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合一)
觀看直播的觀衆有些正因為談九秋弄斷鋸子發彈幕罵呢, 結果轉眼談九秋一拳就把大樹打斷，要不是這是直播，要不是先前許夏然三人那般賣力鋸樹, 鋸得滿頭大汗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 他們會以為看到的畫面被剪輯過了。
正是如此，觀衆們才更加震驚啊！
談九秋是怎麽做到這麽輕描淡寫的！？
彈幕畫風瞬間突變：
【卧槽！這他媽是人幹事？】
【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鬥量啊。】
【除了666，還是666】
【真相一定是那棵樹早就動了手腳！】
【沒看到其他幾個人都是一臉震驚嗎。】
【有一說一, 寒九秋要是去當舉重選手, 一定是冠軍。】
【大家別忘了, 寒九秋的爸爸是寒星池啊，當年寒星池也有過一拳打穿一塊石板的事, 這是子随其父！不愧是父子倆。】
……
與此同時，還有不少特殊觀衆也在觀看直播。
寒星池高調向媒體宣布談九秋是他兒子的消息傳遍全網, 要知道，他的大名除了在人界娛樂圈裏衆所周知，妖界、地府同樣如此。
“名人”突然有了兒子, 禀着吃瓜心态，怎麽着也得關注一下不是？
妖管局七位組長中, 寒星池并非實力最強，但他是兇殘的那一個, 兇殘的點在于――一旦落在他手中作亂的非人類, 他大部分采取簡單粗暴的手段, 不死也要脫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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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不少非人類聞寒星池之名就色變。
何況他們比人類更清楚, 寒星池是最後一只吸血鬼, 為什麽是最後一只，當然是因為血族的傳承之法消失了, 換句話說，寒星池不可能有真正意義上的兒子。
那麽，這個被他高調宣布的兒子就顯得有些耐人尋味了。
也就是說，談九秋一下子成了星二代兼妖二代，都想看看他有什麽特殊的。
妖管局的沐局長明面上是位大學教授，頭發花白，留着長長的山羊胡須，戴着老花鏡，舉着手機興致勃勃地看直播。
當年是沐局長将寒星池引進妖管局，也是沐局長把寒星池引上正道，而這位沐局長，沒人知道他本體是什麽，也不知道他到底活了多少歲，凡是進入妖管局的，都會被他當成自家孩子對待。
而大部分非人類不會成家，更不會留有子嗣，實力越高的越是如此。
想要找個後輩伺候自己，很簡單，收徒即可。
沒聽說把徒弟變成兒子的。
寒星池是第一個。
沐局長還是比較了解寒星池的，心想，談九秋定是有哪處入了寒星池的眼，讓他喜愛異常。
于是乎，沐局長禀着看“孫子”的心思，查了下談九秋的資料，得知談九秋是朵小蘑菇。
――所以說當初寒星池讓狗妖老王把談九秋的本體改成平菇，這招幹得相當漂亮。
蘑菇成精，并化為人形，過程必是不易，沐局長向來疼愛那些本體羸弱，卻仍然努力修煉出人形的小妖。
因此，對談九秋的關注多投入了幾分，還特意騰出時間進入直播間給談九秋捧場。
先前彈幕不少罵談九秋的，這位沐局長還眯着眼睛戳屏幕，非常給力地幫談九秋說話呢。
直到談九秋一拳打斷大樹，沐局長才“咦”了一聲。
蘑菇屬于菌類，本體幾乎毫無攻擊力，化成人形，除了是妖之外，身體各方面素質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然而談九秋這一拳透露出的力量，顯然遠超出他身為蘑菇的真實力量。
不錯不錯。
