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關于仇人(一)

? 沒有浴桶的人生不太圓滿,一連過了兩月姚不回都覺得缺了點什麽。他是不喜歡去門口河裏洗澡的,加上入秋天冷,他每日都在屋裏拿兩個小桶慢慢兌水洗,洗得十分憂傷。

冷千情看他可憐,終于有一天忍不住爬起來去林子裏砍了棵樹回來做浴桶。

他一忙起來就不搭理人,姚不回覺得無趣,便将藥方裏的草藥都搬出來曬曬。曬完草藥伸個懶腰,姚不回就看見自己頭頂有一只很熟悉的大鳥飛過。

“阿情阿情,你看上面那只是啥鳥?”姚不回跑過去問冷千情。

冷千情擡頭一看便知道那是只鴿子,只是比平常鴿子大出不少,讓人一時不敢确定那是只鴿子。

“只是只鴿子罷了。”冷千情淡淡道。

“哪有鴿子這麽大的?一只有三只肥,要吓死人的。”姚不回嘟囔道。

冷千情道:“我看着倒是肥美得很,不如打下來我們飽餐一頓?”

姚不回擡頭看着鴿子,點了點頭。這麽大的鴿子,身上肯定很多肉。反正一只有三只大,可以分成三份,一份紅燒一份油炸一份熬湯,真棒!

冷千情見他點頭,當即就撿起一枚石子将那只鴿子打了下來。看着那只鴿子飛速落下,看着那翅膀上熟悉的紋路清晰地呈現在自己眼前,姚不回這才想起,原來這是他師父養的信鴿。

話說這只信鴿以前沒這麽大啊,肯定是師父又拿這信鴿試藥了!姚不回走過去撿鴿子,發現那鴿子已經被打死了……

“阿情,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姚不回拎起鴿子,徹底傻了。

雖然說他師父平時喜歡欺負這鴿子,還經常拿它試藥,把一只正常的鴿子變成這般碩大的怪物,但這真的是他師父最喜歡的一只信鴿,畢竟他師父只有這麽一只信鴿。

自從他師父離開誅神山後就弄來了這麽只鴿子,說是把鳥家當親兒子一樣地養着,都養了十幾年了,忽然就被冷千情打死了,姚不回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師父交代。

冷千情挑眉道:“你不是要吃的嗎?反正等會兒都要殺了,還不如直接打死幹脆。”

“我剛剛才發現這鴿子是我師父養了十多年的信鴿,被你打死了師父肯定饒不了我。”姚不回撓撓頭,有些委屈。

冷千情愣了片刻:“誰家信鴿養這麽肥的?怕旁人看不見嗎?何況,有我在,他動不了你。”

姚不回無奈,解下了信鴿腿上綁的竹筒,取出裏頭的紙條仔細看了一遍。

“信上寫的什麽?”冷千情問道。

姚不回道:“說是有個苗女進入寧國境後遺失了一只毒獸,師父讓我去找出來想個辦法解決了。”

冷千情皺眉:“別人遺失了寵物,與你何幹?”

……

姚不回失語片刻才道:“毒獸算不得寵物,而是養毒之人費盡心思養出來争名奪利的工具。那苗女師承苗疆毒鬼巫如慧,據說來寧國是為了找我比試的。那毒獸……”

“你不曾涉入江湖,她怎麽會知道你?”冷千情眉皺得更深。

“巫如慧跟我師父有一腿,差點就成親了。成親前她為了煉一種劇毒給我師父當禮物,不小心把自己臉給毒毀了。我師父從來就不是個正人君子,見人家姑娘變醜了,就跑了。”姚不回回憶着他師父的話繼續道,“巫如慧恨我師父負心,整日追着他不放。後來也不知怎麽的,兩人就立下規矩,說二人各收一個弟子,二十年後來場比試。我若贏了,我師父繼續逍遙自在。我要是輸了,我師父就得嫁給她。”

“嫁?”冷千情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姚不回點頭:“不錯,是嫁。如果我輸了,我師父從此就得去苗疆陪巫如慧過日子,還得昭告全江湖的人,他從此叫巫姚不歸。”

冷千情難得因為別人的事笑了出來:“那毒獸又是什麽玩意兒?”

“毒獸其實就是種毒物,通常選以五毒中的一種,不斷地喂以其他毒物,将其養成萬毒之王。這玩意兒不好養,一不小心就會被喂毒喂死。何況毒物壽命也有限,說不定哪天就壽終正寝了,所以選一只能培養的毒獸就挺困難的。”

姚不回又道:“毒獸這東西,一旦養成,走過的地方都會枝枯葉落,寸草難生。普通百姓從它身旁經過也是要死的,所以我們中原人很少有養的,都是苗疆那些不怕死還罔顧人名的才會做這種事。師父讓我快些把将毒獸找出來,別讓其傷害無辜。唔,順便還要和那個苗女比試一場。那巫如慧也真是的,故意和師父對着幹,給她徒弟取名巫盼歸。”

“你知道那毒獸是什麽嗎?”冷千情又問。

姚不回點頭:“師父信上有寫,是條毒蛇。”

冷千情點了點頭,放下手裏的斧頭和木樁道:“那我們就收拾收拾東西離開吧!”

“好!”姚不回連忙進去收拾東西,“阿情,幫我把師父的信鴿埋了,順便削塊木板給它立個碑。”

冷千情挑了挑眉,還是聽話地削起木板來了。

“題什麽字?”

冷千情就是随口問問,哪想到姚不回真的回答了他:“姚兒子之墓,師兄姚不回泣立。”

……

冷千情額角青筋抽了抽,還真是将鴿子當成兒子養了啊!冷千情仔細算了算,姚不歸現在大約四十多歲,那巫如慧還不到四十,兩人要是努力努力,說不定還真能生個兒子出來。

他于是一邊給鴿子刨坑一邊思索着,如何慫恿姚不回故意輸給那巫盼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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