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個被窩
陳瑾瑜見他走路有點沒力氣,微微蹙眉,心道,看來是真累着了,也沒多想,,坐下開始燒水。
走了沒兩步,齊越就感覺一股熱流突然從□□那洶湧而出,暗嘆一聲不好,大姨媽側漏了,回卧室忙拿了那所謂的“月經帶”,去了廁所。
燒開水,陳瑾瑜打了盆熱水,兌了些涼水,打算給齊越洗洗手腳,等他回到卧室時,齊越正縮在床上,捂着肚子,眉頭緊皺,看起來很不舒服。
見狀,手裏的水盆落地,忙跑上前扶起齊越焦急的問:“娘子,娘子你怎麽了?你可別吓我……”
齊越皺着眉,咬着唇道:“疼,大姨媽流的很多……”
他也是擔心,因為根本不知道女人來月經會出這麽多血,這樣看來,俨然已經不是來月經這麽簡單了,這女人肯定有什麽婦科方面的疾病,得找婦科大夫看看。
這樣想着,齊越道:“帶我去醫院挂婦科看看。”
陳瑾瑜聽的一愣,齊越瞧着他那呆樣,忽而想到,對啊,怎麽又忘了,這是古代!!
“我說,去請大夫,最好是看婦科的!!”
“哦哦。”陳瑾瑜慌了神,慌慌張張的應着,便跑出了房門。
請來大夫,望聞問切,細細給瞧了一番,那大夫屢着胡須,皺着眉頭,開藥方。
陳瑾瑜瞧着他的神情,瞧的心急如焚,但又不敢打擾大夫開藥方。
等藥方寫好,他忙問:“大夫,我娘子他怎麽樣了?”
那老大夫凝着臉,道:“病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
一句話說的陳瑾瑜心中一沉,皺眉道:“大夫,你,你這是何意?什麽叫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
“你這小娘子身子底弱的很,加之郁結在心,有心事,又受了累,還營養不良,方才導致月事失調,繼而血崩,我這先給你開了副藥方,先喝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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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瑾瑜接過藥方,眉頭皺的更緊,沉思片刻,開口問:“大夫,您是這十裏八鄉有名的大夫,敢問一句,可有什麽好法子?”
“也無什麽好法子,就先喝藥看看吧。”大夫頓了頓:“要說法子啊,就是你啊多給她做些補品,可以藥食同食,比如那烏雞,還有鯉魚,這鯉魚加黃酒,就可以有治療這月事不淨,還有熬些黑米粥什麽的,你且照着方子抓藥去吧。”
“謝謝大夫,謝謝,謝謝大夫。”陳瑾瑜不勝感激。
大夫走了兩步,想了想,又折了回來,開口喚住陳瑾瑜,指着這藥方道:“方才我欲言又止,但想了想,你這人老實,我實話告訴你吧,這方子裏面有幾藥材貴得緊吶,你怕是真買不起。”說着嘆口氣:“這樣吧,我再給你寫封信,你去鎮上抓藥的時候,将信給藥店老板看,興許能少給你要點錢。”
聞言,陳瑾瑜更是感激不盡,連連稱謝。
送走大夫,就馬不停蹄的去鎮上的藥鋪抓藥,到了那,果然如大夫說的,有幾味藥貴的緊,錢不夠,就先抓了一副,就忙匆匆趕回家。
焦急的回到家,推開門,看着床上那人還在昏昏睡着,走近細細瞧了瞧,見齊越并無難受的跡象,沉重的心才稍有緩和。
起身去廚房煎藥去了,煎着藥,心裏盤算着,這剩下的藥費該如何解決。
想來想去,只有先借點,而後再去鎮上做工。
忽而又想到大夫說的話,烏雞好弄,可鯉魚,這隆冬時節,鯉魚去哪裏找?
想了想,半天也沒個頭緒,就此作罷,煎好藥倒了約莫一碗,端回了卧室。
卧室裏,床榻上,齊越已經醒了,半清半醒間,看着陳瑾瑜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喂自己喝藥。
藥下去大半碗,可苦壞齊越了,連連伸舌頭,陳瑾瑜放下藥碗,問:“是不是很苦?”