普通的小蘑菇居然能發出這麽大的力量，果真不一樣，值得栽培。
回頭讓小寒把孩子送到局內，他親自教一教。
好苗子不能浪費了。
過了會兒，看小蘑菇看得正入迷的沐局長手機忽然有人打電話過來，備注的是“小江”。
電話是江季流打過來的。
“小江，稀奇呀，你居然給我打電話了。”沐局長笑呵呵地說，“不會是有什麽大喜事告訴我吧。”
沐局長這個反應是有原因噠。
平日裏連他都不容易見到江季流，有事找對方的話，通常也會是失聯狀态，偶爾那麽幾次主動聯系沐局長，全是喜事。
所以，在沐局長這裏，小江是只報喜鳥~
局內要說誰最懶，無疑便是江季流，其他組長每年都會出那麽幾次特殊任務，江季流不。
人家理直氣壯。
因為，妖管局雖然與人類政府合作，但人類政府提供的待遇有限，沒關系，江季流有錢呀。
妖管總局、及全國一共一百零八所分局，以及下面無數的辦事接待處，每一位工作人員的工資，都由江季流承擔。
可以這麽理解，江季流用他龐大的財富，養活了整個妖管局。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他不想出任務，就想天天擱家裏那池子泡着，沒人有意見。
有意見也憋回去。
如果說七位組長中，實力最強的是燕殊，最招人厭的是寒星池，那麽最讓人嫉妒的就是江季流了。
不是每一位大妖就能掙到錢。
能不能掙到錢，那也是靠天分的。
說多了都是淚。
……
可惜這一次江季流不是來報喜，他毫不廢話，直接說：“您聯系人類政府，趕緊讓《挑戰不可能》這個節目的所有人，立刻撤離那個島。”
他的聲音聽起來悠悠揚揚沒有絲毫緊迫，但說話的內容卻讓沐局長重視起來。
江季流雖然不怎麽管事，可他既然這麽說，肯定有原因。
“怎麽回事？那島有問題？”沐局長稍稍一想，想起那座島所在範圍，是屬于江季流管轄區域的。
江季流沉默兩秒，說：“兩百多年前，我巡視東海的時候遇到一只萬年老王八，這家夥愛打劫過路船只，把船只上的貨物占為己有。善良并慈悲的我，自然出手教訓了它。”
沐局長驚訝：“這件事你沒有上報？”
江季流心想，他要是上報，還怎麽把老王八搶下來的那些亮晶晶納為己有。
“一只小王八，沒什麽好報告的。” 江季流輕描淡寫地說，“看在它誠懇認錯的份上，我饒了他，順手把它扔到一處海域封印了。”
沐局長似乎猜到了，他揪着自己長長的胡須：“那只王八在小九秋錄節目的島的下邊兒？”
江季流：“倒也不是。”
沐局長：“？”
江季流：“整座島，就是那只王八。”
沐局長：“！”
江季流也在看直播，上次談九秋闖了他的私人領域，看在寒星池和燕殊的面子上，他大方的讓他走了。原本沒打算過多關注，結果寒星池居然宣布談九秋是他兒子？
這事兒可新鮮了呀。
寒星池把談九秋當兒子，燕殊還和談九秋是朋友。
這個小老鼠到底有什麽特別之外，能讓妖管局的兩位組長這麽特殊對待？
江季流權當打發時間，懶洋洋地看看直播。
看着看着，發現島上的樹有點兒眼熟。
當初他揍的那只王八，雖然被他封印，但每隔一段時間，封印減弱後，它就會蹦q，想要徹底擺脫封印。于是江季流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找這只王八揍一頓，把它揍得服服貼貼的。
導致老王八經常在海域上“搬家”。
距離上次江季流去揍它，已經好幾十年了，江季流一般是想不起它來的。
直到看直播時，發現談九秋打斷的那棵樹――那是上一次他揍老王八，見它背上自動形成一片荒地，心血來潮，身上剛好帶有鐵蘭樹的種子，便随意地灑在上面。
“……”
人類也是夠厲害的，茫茫海域上，那麽多的島，一眼相中這個。
可以去中彩票了。
老王八的實力對江季流來說，構不成威脅，可對手無寸鐵，跌個跟頭都有可能去閻王殿報道的脆弱人類來說，老王八随便一個噴嚏，或者一個翻身，他們就沒了。
