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湮滅的希望之光
傲世零輕而易舉地侵入了關押司空淵的監獄。昏暗的監獄裏只有司空淵一人，他看見伊夢洛後，興奮地搖了搖自己的尾巴。
“你是狗麽？”傲世零翻了個白眼，一揮手，黑色的煙霧包裹住了束縛司空淵的鎖鏈，下一秒，鎖鏈竟然變成粉末消散在空氣中。
沒有了束縛的司空淵輕盈落地，迫不及待地向伊夢洛撲去：“主人！”
伊夢洛不躲不閃，被他撲個正着，摸着他的腦袋無奈地一笑：“好了好了，我們來救你了。”
聞言，司空淵忽然豎起頭上的狼耳，換上了嚴肅的神情：“快走！伊夏炎只給我們一分鐘的時間逃命。”
“什麽意思？”傲世零疑惑地皺了下眉。
“知道貓捉老鼠的游戲麽？一分鐘後，她會調動她所有的‘貓’，全面圍捕我們。”
“啧，不早說！”黑色的魔力從傲世零的身上爆發出來，撞上眼前的牆壁，竟把牆壁硬生生地打穿了，通過牆壁上的洞，能看到外面蔚藍的天空。
“走！”他邊說邊抱起伊夢洛向牆外飛去。
絕如寂言脫下自己的外袍給司空淵披上：“你能自己飛麽？”
“能吧……”司空淵尴尬地側過頭——雖然沒有了翅膀，但他還是可以借助風魔法飛行一段時間。不過，這樣飛行很消耗魔力，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不管怎樣，他可不想再被公主抱了……
于是，兩人跟着傲世零飛上半空，向他們來時乘坐的飛船飛去。
伊夢洛揮動魔杖，努力用水汽制造着幻象，可是，幻象畢竟是幻象，在空中還是很容易分辨的。
“看！那邊的天空浮動得很不正常！”
“海市蜃樓！他們一定就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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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幾個火球狠狠地砸了上來，司空淵連忙放出風刃抵擋。
“淵！抵擋的工作交給寂言，又要飛行又要抵擋的話，你的魔力應該支撐不了多久吧？”伊夢洛擔憂地皺了下眉，“寂言，拜托你了。”
“好。”寂言微笑了一下，暗暗将爪刃刺進掌心，想借助痛楚維持自己的意識——糟了，視線已有些模糊了……
傲世零皺眉看了他一眼：“不用，我來就好。伊夢洛，你也不要浪費魔力了，留着對付敵人。”
“哦……”伊夢洛撇了下唇，順從地放下魔杖。
于是，“老鼠”們的身影徹底暴露在“貓”的視線裏，越來越多的火球砸了過來。傲世零危險地眯了下殷紅色的雙眸，黑色的龍卷風吞噬了那些火球，把襲擊的人撞飛了出去。
“傲世零，殺了他們！”司空淵不滿地皺眉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肯使出全力麽？”
“閉嘴！”傲世零側頭瞪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伊夢洛驚叫了一聲。傲世零疑惑地看向她，卻見她捂着嘴巴，一臉的不敢相信：“飛，飛船被毀了！”
“什麽？”司空淵順着她的視線向下看去，那艘整個空之妖精最快的飛船竟然已被燒成了灰燼！
“怎麽辦？”伊夢洛不安看了傲世零一眼。
傲世零抿了下唇，沒有回答——如果只有他們兩個的話，就這麽飛回空之妖精的城堡也未嘗不可，可問題是，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司空淵和絕如寂言！這兩個家夥都撐不了多久了……
剛這樣想完，絕如寂言忽覺一陣暈眩，身後的翅膀驀地消失，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下墜去。
“寂言！”伊夢洛在傲世零懷裏掙紮了一下。
司空淵連忙俯沖下去，一把撈起他，“喂！紅毛，你沒事吧？”
“沒事……”寂言皺眉側過頭，琥珀色的眼眸輕輕地顫動了幾下——意識……越來越模糊了……
此時，“老鼠”們已經離開了火之妖精的領地，前方是個萬丈懸崖，距離對面的懸崖似乎有一千多米。
伊夢洛閉上眼睛，不敢往下看，無論是懸崖之下還是懸崖對面，都像籠罩在一片迷霧中，什麽都看不真切。
傲世零猶豫了一下：“司空淵，能堅持到對面麽？”
“呵，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啊？”司空淵邪邪地一笑，“不過，我也是……低估了主人的魔力呢！如果借用她的魔力，就算一路飛回空之妖精的城堡也不成問題。”
“那就好。”傲世零心裏暗暗松了口氣，不再有所顧慮，加速向前飛去。