這不廢話嗎!?齊越想。
“娘子等着,我去拿些砂糖。”
不一會,陳瑾瑜跑了回來:“家裏沒有白砂糖了,只有這紅糖,行嗎?”
齊越點點頭,張嘴,陳瑾瑜忙灌了口砂糖到他嘴裏。
就着砂糖,好很多,又将剩下的藥喝光,齊越讓在那靜靜的望着床幔,沉默了好長一會,問:“這次買藥是不是又花了很多錢?”
陳瑾瑜搖頭:“不多,銀兩還夠用呢,娘子勿要擔心,眼下,你養好身子是最要緊的。”
齊越撇撇嘴,不悅道:“夠用你個頭!撒謊都不會,你啊,真是呆!你和那大夫在堂屋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陳瑾瑜無言以對,只得低下頭不說話。
齊越望着他,抿了抿唇,一時之間不知該說點什麽好。
你說要是不讓他給自己看病,那可不行,自己還指望身體好了,想辦法穿回去呢!
要是看病吧,這窮光蛋那可真是要賣腎了。
齊越仔細想了想,問:“你爸媽就沒給你留點遺産什麽的?”
爸媽?!
陳瑾瑜又表示雲裏霧裏,似懂非懂的。
“就是你爹,娘。”齊越解釋。
陳瑾瑜搖搖頭:“爹娘死的早,家裏本來就不富裕,沒什麽遺産可言。”頓了頓:“要說遺産,也就後山那幾十畝地和房後那一片菜園子。”
齊越一聽,雙眼有了神采,睫毛輕顫,坐直身子問:“幾十畝地?具體多少畝?”
“大概有三十多畝吧,可真能種糧食的也就幾畝地,外加這一片園子,其他的種了也沒多少收成。”
齊越靜靜的聽着,他心裏有個想法,這地種糧食不行,種別的作物啊,亦或着養雞,養鴨,養鵝,養羊,不都是可以發家致富嗎?這呆子就知道種地,蠢的可以了!
以後身體好了,等天氣暖和,就去那考察考察地情,給他指條發家致富的道,也算是自己穿回去送他的禮物。
嘿嘿,這樣想着,齊越就一臉安心的依靠着床頭,說:“別擔心,你爹娘給你留了不少財産呢,日後你定能發家,娶個好媳婦,過上好日子。”
陳瑾瑜一愣,并無應答,只是問:“喝了藥,娘子可感覺好點兒?”
“還行。”齊越說:“就是身子發虛,再者若是老這樣流血,我還不得去見馬克思去?”
馬克思?!
陳瑾瑜又有些難住了,這娘子知道的人可真多,全是自己沒聽過的。
等伺候着齊越睡下,夜深人靜之時,他躺在那草垛上翻來覆去想着如何去尋鯉魚,如何籌娘子的醫藥費,如何叫娘子能每頓都吃上好東西。
這一夜,陳瑾瑜就沒合眼。
直至第二日,吃過早飯,他便拿着一鐵鍬,出了家門,去了村外那條河邊。
嚴冬臘月的天,河水結了冰,陳瑾瑜拿着鐵鍬一點點探着,準備找塊地方,撬開冰層,他雖窮,但讀過幾年書的,卧冰求锂這樣的故事自是在學堂讀過,昨兒想了一晚,也決定用這法子,雖然不知真假,但為了娘子可以嘗試。
所以,用鐵鍬不斷找冰層比較薄的地方,而後一點點的敲擊冰層,不敢使大勁的,若是冰層全裂開,掉入這刺骨的河水裏,要遭殃的,而且周圍也沒個人,若是溺水,可就不好了。
陳瑾瑜一邊小心翼翼的敲擊冰層,一邊觀察着這冰層的變化,直至感覺差不多,就蠢了吧唧的,果然按照那書本裏寫的,脫了衣物,赤着上身卧于冰上,等着那冰化開,也幻想着從水裏真能躍出兩條鯉魚來。
可嘆他一心救娘子的心情,可悲他真是愚鈍至極。
齊越是左等右等,老半天不見這陳瑾瑜回家,禁不住疑惑,這笨蛋去哪裏了?