而像談九秋這種小妖，在老王八眼裏，也不過一只小蝦米。
江季流趕過去需要時間，所以主動聯系沐局長，利用人類政府的影響力，讓談九秋等人先撤離。
當然，老王八什麽都不做，皆大歡喜。
說完情況的江季流挂了電話，忽然想起加了談九秋的微信來着，點出談九秋的頭像，直接撥視頻過去。
然而，嘉賓們上島之前，手機全部上交給節目組，被節目組殘忍地關了機。
江季流放下手機。
私人飛機劃破長空，迅速飛向談九秋所在海域。
島上的嘉賓、節目組，包括觀看直播的觀衆，壓根不知道，此時此刻，五位嘉賓正在別人的“墳頭蹦迪”。
談九秋突如其來的一手，着實吓到了楊天承，之後一段時間他沒有說話，只在心裏怒罵。
寒九秋肯定懷疑鋸子被他動過手腳，所以才故意那麽對他說話。
懷疑又怎樣？
沒有證據！
他又怒又驚，談九秋憑什麽懷疑他動了手腳，而不懷疑顧昧和許夏然？
明明他表面上對談九秋最為熱情。
他甚至很想借此引導一下，讓觀衆感覺出談九秋對他的敵意，可一想到談九秋露的那一手，理智讓他暫時忍了。
反正要在島上待兩天兩夜，之後有的是機會。
相比較楊天承的沉默，其他三位嘉賓既興奮又激動。
顧昧話也都比先前多了些，他頻頻看向談九秋的手，目光發亮。
那手白淨纖細，好看是好看，卻是典型的缺乏力量感。
然而正是這只纖細的手，一拳打斷那棵十分堅硬的樹，不僅如此，談九秋還直接把那棵樹扛回了小屋。
這樣的力量，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
誰不想力氣大點，盡顯男人風範？
許夏然更是毫不見外地握住談九秋的右手，看寶貝似的左右打量。
“這反差也太大了吧，你這個手怎麽做到的！”
光看不夠，他還想上手摸一摸，這時，談九秋的左手主動握住他的手，右手收了回去。
許夏然：“？”
再看握住自己的左手，他有點懵，還有點莫名的發毛。
都是談九秋的手，談九秋的右手給他溫暖幹淨的感覺，左手就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第一感覺是冰涼。
腦海裏詭異地閃過這個念頭，他看到談九秋露出略顯羞澀和腼腆的笑容，說：“平時在家裏爸爸誇過我力氣大，想着試一試，說不定就成功了呢，沒想到運氣這麽好。”
聽聽，多謙虛啊。
還有，運氣可不背這個鍋。
分明就是牛批！
宋以玫更直接，羨慕地說：“九秋，以後你的女朋友可幸福了，你可以輕而易舉地将她公主抱，公主抱可是所有女生最向往的浪漫舉動了。”
談九秋乖巧地笑。
公主抱小姐姐是不可能的。
公主抱小哥哥可以有。
他腦海裏下意識浮起自己公主抱寒星池……瞬間打了個寒顫，把寒星池逐出腦海，換成阿殊。
感覺好像還不錯。
見四人有說有笑，完全忽略自己的楊天承恨恨地垂下腦袋，避免被攝像頭抓拍到自己的表情。
五位嘉賓中，論咖位、流量、在網上紅的程度，他楊天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他在圈內的人設一直“暖男”，與他合作的藝人，幾乎都會誇贊他，和他關系不錯。因為那些人，他稍微使點小動作，他們就不會搶了他的風頭，只會襯托他，讓觀衆更加喜歡他。
然而這一次，明明所有人的目光都該在他身上，寒九秋的出現，立刻變了。
因為寒星池，連顧昧那種不愛搭理人的性子，都去巴結寒九秋。
不就是有個好爹嗎。
不就是長了張讨女人喜歡的臉嗎。
除了這兩樣，他還有什麽？
楊天承暗自握緊拳頭，到底是在娛樂圈混的，表情管理這方面的造詣顯然達到爐火純青，再度擡頭時，楊天承臉上依舊是那副陽光開朗的笑容。
談九秋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麽楊天承這個人類和他無冤無仇，只不過才見面，一起錄個節目，就對他抱有這麽大的敵意，甚至坑他。
