解毒的另一種方法，不快點嘗試一下也太說不過去了。”
傲世零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伊夢洛給了他，臉上的疑惑卻絲毫沒有減少：“伊夢洛跟你應該沒什麽關系。為什麽你願意為她……”
“為什麽呢？”絕如寂言打斷他，聳了下肩，“你要猜猜看麽？”
傲世零皺了下眉：“絕如寂言！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是在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啊！”
“所以我應該嚴肅點？”絕如寂言輕笑着歪過頭，“也好，給你講個故事吧？”說着，他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坐下，讓伊夢洛舒服地躺在自己身上，“絕如一族曾是火之妖精有名望的貴族之一，他們獨創了一套魔法，稱之為火咒，據說連他們的女王都琢磨不透呢！後來，女王覺得他們強大過頭了，總有一天會威脅到她的地位，便對這個家族下了誅殺令。那時的我不過三歲，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有個女人瘋狂地殺掉了我的父母，我的族人，然後，另一個女人從她的魔爪裏救了我的命。”
“那個女人……是伊夢洛？”傲世零猜測道。
絕如寂言不置可否地一笑：“你信麽？”
在伊夢洛身邊待了那麽久，還有什麽是不能信的？
傲世零苦笑了一聲：“你講的這個故事真爛。”
“是麽？”，絕如寂言無所謂地笑笑：“喂，傲世零，你知道嗎？她一直都說自己是怪物，好吧，事實也的确如此……她死不了。不，也不能這麽說。她也會死，但是，每次死亡，她都會自動轉生成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轉生的過程很痛苦，如果可以，我不想再看到第三次了……而且，轉生之後，她的記憶和魔力都會消失，再随着她的成長慢慢恢複。”
“聽你這麽說，她就算死了也能複活？”傲世零皺了下眉，“那你為什麽還要為她搭上自己的生命？這麽做真的值得麽？”
“值得不值得，我自認為看得很清楚哦！”絕如寂言指了指自己琥珀色的眼睛，“如果她不快點恢複記憶和魔力，她身邊的敵人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她想恢複就更困難了。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不停地在轉生的痛苦間徘徊。”說到這裏，他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轉生的痛苦啊……看過一遍就不會忘記。如果再讓她在我面前轉生一次，我的心承受不了。”
傲世零忽然明白了什麽：“所以……你為了讓空之妖精給她一個庇護之所，把自己作為使魔賣給了司空月？她的一部分記憶就是被你封印的？為了不讓她記起你？”
“呵，說‘賣’什麽的……也太失禮了一點吧？暗之妖精的王子殿下。”絕如寂言看着伊夢洛的睡顏，溫柔地笑了，“好歹也說成是‘獻’啊……至于她的記憶，我只是封印了她有關我的那部分而已。不過，以她的靈魂之力，很快就能自己沖破封印，想起一切了吧……”
傲世零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心裏莫名地有些煩悶，許久，他移開視線，嘆了口氣：“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不幹預。我答應你，等她解毒後，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好她，不會再讓她遭受半點傷害。”
“嗯，那就……拜托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身為一個心軟的作者，我本不想寫死任何人。但是，後幾章裏注定有人要為伊夢洛獻出生命……對此，心軟的作者我表示鴨梨山大……
不過，有死亡就會有重生，還請大家不要因為過于傷心而放棄追文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