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秘密”

林覺曉接下來的時間情緒還是不佳,江淼淼聽說了下午的事情,早一步過來了。

她比林覺曉多做這份職業很多年,但也說不出安慰人的話,因為很多事情,都是要自己想通了才行。

她只能自己能裝下一艘船的包裏掏出來了份甜點,送給了林覺曉。

江淼淼來了,林覺曉就能早一步走。

今晚的車程也是靜谧無言的,林覺曉從下午到現在好像就沒笑過。

周勁野坐在副駕駛,視線時不時地就會從林覺曉身上劃過,他覺得自己有點沒用,一點也幫不了林覺曉。

到了家,周勁野先一步進了廚房做飯道:“我做飯吧,你先歇一歇。”

林覺曉情緒低落地“嗯”了聲。

周勁野站在竈臺前,手一擰,火苗就跳動着活了起來。

林覺曉和他這幾天都太忙,沒人發現冰箱了已經沒有菜了,周勁野想給林覺曉做頓好吃的安慰一下他的希望都被掐滅了。

不過好在還剩下幾顆雞蛋,電飯煲裏也還有剩飯,做個蛋炒飯還是沒問題的。

周勁野手法娴熟地炒了兩碗蛋炒飯,把蛋更多的那一份給了林覺曉。

林覺曉強顏歡笑着道:“你都高三了,不應該讓你做飯的。”

“沒事。”周勁野說。

他又補充了句:“你多吃點。”

飯桌上的氣氛和往日不一樣,周勁野味同嚼蠟般地看着林覺曉挑着米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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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覺曉的眉心還無意識地蹙着,他心情一不好,平日含着笑的眸子都黯淡了下來,像是被掐滅的星光。

周勁野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塞住了下,如鲠在喉的感覺憋得他難受。

他好像見不得林覺曉這個樣子,他想讓林覺曉像往日一樣笑。

“你……真的已經很好了。”

周勁野說,他的嘴本來就笨,看着林覺曉的時候更加說不出話。

他憋了一會兒,小聲地道:“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

說完他又懊惱得皺了下眉,這話誇得太沒有技術含量,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能說出來。

周勁野舔了下唇,思前想後地擠出話來:“你已經就活了很多寵物的性命,也已經讓很多寵物主人開心了。”

他盯着林覺曉,一字一句道:“你真的已經很棒了。”

飯後林覺曉先去洗了澡,他出來的時候沒穿上半衣,周勁野正好在外面,被他白得晃眼的皮膚刺了下,慌亂地別開了視線。

林覺曉卻沖他招了招手:“勁野。”

“啊?”

周勁野無措地應了聲,連頭都不敢擡一下。

“你過來一下。”林覺曉邊說着,邊在沙發上躺了下來,“幫我上下藥膏。”

他的心情看起來好轉了些,最起碼沒剛才那麽陰雲密布了,等不到周勁野的回答,他回頭看了一眼,疑惑地喊了聲:“勁野?”

周勁野像是終于回過神了般跑了過來,他接過林覺曉手中的藥膏,乖順地在他的身邊蹲了下來。

林覺曉背朝上的躺在沙發上,眼睛微微閡了起來,沒有看身後的動靜。

藥膏是他當時給周勁野買的,跟嶄新的沒有什麽區別,周勁野屏住了呼吸,抿開了藥膏的頭,擠了一小段在自己的手上。

他刻意不放在林覺曉的視線,現在卻避不可免地挪了過去。

林覺曉的身體是偏清瘦那卦的,但又不會讓人覺得幹瘦如柴,是恰到好處的瘦。

他的骨相和他的皮相一樣的漂亮。

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林覺曉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白皙了,尤其是背部的皮膚根本不怎麽見光,現在更加像是白得透明。

肩膀上卻有片紅痕,估計是今天撞在牆壁上嗑的。

周勁野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幹澀,他努力擡起眼,只去看林覺曉的傷處。

“勁野?”

林覺曉又喊了聲,像是在催促他。

周勁野的喉結滾了滾道:“馬上。”

他用食指沾了點藥膏,輕輕地點在了林覺曉的肩膀上,指下的皮膚滑膩,像是塊上好的和田玉。

“勁野。”林覺曉又說,“不用那麽輕,我不怕疼。”

周勁野應得無比生硬:“……好。”

藥膏是冰涼的,但林覺曉的皮膚卻是溫熱的,周勁野的背上莫名地出了聲汗。

他的視線還是控制不住地下移了,林覺曉的腰微微下陷着,有兩個很明顯的腰窩。

他好瘦,他好白。

林覺曉的聲音再次傳來:“好了嗎?”

