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番外之千玉

他不愛我，我一直都知道。

但我依然愛他，永遠愛他。

我恨死了所有靠近他的男人，所以我毀了卓千烈的臉，我廢了秦武的武功，讓他生不如死，我想要把他鎖在我的身邊，讓他徹底地只屬于我。但他不肯，他一直都想要逃跑，想要離開我的身邊，但我怎麽容許他離開我，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我寧願他恨我，只要他在我身邊。但即使我每晚都擁抱着他，摸着他越來越突出的肋骨，這麽的脆弱，仿佛輕輕一捏就會斷掉。多少次我都凝視着他蹙眉沉睡的容顏生出了要殺死他的沖動，殺了他就好了，他就不會離開我了。這個聲音在腦海裏蠱惑着我，我卻遲遲下不了手，為什麽他明明就在我懷裏，我卻仍然覺得抓不住他。

這種恐慌讓我變得暴虐，我壓着他毫不留情地貫穿，他從疼痛中醒來無助地□□哀求着，眼底深處确是刻骨的恨意。

他恨我，他恨我。

我在煎熬裏越來越絕望，而他越來越虛弱，總是會昏過去，就那麽安靜地躺在我懷抱裏，宛如死去一般。我不問宮中事務，只每天守着他發着呆，所有的人都被我擋在門外。後來蘇禹來了，很久不見，他看起來愈加憂郁。我知道他是來勸我的，但我不想聽，我不能失去言堯，我不能。

但他還是沉睡不醒，甚至還挂着淺淺的笑意，這是我許久都沒有見到的。難道沒有了我，你就會如此快樂嗎我撫摸着他蒼白的臉頰，眷戀不舍。醫師告訴我他的醒來與否全靠他自己的意願，在很多很多天以後，我看着依舊沉睡的他，終于決定放他走。

我聽見了他和蘇禹的對話，他離開的背影是那麽得決絕，一個回頭都沒有。我躲在暗處看着他上了馬車離開，漸行漸遠，心裏忽然空了一大塊，呼嘯的風撕扯着巨大的傷口，讓我痛得說不出話來。

冰涼的淚水流下來，我想，也許我是失去他了。

我派了人去保護他，同時也是留意着他的一舉一動。

他在江南留下了。

他去白馬書院當了夫子。

他送了一個叫小雯的那孩子回家。

下雨天的時候，他買了一卷書。

…….

我在陰暗的角落裏貪婪地靠着他的只言片語着，我覺得生命于我而言已經沒有了意義。只要他能快樂就好，只要沒有我。

在房間裏足不出戶半個月後蘇禹又來了，他吃驚地看着蓬頭垢面的我，沉默了半晌才啞着嗓子說：“你知道他在哪裏，為什麽不去找他？”我苦笑，“他恨我，他恨我。”他盯了我半晌才嘆口氣，“我有法子。”

蘇禹告訴我當初埋在他體內的蠱蟲可以讓他的記憶消失，我放了全身一半的血來催動蠱蟲，又養了幾天後便迫不及待地去尋找他。

那是一個雨天，雨聲淅瀝，朦朦胧胧。我顫抖着敲門，一顆心緊張地幾乎要跳出來。門打開了，我看着他俊秀的臉上是不曾見過的溫潤明朗，“公子是……”我壓抑住自己貪婪的目光，指尖深深地掐進掌心，“抱歉，我初來乍到，不想卻下了雨無處落腳，希望能在公子這裏避避雨，等雨停了在下便離開。”

他遲疑一下後溫和笑着請我進去。“公子客氣了，不嫌棄的話便在我這裏歇息一下吧。”

我看着他良善的笑意，擡腳跟着他走了進去，就此不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