忽然，耳邊響起風的呼嘯。絕如寂言艱難地睜開雙眼，向司空淵身後望去，瞳孔猛地一縮：“飛船？傲世零，飛得再快一點！”
“啧，你當我是神麽？”傲世零皺了下眉，看着下方的飛船離自己越來越近，無奈地牽了下唇角，“逃不掉了……伊夢洛！”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伊夢洛害怕地睜開雙眼。
“你用風魔法自己飛到對面去！”傲世零說着，毫不猶豫地松開了她。
“欸？”伊夢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身體猛地墜落下去，“啊啊啊啊啊！”
“傲世零！你做什麽啊！”司空淵忍不住怒吼。
傲世零轉身面向飛船，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快走！這裏交給我！”
話音剛落，伊夢洛手忙腳亂地使用風魔法飛了上來，她剛飛上來便被司空淵勾住手臂拖走了。
“等等！零還在……”
“快走！”絕如寂言打斷她，這兩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寂言……”伊夢洛瞪大雙眼，腦海裏忽然回蕩起了那時候的火海……“不行！我必須去救他！”眼睜睜地看着別人為了保護她而死什麽的……她不想再經歷第二遍了！
可是，司空淵的力氣好大，完全掙脫不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被司空淵強行拖到另一邊懸崖上的伊夢洛迫不及待地轉身，驚恐地看到了傲世零急速下墜的身影……
黑色的煙霧四處彌漫，破碎的翅膀化為粉末消散在空氣中，只有一只翅膀的傲世零在伊夢洛的暗紫色的眼眸間一晃而過，很快消失在萬丈懸崖的迷霧間。
剛才……發生了什麽？
“傲世……零？”伊夢洛瞪大雙眼，全身的力氣仿佛在瞬間被抽得一幹二淨。她怔怔地看着那些向自己襲來的飛船，忘記了逃跑……
“該死！”司空淵一把抓住伊夢洛的手腕，把她甩給絕如寂言，“所以我才最讨厭心慈手軟的人啊！喂！紅毛，給我保護好她！”
絕如寂言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抱起伊夢洛向前方跑去。
“不……不要！放開我！我要去救傲世零！”
伊夢洛的哭喊聲漸漸消失在身後的迷霧間，司空淵邪邪地一笑，高傲地揚起頭：“此路不通！”
話音剛落，強勁的風化為利刃，毫不留情地劈向了眼前的飛船。好幾艘飛船都在剎那間被風刃劈成兩半，随着碎片一起墜落。船上的人連忙展開雙翼向司空淵攻去。
“我說過了——此路不通！”說着，司空淵“砰”的一聲變成了一頭巨大的白狼，風纏上白狼的身體，帶着它無情地向“貓”們撲去，鋒利的牙齒咬碎骨頭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聽到了白狼憤怒的咆哮，伊夢洛在絕如寂言的懷裏一邊掙紮一邊哭喊：“寂言！放開我！淵還在戰鬥，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別開玩笑了！”寂言強撐着自己的意識向前飛奔着，額上的冷汗越出越多，“你的魔力和司空淵是相通的，你過去幫他，只會消耗掉他的魔力，此外，他還要分心來保護你。你只會給他添亂罷了！”
“寂言……”伊夢洛咬了下唇，“可我好怕……好怕他會出事啊……當年，穹蒼就是這麽死的。你讓我怎麽放得下心來？”
“伊夢洛！如果他是你的使魔……就相信他！”說完這句話，寂言忽然一頭栽倒在地上。
“啊！”伊夢洛被他摔得滾出好遠，好不容易起身回到他身邊，只見他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神情十分痛苦。
“寂言？”伊夢洛驚訝地在他身邊跪下，手探上他的額頭——好燙……
感覺到了她的觸摸，寂言擡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從他額上拿開，艱難地坐起身：“我沒事，只是感冒了，有些發燒而已……”
伊夢洛沒有說話，她收回手，下意識地探了下自己額頭的溫度，半晌，一字一頓地開口：“寂言，你做了什麽？”
“嗯？您在說什麽啊？公主殿下。”寂言輕笑了一聲，“快點回去吧！女王陛下還在等您呢！”
伊夢洛皺了下眉：“寂言，你中毒了？薔薇之吻？”頓了片刻，得不到回答的她一把抓住他的雙肩，“我的毒是不是已經解了？是你幫我解的？你把毒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聞言，寂言漸漸收斂了笑，眯了下琥珀色的雙眼：“公主殿下，您再胡亂猜想的話，我要生氣了。”