要不是寂漓，他都不知道鋸子是楊天承故意做了手腳，所以一到他手中就斷了。
“忘了你引以為傲的美貌了？”寂漓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妖和人不同，世人皆道妖魔鬼怪可怕，殊不知人心難測。無論妖魔還是鬼怪，他們殺戮只為生存，可是人類啊……”
輕輕的嘆息仿佛一縷觸不到的風拂過談九秋的耳朵。
“小阿九，你才入世一個月，要學的還有很多呢。”
談九秋重重“嗯”了一聲，說：“放心吧，你教我的‘茶藝賦’，我會好好學習噠！”
寂漓忍俊不禁：“加油。”
這時，楊天承擡高聲音，感嘆道：“說來鋸子斷得真是時候，九秋才有機會打斷樹。我們先前鋸得滿頭大汗都才鋸一點點呢，要是鋸子不斷，我們幾個輪流鋸，等把樹鋸斷，估計咱們的手就罷工了。”
“多虧九秋深藏不露，讓我們輕松了許多。”他豎起大拇指，一臉真心實意地誇贊。
這話聽起來似乎沒什麽問題。
可仔細一想――
既然談九秋力氣大，能夠輕松搞斷一棵樹，為什麽先前不說？
等到前面三人辛辛苦苦鋸完，輪到他時，好家夥，鋸子斷了，咔嚓一拳。
逼也裝了，人也沒有受累，哪像先前三人，一通用力狂鋸，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
果然，彈幕又夾雜了罵語。
【我剛還疑惑來着，既然寒九秋有能力打斷樹，卻隐瞞不說……他們一個團隊的啊，一點團隊意識都沒有。】
【emmmm，不深想還好，一深想就覺得怪。】
【我感覺寒九秋這麽做，是為了鋪墊他的厲害。楊天承他們鋸起來那麽費力，寒九秋一拳就搞斷，這樣的對比和反差，間接證明他的厲害，打臉罵他的那些，其他觀衆們就爽了。】
【卧槽，分析得好有道理，寒九秋看起來倒是單純無害，果然不可貌相。】
……
談九秋的左手擡起，四位嘉賓、以及觀衆們清楚看到，他的左手在不自然地顫抖，便聽談九秋不好意思地道：“我一旦過度使用力氣，手就會出現後遺症，短時間內沒辦法使用。”
觀衆看到，那只手無比真實地顫抖，顯然後遺症發作起來很難受。
【那些罵寒九秋的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你們不知道力是相互的嗎？你他媽用腦袋可以砸破一個西瓜，為什麽每次吃西瓜還是要用刀切？】
【罵秋秋的都是智障。】
【有些智障的邏輯笑死，寒九秋力氣大，就該剛開始的時候一拳打斷樹？這不就跟，你有錢，為什麽不把錢捐給那些窮人的傻逼式發言一毛一樣？】
【楊天承這個心機狗，還暖男？狗男差不多。】
談九秋的左手收了回去，眉眼彎彎地看向楊天承：“天承老師，你用鋸子的時候，有感覺到他要斷嗎？”
楊天承警惕搖頭：“沒有。”
“真是太奇怪了，鋸子在你手中還是好的，結果到我手中還沒用力就壞了，感覺它認人呢……”談九秋笑得乖巧可愛，“天承老師，我沒其他意思哈，你不要誤會哦。”
他水靈透亮的眼睛裏透着無限真誠，配上他精致漂亮的五官，讓觀衆大呼可愛軟萌，想rua！
“……”
楊天承臉上的表情堪堪勉強維持。
談九秋體驗到了“茶藝賦”的快樂，沒等他深入學習，腳下的地面猛地震動，其他四人連同“隐形”似的跟拍師，沒有防備地全部摔倒在地上，而他的左手迅速扶住旁邊木桌，穩住身形。
“什麽情況！”
“地震了嗎？？”
“沒事吧！”
“工作人員趕緊把嘉賓帶出來！”
隐在周圍的導演組冒出來，拿起喇叭大吼。
……
那一下猛烈地動持續幾秒便停了下來，嘉賓們好不容易修好的小屋近乎散架，好在大家都離開了小屋，去到外面空曠地帶。
衆人表情均帶着驚慌。
錄個節目呀！什麽鬼運氣，遇到地震！
“好像沒動了？”