打工?他沒說啊,只是說出去一趟,很快就回的。
又等了一會,實在有些按捺不住了,因為天快黑了,而且天空飄起雪花來,齊越左思右想,決定還是出去找找,亦或着問問鄰舍。
還未等他剛剛開門,就聽對門王嬸連喊帶叫的。
“陳家媳婦啊,哎喲,我的老天爺,不好了,你家瑾瑜昏過去了。”
什麽?昏過去了?!
齊越心下一沉,拔腿就往王嬸身邊跑,抓着她問道:“那傻子怎麽了?”
“凍得昏過去了,不省人事啊。”
聽到不省人事,齊越差點也過去,不省人事了!
等陳瑾瑜被人擡回家,又叫了大夫來,直到大夫說他沒大礙,只是凍着了,齊越才徹底松了口氣。
送走大夫和鄰居,回到卧室,一直昏睡在床上的人似乎聽到了動靜,緩緩睜開了雙眼。
“娘子,娘子……”陳瑾瑜眯着眼望着朝他走來的人,聲音虛弱的很。
齊越生氣,可看到他醒來,又這麽虛弱,也發不起火來了,坐在床邊,淡道:“醒了?”
“娘子……”陳瑾瑜又虛弱的喚了聲。
“別娘子娘子的。”齊越并未打算說他,但不表示他不生氣:“我就問你一件事,你去哪河裏幹什麽?還光着膀子,幹嘛?冬泳呢你?”
“我,我……我沒幹嘛……”
“你不說是吧?”齊越瞪着他:“行,陳瑾瑜我告訴你,你不說老子也不強求,但你又是發燒又是昏倒的,害得我又要找大夫又要伺候你,我現在也生着病呢,你說你好意思啊你。”
陳瑾瑜聞言,心中一急,說話更是不順,磕磕絆絆道:“娘,娘子,不是的……我,我,我……”
“我什麽我?”齊越生氣:“凍結巴了?”
“娘子莫要生氣。”陳瑾瑜深呼吸,定了定神:“教訓的是,我,我若說了還望娘子莫要動氣。”
齊越一聽,更惱火了:“你他媽不說我也生氣了,說!”
陳瑾瑜低眼,唇角一抿,小聲道:“我去那河裏尋鯉魚呢。”
“什麽?”齊越皺眉。
“昨兒大夫說鯉魚和黃酒同煮可以治療你這病,而且鯉魚湯肉可都是好東西,你吃了對身子好。”陳瑾瑜說道:“我就想着去河裏卧冰求锂,可沒想卻凍得昏了過去,我真是無用。”
聞言,齊越不作聲了,“卧冰求锂”的故事他讀過,講的是一個孝子在大雪紛飛的冬天赤身卧于冰上,尋鯉魚為他後娘治病;那時候讀到這個故事,心中就兩字:傻逼! 那卧冰上能把那麽厚的冰層融化,從裏面跳出鯉魚來?要說是神話故事,還差不多……
可沒想到,今天,他齊越活生生的見證了一傻逼做這種事,還是個大傻逼!
心裏也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就覺得特不舒服,這混蛋……暗嘆口氣,咬了咬唇,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傻啊,卧冰求锂?你以為那書本上寫的都是真的?若是真能求着,你有本事別凍得昏過去啊?”略頓又繼續道:“再說了,就非得鯉魚是吧?陸地上的不能吃?雞鴨鵝牛羊,就沒有能對我這病好的?”