“夠了！寂言，你還不肯說實話嗎？你真當我是笨蛋嗎？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伊夢洛說着，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為什麽你們一個兩個都是這樣？為什麽你們不肯好好愛惜一下自己的生命？你真的覺得我會因此而開心嗎？你難道希望我一生都背負着這筆無法還清的債嗎？寂言！你好狠毒！”
寂言嘆了口氣：“是啊……我好狠毒，因為我的一己之私，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在我眼前死第二遍，所以擅自救了你的命。呵……我願意接受你的懲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伊夢洛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寂言！你這個蠢貨！白癡！笨蛋！”她死死地抱住寂言，就像當年，她從穹蒼懷裏找到他的時候一樣，死死地抱住……
寂言嘆息着拍了拍伊夢洛的後背：“公主殿下，別為我傷心……我的命，本來就是您給的……”
“閉嘴！什麽叫做你的命是我給的？每個人的命都只掌控在自己手裏。我沒有資格左右你的命，更沒有資格讓你為我獻出自己的生命！”
“呵，這可是您說的哦……”絕如寂言忽然輕輕地笑出聲來，“每個人的命都只掌控在自己手裏，是麽？那麽，我願意為您獻出自己的生命，您也沒有資格拒絕，沒錯吧？”
伊夢洛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只能抱緊他輕聲地啜泣。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松開已經陷入昏迷的他，擦幹自己的眼淚站起身：“對不起……”說着，她把他拖到一棵巨樹後，轉身向懸崖跑去。
司空淵！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此刻的懸崖上一片狼藉，滿地的屍體，殷紅的血液染紅了一切。伊夢洛木然地看着，試着用契約感應了一下，卻沒能感應到司空淵的存在。
不可能……一定是因為……因為魔力被用盡的關系……
對！一定是這樣！
伊夢洛彎下身，在屍體間耐心地翻找着。火之妖精派出的追兵似乎已被司空淵全滅了。可是……司空淵，你在哪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伊夢洛終于在一具屍體下找到了她的毛球。原本雪白的毛球此刻已被鮮血完全染紅，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不是真的……
伊夢洛腿一軟跪倒在地上，想用顫抖的雙手捧起毛球，卻怎麽也做不到。
不是真的……
一天之內，三個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人接二連三地消失了。
不是真的……
伊夢洛想哭，心裏卻平靜得有些異常，她已經沒有心情哭了……
淵……微微開口，想喊出這個名字，可是，沒有聲音……她發不出半點聲音……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話，請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為什麽上天對我如此不公？為什麽死亡要不斷奪走我身邊最親近的人？
為什麽……
伊夢洛脫力地仰倒在滿地殷紅間，暗紫色的眼眸漸漸失去了光澤。
一陣又一陣的暈眩吞噬着她的意識，她松開手中的魔杖，閉上雙眼，任憑自己在黑暗的空間裏旋轉……
旋轉……旋轉……直到陷入昏迷……
于是，昏迷的她沒有看到，一道白光從毛球身上閃出，鑽進了她的口袋。
她的口袋裏，是一顆熒藍色的水晶球……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這章，我已似伊夢洛那般脫力……
真想說一句——作者已死，有事燒紙……
但是，我總不能扔下我的零和淵不管吧？
他們都是我深愛的孩紙~所以，我絕不會讓他們死于非命！
至于寂言，我也在想方設法地拯救他，至于他能不能被我救活……
就要看本作者的心情了~
絕如寂言：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