楊天承剛才摔在地上，有塊木片在他脖子上劃了條小口，他臉色煞白目光驚恐，生死威脅之下哪還想得起作妖，只想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沖着導演大吼帶他離開。
現場亂成一片，直播間也變得不穩定，上千萬的觀衆吓得不行。
好好地看個節目，怎麽就遇到地震了呢。
剛才那震動幅度，直播畫面劇烈晃蕩，光是這個畫面就足以讓人恐慌。
當然，部分住在地震頻發區的觀衆早已見怪不怪，還很悠閑地發彈幕：
【莫慌莫慌，看這震動不算太大，一般小震維持個十多秒就會結束的，不用怕。】
下一秒，令所有觀衆震驚的一幕出現，他們聽到直播間響起一個無法用具體語言描述的聲音，那個聲音張狂大笑，刺得人耳朵嗡嗡生疼。
“哈哈哈哈哈哈，好多人類，好鮮美的味道，我要吃掉你們！吃掉你們！！！”
觀衆：！！！
什、什麽玩意兒？！
節目組搞什麽！這種情況還要搞點陰間特效音效嗎！
當那道刺耳張狂的聲音響在“小島”上每一個人耳朵裏時，幾乎所有人受到震擊，痛苦地軟到在地，耳朵溢出鮮血。
談九秋還好，他會幻心術，在精神方面還是有一定抵禦能力。
因此他只是有些頭暈。
看來是遇到邪妖了！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妖管局的人什麽時候到？
他一朵靈芝……算了，別說救人類，能不能自保都是問題。
“小阿九，情況不妙呀。”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寂漓嘴上說着“情況不妙”，語氣卻輕松悠閑。
“你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談九秋鄭重道。
寂漓一怔。
談九秋又問：“那妖在哪？”
寂漓回神，頓了頓，說：“腳下。”
談九秋：“腳下？”
“沒有看錯的話，大概是只上萬年的龜妖。”
左手寂漓将手指觸及地面，片刻後，緩緩道：
“小阿九，整座島就是這只萬年王八。”
隐藏得夠深，他一點也沒察覺。
……別忘了你現在只是一條左胳膊。
萬年？？？
出生只有百年的小靈芝眼睛都瞪圓了。
他沒辦法想像萬年是什麽概念。
不愧是王八，也太能活了吧。
私人飛機仍在空中高速飛行，江季流披散在背後仿若銀河般的長發自行律動，給他捏肩、捶背、揉腳。
對面影幕播放着直播畫面。
當“地震”出現，老王八的聲音響起時，江季流伸出玉白手指掐了下眉心。
沐老頭你能不能靠譜點！
特意打電話讓沐局長聯系人類政府通知節目組撤離，結果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他距離那片海域，最快也要十分鐘才到。
等他到了，那群人類外加那只小老鼠早涼了。
待寒星池回來，發現兒子沒了，出事的是他管轄範圍，那老王八還是他扔在那……
哦豁。
以寒星池那性子，勢必會把賬算在他頭上。
不死不休。
他不懼寒星池，但他不想宅在家的生活天天被瘋批騷擾。
最重要的是，一想到那只小老鼠會就此消亡，內心便會不受控制地湧出暴虐因子。
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破壞了。
明明只見過一面。
煩死了！！！
向來喜歡宅在家裏泡澡睡覺的江季流面無表情地在心裏吼了一聲，對一旁侍者叮囑兩句，随後打開機艙門，狂風咆哮着席卷進來。
萬米高空以上，俊美的銀發男人展開雙臂，侍者激動崇拜地看着那個背影，大人很久沒有變回真身了呢。
團團雲層急掠而過，人影已經消失，隐隐可見銀色鱗尾一閃而過。
漂亮威武的銀色巨龍以恐怖的速度游弋在雲層上方，狂飛幾十秒後，銀龍猛地停下身體，龍身下的爪爪些僵在雲層中。
等等……
那片海域在哪個方向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