陳瑾瑜望着他,看着自家娘子緊鎖的眉頭,想了想,坦白道:“不瞞娘子,你說的這些,是有對你這病好的,可家裏已經沒那麽多錢了,若買了它們就沒錢給你吃藥,我想着,這魚,只要能在河裏尋着,是不用花錢的,這樣咱們就能省下一部分錢了。”
幽暗的光線下,齊越臉上的表情并無多大變化,可卻瞧在陳瑾瑜眼裏一陣後悔和心疼,因這人很少這般沉默的。
按他的性子,應是氣急敗壞、暴跳如雷的罵自己窮、沒本事什麽的,可現在卻坐在那沉默,這讓陳瑾瑜心裏不安。
“娘子……”他輕喚了聲。
齊越回過神“嗯”了一聲,而後摸了摸下巴,思索着問:“你們這河裏魚多不多?”
“多,每年夏季河邊捕魚的特別多,河水也清澈,可一到了冬季,天冷,又結冰,一般沒人捕魚的。”
“那河水深嗎?”齊越問。
“就是你當日掉入的那條河,挨着村這裏的不深,越往裏越深,究竟有多深……”
“行了,行了,知道了……”齊越打斷他的話,想了想,開口道:“喂,你趕快好起來,我教你冰釣,這冬季,別的不說,就鯉魚和鲫魚,一釣一個準。”
陳瑾瑜聽的稀奇,雖不知他娘子要如何教他冰釣,但他知道,他這娘子一定有辦法。
便點了點頭,應了聲:“嗯。”
說着就坐起身,要下床。
“哎,你幹嘛去?”齊越攔住他問。
“我,我……去堂屋睡。”
“你……”齊越氣結:“你都這樣了,還逞什麽強啊?給我滾回床上去。”
“可娘子……”
“可什麽娘子啊?”齊越皺着眉,這人怎麽這麽讓人無語:“你都為了我去卧冰求锂了,按你那想法,你這不是把我當娘看?所以,兒子和娘睡在一起,怕什麽?”
陳瑾瑜:“……”我沒把你當娘看,就是當娘子看。
這話說完,齊越自己都覺得有些別扭,奇奇怪怪的;他催促道:“快去床上躺着,萬一你又凍着了,那我這病也別想好了。”
陳瑾瑜無言的沉默片刻,慢慢的回到床上躺下。齊越大大咧咧的脫了鞋子、衣服,上了床,就鑽進了被窩。
“哇,這被窩真暖和。”禁不住嘆道。
陳瑾瑜紅了耳根,小心翼翼的往裏面挪了挪,以免碰到齊越。但兩人一個被窩,難免會碰到,所以當齊越躺下,身子和他身體接觸,陳瑾瑜下意識的顫了一下,齊越的身體也跟着頓了頓。
完了!
老是不記得自己變成了女人了,要矜持,矜持。
可我總不能這麽冷的天去外面睡吧?!
而且這個男人今兒扒衣服一看,我得個乖乖,結實的身材,漂亮的肌肉,連腹肌都有,這,太對自己胃口了!
所以,在生存和美色面前,還矜持個毛線啊!!
齊越這樣想着,就雙手雙腳纏住了陳瑾瑜。
陳瑾瑜身子一僵,臉瞬間漲得通紅,大氣不敢喘的任憑齊越抱着他。
齊越吧,其實一是為了暖和,二是,這個色狼,看陳瑾瑜長得不錯,沒想到脫了衣服身材這麽棒,禁欲了這麽久,怎麽也得趁機吃點豆腐。
嗯,他身上好暖和,還有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好聞。
而陳瑾瑜呼吸有點不順暢,他稍微動了動。
卻被齊越手臂抱得更緊,并悶聲說道:“別動,被子這麽小,你想凍着我啊?”
陳瑾瑜一聽,這下是真真不敢動一下了。
就僵着身子由他抱着,直到齊越睡着,他才敢稍微放輕松。
輕輕伸出手臂将齊越小心翼翼的攬入懷裏。
在這漆黑的冬夜,傻傻的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自我感覺寫的也有點幼稚,如何才能寫出那種小受本就是男人的感覺呢……兩篇一起,那個前些天找不到感覺,現在又找到感覺了,這個貌似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能糊弄的……找找感覺,歡迎大家吐槽和意見,謝謝你們,也歡迎你們收藏啦
【卧冰求锂的故事,我并不是罵那孝子是傻X,為了小說,切勿當真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