周勁野像是逃一般地把藥膏摔在了桌上,拔起腿來往浴室跑去,他知道自己關門的聲音有多重,和他的心跳聲一樣的重。

他站在鏡子前,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臉上的紅,從臉頰開始蔓延,延伸到脖子和耳朵。

周勁野猛地開了水龍頭,用手捧着水,往自己的臉上就撲。

臉上的溫度卻始終降不下來,周勁野用手捂住臉,但卻擋不住那一絲紅意。

他一出神,就忍不住回憶起林覺曉剛躺在床上的那一幕。

周勁野的心跳聲愈發劇烈,胸口的小鹿早就快撞得頭破血肉。

“周勁野。”他對着鏡子自言自語道,“你有出息點。”

他在浴室裏靜靜地待了很久,期間林覺曉來敲過門問他怎麽了,被周勁野用“肚子疼”作為借口搪塞了過去。

為了佐證自己說的肚子疼,他還要隔個幾分鐘就按下抽水器。

等臉上的溫度徹底降下來,周勁野才提起一口氣,推開了浴室的門。

但周勁野沒想到,或許是因為背上塗着藥膏,林覺曉還是沒穿衣服。

他花了那麽長時間降下來的溫度仿佛在一瞬間反噬,血液像是一股腦地全往他的臉上湧,周勁野不敢和林覺曉對視,丢下一句“我先去學習了”就慌不擇路地往卧室走。

他拉開卧室門的那一瞬,卻又覺得這個房間有些陌生,林覺曉的聲音緊随身後——“勁野,你走錯房間了。”

周勁野僵硬着四肢,說了句“不好意思”,重新“砰——”地關了門。

他的臉更紅了,更加不敢轉身了。

周勁野幾乎同手同腳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內,他打開臺燈,翻開書,眼裏卻還是林覺曉光潔的皮膚。

“砰——”

周勁野突然低下頭,毫不留情地用腦袋磕了磕自己的書桌,擔心門外的林覺曉聽到,他還是收着點力的。

疼痛讓腦內的畫面短暫地散了下,但又像是雲霧一樣,風吹不散,隔了沒多久又再次聚攏。

“砰——”

周勁野面無表情地又拿腦袋磕了一下書桌,比剛才那一下要來得更加重一些。

在疼痛來襲的瞬間,周勁野的手指一動,飛快地翻開面前的練習冊,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面前的書上。

劇烈跳動的心跳終于漸漸平息了下來,從暴躁的狂風大雨變成了細細密密的春雨,耳朵的溫度也慢慢地低了下來。

一切都好像變得正常了起來,但周勁野卻知道,一切都不正常。

他渾身是汗的從夢中醒了過來,屋裏的空調打到了二十六度,他身上的汗卻多得像是剛才水裏打撈出來一樣。

他做夢了,夢到了林覺曉。

夢到的不是昨天揮之不去的那一幕,而是在更早之前。

他先是夢到了那一場無情的暴雨,但和那天的烏雲密布和突如其來的閃電不一樣,天上挂着雨後才會出現的彩虹。

林覺曉站在彩虹之下,他撐着傘,穿着那件普通的白襯衫,正在很溫柔地對他笑。

畫面轉瞬即逝,下一刻他看到的還是林覺曉。

他看到林覺曉身上的白襯衫被打了個半濕,但不是在雨下,而是在他的床上。

半濕的白襯衫黏在林覺曉的身上,勾勒出了他肩部的線條,他的頭發仿佛也被雨打了濕,哪裏都是濕冷的。

但林覺曉的嘴唇卻是紅色的,自然向上的唇角微微挑起,是個讓人覺得很熟悉的弧度。

夢裏的林覺曉突然伸出出來,用手臂環住了周勁野的脖子,像是要把他拉入夢境一般,在他的耳邊輕聲地喚——“勁野”。

周勁野就是在這一刻瞬間醒來,他說不清自己那一刻的情緒,是該慶幸這個夢戛然而止,還是該惋惜這個夢沒有繼續下去。

屋內的是暗沉的,沒有一點光,周勁野摸出手機看了一下。

屏幕的光很刺目——4:29。

現在是清晨,周勁野才睡了兩個小時不到,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困意了,一點也沒有。

他的心跳得更快了,甚至是讓人壓抑不住得快,如果是剛才心頭的小鹿是撞的頭破血流的話,現在這頭小鹿已經快撞的失血過多而死了。

他磕過書桌的額頭還在頓頓地疼,周勁野輕輕地撫了上來,細微的疼痛感在額頭蔓延,就像是他壓抑不住的情感。

他從開始就知道,自己喜歡林覺曉。

周勁野也深刻地明白,他喜歡林覺曉這件事情是一見鐘情,也是日久生情。

是由一見鐘情和日久生情混雜起來,變成的最隐秘的情感,就像是最後一片雪花,最後一片落葉,最後一滴雨水。

他的呼吸越發加緊。

可這個事情,不能讓林覺曉知道,最起碼不是現在。

作者有話說:

奶狗到狼狗進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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