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最後的離別之語
伊夢洛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當她不再暈眩，重新睜開雙眼時，眼前已沒有了那堵火牆，沒有了伊夏炎，當然……也沒有了傲世零的身影。
她對此感到焦急萬分，卻又無能為力。剛想拉起倒在自己身邊的司空淵，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卻在看到眼前多出來的兩個人後寂了音。
眼前的人——竟然是司空月和蘇木離！
“你們……”伊夢洛驚訝地站起身，大腦一片空白，想說些什麽，嘴裏卻發不出聲音。
不用問，剛才熄滅了火焰觸手的水柱，肯定是蘇木離的傑作，而幫助他們逃離伊夏炎視野的——是司空月。
見伊夢洛怔住，司空月溫柔地一笑：“一夢，沒事了。”
她笑得恰到好處，毫無破綻，可伊夢洛還是在她那雙冰藍色的眼眸間看到了些許哀傷。
“為什麽要救我們？”伊夢洛說着，不安地抿了下唇。
司空月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自己陷入這個泥潭，既然如此，這個時候插手又是為了什麽？
“別亂想。”像是知道伊夢洛在想什麽，司空月無奈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我現在不是女王了——我沒能守護好我的子民，所以我想……我至少能為自己的女兒做些什麽吧？”
可我不是你的女兒……這句話伊夢洛沒能說出口，因為她在司空月的臉上看到了些許愧疚與憐愛——司空月一直都想斬斷這份羁絆，可最終還是失敗了麽？
這樣想着，伊夢洛低頭移開視線——司空月想要幫助她，這對她而言應該是件好事吧？可為什麽……心底如此地煩躁不安？
崖底一游後，她忽然想通了——自己的确是怪物，雖然抵觸這個說法，但她必須接受，因為這是事實。
千年以來，伊夢洛從未盡情地使用過自己的能力，但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願意，她能在一瞬間毀滅眼前所有的一切，就像千年前那樣，把雪山變成萬丈懸崖。
所以，這樣的她，憑什麽讓別人來守護？應該是她守護別人才對。可是……眼睜睜地看着身邊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在生死之間徘徊，她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上一次，她是因為剛剛解毒，虛弱得使不出魔力。但這一次，她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只是……為什麽她的魔力對伊夏炎的火焰不起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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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上多想，伊夢洛鼓起勇氣，擡頭和司空月對視，冷冷地開口：“不必了。對我而言，你們只會礙手礙腳罷了，起不到任何作用。”
聞言，司空月和蘇木離都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麽傷人的話……怎麽可能是從伊夢洛的嘴裏說出來的？
司空淵不知何時已蘇醒過來，聽到伊夢洛的話後，意味不明地一笑，一邊起身一邊說：“我的主人我會守護好，不必勞煩二位。”頓了頓，“只是……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司空月還在呆愣中，蘇木離看了她一眼，無奈地開口：“昨天，水之妖精的領土上出現了瘟疫，水之妖精都逃到這裏來了。女王陛下好心收留他們，他們卻不識好歹，先是與陛下的子民發生争鬥，後來竟想推翻陛下的城堡。形勢已經夠混亂的了，偏偏火之妖精王出現在這個時候，把争鬥中的妖精和陛下的城堡一并毀滅了。”
“呵……好個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司空淵的語氣裏充滿了諷刺，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其中竟還夾雜着一絲自嘲。
“淵！”伊夢洛不滿地喚了聲他的名字，卻也沒再多說，因為她聽出了那絲自嘲——不論司空淵有多想撇清關系，伊夏炎都是他的母皇，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剛才那句話，不是針對司空月說的，而是針對伊夏炎……
司空淵顯然也注意到了自己剛才的失禮，不太情願地撇了下唇：“抱歉。”
伊夢洛沒想到他竟然會道歉，不由地怔了一下。與此同時，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城堡裏的其他人呢？”
“都死了。”司空月終于從先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對伊夢洛的态度稍稍疏遠了一些。
這是伊夢洛想要的結果，可即便如此，伊夢洛還是因這份疏遠感到些許失落。她抿了下唇後，盡力維持着臉上的平靜，淡淡地開口：“靛水靈呢？”
“她也死了。”蘇木離回答，“不過，她不是死在伊夏炎手裏，而是……被花見沫殺掉了。”
伊夢洛和司空淵對此都沒有感到太過驚訝——這是他們早就預料過的事情，雖然他們都沒想到這個預料竟會成真。
“所以，水之妖精和空之妖精基本上是全族覆滅了？”司空月眯了下異色的雙眸，“這樣一來，它們就是第二個、第三個覆滅在伊夏炎手裏的家族。”
聞言，伊夢洛微微一怔，立即反應過來：“第一個是暗之妖精……不過，淵，你怎麽知道暗之妖精是被伊夏炎毀滅的？”
“現在的我……可以聽到很遠。”司空淵猶豫着回答。
伊夢洛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說，她和伊夏晴的對話，和傲世零的對話……可能都被司空淵一字不差地聽到了？
司空淵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見伊夢洛眼中充滿了探究之意，他連忙轉移話題：“一夢，接下來去哪兒？”
伊夢洛被輕而易舉地轉移了注意力，她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傲世零是肯定要救的……”
“一定要去麽？”司空淵皺了下眉，似乎對她這個決定抱有不滿。
然而，伊夢洛堅定地點了點頭：“畢竟他是為了救我們才陷入困境的，我們不能置身事外。”
“好吧……”司空淵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在此之前，必須先确認一件事——那個紅色的魔法陣，是誰的？”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伊夢洛現在最想知道的，雖然她的心底已經隐隐有了答案……
“不知道，但那個人不足為懼。”她說着，轉身背向三人，邊走邊說，“伊夏炎的火焰，我或許也有辦法對付了。”
司空淵聳了下肩，無奈地跟上她。
算了，由她去罷，反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兩人一起殉情。他都已經死了兩次了，還有什麽好怕的？不過，話雖如此，心裏果然還是有點畏懼啊……司空淵看着伊夢洛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她是對自己的能力有絕對的自信呢，還是……真的不怕死？
忽然，身後傳來司空月的呼喚：“一夢！”
伊夢洛的腳步一頓，卻沒有轉身。
“好好照顧自己。”
“嗯……知道了。”說完，伊夢洛繼續向前走去。
她的聲音依然平靜，甚至有些冷淡。被風吹落的淚，也只有司空淵注意到了。
此次一別，估計再難相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暈，我最近是不是江南四大才子看多了啊……總覺文筆之中多了份文绉绉的韻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